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大哥,聽說朝廷的欽差來了,要犒賞三軍!”
寧中天一臉興奮。
“四弟,戒驕戒躁。”
李銳不徐不急的整理衣角。
一身紫色虎豹補服給他襯得英武非凡,一身官威要是走出去,一般人根本吃不住。
此時的李銳鬢角有些微黑絲。
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楊勇經常嘲笑他是返老還童的跡象。
李銳整好儀容。
這才出了門。
此時,安南鎮的大營里已經是人滿為患。
數不清的將士列陣在前,氣勢威武,虎紋黑金大旗在風中獵獵飄揚。
當李銳走到高臺之上時。
一個個熟悉面孔出現在李銳眼前。
“李老哥。”
“李大人。”
那些個安南鎮的武官都上前跟李銳打著招呼,李銳也一一回應。
誰不曉得聶思明和袁雄已經突破,兩人跟李銳好得如同穿一條褲子。
以后李銳在清河就是橫著走。
他們當然要好生結交,至少也不能交惡。
在安南鎮,敢招惹李銳的還真就不多。
李銳原本漸漸有被合圍之勢,但他在不動聲色的走位之下,巧妙的繞了出來。
然后聶思明和袁雄兩兄弟出現。
就徹底解了圍。
今日除了周定海和薛貴,還有欽差也要來,要是記他個拉幫結派之罪,還傳去了京城,那當真就是無妄之災。
李銳當然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他安靜站在百官之中。
絲毫不顯眼。
約莫過了一刻鐘。
就看到提督周定海、總兵薛貴笑呵呵的領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上高臺。
看到那老者。
眾人都是神情一振。
兵部尚書,柴彥!
紫金宮一戰關乎國運,乃大事,一般而來,欽差都是三品官,掛都察院欽差銜,如眼前這般兵部尚書親自千里迢迢出京,可不多見。
柴彥望著軍議齊整的安南鎮。
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大虞精銳之師。”
紫金宮一戰,直接讓安南鎮達成了虞國重軍,這也是柴彥來此的原因,以此表示朝廷對安南鎮的重視。
周定海、柴彥二人來到中央。
偌大一個校場傳來兵部尚書柴彥中氣十足的聲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膺天命,撫育萬方,今特頒內帑,犒賞三軍,爾等將士戮力王事,克敵制勝,功在社稷!.”
“士卒賜靈丹三枚,著即賜各衛所加餉三月”
所謂犒賞三軍。
乃是古時說法,賞的是前軍、中軍和后軍。
后來就變成了賞賜有功之軍。
叫一個人人有份。
當然,對于那種有大功勞的將士,還會有單獨的賞賜。
“虎!虎!虎!”
何謂山呼。
此時安南鎮的呼喝聲,當真是有山呼海嘯之勢。
士氣達到了頂點。
一個個都是漲紅了臉。
把頭別在褲腰帶上拼命,終于是得了獎賞。
如何能不激動。
柴彥看到如此景象,更加滿意。
圣皇犒賞三軍,為的就是以示表率,激勵其他軍鎮。
今天的效果就算是達到了。
隨后便是冗長的領獎環節。
由各衛所參將唱名,軍士應有,上高臺領取賞賜。
當然。
能上來的都是軍功赫赫之人。
一番下來,已是黃昏。
校場上的將士散去。
周定海自然是早就在府中設宴,款待欽差柴彥。
此乃私宴。
去的人自然不可能多,能去的只有地位極高之人,比如薛貴,又比如聶思明和袁雄。
就在李銳準備回府繼續參悟神到經之時,卻被薛貴叫住:“李銳,你也一并跟來。”
李銳眨了眨眼睛。
當然明白薛貴說的是跟他一起赴宴。
望著李銳跟隨薛貴進了提督府,那些個副將看的是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什么叫自己人?
