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功德成圣
女媧娘娘道：“羽鳳仙的《徊風混合》，目前還不夠完善，這倒是事實。
但要說它是《萬景煉神》的簡化，你卻是嚴重低估了她。
至少我能確定，瑤姬的《萬景煉神》，能演化出山與水，卻演化不出真正的衡山。
瑤姬演化的山，只有最基礎、最普通的大山神韻。
羽鳳仙的山水煉神，可以把自己完美融入衡山之中。
等于說，她完整掌握了衡山的神韻與道則。”
說到這兒，娘娘臉上浮現回憶與感慨之色，繼續道：“早些年太上師兄曾創造了《五岳真形圖》，此法為三界最頂級的天仙法。
而這門頂級天仙法所蘊含的全部道則，早已經被羽鳳仙全部掌握。
也即是說，讓她來修煉《五岳真形圖》，向她提供大蟠桃、九轉金丹，免去打熬內功的時間，她能在兩三年內成為金仙。”
此言一出，現場眾老仙都.都神色平靜，頂多露出復雜的表情，沒有太過震驚。
震驚者僅有楊戩與哪吒兩個“少俠仙”。
“娘娘的意思是，僅僅羽鳳仙草創的《山水煉神》，其包含的大道，已經超越了道祖的《五岳真形圖》？”楊戩難以置信道。
他太清楚《五岳真形圖》的強大了。
因為元始天尊曾親口點評，太上道祖所創的這門功法，屬于天仙法中前五的存在。
若非已經有大仙以《五岳真形圖》為根本法，八千年內不可傳下一位“有緣人”，他都準備讓妹子改修根本法。
楊嬋將道場選在華山，還加入了華山神系，可以借五岳真形圖悟道。
廣成子道：“《五岳真形圖》是能證大羅道的天仙法。
內容包羅萬象，有內丹法、煉神法、悟道篇、神通篇等多個篇章。
羽鳳仙頂多在煉神法上超越了此仙法。要說她的《山水煉神》整個比師伯的《五岳真形圖》更強，卻是大大的謬誤。”
頓了頓，他又神色復雜道：“不過，若得到她的《山水煉神》，用她的《山水煉神》輔修《五岳真形》天仙法，必有奇效。”
一門天仙法，煉神是核心之一，卻不是全部內容，甚至算不上最重要的。
仙法最重要的是煉氣之法（包括純陽內氣之法），以及最后的合道之法。
女媧娘娘看著漸漸愈合的天窟窿，秀眉微皺，道：“單論補天，羽鳳仙的‘先天愈合之法’，未必比大羅金仙的‘后天補天法’強。
且看著吧。
自然愈合的傷口，八成會留下傷疤。
或許此處傷口在將來，化為盤古天穹的‘罩門’。”
廣成子微微點頭，道：“先天從來不是理所當然比后天強。
羽鳳仙的補天之法不容易推廣，也不建議推廣。
她今日能補天，有太多巧合。換成別人，可能搞砸。”
他的確最有資格說“先天不一定比后天強”，因為他用半截不周山煉制的“番天印”，就是正兒八經的后天法寶。
但這件后天法寶，大羅金仙都不敢硬接。
無論用來鎮壓氣運，還是護身殺敵，番天印超越了九成九的先天靈寶。
哪吒問道：“娘娘，留下罩門，會有什么后果？”
娘娘還沒開口，他師尊太乙真人嘆道：“仙人渡心魔劫時，域外天魔怕是專門順著這一罩門，鉆入他們心中。
雖然壞不了整個仙道的根基，無疑會讓將來渡劫的難度增加不少。”
哪吒大驚，“弟子向來最怕心魔劫，如今天穹留下罩門，如我這樣的仙人，豈不是要倒大霉？
狗攮的羽鳳仙，為何要搶著補天？
她跟弟子一樣的心性，八成也最怕心魔劫。
害人害己啊！”
娘娘沉吟道：“這都是命數，不能怪羽鳳仙。天命如此，如之奈何！
過去有道祖保護，域外天魔無法進入盤古世界。
魔念只源自自身，將之斬滅的難度，無疑要簡單許多。
心魔劫簡單，仙人的心性不夠好，貪嗔癡未戒除，于是有了今天這場大劫。”
太乙天尊滿臉慶幸之色，“幸好咱們已經證道大羅，不用渡劫了。”
他拍了拍哪吒腦門，笑嘻嘻道：“徒弟啊，你也不用怕。咱道門有專門煉心之法，你只要認真學，肯定能扛過天魔亂心之劫。”
“我學不會啊！”哪吒苦著臉道。
