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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7章 悔恨憋屈

  小羽必須承認,“玄門做題家們”的確有兩把刷子。

  即便她已經將九曲黃河陣改得面目全非,鹿鼎仙依舊根據以往的經驗、此時的見識與智慧,迅速抓住好幾處破綻。

  若非她是個活人,懂得靈活變動,不停調整陣法,還真有可能讓他從外面破陣。

  足足半個時辰,鹿鼎仙神色沉穩,雙手快速掐印,一百零八根陣旗閃爍燦燦仙光,不停變換方位。

  五雷將軍從天上往下看,仿佛看到一百零八顆星辰在按照某種軌跡快速移動。

  而隨著一百零八旗桿變幻軌跡,九元九曲黃河陣與盤古世界的元氣連接、法則連接、大道連接,都開始時斷時續。

  仿佛信號受到了干擾。

  奈何羽太師此時已與紫府融合了十分之一,感悟道法的效率,比這群尚未“考公上岸”(證道大羅)的玄門做題家還要強。

  況且她同樣擅長周天星辰陣。

  鹿鼎仙在下方解題,羽太師一邊看著他解題,一邊感悟、分析他的解題思路,然后更換新的試卷。

  兩人雖沒直接對轟大神通,依舊算是在斗法。

  比斗的是陣法之道,以及臨場變陣能力。

  隨著時間推移,第一次拿出來實戰的“九元九曲黃河陣”,威能明顯提升一個檔次。

  又半個時辰后,鹿鼎仙面上的沉穩鎮定開始消失。

  慌亂與焦躁如同中年人頭上的白發,不受控制地爬上來。

  “羽太師,你厲害,貧道服氣了!”他停下手上動作,一揮袖袍,收走一百零八根陣旗,飄上天空,神色復雜道:“這次我們栽了,你放隱陰子離開,我們不要青蓮孫了。

  你盡管公審,盡管向天下宣告是我倆謀害大秦三公。

  寫入史冊也隨你。

  你贏了,我們認賭服輸。”

  五雷將軍挑了挑眉,道:“只一句‘認賭服輸’,就想輕易了結此事?

  你還是下去繼續破陣吧!”

  “已經一個時辰了,你的混元金斗,將隱陰子煉成什么樣了?”鹿鼎仙問道。

  五雷將軍嘆道:“只煉化了他的仙體,陽神縮進了不朽金丹中,在金斗內滴溜溜旋轉。造化自身,不朽不滅,難纏得緊。

  要滅他頂上三花,怕是要耗費不短的時間。”

  鹿鼎仙微微一笑,面上有幾分苦澀與憐憫,也有幾分得意,道:“這就是了。混元金斗才是九曲黃河陣的根基。

  就像誅仙四劍之于誅仙劍陣。

  哪怕你將仙陣改良得再完美,仿制的混元金斗也不可能釋放‘先天穢氣’與‘先天凈光’。

  即便是真正的混元金斗,斬了三尸的金仙,陽神不朽不壞,也能在里面堅持一兩個月呢。

  時代不一樣了,道祖(元始天尊)早已針對混元金斗,對天仙法做了修改。

  任何能夠傷害大羅道的力量,最終只能讓大羅道更強大、更完美。”

  五雷將軍道:“這種程度的消耗,我堅持個一兩年,完全不成問題。”

  鹿鼎仙搖頭道:“你沒有時間了。貧道若不能說服你,肯定要去搬救兵。”

  “你去吧!”五雷將軍擺手道:“我跟你說句真心話,你搬來救兵越多,我越開心。

  最好你們將我的仙陣給破了,我最開心。”

  鹿鼎仙驚疑道:“你莫不是夾腦風?等我們真的破開仙陣,你夾著尾巴逃竄,丟了面皮不說,還要本源受創。何必呢?”

  五雷將軍淡淡道:“你們把我一個人當成對手,我卻是在對抗你們所有人。

  一個隱陰子算啥?

  即便拿下他,也不能讓我感覺高枕無憂。

  如果你們一起出手,來破我的仙陣,我能在你們尋找漏洞的同時,找到你們的弱點。

  嘿嘿,你之前嘗試了一個多時辰,你的底細,我大致了解了。

  你信不信,此時你進入陣中,我鎮壓你,要比之前鎮壓隱陰子還要簡單?”

  “小輩狂妄無禮!”鹿鼎仙怒道:“把我們當成磨刀石,你配嗎?”

  五雷將軍伸手邀請,“來試一試呀!配不配,試過就知道了。”

  “好好好,小輩囂張無知,貧道今天叫你曉得什么叫‘天命不可違’!”

  鹿鼎仙放下一句狠話,轉身遁光消失。

  五雷將軍撇撇嘴,先變成“羽太師”,再化為雷光,落到阿房宮內,一處名為“觀星崖”的風景名勝。

  那兒已經聚集了一群大秦天師,以及關中的奇人異士。

  都是被變故吸引而來,想吃瓜圍觀又不敢靠太近的人。

  “是羽太師,羽太師來啦”

  “拜見羽太師!”