李銳就是。
提督府極盡奢華,高大亭臺之下,足夠容納數十人,眾人圍坐。
前有一方池水假山。
中有高臺,十余絕美女子在高臺之上翩翩而舞,耳邊有琴瑟和鳴。
再看座上幾人。
提督周定海、兵部尚書柴彥、總兵薛貴,特地從云州趕來的巡撫陶豐,以及聶思明和袁雄。
沒了。
聶思明和袁雄都已經破了煉神關,又是袁定庭義子,成為三品大員是遲早的事情。
可與總兵平齊。
所以里邊最突兀的當然就是李銳。
李銳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在最末,安靜的小口喝著酒。
時不時與一旁的聶思明說上幾句。
柴彥博學,時而妙語連珠,一時間氛圍甚是熱絡。
酒過三巡。
柴彥忽地開口:“那位便是李銳,李大人?”
“正是他。”
薛貴應道。
李銳聽到自己的名字,自覺站起身,對著柴彥遙遙行禮。
“末將李銳,見過柴大人。”
柴彥撫須長笑:“陛下常常與我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聞言。
眾人都是神色各異。
尤其是云州巡撫陶豐,忍不住多打量了李銳幾眼。
能被圣皇說起,這可是天大的皇恩。
而皇恩,代表的大多數時候就是升官加爵。
李銳:“陛下皇恩浩蕩,銳感念之。”
柴彥說著,就從一旁的手下手中接過一個木盒。
他呵呵笑著道:“清河李銳,立不世之功,著賜飛魚服,今日之賞,非惟酬功,更期爾赤心報國,永固邊疆!”
說著。
他就打開盒子。
就看到一件被疊的整齊、大紅飛魚袍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魚非彼魚。
似蟒形,四足四爪,無翼,魚尾。
涼亭之下的幾人看到飛魚服,神色更是微妙。
飛魚服,被世人所知大多是因錦衣衛,可事實上,錦衣衛里,只有少數首領才有資格被賜飛魚服。
而此服也常常被賜給有功的大臣,一般都是二品重臣。
李銳不過四品。
竟然能得賞賜飛魚服,他們如何不吃驚。
天大的恩榮!!
就算是薛貴都露出羨慕的眼神。
要知道,在飛魚服之上,便是大名鼎鼎的蟒袍!
世間沒幾個人。
這飛魚服可不僅僅代表著皇帝的恩賜,更是地位的象征。
李銳得了飛魚服,雖不可能有二品大員的權柄,可以后再遇二品官員,可等同視之。
難怪柴彥要把李銳請來。
要論身份,可不比在座的來得差。
李銳領了飛魚服。
心中也難免激動。
這是進入權力核心的標志。
就在他剛做回座位之時。
一行行小字出現在他眼前。
恭喜宿主完成出將入相成就中級劇情——賜袍。
皇帝賜袍,乃一名未來重臣的必要之事,男兒生于天地,當著蟒袍,遇帝皇不跪,為萬民謀生計,恭喜宿主獲得飛魚服,請繼續努力。
完成任務獲得賜服,獎勵結算中.
任務評分B。
獲得30點成就點數!
姓名:李銳 年齡:15
天賦:武骨、悟性超絕、慧眼、大夢游仙、克妖制勝、道種功法:長椿功、龍游九霄圖,龍象真元勁、五靈煉體訣物品:升靈書 成就:90/100
李銳望著面板,嘴角微微揚起。
福無雙至?
不存在的,他從來都是雙福臨門。
有賜飛魚服,一開始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巡撫陶豐竟親自起身給李銳敬酒。
多氣派!
陶豐乃是真正的一方大員。
權柄之盛,統領一州。
甚至還壓過薛貴。
能被陶豐主動敬酒的人,整個云州也沒幾個!