廣成子沉吟道：“學不會也沒關系，今后肯定會有針對天魔雜念的護心法寶，被大仙們創造出來。”
人間。
轉眼五日過去。
這五天，對普通人而言，反而更容易渡過。
因為天河倒灌人間對他們的直接影響，僅僅持續了半日。
等至尊寶進入天之窟窿，天上的瀑布已重新變成暴雨。到了午夜時分，連暴雨也停了。
第二天上午醒來，邾縣竟然是個艷陽天。
老百姓們神色恍惚地走出家門，來到城外，就見護城河和平日一樣，并沒漲水。
城南，煙波浩渺三百里的梁子湖，也和往日沒區別；城北，走了幾里路，來到長江邊，江水也沒暴漲，江心不見了昨日的大漩渦。
除了宛若世界末日的記憶，似乎一切都沒發生變化。
既然一切都沒變化，日子繼續過唄。
呃，也就是說，從第二天起，老百姓便恢復了日常生活。硬要說變化，也只是對衡山府君的信仰。
天空恢復明媚，洪水退去，已經發生的事兒卻覆水難收。
相比無知無覺的老百姓，了解內情的三界神仙，受到的震撼與影響要更持久，更加巨大。
過去五天，他們親眼看到衡山一直長到四千多丈高。嗯，因為還剩下半塊補天石，被羽太師融入衡山，它比過去還要雄偉。
他們直觀感受到天上的窟窿，被一點點封堵。裂縫逐漸愈合，直到完全恢復如初。
在大道法則與天地靈氣層面，他們震驚地認識到一個事實：曾經徹底崩毀的衡山，真的回來了。
不是簡單在物質層面，移一座山放在原衡山舊址。
是真正復活了神州五大天柱之南岳衡山。
“羽太師竟然孵化了衡山，這是什么大神通？聞所未聞啊！”
“短短幾天時間，衡山長了這么大，這種奇跡，大羅金仙都辦不到吧？”
“難以置信，今次補天之人，非圣人，也非上古大能，而是近年才冒頭的羽鳳仙。她莫非真有天命？最近兩年，她風頭太盛，卻沒風大易折。”
因中原天傾之禍，從四面八方趕來救災的煉氣士與神靈，足有數千人。
此時天傾之禍已結束，他們依舊沒離開，都圍在新衡山周圍仔細打量、驚嘆不已。
新衡山和過去比，在山形山貌上完全不一樣。新衡山不僅更高，體型肥碩了一圈，山勢更加渾厚。
山上石頭也比過去更多、更加巨大，坡度更陡峭。
單論奇雄，已經超越泰山，成為了五岳之首。
不過，此時它只是一座土石之山，表面怪石嶙峋，卻連一棵草也沒有。
“嗡嗡”
就在眾仙議論紛紛時，衡山之上的天空，突然變得亮堂堂，仿佛開了天門。
無盡的金光灑向人間，沐浴其中，無論仙凡妖人，都感覺渾身舒坦，內心寧靜。
“嗖！”一束七彩光柱從金光最中央降落，直直落在衡山上。
七彩光柱周圍有一朵朵巴掌大的金蓮虛影，在盤旋飛舞。
眾人望見它們后，耳邊仿佛聽到了大道之音。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崇敬、皈依之情。
“啊，這，這是傳說中的天地大功德啊！”
有大仙反應過來，滿臉艷羨地驚呼。
“這倒是不奇怪，補天之功，該有天降功德。”
“這么多功德，都形成了功德氣柱，這要是都給我，我能立即功德成圣啊！”
“什么年代了，還想功德成圣。如今早已沒有圣人之位，只能證道大羅。可惜你已經當了神仙，給你天地功德，無法轉修天仙法嘍。“
“誰說天地功德只能證道大羅？天地功德的好處多著呢。但凡給我一朵功德金蓮，今后三災六劫直接免除。”
“不對呀，是羽鳳仙用地震，震塌了衡山神府，繼而引發天傾之禍。她即便孵化衡山，也該功過相抵啊！”
“衡山神府的因果與罪業，她的確要承擔一部分。但衡山神府崩塌，和衡山本身崩塌，是兩回事。神府在幽冥界，神府裂開，衡山只晃動了幾下。”
“朱陵洞天的‘小天傾之禍’，與她有關。真正的天傾之禍，是朱陵五祖的責任，你沒聽說嗎？朱陵五祖死了四個，朱陵洞天的大仙滅了八成！”
“嘶，好慘！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哈哈哈，好，很好，非常好”
