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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玉臺,論開疆

  金輪破云,火霞萬里。

  昴日星官足踏朵朵金焰,自東邊天門翩然而至,穿梭于數萬丈高處的靈空上界。

  這里層云如海,浩瀚無垠,空寂無物。

  昴日星官不急不徐,于上界緩緩而遁,身外晴光而伴,不多時候已來到一處孤飄的百畝云海中央,這里一方玉臺懸立,正是天闕一處樞機所在。

  落下長階,抬步而上,可見臺面平闊,似鏡非鏡,映照列宿。

  臺上周遭之處,并無宮闕樓閣,唯見瑞靄千條,結成流蘇華蓋,色呈暈彩,隨靈風輕曳,無聲無息。

  此刻玉臺之上,仙影綽約,分列于東西兩側。

  東方祥云藹藹,數位道者端坐,或鶴發童顏,目蘊滄海;或素紗鶴氅,懷抱玉麈,個個氣息清虛沖和,正是太平山諸位祖師仙人,周身清氣繚繞,與玉臺相融,幾不可分。

  那一位豎手掐訣,麈尾搭于臂彎的女仙,昴日星官識得這位仙家,這正是昔日天周末年定仙游中曾大放異彩的青囊仙子。

  而在東方為首的那位,其身量不高,側坐于一渾圓紫青巖球之上,長須黑面,皂服絲絳,隱隱透出的一點氣勢,便讓昴日星官知曉其人已在天仙之列。

  “烏靈道友!”

  昴日星官起手道。

  那太平山烏靈祖師也是起手,回了一禮。

  在西側的景象,氣象迥異。

  那里雷云為席,玄光沉浮,為首一尊妖神,身形魁偉,著深色之袍,袍上隱見水波翻涌、巨獸潛行之影,正是雨彘神主。

  其面如古銅,闊口微張,獠牙隱現,兇戾之氣雖極力收束,然而雙目開闔間,精光如電,隱傳洪水嘯音,大壞此臺上的仙家清靜之意。

  雨彘神主身側旁立一仙,乃是雷部行云司陳元君,青面長髯,神袍儼然,襟口雷紋繡織,目光銳利如針,對這意外造訪的昴日星官來回掃視。

  西側一處的其余仙家,大多隱身匿形,難窺其容。

  星官步履從容,行至玉臺之中,赤袍微動,瓔珞輕響。

  他目光澄澈,直視臺上東西諸仙,朗聲說道:“余奉靈虛道友之約,為南火疆煉寶開光而來,還請諸位行個方便,能放行此疆。”

  太平山青囊祖師,玉麈輕指,頷首說道:“星官遠來辛苦,信義昭彰。靈虛此子煉寶,乃為天南蒼生所計,亦是因果前定之事,合該與你放行。”

  話音未落,西側一聲冷哼。

  雨彘神主身側有一枚懸停的寶珠微微震顫,蕩開一圈漣漪。

  這位變化成寶珠、不露身形的仙家,說道:“南火疆乃三家共定之域,封鎖已成鐵律。

  昴日星官,汝司晨啼曉,職在東方,本該禁足于先天蟠曲神木之上,何故涉此紅塵劫數?那靈虛小兒煉寶,乃是專為殺伐所用之兇器,你此舉豈非徒增業障?!”

  陳元君隨即接口,聲線冷硬,“星官職責所在,當知天律森嚴。

  此三疆封鎖,上應天機,下合劫數。若是輕啟疆門,引動氣機失衡,將下界南荒凡人囊括其中,致使南荒生靈涂炭,此等因果,星官可能擔待?”

  星官神色不變,腦后光焰微微一亮,如旭日初升,驅散周遭無形的陰冷壓力。

  他目光掃過雨彘與陳元君,平靜地道:“靈虛所煉,乃是稱心如意之寶,天下之寶再無比此寶更瑞更祥之物,豈會使我造下業障。

  另外我與其賭斗一場,愿賭服輸,眼下我也只求履行自身開光之責,不問他那法寶之用,至于其中因果業障、天律劫數.”