李銳當然明白。
陶豐并非忌憚他的飛魚服,不過是看重了他的潛力。
這些大人物,不僅擅長結交更高位的人,同時也極為愿意廣結善緣。
更不用說李銳這種圣皇眼中的大紅人。
飛魚服的出現。
把酒席的氛圍一時間推到了最高潮。
直至深夜。
這才散去。
周定海的酒乃是上好的靈酒,極為醉人。
饒是李銳,也都是腳步有些虛浮。
好在府中的仆人早早就在提督府門口備好了馬車。
李銳上了車輦。
頭靠在車廂上。
別人或許以為是他那次進皇宮,得了圣皇青睞,雖也不錯,但能得飛魚服,確是因為他暗衛的身份。
若不是他將情報送去安南侯府。
說不定那一戰將會死很多人。
是不世大功。
圣皇賞賜飛魚服,也就是情理之中。
不過李銳并沒有被眼前的風光,沖昏頭腦。
他太清楚,自己今天能得到這么多,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謹慎。
實力才是最重要。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李銳得了飛魚服的消息傳來,每日上門拜訪的人都快踏破了副將府的門檻。
人人都想見見那威名赫赫的大紅飛魚服到底是如何模樣。
當然。
更重要的還是欲結交李銳。
飛魚服是個信號。
只要李銳不行差踏錯,以后一個三品大員是沒得跑。
那些人自然要在李銳成勢之前攀附。
對此。
李銳對外直接宣稱閉關。
那些個上門之人,全都吃了閉門羹。
漸漸的,李銳便傳出了傲慢之名。
李銳對此毫不在意。
世間最慘淡,莫過于眼看他起高樓,看他樓塌了。
最得意,也最是要小心。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慎言、慎行、慎微、慎獨。
恪守本心而已。
背點罵名算不得什么。
李銳并沒有如一些得了飛魚服的官員那般,直接掛在中堂,而是早就命人把飛魚服給好生藏了起來。
他盤膝坐在蒲團上。
對外言稱閉關,其實也是真。
參悟神到經可不是一件輕松事。
當然,關鍵還是他不信任吳德,所以他一直都在推演。
忽地。
李銳嘴角微微揚起。
“吳道友,我果真是沒看錯你。”
吳德倒是沒敢在神到經正文里做什么手腳,卻在其中暗暗加了一段話。
這段話并非神到經之中的口訣。
作用只有一個。
那就是跟蹤。
一旦練了這加了佐料的神到經,吳德縱使在萬里之外也能感知到。
‘吳道友這是不相信我呀。’
顯然。
吳德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大大咧咧,心思可不少,這分明是對他是神秘傳承傳人這件事尚且有疑惑,所以才略施手段。
好在李銳也夠謹慎。
拿到這神到經已有足足數月,可一直都沒有修煉,只以超強的悟性不斷推演,終于發現端倪。
李銳果斷將那段口訣屏蔽。
直到確認再無其他問題之后。
這才開始修煉起了神到經。
‘天地萬法,融于一爐,聚于一身,以開天地,是為道胎.’
李銳低低說著。
令他驚喜的是,這神到經之中,竟然也提到道胎之境。
與大橫練對照,啟發頗多。
只不過大橫練重外,而神到經重內。
大道殊途同歸。
無論內功、外功,練到極致都能練出道胎。
所以李銳選擇全都要,內外兼修。
雄渾的仙玄氣似火爐一般蒸騰,而他便是那大藥。
神到經的第一步就是以真氣把自己當作大藥來練,最后煉出個神魂大圓滿。
如此才有資格沖擊那傳說中的道胎之境。
清河一片繁華,車水馬龍。
在車水馬龍的朱雀大道上,兩個道士走在人群中,一老一少。
老的仙風道骨,鶴發童顏,一副老神仙的樣子。
少的唇紅齒白,叫一旁的思春少女看得煙波流傳。
“師兄,咱們到清河了。”
老道士開口。
“那就去找周定海吧。”
少年背著手,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配上他稍顯稚嫩的臉龐,說不出的怪異。
不錯。
這少年才是師兄,老道士反而是師弟。
附近的路人聽了,都朝二人投來怪異的目光。
好在如今的清河也是見多看多的地方。
師兄弟本就是按入門時間來算,老道士拜入師門晚,所以要叫師兄,這種事情雖然離奇,但也不是沒有。
少年嘴角微微揚起,目光望向南邊:
“好一個洞天福地。”
修煉無日月。
誰也沒想到,李銳說閉關,還真的就閉關。
而且這一閉,竟然是兩年。
