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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大師兄來訪

  天光已亮,周玄難得睡個好覺,渾身氣爽,穿衣洗漱,便去了大廳。

  凈儀鋪的廳堂內,云子良聽著白光的新歌,搖頭晃腦。

  “咦,老云,我記得家里沒有這歌的膠片啊。”

  周玄聽著歌詞,覺得有些陌生。

  “白光知道我愛聽她的歌,發行了新歌,專門派人給我送了新的膠片。”

  云子良如數家珍似的,將唱機的柜門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周玄看:“你瞧瞧,上面還有白光的簽名。”

  “沒想到,你這一把年紀,還當上了應援團。”

  周玄瞧了眼紙袋,白光涓美的字跡,似在牛皮紙上流動。

  “這手字寫得真不錯。”

  周玄夸贊了一聲后,將牛皮紙袋還給了云子良,走到大門口,感受著清晨的寂靜。

  東市街,大白天、大晚上,都不消停。

  白天是人們活動的時候,晚上是各大商鋪做活的時間,只有早晨才會如此安靜。

  石板街上,幾個挑著蔬菜的老農,也極懂規矩的不去吆喝,就將蔬菜筐擺在街邊,靜靜的等著買主上門。

  周玄去攤前,挑了幾個新鮮的水籮卜,兩大把綠葉菜,回了店鋪擱進廚房后,又問云子良:“彭兄去哪兒了?”

  “彭先生現在貴為神明級,忙得很呢。”

  云子良說道:“天穹神明級原本是井國意志派出監管人間的,主要就是監管者,但因為人間天神都沒了作為,他們便接下來‘守護人間’的職責,

  這守護人間嘛,第一大事,便是風調雨順,讓氣象暗合周期,

  前些天,彭侯、鬼手、天官,這三尊神明級,要么在與佛國人密謀,如何在明江府內興起波濤,要么便是隕落,

  明江府諸多地區,風不調雨不順,不是洪災就是旱災,旱災一現,又引來無數蝗蟲,眼看著老農們一年的收成就要毀了…”

  “所以彭兄,便去走訪明江府,勘察氣象天時,好調弄風雨?”

  “那可不,他去了、樂師也去了,這倆現在就是下鄉的老農,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做了神明級,自然要替老百姓辦點事情的,要不然,和那彭侯、天官之流,又有什么區別。”

  云子良對自己老友的作派,多少是有些得意的。

  周玄覺得樂師、彭升做得挺好。

  雖說兩人的香火神道上的修行,與其余天穹神明級相比,確實差了些火侯,但就這“一心為民”的干勁,才有神明的派頭。

  “老云,你吃早點了嗎?我看翠姐家門口,還掛著幾只小羔羊,估計是有小鍋羊湯吃。”

  “那說啥呢,整唄。”

  云子良聽到小羔羊都掛出來了,也動了口腹之欲。

  他半人半鬼,吃東西只能食氣,但食欲卻比正常人還要夸張,他離著翠姐鋪子老遠,就已經流下了些許的口水。

  “老云,三頭石佛,沒有真身,他們是借著彭升的尸體、周家四代大儺的尸體行動,

  彭升的尸體,已經是物歸原主,大儺的尸體,姐姐已經托了箭、酒兩位大人,前往彭家鎮,將那尸體運回平水府,

  目前來說,墻小姐想為你制做一具尸體,也沒有合適的材料,所以…”

  “玄子,我這老胳膊老腿,你也別老記掛在心上了,真要能給我弄個合適的軀體呢,那是咱福氣到了,做不出來,也是機緣不到。”

  云子良故作灑脫狀,說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強求…喲…那湯真香。”

  說到此處,云子良已經占了張桌面,拉了把椅子坐下。

  周玄則去找翠姐買湯吃。

  “翠姐,昨天大羊賣完了?今天又進了幾只羔羊。”

  “現在天氣一涼,吃羊的主顧忽然就多了起來,我昨晚上去進羊,進不到了,都被各路的大館小店搶訂一空,

  倒是有本地羊還在賣,但那羊太膻氣,很多客人都接受不了,我就沒進…就這幾只小羊羔,還是我求著人家讓貨,多出了兩成的價格,才買過來的。”

  翠姐掀開了一個單獨準備的砂鍋,湯色鮮白,數塊細嫩羔羊肉,隨著咕嘟咕嘟的大泡,上下翻騰著。

  “這羊羔,我不外賣,就是給你們幾位好朋友打牙祭用的,你和云先生、崖子這鍋,我都燉好了,加了枸杞、當歸、山參,很補身子的,

  另外那三只,小福子、華子兩人合吃一只,給五師兄留了一只,黃門的禧妹子,也留了一只。”

