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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大侄子,我們又見面了辰龍與李玲瓏

  深夜,秦古小鎮。

  文化廣場。

  幾許大星寥落,光輝黯淡,漆黑廣場上早已沒了人影。

  這里的原址本是一座道觀,后來城鎮改建,大部分建筑都被拆除,只剩下一座古塔佇立,其余則是建成了一座廣場,供給市民休閑娛樂。

  此時,廣場中心,古塔之下,一道人影盤坐,周身氣流涌動,靈臺處隱隱有著一片紫光沸騰,光怪陸離,超凡絕倫,恐怖的氣象讓不遠處的葛長風和丘晚眠都為之動容。

  “他又變強了,這才短短幾天?”葛長風眼角抽搐,忍不住道。

  原本丘不疑在他面前的感覺便是深不可測,可是眼下,他所見到的丘不疑卻是混茫一片,深廣如天,隱隱之間甚至都無法感知。

  身為純陽世家的傳人,葛長風知道,這些日子丘不疑跟隨丘上清修行,必定是有了重大的突破。

  “兄長的天資不弱于那些道門玄宗的傳人。”丘晚眠美眸中泛起別樣的異彩,透著深深的自信。

  就在此時,丘不疑緩緩睜開了雙眼,從修行狀態中蘇醒過來,周身氣象立刻消散,返璞歸真,變得平平無奇。

  “恭喜兄長,在先天功上又邁出了一大步。”丘晚眠上前道。

  丘家之中,能夠練成先天功的沒有幾個,丘不疑在此法上的造詣越發不凡,有朝一日,或許能夠如丘上清一般,參悟天師大境的奧秘。

  “多虧了上清叔的指點。”丘不疑輕笑道。

  這些日子,他閉關苦修,確實進步不小,如果再遇上那日茶館中的“北張”高手,他有信心能夠留住對方。

  “最近,秦古小鎮有什么動向嗎?”丘不疑詢問道。

  這些天,他閉關苦修,對于外界的信息知之甚少。

  “兩天前,樓鶴川便已到了秦古小鎮,如今這座鎮子已完全在道盟的監察之下。”葛長風沉聲道。

  “樓鶴川來了,那說明道盟總會的那位也到了。”丘不疑眸光凝起,沉聲道。

  “你是說…”丘晚眠心頭微動,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袁天都!

  “白鶴觀的副觀主如今就在秦古小鎮?”

  如此說來,這座小鎮豈不是藏著兩位天師級別的人物!?

  “眼下的秦古小鎮已是天羅地網,困獸囚籠,只能辰龍遠來。”丘不疑沉聲道。

  這般不起眼的小鎮,已是絕境險地,哪怕是辰龍,只要膽敢現身,必入萬劫不復,難以脫身。

  “辰龍會來嗎?”丘晚眠忍不住道。

  這一次,道盟如此興師動眾,兩大天師匯聚于此,如果辰龍不來,那真是成了笑話。

  “如果來,那這里便是她的葬身之地,我們恰逢其會,也能一睹天師風采,見那大龍隕地。”丘不疑輕笑道。

  啪…啪…啪…

  就在此時,一陣撫掌聲在茫茫夜色中輕輕響徹,由遠及近。

  “不愧是純陽世家的弟子,果然是氣大如天。”

  隨著掌聲落下,一陣輕笑贊許之聲傳來。

  眾人抬頭望去,便見柔和月光下,一位美婦緩緩走來,身后還跟著一位少年。

  “嘿嘿,一群小魚干。”

  少年盯著丘不疑三人,眼中泛著爍爍精芒,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什么人?”

  丘不疑眉頭一挑,死死地盯著美婦人,沉聲喝問。

  “辰龍!”美婦人唇角輕啟,吐出了兩個字。

  此言一出,丘不疑,丘晚眠,葛長風面色驟變,竟是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辰龍竟然出現了,就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而且還是一位容姿絕色的美人。

  “你…”

  丘不疑眸光凝如一線,靈臺顫動,元神幾欲出竅。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股恐怖的波動沖天而起,轉瞬之間,便籠罩了整座廣場。

  丘不疑面色驟變,他的視線越發模糊,所見之處,一切盡都如煙云消散,天也旋來地也轉,星辰不在,大月無光,就連他的元神仿佛都要葬入這茫茫虛無之中。

  “年輕人,你們還太嫩了啊。”

