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通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煉神才是關。
通玄不是。
尋常武者一旦突破了煉神,只消一段時日的溫養就能自然突破。
成了煉神,但最后沒能入通玄的不是沒有。
但幾乎都是被仇家尋仇,身死道消。
李銳本身早就已經吸飽了靈氣,只是因為溫養道胎,所以才到這個時候。
此時。
丹田之中的道胎渾身散發著晶瑩青芒,整個人顯得圣潔無暇,氣勢更是達到了巔峰,連帶著整座仙庭都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韻味。
一道道蘊靈符嗖嗖嗖的從李銳袖中飛出。
不一會兒。
就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靈氣結界。
結界之中的靈氣濃度與長青峰相比,甚至還更勝一籌。
這些當然都是李銳“偷”來的靈氣。
鯨吞海吸!
就在結界形成的瞬間,靈氣開始轉動,圍繞李銳周身形成一個靈氣漩渦。
三成入了李銳體內,七成則是被體內的道胎吸收。
不過片刻。
靈氣結界之中的靈氣便被吸收殆盡。
也在同時,李銳和體內道胎的氣勢達到了極致。
終于。
神魂最深處的某種玄妙隔膜被沖破。
整個人只覺得與天地合為一體。
一股仿佛自上古洪荒而來的微風席卷整片山崗,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李銳忽然想起九魂法王入清河城那一夜也刮起過這樣一陣風。
當時不懂。
現在明白了。
那分明是姜臨仙入三品與天地產生的共鳴!
所謂通玄。
玄之一字,先天地而生,萬物之根本。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玄既是道。
通玄便是通道,一如通玄,便可以與天地交合,獲得一絲天地偉力。
修仙者所謂的妙玄境亦是如此。
但李銳之通玄,與尋常三品大有不同。
內視己身。
丹田之中的仙庭已然有了翻天覆地變化。
原本空蕩蕩的仙庭,此時有一棟棟建筑拔地而起,一根根盤龍柱矗立,粗看之下,與那傳說中的上古仙庭竟有幾分相似。
道胎在瓊樓殿宇之間撒歡。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
而是李銳發覺。
仙庭之上竟然飄蕩著絲絲縷縷的靈氣。
有靈氣不稀奇,可稀奇的是,那些靈氣并非是李銳從清微宗帶來的,也并非是從天地攫取的,而是仙庭蘊育而生。
自成天地!
李銳瞳孔微微收縮。
無論是鶴千年的推演,還是那位寫下神到經的大修士,都曾說過。
道胎并非是終極目標,最后的目標乃是開辟一方小天地,與天地共存。
若真能走到那一步。
便是天地變,而吾不變。
當叫一個真真的與天地同壽。
到了那一步,便是與仙人無二,甚至可能還要更強!
李銳現在當然還沒到那份兒上,現在丹田之中,不過是一絲雛形而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很快。
覆蓋山林的微風散去。
李銳緩緩吐出最后一口濁氣。
通玄!
這一刻,他便算是褪去了凡胎,真正踏上了求仙之路。
人間蹉跎數十載,終于是窺探到了仙門一角。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苦熬六十余載,耄耋通玄倒也不算晚。”
李銳忍不住放聲暢快大笑。
更令他欣慰的是。
突破之后,再加上萬古長青功,即便是沒了顧長生幫忙遮蓋氣息,尋常的二品也都無法窺探他分毫。
這一點對他很有用。
李銳只是一番調整。
很快。
在外人看來,他就還是煉神的樣子,絲毫看不出通玄的模樣。
做完這一步,李銳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修仙人,哪兒有不藏一手的。
片刻之后,李銳便回到了清河城中的將軍府中。
自打突破。
他土遁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十倍不止,說一聲一日千萬里都不為過。
要不說神仙瀟灑。
這種朝在深山,暮看海的感覺就叫人心馳神往。
回到家中。
李銳絲毫沒有表現出異常。
此時天光已經是微微亮,也沒了睡覺的興致,他從房間里邊推開門。
晨風微涼。
李銳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他走到庭院中。
正打算打一套養生的拳時,就聽到身后響起腳步聲。
一扭頭。
就看到梁河。
“小河呀。”
李銳微微一笑。
梁河已經穿戴整齊,看樣子是要出門。
“師父。”
梁河恭敬行了一禮。
他正是要去天地盟。
當盟主可不是一間輕松的事情,特別是如今清河強者無數,天地盟的一舉一動都要相當小心,否則便會遭大難。
起早貪黑、披星戴月是常有的事情。
李銳當年尚且還能偷懶,誰叫他實力夠強、輩分夠大,但這條路梁河卻走不通,因此想要后邊兒享福,前邊兒就要多勞累。
李銳雖說也心疼這個大徒弟。
卻也不會說什么不用如此勞累的屁話。
當踏上武道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不辛苦的。
誰不辛苦?
都一樣。
想要走到高處就必須忍著,李銳當年從管糧坐起的時候,可不就也是起早貪黑的看卷宗。
要想把事情做好,就必須多下功夫。
否則現在他倒是幫梁河省心,但以后遭罪的地方反而會更多。
還不如在一開始就消除。
他至多就是多幫忙盯著,不至于自己這徒兒吃什么大虧。
梁河也是三十好幾的人,當然也明白。
不過今日他少見的沒有出門,而是多停留了一會兒,與李銳請教了許多。
李銳也一一耐心解釋。
自己這徒弟雖說比不的聶思明那等天才,卻勝在沉穩,與自己很像,也是大器晚成的苗子。
這一次。
李銳并沒有如之前那般著急回到清微宗。
一方面是因為剛剛突破,他需要再鞏固,以防靈氣逸散被別人察覺。
另一方面。
他在等消息。
等京城那邊兒的消息。
他上次答應天牛朱蛤之后,并未立馬就給朝廷傳信。
事關機密。
在清微宗做可能泄密,所以一直等到回了清河,這才通過安南鎮的驛站加急把密信送了出去。
依照驛站的速度,至多十日便能有結果。
他雖說是答應了天牛朱蛤,但最終的決定權可不在他的手上。
在顧長生。
在圣皇。
不過在李銳看來,應是十拿九穩。
他只消在城中安靜等待罷。
一直等了七日。
驛站那邊兒就傳來消息。
“李大人,這是您的信。”
一個驛卒恭敬的把一封密信交給李銳。
“有勞。”
李銳對著驛卒微微點頭,接過信,驛卒這才離去。
拆開信。
李銳眉頭微微挑起。
竟然是圣皇的手諭!
‘李愛卿,聞你已破開煉神關,朕心甚為,那日在御花園里吃火鍋,朕便覺得李愛卿天賦過人.’
李銳眨了眨眼睛。
手諭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寫得不算好,一看就是圣皇親筆。
洋洋灑灑千余字,竟然全都是嘮家常。
似多年不見的老友寒暄一般。
震驚!
這天下能被圣皇如此對待的人,不多,應該是少之又少。
直接說事,那是把你當手下。
可要是先談心,那就是把你當作了自己人。
李銳只見過圣皇一面,竟然就變成了自己人,連他都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
以圣皇的手段,恐怕他在清河的一舉一動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顧長生吹的耳邊風。
終于。
在最后幾列看到了正事。
“那天牛朱蛤若是良善之妖,朕可許他赤江江神,李愛卿可便宜行事,朕信得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