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博和火翼仙都是精明的“老手”,不肯老老實實獻出仙法。
這兩貨和雪山老祖一樣,是旁門散仙,過去也拷問過別人仙法神通,十分清楚:哪怕“飛羽仙子”放走他們,他們也走不掉。
反正都要被無常抓去酆都下十八層地獄,他們為何要獻出仙法?
宇文博甚至叫囂:“飛羽仙子,你折磨靈魂的手段再強,難道還能比萬魂幡百萬靈魂活生生啃食靈魂更慘烈痛苦?
我的元神已經毀了,萬年苦修化為烏有,靈魂被啃得千瘡百孔,距離氣散神消也只差最后一步,還有什么值得我畏懼的呢?”
小羽二話不說,再次拿出萬魂幡,當成一床棉被,溫柔地蓋在他的靈魂上。
火翼仙嚇尿了,如果他還能尿的話。
“你瘋了,他已經快氣散神消了。你這樣搞,他死定了,徹底魂飛魄散啊!”他扯著嗓子,表情扭曲尖叫。
“老娘打滅靈魂又不是第一次,現在再加上你們兩個,一點也不嫌多。”
小羽嘴上這樣說,也任由萬魂幡中百萬怨靈,將宇文博僅剩的殘魂徹底吞噬。
一門仙法也沒拷問出來。
“魔頭,你不是道德真仙,你是比我們更邪惡的大魔頭!”
火翼仙鬼臉慘白,腿肚子都在打顫。
小羽看著地上的萬魂幡,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毫無疑問,萬魂幡是一件魔器。
沒有祭煉之法,普通煉氣士連觸碰它,都難以做到。
碰了要被吸進生氣、抽走靈魂,大好活人變成沒有血色的枯萎尸體。
以小羽的實力和境界,肯定能穩固自身的精氣神,不受萬魂幡傷害。
但她拿著它,也會被蘊含惡念意志的魔煞之氣侵蝕身體,感覺很難受。
現在她依舊不懂祭煉之法,宇文博都魂飛魄散了嘛!
可地上的萬魂幡,莫名其妙變得親切與順服了。
這是她的感覺。
魔煞依舊邪惡,卻不再對她有惡念。
“是魔器有靈,還是封印在魔器中的百萬兇魂有靈?”
小羽拿著萬魂幡,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感覺自己甚至能拿著它對敵。
哪怕她不懂祭煉與驅動萬魂幡的法子。
不過,她顯然從來沒想過,要將萬魂幡當成一件法寶。
拷問宇文博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到釋放百萬亡魂的法子。
現在宇文博徹底灰飛煙滅,她也不遺憾。中華神州人才濟濟,將萬魂幡交給蘆凌子他們,肯定能找到一位真正的專家,超度了萬魂幡中的亡靈。
蘆凌子他們自己不行,也能作弊,請天上神仙幫忙。
沒了他“宇文屠戶”,難道還只能吃帶毛豬?
“火翼老魔,你是坦白從寬,還是打算試一試自己靈魂的硬度,以及本仙子的氣量?”
小羽拿著萬魂幡在火翼仙跟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笑道:“或許你能堅持得比宇文博更久,畢竟萬魂幡中的兇鬼沒那么恨你。”
“不,不用試了,我服了,你才是真正的老魔,你想要什么仙法,我都說。”火翼仙神情灰敗道。
“那就都說,你這輩子學過什么仙法神通,我都要。”小羽道。
火翼仙呆了呆,激動叫道:“剛才你還承諾,只要兩門神通,便放了我們。”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你不答應,我也無所謂。連宇文博我都弄死了,你道行神通不如他,更不值錢。”小羽說完便將萬魂幡蓋在他身上。
“別,別滅我魂,我說,我什么都說,我把仙法都給你。”火翼仙凄厲哀嚎。
在傍晚之前,小羽將火翼仙放走了,并親眼看到他被兩個無常抓走。
還是先前的董安與陳油。
火翼仙人如其名,修煉的是火屬性仙法。
他的神通秘法,數量倒是不少,但質量綜合威力,還不如小羽自己的《回祿主神劍》。
唯有一門借助火焰遁走的“火遁術”,對她頗有用途,可以填充她的《羽氏·五行遁法》的空白。
神通秘法威力不行,不代表火翼仙這個人沒啥價值。
事實上,單論身上的價值,十個宇文博可能都抵不上一個火翼仙。
因為宇文博是魔修!