  輕柔的話語回蕩在耳畔,丘不疑緩緩抬頭,便見辰龍已是站在身前,修長的大腿顯得格外晃眼。

  他們三人跪倒在地,渾身汗水淋漓,元神如遭禁錮,困于靈臺,竟是動彈不得。

  差距太大了…

  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他們就像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孩,身形不穩,可笑無知。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丘不疑昂著頭,咬牙道。

  生死在前,他可以認命,卻無法低頭。

  “倒是有純陽世家的風范。”辰龍點了點頭,露出贊賞之色。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們,你們還不配死在我的手里。”

  此言一出,丘不疑的心臟仿佛被人猛地握住了一般,渾身血液激涌,臉上卻是火辣辣。

  “丘家來了哪位天師?”辰龍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話音落下,眾人面色驟變,卻是低頭不語。

  辰龍,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可怕,她居然知道丘家有一位天師級別的高手藏在秦古小鎮!?

  辰龍見眼前這三個小家伙閉口不談,只是輕輕笑了笑。

  “丘上清嗎?”

  當那個名字脫口而出,三人的神情再變。

  辰龍,連這個都知道!?

  “當年滅南張,他也在,那時候,他還不是天師之境,也只是初出茅廬而已。”辰龍冷笑道。

  “回去告訴他,這一次,他要將命留在這里。”

  辰龍神色淡然,她一步踏出,提起丘不疑,如同拎著小雞,化作一陣風,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如此身形,不知所來,不知所往,妙之絕妙,神之又神。

  “辰龍…她居然就這樣來了?如入無人之境,道盟的那些人是吃干飯的嘛?”

  終于,葛長風緩過神來,忍不住低聲道。

  “廢話,她這般修為,誰能看得住?”丘晚眠銀牙緊咬,不由為丘不疑擔憂起來。

  “她瘋了嗎?居然這般挑釁?”葛長風眼中透著深深的驚疑。

  現在看來所謂天羅地網在辰龍眼中似乎不再是秘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來了,而且如此大張旗鼓,毫不遮掩,甚至留了他們兩人性命,讓他們通風報信?

  “無為妖人,實在不能以常理揣度。”丘晚眠神色難看到了極致。

  “你也不用擔心,劫緣相生,這是丘道兄的劫數,卻也是他的機緣。”葛長風沉聲道。

  “機緣?這算什么機緣?”丘晚眠斜睨了一眼:“你不會安慰人就不要說話。”

  此刻的丘晚眠心煩意亂。

  “不管如何,辰龍來了,這是大事,我去通知樓鶴川,你去通知丘天師。”葛長風凝聲道。

  “好!”

  丘晚眠點了點頭,與葛長風分頭行事。

  今夜,注定無眠。

  夜風悠悠,吹拂湖面,蕩起波光粼粼。

  珠湖邊,張凡走在岸堤上,看著一望無盡的湖水,極遠處,那混茫黑暗仿佛深淵一般,足以吞噬一切。

  這些日子,他足不出戶,一直待在酒店里,偶爾在這岸堤上閑逛,跟那畫畫大爺聊聊天。

  “你媳婦兒怎么走了?”葛雙休跟在身后,忍不住問道。

  今天上午,李妙音便匆匆離開了秦古小鎮。

  “我讓她卻接引方長樂,江南省畢竟是茅山的地盤,我感覺這里接下來會很混亂,如果有茅山的人照應,我們不至于太被動。”張凡隨口道。

  “那你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葛雙休眼皮輕抬,似有深意道:“你這是心疼媳婦兒,怕她在為你冒險?”