  翠姐是個本分的生意人,但本分不是傻,她做生意算賬是很精明的,心思也細,進羊羔給朋友打牙祭,也會提前算好,不會厚此薄彼。

  “翠姐這筆賬,算得門兒清啊。”

  周玄豎著大拇哥夸贊。

  “多年生意歷練出來,而且我們精怪一族,越是門頭大的,越是聰明靈慧,胡門精怪排行第一,向來心思縝密,禮尚往來的脈絡,摸得清的。”

  如今翠姐與周玄講話,也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的講著精怪的習性、門楣。

  “說到胡門,那我得問問了,翠姐,你雖然有不得以的苦衷,要藏在這東市街中,但也不至于不掛姓,只讓人叫你翠姐啊。”

  既然翠姐是胡門的野仙,那必然是姓胡的。

  那就叫胡翠唄。

  天底下姓胡的人這么多,誰也不能根據個姓氏,就能得知翠姐便是胡門的人。

  “小先生有所不知,胡門的名字,總是三個字,姓自然是‘胡’,另外一個字是名,還有一個字是輩份,

  代表輩份的這個字,比姓氏還重要,若是稱了姓,那就必然要帶上輩份。”

  翠姐掰著手指頭,跟周玄數著:“胡氏一門,如今有四大輩份…云、燈、常、慶,我呀,是云字輩的。”

  胡云翠,

  若是不隱了姓氏、輩字,那稍微懂些野仙門道的,便能清楚翠姐的來頭了。

  “原來有這些門道。”周玄聽著覺得很是有意思,這奇聞軼事,聽起來,總叫人過足了癮頭。

  “崖子來了,不講了。”翠姐瞧見遠處,趙無崖騎著黑驢,穿著一道寬大的道袍,晃晃悠悠的朝著食攤走來。

  “周兄弟啊,這羊羔,沒什么油脂,鮮是夠鮮,但不那么香,我給你甩點明油。”

  翠姐加了半勺芝麻油后,拿著兩條厚毛巾墊著鍋柄,捧著砂鍋,端上了桌面。

  “崖子,快來吃羊湯,才煮出鍋的,醬汁已經調好了,你要愛吃芫荽,就來店里挑一些。”翠姐也招呼著趙無崖。

  芫荽,就是香菜。

  “那我得嘗嘗。”趙無崖將驢繩捆在水管上,便進店夾香菜。

  周玄皺著眉頭,說道:“道士不能吃香菜吧?”

  佛、道不食五葷,香菜便是五葷之一。

  “什么不吃香菜,那些臭道士牛鼻子自己吃香菜過敏,就定下個規矩,不讓我們這些后輩吃香菜,哪有那樣的道理,我吃香菜就不過敏。”

  趙無崖的無情嘲諷,并沒有惹到云子良。

  因為云子良也吃香菜。

  “崖子這話,話糙理不糙。”云子良伸手對趙無崖喊:“給你師祖爺爺也挑點香菜來。”

  周玄難繃,要不說尋龍一脈相承,吃香菜都是有傳承的。

  “來嘍。”崖子盛了一大碗香菜,給云子良、周玄的醬碗里,扒拉了些后,便坐下大快朵頤。

  “玄哥兒、師祖爺爺,我現在是一個真正的道士了,什么佛門,跟我有啥關系,哪能讓那尊罪佛,憑空污了我的清白。”

  周玄吃了一塊羊排,很是隨性的講道:“崖子,是佛不是道,是道不是佛,我看你呀,越來越像一尊佛了。”

  “胡…胡…說。”

  “玄子說得沒錯,就你下驢往攤前走的時候,我也瞧出來了,無論是步法、還是身姿,都有些禿驢的死德性,板正規矩得很,哪有道士這般灑脫。”

  云子良也跟著說道。

  有了周玄、老云你一言、我一語,由不得趙無崖不信,

  他憤恨的說道:“怪不得我一起床就覺得自己不對勁,還跟和尚對上眼了,我呸。”

  “你可往遠點呸,別噴鍋里,糟蹋一鍋好羊肉。”

  周玄很是嫌棄,

  趙無崖很是難過,從挎包里掏出了一面鏡子,望著自己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瞧不出自己有佛相來。

  “這鏡子里的人,分明就是一個風骨絕佳、英姿颯爽、仙風道骨的小道士呀。”

  “你讀書時學的那點好詞,別盡往自己身上招呼,可要點臉吧。”

  周玄吐槽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頭發梳得太板正了,像佛門的俗家居士,我把頭發梳得亂點,就有道士的感覺了。”

  言及此處,趙無崖再從挎包里,摸了一把篦子,開始對著自己的頭發梳理起來。

  這下可把周玄、云子良急得,倆人端了鍋、碗,便往遠處的一張空桌跑,要不然這鍋湯算是吃不利索了。

  “瑪德,梳頭拿篦子?崖子,你可長點心吧。”

  云子良回頭怒罵。

  什么叫篦子,就是那種齒和齒中間縫隙極細的梳子。

  這種工具,在貧民窟里常見,貧窟屋內潮濕,容易滋生跳蚤,每每清晨,都要用篦子將藏在頭發里的跳蚤給篦出來。

  由于篦子的齒縫太細,別說那些本就有頭屑病的人,哪怕好人用這玩意兒梳頭,都能篦出許多頭屑來,

  就這頭屑紛飛的,還不落得鍋、碗、醬碟,哪哪都是?

