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弟,袁老弟。”
李銳望著走進門的老熟人,臉上全是笑意。
不錯。
聶思明和袁雄被張首輔從北原調回了京城。
二人現在是尋山司的鎮山使。
至于姜臨仙,則已經徹底脫離尋山司,成了貨真價實的欽天監監副。
實際上。
不僅僅是姜臨仙,以前身兼他職的幾個鎮山使也都回歸本職。
這些都是那位張首輔的手筆。
按照他的說法,那就是尋山司不是以前暗衛,所以必須切割,除去七位客卿之外,其余的人都要是正經官職,吏部登記在冊的那種。
當然。
吏部對尋山司的任免幾乎沒什么話語權。
誰叫尋山司的司正是張首輔,即便是吏部尚書也不敢攔。
原本鶴千年也被邀請,但是卻被拒絕。
李銳當然曉得。
鶴千年是被他重新凝聚了氣脈,現在正一門心思的埋頭苦練,想著能續一續武脈,哪里還有心思摻和尋山司的事情。
人手不足。
尋山司又是需要直面修仙者打殺的衙門,武力當然不可能弱。
從袁侯爺手上要人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聶思明呵呵笑著:“李老哥,我們兄弟二人可是在北原就聽說了你的壯舉,擋住天象,這本事我們兄弟可是自愧不如。”
李銳:“我不過是取巧,若無陣法庇護,我哪里是玄魚的對手。”
聶思明和袁雄對視一眼。
他們會信?
只怕李銳除了陣法,還藏了其他的手段。
畢竟眼前這個小老頭的強大,他們可是挨了不知多少拳驗證過的。
袁雄:“對了,大哥不日也會來到京中,李老哥之前去侯府次數少,與大哥見得不多,等大哥到了,定是要一起大醉三天才行。”
李銳有些詫異:
“大先生也要來司內供職?”
袁雄點頭:“是極,乃是圣皇手諭欽點。”
聽了袁雄的話。
李銳心頭微動。
‘看來圣皇并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對袁侯爺大加提防。’
否則也不會在尋山司這樣重要的衙門里放上三個袁定庭的義子。
蒙沖北上來尋山司,不用想,肯定是司副沒跑。
李銳更樂。
人果然是實力強了之后,到哪兒都是朋友。
三日后。
袁定庭義子中年紀最長,甚至比袁定庭都更長的義子蒙沖來到了京城。
蒙沖三人都是剛來京城。
并無落腳地。
于是乎。
李銳索性就招待三人住在自己的府中,反正有袁安的關系在,絲毫不顯得突兀。
除此之外。
姜臨仙也難得出門,來到李銳府中。
他自然也是與蒙沖三人相熟。
“大先生,一路舟車勞頓,這酒可是我從特意云州帶來的,今夜可要好生嘗嘗。”
李銳一邊說著,一邊倒酒。
他用的并非文人相聚時候用的杯,而是直接用碗。
幾人都是行伍出身,當然沒那講究的小家子氣做法。
蒙沖沉穩,喝了三大碗,說話還是慢條斯理的:“虎子調皮,有勞李先生費心了,我在這里替義父謝過李先生。”
說完,就是三大碗。
李銳擺手:“虎子是我徒弟,上心是應該的。”
蒙沖又把酒斟滿,這才又說著:“先生在清微宗一戰,當真是暢快,叫世人曉得我大虞國威。”
對李銳就是大加夸贊。
李銳以通玄之境阻擋天象修士,這可是給云州大大漲臉。
他在云州聽了就是大呼痛快。
現在當然要當面說出。
還不待李銳說話,聶思明就笑嘻嘻的搶過話:“大哥,我早就說了,李老哥是有大本事的人。”
蒙沖笑罵了一聲:
“我何時質疑過?”