在此期間,除了一些親近的人之外,李銳是一概不見。
時間是能讓事情淡忘的絕佳法寶。
兩年的時間,關于飛魚服的討論已經很少,很少,也就只有在茶余飯后閑聊的時候還有有人說起,然后稱那位李大人一聲好本事。
副將府中。
“師父,小師弟從巫國傳來消息,說他現在已經成了御妖師,在巫北城闖出了些名堂。”
梁河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李銳。
李銳呵呵笑著:“小照還真是長大了。”
信中寫。
王照不僅能操控七品的妖獸,而且還成了那間妖獸行的供奉。
日子越過越好。
王照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寄來一封信。
一開始,多是請求回到清河。
后來,回來的字就少了很多,直至現在已經沒提。
王照儼然已經能獨當一面。
李銳甚是欣慰。
“小河,跟你劉師兄說一聲,巫庭春風堂要是還缺人的話,就讓你小師弟去春風堂坐館。”
梁河眼眸一亮。
小師弟能有更大的出息,他這個大師兄甚是高興。
“好,我這就去問問。”
現在李銳這一門。
已經開始嶄露頭角。
他是天地盟的盟主,劉鐵柱也繼承了鐵狂的衣缽,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鑄兵師,王照也在巫國站穩了腳跟。
一門沒一個差的。
以后定然能在云州,甚至是虞國創出一番名堂。
而這一切,都要從李銳這個師父說起。
梁河明白。
若不是李銳,他們師兄弟三人的結局應該是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天一堂小弟子,被班頭打死的鐵匠鋪雜役,還有庸庸碌碌的朱家雜役而已。
怎么能不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縱觀李銳身邊之人,或多或少都得了福澤。
寧中天、劉通、葛洪.
李銳一堆散手,也終于開始展露效果。
要論身家,現在的李銳在清河也能排得上很前列。
李銳吩咐完。
又回到了房間之中,繼續修煉。
盤膝一座,頭頂便有紫氣升騰。
此乃以仙玄氣打熬神魂的跡象。
這一練。
便又是一天。
就在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李銳周身的氣息忽然開始暴動起來。
似狂風刮過,屋內的東西被吹的叮當直響。
屋外守夜的家仆望著搖曳的燭火,暗暗吃驚。
忽地。
燭火盡滅,房間變得漆黑一片。
家仆不由得慌了神,低低呼喚:“老爺,老爺。”
然后才傳來李銳的聲音:“無妨。”
房間內。
黑暗的房間中,一律清冷月光落在李銳身上,讓真個人顯得圣潔無暇。
竟有不惹塵埃的出世仙人模樣。
李銳猛地睜開眼睛。
此時,他只覺得天靈有汩汩清泉涌入,前所未有的清明。
神魂大圓滿之征兆!
他緩緩吐出身體之中最后一口濁氣。
這一瞬,他終于是達到了真正的性命合一,重返先天。
肉體每一寸都閃動著晶瑩光澤,靈魂在這一刻變得透徹。
一縷縷五彩絲飄蕩在李銳眼前。
那正是天地靈氣。
尋常的先天武者,只有在神魂大成之后才能感受到天地靈氣。
苦修數年。
終于得以突破!
此時的李銳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上三品。
神魂大成,之后便可以納天地真氣于己身,這個過程會持續兩三年,待吸夠了天地靈氣,便自然踏入了上三品。
李銳從吳德口中曉得。
在修仙界,這一步乃是最基礎的煉氣修士便能做到。
可因為此界靈氣稀薄,所以必須練到所謂的大先天之境才能做到。
依照神到經所言,如此做亦有好處。
修仙者大多肉體薄弱,大先天修士與之對戰,能占盡優勢。
故李銳練武絲毫不曾懈怠。
神魂大成,這一瞬他仿佛感受到了無窮的力量,這種感覺叫人沉迷。
他也終于體會到,為何上三品才能被稱作地仙。
掌指之間操控天地偉力,確實非同一般。
“嗯?”
內視己身。
李銳忽地被丹田之中的仙庭所吸引。
只見。
此時丹田仙庭之中,那樹桃花已然完全綻放,嬌艷多彩,而在桃花樹下,竟有一石胎。
細看之下。
與幼時的李銳竟有七分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