  他略頓一下,唇邊勾起一絲極淡弧度,“玉臺之上,諸君共論,豈非正是為此?封鎖疆域,意在護生,本星官入內,只為點睛,寶成即走,絕不滋擾塵事。

  若是因本星官不至,致靈虛子所煉法寶有瑕,其中這使我失責的后果,又該誰來負?”

  “昴日道友,你在神木上清修許久,又何必來自尋煩惱。”雨彘神主闊口一張,聲如悶雷似的。

  “我和你終究不一樣。”

  昴日星官異常平靜,其道:“自那位天子走后,我心氣已是大衰,沒有你這樣再侍二主的旺盛野心,這樣也使我少了許多約束,故而被許多老仙視為異數,從而多加防范。

  你不會明白這種心無約束的感覺,那說明已走上了為仙所忌的大自在天魔之道,真正的無法無天了。”

  “當真是天大笑話。”

  雨師陳元君指著玉臺之上所現的南斗六星,語氣隱含譏諷,說道:“三疆之約乃是南斗見證,星官要是違逆,也無不可,那先問過諸位南斗星君。”

  昴日星官見到那六星,也是露出一種難色。

  其他幾位星君還好,獨獨是那身具福祿壽三命三星的老星君,對他最是防范,怎會輕易給他方便。

  “莫非此寶煉制,真被天意所阻?!”昴日星官心中不由一沉。

  在玉臺之東,太平山諸位祖師仙人各催自身浩大法力,使臺上氣氛如弓弦滿張,以此來表示對昴日星官的支持,或者說對自家子弟靈虛法師的支持。

  “煉寶事由,非定疆之后才定,此種因果關系還需明查細審,或許可請諸星君前來,共議此事。”烏靈祖師開口說著,帶著一錘定音的語氣。

  “此事絕無商量余地。”

  西側諸多仙神強硬的回道。

  于云雨廟而言,這是大劫之爭,也是未來數千年代天南霸業之爭,豈可有絲毫退讓。

  烏靈祖師之言看似公允,可這位曾經的太平山中興之祖,一向善于遠謀,今日大劫就有其幕后操縱的痕跡,便是公允之言,也不可使之通過。

  正在僵持之際,忽聞天外傳來清越玉磬之音。

  眾人抬首,但見云海驟分,一道素練也似的月華破空垂落,其光皎潔而不刺目,溫潤如握玉。

  光華斂處,現出鸞駕一乘,由九只通體雪白的玉蟾牽引,簾幕飄搖間,隱現道道太陰真符流轉。

  此鸞駕還未停下,先有清冷語聲拂過玉臺,“天南斗法,三疆鎖禁,原為蒼生所計。今有后學煉寶衛道,爾等阻人開光,豈非是本末倒置?!”

  這語聲不高,卻直接壓下雨彘神主的兇戾之氣,連陳元君袖中所暗藏的隱雷亦為之凝滯。

  臺上東側,太平山烏靈祖師率先起身,座下紫青巖球嗡鳴示敬;青囊仙子麈尾輕拂,斂衽以為禮。

  西側諸仙神色驟變,匿形者皆現影躬身,雨彘神主闊口微張,獠牙隱沒,陳元君更是垂首屏息,如臨嚴師一般。

  昴日星官心頭劇震,腦后的光焰不由微顫。

  他自然認得此駕乃太陰神姥法駕,這位執掌月府、歷劫無數的老仙,素來是超然物外,怎會親臨這處紅塵劫場之內。

  更令他驚疑的是神姥言中“后學”,分明是指靈虛子,他暗忖:“我與靈虛子之約,本欲借此結緣,一點點導引到我黨門下。沒想到此子竟能請動神姥法駕,他怎會有這等手段,他.豈能有如此手段。

  莫非神姥也看中此子,這也不對,以神姥之尊格,就是未來靈虛子得道成仙,其一道法旨降下,自可坐收其成,何必如我一般自其微末時謀劃此子。

  這到底我是異數,還是他是異數。”

  昴日星官僵立在原地,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靈虛子能有什么手段引得神姥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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