  等羽太師現身,尚未落地呢!無論是不是朝廷之官、欽天監之天師,所有人都恭敬行禮,有不少還直接跪地稽首。

  連都城隍嬴虔,也顧不得“人鬼兩隔”,從地下鉆出來,擔憂詢問情況。

  羽太師先還了禮,沒當眾解釋,只將欽天監“三大金剛”喊到天上,任由嬴虔圍觀。

  “等會兒會有很多金仙老前輩過來,你們負責接待。

  他們只是找我,不是胡亂殺人的魔頭。

  真沒必要躲躲藏藏。

  作為主人家,畏畏縮縮,顯得很沒臉面。”

  關真人訕訕道:“太師與金仙大能在天上斗法,在地上斗陣。都聲勢浩大,甚是嚇人。

  我們別說助陣了,在遠處眺望,都心驚膽戰呢。”

  羽太師笑著安慰道:“別說你們了,我身臨其境,更加駭然驚恐呢!

  兩個老仙,都是即將證道大羅的存在。

  神通道行比咱們厲害,很正常,怕被神通打死更正常。”

  嬴虔恭維道:“至少太師有勝無敗,占據了優勢。”

  他不清楚具體戰況,至少確定羽太師的仙陣穩穩當當。

  “即將證道大羅,還不止一人.”陽禮咽了口唾沫,道:“太師的意思是,接下來還有更多即將證道大羅的老仙過來?他們來干什么?”

  羽太師得意道:“鹿鼎仙與隱陰子聯手攻我,一個陷入仙陣,仙體已毀,陽神將亡;另一個鎩羽而退,去尋找幫手,要喊一群準大羅,繼續與我斗法呢!”

  欽天監“三大金剛”皆駭然變色。

  嬴虔驚惶道:“怎么鬧到這種地步了?”

  羽太師將事情梗概講了一遍,才道:“其它事兒,你們都不用管。

  這是我和‘下棋人’的斗法,只要好好招待他們,別失了禮儀即可。”

  “太師,您已經占了大便宜,不如將青蓮孫放了。或者直接砍了,絕了那群大仙的顧慮,同時為國尉大人報仇。”嬴虔道。

  羽太師搖頭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不單單是為國尉老大人復仇。

  有位圣賢曾說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朝廷三公,他們都敢隨意暗殺,殺了人還敢正大光明找本太師索要欽犯。

  膽大妄為、肆無忌憚到了這種程度。

  不狠狠給他們個教訓,朝堂上的公卿、在外領兵的將領,誰還敢盡忠職守?”

  嬴虔看她的眼神越發欽佩與敬畏,可臉上的擔憂始終化解不開。

  “一群準大羅,太師即便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

  羽太師淡笑道:“他們若能同心協力,悍不畏死,我早就畏懼退縮了。

  隱陰子陷入仙陣中,鹿鼎仙甚至不敢入陣。

  他若入陣,我未必攔得住。

  這點他自己都明白,可他不敢,也不愿為隱陰子以身犯險。

  這群大仙,只差一步就要證道大羅、永享逍遙,一個個比誰都惜命。”

  關真人若有所思,“太師不打算與他們拼神通,這次只是試探一二?”

  羽太師道:“別多想,也別瞎操心,做好了接待工作,安心待在邊上看熱鬧即可。”

  “怎么接待?”灰鶴真人問。

  羽太師把自己的計劃,快速又詳細地說了一遍。

  接待計劃很繁瑣,禮儀很隆重,讓他們感覺很奇怪。

  陽禮面露懷疑之色,“太師,你莫不是有什么陰謀?

  這種時候還在乎虛禮,不是你的作風呀。”

  羽太師嘆道:“我若力強,當然可以灑脫些、隨意些。

  如今神通不如別人,還不得禮儀周到,讓他們別起殺心?”

  這當然不是實話。

  這是一招“打草驚蛇”。

  都不曉得那群“準大羅”是什么身份、來歷,將來如何針對他們布局、下大棋?

  如果可以,最好還能“打草摟兔子”——趁他們集體亮相的機會,讓他們觸發大滅爸。

  隱陰子沒有激活大滅爸,差點要了她的命。

  僅憑針對瓊林四友的滅殺之法甚至滅殺之法還沒完成,便對隱陰子這個準大羅同樣有效果。

  這一事實再次證明:大滅爸真的很管用,讓敵人提前觸發大滅爸真的很必要。

  盤古世界的斗法,不僅拼數值,機制也特別重要。不了解機制、破不了機制,數值再高也沒用。

  比如鹿鼎仙與小羽,鹿鼎仙神通強,卻打不到風騷走位的羽太師。

  破解了機制,低數值的小輩,也能重創大佬。

  大滅爸特別擅長破機制。

  且說鹿鼎仙氣咻咻離開了咸陽,下意識往東飛。

  飛到華山地界,他心中的怒火逐漸消散,理智回歸后,表情不由十分糾結。

  “我這是要干啥?糾集同道,共伐天命還在的帝國太師?我莫不是劫氣沖腦了?