他的魔功如同當年赤靈子的《血靈經》.真論價值,應該還不如血靈經,血靈經至少前兩重,幫她凈化過血脈,早早完成了“斬赤龍”:女性修士斷絕月經。
在小羽前世,月經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沒什么好壞之分。
這一世,女性的生理現象,就是會造成女性,在養精練氣方面弱于男性修士。
斬赤龍是女性修仙的第一重境界,也是第一難關。
只要不抽別人的精血練功,研究《血靈經》其實沒壞處。
哪怕只凈化血脈,也能起到美白皮膚、滋養肉身的效果。
宇文博的魔功,大概對小羽沒啥用。
火翼仙的《紫度炎光》,卻是一門完整的真仙法。
而且,在火翼仙默寫《紫度炎光》時,小羽沒感受到半點危機。
有沒有因果,她不確定,危險大概是真的沒有。
《紫度炎光》和她早年得到的“太極金書”有點像,都是千萬年前的老古董仙法。
不煉金丹,也不修元神。
只一昧養精、煉氣、存神:每天早晚吸收大日紫氣,重復不斷增強法力,溫養肉身與靈魂。
只有增益之法,沒涉及半點易變之道。
沒有調和龍虎、捉坎填離,也就沒結丹。
當然,火翼仙本人的確凝結了仙人金丹。
他自創了部分后續功法。
就像小羽通過“太極金書”與長春功創造了《太極長春仙法》。
原版的《紫度炎光》不需要結丹,壓根就沒結丹篇。
大概在上古時代,古仙人創造此紫度炎光時,“內丹術”還沒在修仙界流傳開。
至少沒成為主流。
如今內丹術開創的“天仙法”,卻是三界頂流,甚至稱得上唯一“正道”。
大道三千,天仙稱尊。
哪怕將來小羽成了“老祖”,某一天心血來潮,有了當“白胡子老爺爺”的想法,也不會傳授別人《紫度炎光》。
這門仙法放在現代,修煉難度太高,還無法成仙,練了沒啥威力,太廢了。
但《紫度炎光》的“益之道”,能幫小羽改良《太極長春仙法》。
這便是它的最大作用。
當天傍晚,她便盤膝坐在燕山山脈一座孤峰之巔。
隨著夕陽落下,大片大片的紫氣從西方飄來,環繞在她周身,將她的皮膚都映襯成紫色。
事實上,隨著她呼吸時,將一縷縷純化后的大日紫氣吸入鼻子與嘴巴,她的臉龐真的變紫了。
然而半個小時不到,太陽落山,“傍晚”結束,紫氣便沒了,再沒法修煉。
哪怕每天都是艷陽天,早晚加起來頂多煉氣半個時辰,效率太低了。
小羽的親身感受,同樣在燕山,修煉她的《太極長春仙法》,一天累積的“氣”量,至少是《紫度炎光》的五十倍!
凡人壽命也才百年,從出生開始修煉《紫度炎光》,到老死之時,也累計不了足以讓肉身蛻變為“仙靈之體”的法力。
小羽粗略估算,每天艷陽天,每天勤奮修煉《紫度炎光》,也需要至少三千八百年,才勉強達到沖擊“白日飛升”的資格。
如果福緣足夠,吃幾株萬年人參、千年何首烏之類的靈果,壽命得到延長,這門仙法也能練一練。
可現代的仙法效率多高?