天地間突然響徹羽太師的大笑，笑聲中充滿驚訝、歡喜、得意。
眾仙人愣了一下，表情越發敬畏，也越發羨慕。
“看來傳言沒錯，羽太師此時就是衡山，衡山就是她。”
“功德果然都歸了她，她都失態地大笑起來。”
“大笑算什么？給我一朵功德金蓮，我能樂瘋過去。這么多功德，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夠了。”
“夠干啥？她這輩子走了歪路，與天仙大道無緣。下輩子憑她這輩子結下的因果，敢搏下輩子嗎？”
“你又不懂了，她身上這么多天地功德，今后誰敢殺她？”
“呃，這倒也是。殺一個大功德之人，代價太大了。”
補天結束，羽太師情緒本來有些低落的。
因為隨著天窟窿逐漸消失，至尊寶的自我意志，也逐漸湮滅。
她清晰感應到至尊寶一點點沒掉，感觸格外深。
補天徹底完成后的天降功德，對她而言是意外之喜。
她曾經得到過大量地府陰功，也短暫得到過部分天功。
于她本人而言，都沒啥感覺。
陰功與天功，都記錄在“賬本”上。
這次降臨的天地功德，卻是“半物質態”。
實實在在的一坨七彩光團，沉甸甸，可塑性極強。
小羽有強烈的感覺，她能將天地功德固定成蓮臺模樣，或者變成一柄劍。
如果固化成一個蓮臺，她就能cosplay觀音大士，遇到敵人用神通攻擊自己，可以用功德蓮臺阻擋。
當然，蓮臺阻擋了神通，肯定會抵消一部分功德。
真這樣牛嚼牡丹，她鐵定被眾仙罵腦殘。
如果將功德固化為武器，殺人不沾因果.不對，無論什么法寶，殺人都會沾染因果。
比如，圣人用功德至寶殺了一個人，那人的家人肯定會憎恨圣人，這就是因果。
誰都逃避不了因果。
但功德至寶可以消解殺人的業力。
小羽幾乎沒有時間去思考該將功德固化成什么形態，她靈魂深處的“紫府”，立即傳來強烈的渴望。
紫府想要天地功德！
小羽只愣了一下，便滿心歡喜地將功德投入紫府中。
一大坨讓大羅金仙都羨慕的功德，進入紫府后，猶如在池塘里扔了半塊磚頭。
有回響，但回響不大。
“這么多天地功德，竟然不能讓‘紫府’感到滿足.”小羽七分震驚，三分歡喜，心里很糾結。
“浪費”了這么多功德，只聽了一聲響，她震驚“紫府”的貪婪。
可紫府是她的根本，往里面投入多少資源，都不會虧。
它如此貪婪，說明它潛力越大。
她可是知道，天地功德能幫道祖證道成圣。
這么牛逼的東西，這么大的量，卻不能讓紫府完成蛻變。
一旦將來紫府徹底蛻變完成，該多么恐怖？
“咦，不對，我腦子里的念頭.好快，快得要起飛了。
好多感悟，全都是大道感悟，我怎么突然變成了絕世天才？！”
要知道小羽此時正在胡思亂想，在考慮天地功德的損耗，壓根沒心思去悟道。
偏偏她識海角落里，傳來大量的大道感悟。
仔細一看，竟然只是角落里零星幾個念頭，在思想“開小差”，沒有胡思亂想功德損耗的問題，而是在悟道。
幾個念頭悟道的效果，比她之前摒棄雜念，認真感悟天地大道的效率還要高。
就仿佛一個高中生，一只手用手柄玩游戲，眼睛瞥向分屏幕上的漫畫，另一只手寫高考數學模擬，竟然輕松拿到滿分。
她之前可沒這么聰明。
紫府與鯤鵬智慧，只是顯卡與處理器。
悟道相當于通過數據線，從外界獲得大量有用的信息。
外界輸入的有用信息太少，處理器速度再快，也只能空轉。
為了不空轉、不浪費算力，小羽才時刻保持“義父強殺之法”的推衍。
現在小羽變聰明了。
不是智商上的聰明，而是悟道方面的聰明，悟道效率增加了何止百倍。
小羽摒棄雜念，以“衡山”的身份感悟“五岳大道”。
半日后，她震驚地確定了一個事實：半日悟道的效果，抵得上過去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