  可我要引導大劫。

  不是如同扶龍庭的修士一樣以身入劫、隨波逐流、掙扎求活啊!”

  “事已至此,貧道不能放任隱陰子不管。唉,先去見一見白鹿山人,那家伙就在華山。”

  他身形往下墜落,頃刻間便進入幽冥界,進入華山神府。

  “嗨,貧道正在跟金天王談論你們呢,你咋找過來了?”白鹿山人白須白發,胖胖的臉頰,紅潤細嫩如嬰兒,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爍純真之光。

  “談論什么?莫非,你們之前一直在邊上觀戰?”鹿鼎仙埋怨道:“既然見到了,何不搭把手?”

  白鹿山人連連搖頭,“在大秦帝都對付羽太師?不不不,老夫還沒瘋。”

  “我們也沒瘋。奈何羽鳳仙要公審青蓮孫。青蓮孫知道很多事兒,還很沒節操。這次來咸陽,我們最初也是抱著有商有量的態度,只打算撈出青蓮孫。”鹿鼎仙道。

  白鹿山人道:“既然沒有搏殺羽太師的心思,為何鬧到這地步?”

  “劫氣纏身,形勢不由人。”鹿鼎仙向他鞠了一躬,“還請道友相助一二,只需救出隱陰子即可。若能順便撈出青蓮孫,更完美。”

  白鹿山人很是無語,“隱陰子陷入九曲黃河陣一個多時辰,鐵定被鎮壓在混元金斗里。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思考慮青蓮孫。”

  鹿鼎仙道:“隱陰子的仙體鐵定毀了,已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還不能撈出青蓮孫,任由羽鳳仙在史書上記下這篇故事。

  貧道與隱陰子,乃至諸位道友,都要被凡人嘲笑到人道終結的那一日。

  撈出青蓮孫,至少能挫一挫羽鳳仙的銳氣。

  挫她的銳氣,讓她今后小心些,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鹿山人搖頭道:“此事與老夫無關,老夫永遠不會在胡亥死前進入咸陽。

  不會在大秦丟掉‘正朔’地位前,與羽太師照面。”

  鹿鼎仙沉聲道:“這種大道理,貧道也懂。但道友說此事與你無關,卻是大大的謬誤。

  大秦三公不死,大秦如果覆滅?

  刺殺三公,是順天應命,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白鹿山人面色微冷,道:“老夫與國尉寮是故舊,你不曉得?

  還有李丞相,我早年與他幾次見面,他都禮儀有加,待吾甚厚。

  面對自然降臨的天命,老夫尚且要勸他早日棄官避劫。

如今他活得好好的,老夫豈忍害之  你們的計劃只是你們自己的事兒,別用天命脅迫所有人。”

  鹿鼎仙很氣惱,卻無可奈何。

  他看向金天王。

  金天王連連擺手,“道友,朕如今是怕了羽鳳仙了,惹不起,不敢惹。

  況且,天帝剛嚴厲申飭過五岳,朕如今還是戴罪之身呢!”

  鹿鼎仙無奈,遁出華山,進入三川郡,在胭脂河水府,找到正在靈田種玉的盧敖。

  聽完鹿鼎仙的講述,盧敖道:“道友,別的事兒,貧道若有能力,一定相幫,刺殺三公貧道不瞞你,你們刺殺李斯失敗,是因為貧道通風報信。”

  “什么,是你出賣了我們?你夾腦風了?!”鹿鼎仙震怒。

  盧敖皺眉道:“道友別胡說八道!你們刺殺三公時,何時與貧道商量過,或者通知過貧道?

  貧道是夜觀星象,看到有彗星侵犯‘三公星’,心中有些疑惑,故而傳訊給隔壁的李丞相,提醒他待在皇宮別外出。”

  鹿鼎仙還是難以接受,“三公不死,大秦如何滅亡?

  道友即便不知道計劃詳情,也該明白此乃順天應命之舉。

  李斯死,是天命所歸。

  可你不僅不幫忙,還扯我們后腿”

  盧敖感慨道:“即便真是‘老天’要李斯死,貧道也該提醒他一句。

  半個月前,他還來胭脂河拜訪貧道。他兒子李由,算是貧道徒孫呢!

  天命歸天命,交情歸交情。這道理道友難道不懂?”

  “啪啪”

  鹿鼎仙狠抽自己兩嘴巴,罵道:“特碼的,是貧道與隱陰子下賤!

  好好的清閑日子不過,偏要自以為是,覺得是在為‘天下人’做出犧牲,自己和自己的計劃很偉大!

  艸,干,叫你下賤,下賤胚子”

  盧仙翁呆了呆,趕忙上去拉住侏儒手臂,“道友,別這樣!貧道不能幫忙,你可以找別人呀,莫要燥火燒腦。”

  鹿鼎仙甩開他的手臂,一言不發,“嗖”的一下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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