悟空修煉《大品天仙決》,三五年的時間便成天仙。
河陽真仙曾問道修煉“地仙法”,也是二十年內成仙。
雖然《紫度炎光》煉氣效率有點廢,小羽對它卻十分滿意。
因為它讓她看到凡體進化為仙體的完整過程(《五雷法》與《寶箓仙章》皆為天師法,直接放棄了肉身,靈魂蛻變為仙魂,元神飛升)。
她也有仙體,但她的仙體是吃蟠桃吃出來的。
這類仙體只會不斷衰減,一年不如一年,根本不可能朝著更強自然進化。
說不得過個幾十萬年,期間又沒吃蟠桃續命,等能量衰減結束,她又變成凡人。
所以吃靈果吃出來的“假仙體”,不能成為她的成道之基。
小羽必須改良自己的《太極長春仙法》,讓它也能促成肉身向仙體進化。
一旦功法修改完成,“益易雙全”的新太極長春仙法,就是妥妥的真仙法。
只有通過《太極長春仙法》,修煉出一副仙體,她才不會繼續“謙虛”:自己并非仙人,而是個煉氣士。
她真沒謙虛,吃蟠桃前,她的確是煉氣的“異人”。
昨天秦軍打了大勝仗,今天卻沒休兵罷戰。
哪怕日落西山,天空已暗淡下來,依舊能看到廣袤卻荒蕪的大地上,有秦軍的騎兵小隊在村落中、樹林里穿梭。
飛行數十里,小羽還遇到了七八處戰場:秦軍騎兵隊伍,與東胡殘兵在交戰。
除了正規軍,不少燕趙之地的義士,也穿林入山,甚至越過了長城,追殺逃走的東胡人。
大概是因為這片土地已經被東胡與匈奴犁過一遍.可能還不止一遍,最近幾年都有胡人叩關,導致高端戰力損失比較嚴重。
此時民間義士的實力,并沒比小羽在天門鎮見到的“蜀東群豪”強多少。
小羽只躲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并沒露臉,也沒出手干預。
等靠近了代邑城,見到的“散兵游勇”便更多了。
附近的城池被胡人屠戮一空,很多村落與縣城,都成了鬼域。
大白天,幾十里路,連一個活人也見不到。
活著的人都集中到了代邑。
如今東胡三十萬大軍被全殲,憋了幾個月的老百姓,終于能大大方方出來了。
有鄉親還是推著板車、攜家帶口返鄉。
現在返回老家,還能趕上春播。
還有民夫依舊在清理戰場。
昨天的戰爭,今天過去了一個白天,連掩埋尸體的工作都沒完成。
實在是死了太多人和牲畜(戰馬,牛羊)。
幸好如今是冬天,天氣冷,沒有臭氣熏天。
“飛羽仙子,你可算是回來啦!”
小羽還在半空俯瞰黃昏下的大地,蘆凌子和另一位神州仙人便飛了過來。
“昨晚遇到個變故,讓諸位道友擔心了。”
蘆凌子腳下有一團仙云,小羽主動降落上去,并在蘆凌子的引薦下,與羅浮山的青陽真人見禮。
“可是風鷹谷那邊的事故?”
蘆凌子一邊駕馭祥云往代邑城的方向飄,一邊上下打量她。
見她沒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風鷹谷”小羽偏頭朝東北方向看了一眼,“是不是距離這兒一千兩百多里的小山谷?此時應該燒成了一片白地。”
蘆凌子連連點頭,驚嘆道:“真是仙子殺了拔山王?”
小羽表情奇怪道:“與我有點關系,但直接要了拔山王性命的,卻是雪山老祖。”
“什么,雪山老祖?他不是死了——喔,他人是死了,但后半夜他的尸體發生‘尸變’,連同他的鎧甲與武器,突然消失不見了。”
蘆凌子驚疑道:“雪山老祖是變成了僵尸,還是轉修鬼仙?”
雪山老祖被蒙毅在戰場上斬殺,尸體與兵器肯定是被秦軍收斂了。
昨晚遇到的雪山老祖,不僅穿著全套神甲,鎧甲內還有他的肉身,死掉的尸體。
秦軍顯然不會主動將兵器與尸體,還給雪山老鬼的元神。
小羽看了眼祥云下方的“代王府”,道:“蒙將軍和李將軍可在城內?我們下去說吧。”
這會兒跟他們解釋了,等會兒遇到李信蒙毅,可能要重復第二、第三遍。
不如將人叫到一起,只說一遍。
她回答他們疑問的同時,也要跟他們商量一些事兒。
比如,匈奴人背后的北海妖神,改變了大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