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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泥根,捉對斗

  “天家人物!”

  季明不自覺向上望去,好似在探尋那位天家人物一般。

  天家,這世上能稱天家的,也就只有三天,至于是神隱避世的黃天,還有清靜無為的老天,亦或者當今治世的蒼天,那就不是季明能夠知道的了。

  不過那位天家人物的身份,陸真君定然知情。

  要是連云雨廟最大背景都沒有摸透,那也根本不會有這次的大劫,知己知彼這是開戰斗法的基本素養。

  不過看陸真君沒將兇留下,反而急切處置的樣子,其對于那神泥之事也并不知情,起碼是不知道那位天家人物指派云雨廟動用這塊神泥,這似乎是件極犯忌諱之事。

  在這里的謎團似乎更多了,季明感覺自己來到了深淵邊緣,他沒有如愿窺見淵底的景象,沒有接觸這事情的全貌,反而是看到了更大的深邃未知。

  心里的理智告訴他不可探索,這里面的真相一旦知悉,那真的會死人。

  在佛虹之上,那幾寸大的身影在虹上自在而坐,仔細一看,分明是個老禪婆,褒衣博帶,身纏瓔珞,頭戴花鬘冠,一派秀骨清像之形。

  “般若神尼!”

  季明神色微變,略有肅色。

  這般若神尼乃當今東方佛脈琉璃寺的主持,居于寶光州金寧上方舟口灣寶陀山,可謂天下佛門顯宗的頭面人物之一,其同中央佛脈無相寶寺的百如禪師一起被譽為佛魔不二。

  不二意為無所分別,此稱號意指此二人已用大智慧消融分別心,不被佛代表的覺悟、慈悲、解脫,亦或魔象征的煩惱、誘惑、無明所束縛,理解了佛魔二者為法界本然的展現,無需排斥亦無需攀附。

  不過季明對于這位神尼,還是略有微詞。

  當年害得李慕如家破人亡的兇手,可就是在這位神尼座下修行的玉磯和尚,以此神尼之深厚功果,難道會辨不出玉磯和尚那等險惡之機心。

  “見過小圣!”

  神尼身形一漲,在一彎佛虹上變得常人大小,座下彎虹成了座椅似的。

  她仿佛洞悉人心,對季明說道:“當年那樁舊怨,仍有許多是非糾葛,想來那位盲尼也已調查清楚過往,你待劫后去尋她,自有我的清白。”

  接著又看向諸人,道:“自青囊仙子借走我寺十二藥叉神將本尊之一的招杜羅,已有七千余載未還,眼下幸得陸道兄肯了此公案,歸還這道本尊,我也愿來此為天南正道助陣輸力。”

  “善哉!”

  玄盈上人合掌笑道。

  “我來此所用非是本身,本身還在東海之濱的寶陀山,諸道友眼前乃我忿怒法相所化,稍動佛力,左近二兇定有所察。”

  此話剛落,那附近水峽深處,便有黑赤二光沖起,展天布地的鋪開,眨眼就到了眼前。

  季明一揚手,未濟如意靈光打出,青黑二光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于二兇身外縮成一團,一副將展未展的樣子,如此法寶之能,令玄盈上人嬰孩之胎息都快了幾分。

  不過半個呼吸,青黑二光再度卷蕩開來。

  般若神尼手指假形之山,只見這山中水峽位置,兩邊峭壁懸崖各自退開,同時在禁山水峽那里,一片隱雷洪音中,兩邊高崖齊齊退開,水流傾瀉,轉眼漫過這里的斷垣殘壁。

  暴洪浪滾中,幾人齊運遁光騰空,各具神異。

  兩邊高崖被移,地動山搖中,滿、虛二兇受驚,忙朝水峽一處看去。

  二兇所緊張之地本在兩邊高崖交接的巖隙里,如今高崖峭壁被移走,千頃水流一泄而空,那依照水峽形勢落定的大小五遁陣圖如同空中樓閣,自行潰破,而那處地方的下面也露出個圓洞。

  在季明這處,般若神尼又朝假形之山指點過去,一身佛法如海,因此刻在極力調運,在外激顯出一片如裊裊炊煙一般的云蒸霞蔚之景,空氣中的異香更顯。

  “嗡,阿摩伽,播舍,吽,發吒。”

  神尼口吐陀羅尼心咒,每一個音節都顯化為實質音符,飛入墨山之中。

  墨色假形之山頓時與真實的古堙禁山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共鳴,一股難以言喻的磅礴地氣被強行引動,通過這微縮的“形氣”橋梁,作用于水峽之下的圓洞。