  “別亂說。”張凡白了一眼,眼中卻是涌起一抹復雜的情愫。

  當初在十萬大山,李妙音便不顧一切,以身犯險,入大夜不亮,為他尋回了趙解玄的元神。

  那天夜里,更是為其擋住了黑色鐵片的余波。

  從那一刻開始,張凡確實有些本能地不想讓李妙音涉身險境,所以才找了個理由將她打發走了。

  “你真動情了?”葛雙休目光凝起,似有深意地看向張凡。

  “你應該知道,我們修道的,一切情欲妄動都不是好事。”

  “我知道。”張凡點了點頭:“身在紅塵,只要是人,就無法做到絕情絕性。”

  “太上忘情,非是無情。”

  風過水留痕,你不能說風是假的,空的,留下的痕跡漣漪也是假的。

  只是風過之后,水痕消散,一切如同原初,空空若無。

  修行者的境界也是如此,空無能承載萬物,萬物輪轉寂滅之后,又入空無,彼時,假亦成真,真亦藏假,負陰抱陽,彼此歸一。

  “這也是修行。”張凡淡淡道。

  “冠冕堂皇。”

  葛雙休斜睨一眼,看向無邊無盡的湖面,忍不住道:“你說辰龍會來嗎?”

  “這都多少天了?”

  “會。”張凡吐出了一個字。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葛雙休問道。

  “直覺!”張凡淡淡道。

  他心中有一種感覺,辰龍一定會來,會出現在這秦古小鎮。

  “直覺不錯!”

  突然,一陣輕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三分贊賞,七分戲謔。

  張凡面色猛然變化,只覺得這聲音熟悉無比,他轉頭望去,便見茫然夜色中,那朱砂痣女人漫步走來,手里提到一道人影,身后跟著一位少年。

  “辰龍!”張凡咬牙道。

  葛雙休面色驟變,神情警覺到了極致。

  “大侄子,我們又見面了!”

  此言一出,無論是被辰龍提在手里的丘不疑,還是葛雙休,神情都起了變化。

  尤其是丘不疑,他并不認識張凡和葛雙休,然而辰龍的話語卻是讓他心中驟起波瀾。

  辰龍的大侄子!?

  十三生肖,神秘無比,尤其是辰龍,十年前叛逆人肖,練成五形錯王,成就天師大位,這讓她在無為門之中極度超然,其身份更加神秘。

  如今,她居然稱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叫做大侄子!?

  “想不到這么快就見面了。”張凡警戒道。

  “神魔圣胎的味道!”

  就此時,旁邊的少年鼻子動了動,看向張凡的眼神卻是泛起別樣的異彩。

  “神魔圣胎!?”

  丘不疑再度看向張凡,臉上的驚訝神色再也掩藏不住。

  身為丘家弟子,他們對于這個名字天生的敏感。

  天下九大內丹法之中,便屬神魔圣胎與他們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祖傳的先天功更是脫形于此。

  然而,當今世上,真正練成此法的似乎只有一人,那便是號稱大靈宗王的那個男人。

  “南張…”

  丘不疑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他知道不少當世隱秘,也清楚大靈宗王乃是南張余孽,眼前這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應該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換句話說,辰龍也與南張一脈有關!?

  剎那須臾間,丘不疑便推斷出了不少真相。

  “大侄子,不用這么驚訝,他叫貍奴,來自哀牢山,跟那只老貓算是同宗。”辰龍輕笑道。

  “你是來殺我的嗎?”張凡沉聲道。

  他原本是想要坐收漁之利,誰曾想辰龍踏足秦古小鎮,居然第一時間便找上門來了。

  “珠湖…小時候,你爸爸經常帶著我在這里玩,一個猛子扎下去,還能摸出魚來,在旁邊的小樹林里,用真火烤魚吃,別有風味…”

  辰龍話鋒一轉,她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珠湖,眼中涌起追憶之色。

  “有一回,他燒了半片林子,被二大爺吊起來抽到半死,硬是咬著牙,沒有將我們這群小的供出來…”

  辰龍喃喃輕語,她的聲音和著風聲,迎著浪聲,無比的低沉,卻又無比的柔和,如同時光回溯,似那記憶橫流。

  “我的符箓之道也是你爸爸為我開的蒙,從我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我就跟著他,一直跟著他…”

  辰龍的聲音漸漸放大,如那縱橫的波濤,似那起伏的情緒。

  “曾經,我是那么敬他,尊他,愛他…”

  辰龍的雙手緊緊握起,聲音變得冷冽如霜。

  “可是他卻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他就忘了我們南張一脈的血海深仇…”

  “那么多人,難道就白死了嗎!?”

  說著話,辰龍猛地轉頭,看向張凡,冰冷美艷的臉上浮現出復雜的情愫。

  “你說李玲瓏她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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