姜臨仙適時開口:“大先生確實早就對李老哥很是看好。”
李銳笑呵呵的抱拳佯裝行禮:“多謝大先生。”
蒙沖擺了擺手:“李先生是小虎的師父,按輩分,便是我等的師父,要拜也是我拜才對。”
聞言。
聶思明和袁雄都是咧了咧嘴。
好家伙。
要是真按他們大哥所言,以后可不得叫李銳一聲師父才行。
兩人不禁郁悶。
自打認識了李銳,輩分是一路下降。
李銳自不會托大:“我輩江湖人,達者為先,可萬萬使不得。”
兩人幾番推脫。
最后才是以兄弟相稱。
蒙沖望著姜臨仙和李銳,以他三甲子的年歲,眼前兩人都算是后輩,他緩緩說著:“云州一地,竟能出兩個天象,當真算是人杰地靈了。”
他是由衷欣喜。
如今云州是袁定庭的封地,理論上,云州的所有人都算是袁定庭的人。
世間天象可不多。
自云州走出的天象那就更少,姜臨仙突破之前,上一個自云州走出的天象都要追溯到一千年前。
如今一口氣出了兩個。
可不就代表著袁侯爺治理有方。
是的。
蒙沖已經把李銳視作天象境。
否則以他之高傲,怎會隨意與人稱兄道弟?
他蒙沖可是從死人堆里沖殺出來的,是被袁定庭一身可怕的打仗本事折服,這才甘愿做了袁定庭的義子。
打仗的,就沒有不敬畏強者的說法。
對軍人來說,實力就是一切。
經過清微宗一事,他已經認可李銳與他是同輩之人。
遂了聶思明的愿。
幾人真就醉了三天。
蒙沖然后就去了尋山司,是張首輔親自迎接的,排場不可謂不大。
之后。
蒙沖就正式成了尋山司的司副。
雖說后院四房歸張首輔親轄,與蒙沖關系不大,但尋山司多些熟人,總是能方便很多。
聶思明和袁雄很忙。
雖說京城里也配了宅邸,可住的時間極少,大多數時候都外奔波,緝拿犯科作案的修仙者。
正是因為修仙者越來越多,欽天監和禮部都無法管,所以才專門設立了尋山司。
甚至有時候。
蒙沖都是親自帶隊出手。
相比之下,李銳就要清閑很多。
要不說陣師、符師地位高。
一個武者若是有符箓、陣法輔助,實力至少能提高三成,保命能力也大大增加,而且數量稀少。
后院四方加起來,都不足百人,其中大多還都是打下手的,真正的陣師,符師不過雙手之術。
人手太少。
所以李銳每日也需要親自繪符、布陣。
這些符箓、陣法可比李銳親自帶隊沖殺對尋山司的作用要大太多。
因此即便李銳主動請纓想要出城執行任務,張首輔都不會同意。
對此。
李銳也極為樂意,不僅能提升符術和陣法,還能白得一筆極為豐厚的上品靈石俸祿,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日子過得舒坦。
不知不覺間。
一年便悄然過去。
這一夜。
太虛道場,萬壽道君屋內。
“合道青玄,卻要體內渡劫?”
器靈小老頭聽了李銳的話,大為詫異:“你小子是要把體修的路子走到頭呀?”
李銳點頭。
器靈小老頭圍著李銳轉了好幾圈,嘖嘖稱奇。
“知道你小子是體修,練了大先天,沒想到你竟要引劫雷入體,此法雖能錘煉肉身,可是風險也極大。”
世間體修本就稀少。
直接引劫入體的體修那就更少。
即便是他跟隨萬壽道君的那些年,也極少聽到過這樣的情況。
沒想到找了個傳人,竟然便是走的純粹體修的路子。
自是驚訝。
器靈小老頭沉吟許久,這才開口:“我確實在一些古籍上看到過這種情況,我便傳于你,至于能不能行,只有試了才知道。”
他并沒有問李銳為何要體內渡劫。
不過經過長久的相處。
器靈小老頭也曉得李銳是個穩健的性子,不會做無用之事。
既然要體內渡劫,那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說罷。
器靈小老頭就凌空一點。
而后就看到一道金光射入李銳的眉心之中。
下一瞬。
陌生的信息就涌入李銳的腦海。
他頓時雙眼發亮。
能被器靈小老頭稱作古籍的,自然是極其古老的存在。
這是一個上古體修體內渡劫的感悟。
對他來說無比珍貴。
不錯。
他已經快到了渡劫的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