  周玄和云子良撿了個遠點的座繼續喝湯,翠姐也看不下去了,出來便吆喝趙無崖:“崖子,你要實在想篦頭發,你去樹底下篦,我剛才還以為飛舞的是什么槐花呢。”

  于是,趙無崖真的坐到了附近槐樹底下,去篦頭發,路人過來都驚訝:“這都入了秋了,哪來飄著的槐花?”

  一頓飯,吃得是有驚有險,

  好在趙無崖,自己躲得遠遠的,不叨擾其余客人,更不叨擾周玄、云子良。

  這兩人吃羊湯才慢慢進了狀態,邊吃邊聊著今天的日程。

  “老云,我今天還去街上尋龍算卦。”

  “不寫書梁子了?”

  “寫得差不多了,夠今天講書的。”

  周玄又問云子良:“我昨日領悟了龍行步法,將尋龍香燒完一寸,聽崖子說,這龍行步法,是尋龍感應派的重中之重,感應派的九炷香,都是龍行步法的延伸。”

  “扯他娘的蛋。”

  云子良揚起了脖子,朝著樹下的趙無崖吼了一聲:“那個篦頭的傻小子,丫以后別不懂裝懂,誤了我堂口的尋龍天王,我給你屁股打開花…”

  罵完了趙無崖,云子良才對周玄說道,

  “感應派的前四炷香,分別叫「龍行」、「虎步」、「卷云」、「乘風」,

  掌握了這四炷香的手段,才能得我們感應派的真正步法,叫龍行虎步。”

  云子良說道:“風從龍、云從虎,卷云乘風,龍行虎步,步法極霸道,可攻可守,立于山水之間,一步便能踩住當地龍氣。”

  “怪不得我說了我學了龍行,你沒反應呢,我還指望著你指點我個一招半式的。”

  “得學了四炷香的手段,掌握龍行虎步之后,才能開始指點,目前嘛,你主要是爬升香火。”

  云子良說道。

  “那你能不能展示展示「龍行虎步」?”

  “我沒香火,展示不了。”云子良說道:“今日你接著出攤,解紅塵困擾,用紅塵中的因果,攢出尋龍派莫大的香火。”

  “那成,我接著出攤了。”

  周玄剛剛羊湯也吃得差不多了,將碗往前一推,就要起身。

  他正要招呼崖子,就聽見遠方傳來呼喚。

  “小師弟!小師弟。”

  “玄子,我可想死你了。”

  講話的人,是余正淵、徐驪。

  “大師兄、大師嫂,你們怎么來了?”

  周玄喜出望外,小跑了過去。

  大師兄余正淵,提著兩個藤條箱子,徐驪現在氣質也變了。

  以前余正淵身懷“僵病”,每個月都要喝些“生血”,那些血,都是徐驪花錢買過來的。

  所以大師兄雖然薪水高,但買血花錢,一個月也節余不了什么錢財來,加上他還要出門談生意,需要置辦體面的行頭,一家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沒什么錢,徐驪穿衣、打扮都舍不得,穿戴自然窮酸了些。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徐驪頭發上釵著珍珠,穿著名貴的陰士丹林旗袍,再襯上她豐盈的體態,顯得就很富貴。

  “這氣質一下子就出來了。”周玄也贊賞道。

  徐驪相貌本就標致,有了好衣裳的襯托,那便了不得了,像從畫報里走出來的美人。

  “小師弟呀,周家班可托了你的福,生意好得不得了。”

  余正淵見了周玄,便掏了根老刀香煙,遞給周玄,幫忙點上。

  吐著煙圈,周玄笑著說:“你們對我的夸獎,我聽起來咋像在罵街?”

  周家班是做什么生意的?

  冥戲班,賺的死人的錢——托周玄的福,生意好得不得了。

  “咋地,我給平水府干死不少人啊?那些死者家屬,都去找咱們周家班唱戲去了唄?”