  那被移開高崖,泄盡洪水后所露出的圓洞周圍,土地發出低沉的呻吟。

  起初只是微顫,緊接著,以那圓洞為中心,方圓千畝的土地猛地上拱,既深且廣的土壤被向外推開。

  不知沉積了多少載的巖層,如同酥脆的餅皮般被無可抗拒的力量整塊整塊地掀起,那些土壤如退潮般向四周滾滾分流,露出下方古老地層斷面。

  無數埋藏其下的骸骨、朽木、殘破古器,一些小型的地窟,甚至一些年份久遠的太歲,都在這一刻被堅決地推開。

  裂縫以圓洞為中心,向著四周輻射狀蔓延,翻涌的土石巨浪高達數十丈,當推到遠處時,奇異地懸停,被神尼以無形靈索佛光當空張開約束著,不曾崩塌濺落,形成一圈壯觀的土石波濤之墻。

  洞口在急劇擴大,洞窟之下的景象不再是黑暗深邃,不可窺見。

  那里涌動著粘稠如漿,卻又輕盈如霧的靈機,這深層靈機下正是兇口中那神秘莫測的神泥根系,或者說,是古堙禁山的真正核心——泥根。

  一股難以形容的古老、沉濁、卻又孕育萬靈的磅礴氣息,如同已沉眠了萬萬載的巨靈在蘇醒后的第一口呼吸,猛地從那徹底暴露的幽深泥根中噴薄而出。

  氣息沖霄,將上方彌漫的土塵沖開,玄黃光華自敞開式的闊坑中彌漫開來,照亮了周圍如同被巨犁耕過的千畝大地,也照亮了滿、虛二兇那驚駭臉龐。

  這就是揭圖移形大法,借假形而毀真形,也只有般若神尼這等將要證就阿那含三果的絕頂佛門人物,才將將此假形發揮這般威力。

  季明回過神來,不著痕跡的退后一步,到了這最后時刻,他這才突破的道行有些不大夠看,他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自不量力的當個先鋒主力。

  那泥根徹底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條條、一簇簇巨大無比,彼此糾纏蠕動的暗沉根系。

  根系表面是黑色的土質感,并交織著黃色油脂般的色澤,到處布滿粗糙隆起的節瘤,還有那仿佛呼吸般微微搏動的孔竅。

  它龐大,它古老,它沉默,它活躍,在它那泥根網絡之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兩位受泥根滋養影響的存在。

  七八丈來高的招杜羅神將,仰躺在一處網絡根系長坡上,他被那些根系半覆蓋著,身上薄如蟬翼的月光天衣此刻光華大盛,如同活水般劇烈流轉纏繞。

  那條澄澈明亮的靈綬自頸后垂落,纏繞奇長雙臂,末端深深探入泥根之中,仿佛在引導著最為精粹的靈機。

  另一位,季明一眼便認出,那是大風。

  季明曾經推算的那株太歲芝童,其在兵符洞內就是以世尊畫像為胎,內里孕生一尊古兇——大風之雛體,而現在這泥根處,也有這么一尊大風,這尊大風似乎似乎先天不足。

  眼前這位大風,微張巨翼,落定于招杜羅側下方不遠處。

  其非是完整的巨禽鳥之形,一副羽翼未豐、發育未全的模樣,形似鷙鳥,喙爪初具鋒芒,卻透著一股脆弱感。

  季明有一種靈覺,此大風的這副模樣,必是與太歲芝童有關,而此大風應該就是云浮四兇中的最后一兇,其久不現身或許正因其先天不足的緣故。

  “他們怎會來到這里,你們兩個是如何護持這里的!”

  隨著著大風的尖啼,洶涌的颶風卷起,雜以隆隆轟轟之聲,恍如濤奔海沸,雷鼓齊喧,驚天震地。

  “時機已到!”

  張霄元猛地一揮扇,那些吸干了兇的蚊群一股腦的涌向泥根下的大風兇神,同時與般若神尼,及其玄盈上人,合運遁光,沖向滿、虛二兇那里。

  季明慢了一拍,也加入陣列中。

  他的耳朵響起陸真君的聲音,“滿神嬰交由我來對付,那虛神嬰隱有外強中干之態,周身氣韻不通,該由神尼和上人聯手應對。

  你和霄元將那猱王高徒黑刑、黃游二猿引走,這兩大猿妖都是精于劍法,一個善隱,一個善變,更從蠻寨異人那里習得蠻法,你和霄元須得小心應付。

  若是來得及,便到泥根處策應,不要冒然插手。”

  滿、虛二兇見來敵不走反來,正中下懷,即刻迎上。

  兩方快要拼斗一處時,那假形之山升飛上空,陸真君托著此山,一下將沖在最前方的滿神嬰砸飛百里,剩下敵我兩方之人極有默契的捉對斗法。

  季明和張霄元齊撲于那幻成道者的二猿,張霄元當先一步,猛地一個長嘯,化成鵬身,一下抓住其中一位妖道兩肩,疏忽間遠飛而去。

  剩下那位妖道,眼神一下對上季明,懷中所抱之劍炸成百根光絲,當空舞弄一團,當這妖道看清季明懷中如意,神色一僵,下一息便見對方化成神罡,避開成團劍絲,向一邊呼嘯而去。

  “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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