  “哪的話,現在周家班不光唱冥戲了,也唱正經戲,還開茶樓、酒館,對了,報館、電臺的生意我們也在做了,做得順風順水的。”

  “啥順風順水,那都是報館、電臺主動把生意讓我們做,為啥讓啊,是因為小師弟和明江府司堂主的關系。”

  明江府神偷堂主司銘,別看香火不怎么高,到如今也沒有入六炷香,但他可是骨老會的財神爺,幾乎壟斷了明江府的報紙、電臺、埠口船支。

  他的能量同樣也輻射到了平水府。

  平水府里幾家大報社、電臺,背后有他的股份。

  “以前吧,為了錢,我們都得對平水府的白云紳士點頭哈腰的,現在,那些紳士們,成天往我們周家班里跑。”

  “白云紳士那伙人,我倒是知道。”

  白云紳士這個財團,是平水府的頂流財團,他們背后的主人是骨老會。

  骨老會正因為培養出了一波又一波的賺錢能手,這幫子神秘學者們,才能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學院里,研究神秘典籍。

  “你離開周家班這段日子,周家班的師傅們、徒弟們,對,還有我們師兄,那工錢,咔咔漲,漲得我都覺得在做夢,晚上笑醒了,還要掀開了地板曾經藏錢的地方,好好瞅瞅,是不是真賺了那么多錢。”

  余正淵講著自己的糗事,一點也不忌諱。

  周玄就是他們的家人,跟家里人聊事,還用忌憚些什么?

  徐驪也撫著余正淵的肩膀,說道:“我現在都怕,怕你大師兄天天過著富足日子,別樂出什么毛病來。”

  “哪能啊,大師兄是個有福氣的人,樂不出病來。”

  周玄又說:“過幾天,我送一些佛氣回周家班,治治大師兄的病。”

  “我那病能治好嘍?”

  “保準能成。”

  他的篤定的話語一出口,徐驪、余正淵都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那怪病,這些年纏得余正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一團揮之不去的夢魘。

  “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周玄看了看懷表,又說:“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大師兄、大師嫂,我得上街辦事,你們就在我店里住下,晚上回來,好好喝幾盅。”

  “喝酒怕是沒工夫。”

  余正淵將手里的箱子給周玄遞過去,說道:“今日,箭酒兩位大人,來明江府的彭家鎮,接四代大儺的尸身回家,我們倆也跟著過來了,

一來,是想你了,過來瞧瞧你,瞧到這滿面紅光,氣宇軒昂的,師兄師嫂就放心了  二來吧,是把九件道袍給你送過來,班主前兩天,聽說你想要一件道袍,便連夜去找了裁縫鋪子,讓他們加班趕制出九件來。”

  徐驪也附和道:“班主說了,九為數之極,道袍沒有一件一件做的,要做就做九件。”

  “那裁縫鋪子以前我好像記得,他家生意火爆得很,制衣裳得排很久的隊。”

  “那是以前了,現在周家班有白云紳上撐著,平水府的名流,都給咱們面兒呢。”

  余正淵講到此處,腰板挺得筆直。

  錢就是男人的腰板,現在周家班一派興興向榮,由不得余正淵的腰桿不硬。

  “送了道袍,也見了你,我們就該回去了,家里還好多事得忙。”

  余正淵和徐驪依依不舍的要告辭。

  “別啊,若是尋常日子,我不攔你們,但今天,你們不能走。”

  “今天啥好日子?”

  “我周玄是靠說書走上的香火神道,今日,我要在明江府正式說書。”

  “那這是大日子呢。”

  徐驪原本就不想回去,聽周玄這么一說了,一旁鼓動著余正淵留下來。

  余正淵想了想,說:“那我得跟班主知會一聲。”

  “店里就有電話,打吧。”

  周玄提著藤條箱子就上樓去換道袍去了。

  “班主,我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我知道的,弟弟今日說書,你和大嫂留在明江府撐撐場子也好,周家出來的大說書人,第一次登臺講書,沒有親人在場,說不過去的。”

  “那班子不會亂套吧?”

  “我把四師兄叫回來,幫你頂一頂,問題不大的。”

  “那挺好。”

  余正淵這才放下了心,要等著周玄晚上講書。

  周玄打開了箱子,取出了道袍。

  這些道袍,都由周伶衣設計,很襯周玄的身形、氣質,不像尋常道袍那般狂野,暗含一些說書人的規條,但又沒那么死板。

  “還是姐姐懂我啊。”

  周玄也難得臭美,穿上了袍子,在鏡子里照著,

  也就這時候,趙無崖偷摸上來了,一見那些道袍,便覺得自己身上的袍子,丑陋不堪,當即便要搶一件過去穿。

  “崖子,給我踏娘的放下,不然我弄死你。”

  周玄笑罵的摁住了趙無崖不老實手。

  “借我一件穿穿嘛,這些真是高級貨,貨就怕比,瞧了你的袍子,就我身上這件,得扔了…”

  比起臭美來,趙無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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