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胎雛形!
李銳望著那石胎,瞳孔微微收縮。
典籍缺失。
千萬年之前那幾位是如何開辟道胎之境已不可知。
李銳能凝聚道胎雛形,與大橫練、神到經有極大的關系,但更關鍵的卻是這仙形真氣。
境界愈深,愈發感受到仙形的不尋常。
真乃世間真氣之巔峰。
龍形真氣已經足夠霸道,可在仙形真氣面前,也根本不夠看。
若沒有這丹田之中的仙庭,根本不可能孕育出道胎。
李銳隱隱覺得,自己這仙形真氣,或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珍貴。
“此事萬不能被旁人曉得。”
一夜枯坐。
李銳神魂終是大圓滿,等他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翌日晌午。
修煉無日月。
可不是說說而已。
傳言那些大人物,更是一閉關就是十數載,凡人可沒這么光陰可以浪費。
一旦踏入上三品。
他的壽命也就增長到了五甲子。
而他不過才走完三分之一而已,還有大把的時間。
所以根本不著急踏入上三品。
而是打算煉出道胎之后,再突破。
外邊的婢女聽到了里邊的動靜,小心翼翼的詢問之后,這才端著裝滿溫水的銅盆走了進來。
李銳先是用茶水漱口,然后才洗面。
侍女給穿好了衣服。
這才走出房間。
早上簡簡單單吃了點清炒羊肉、蒸豬蹄肚、煎鮮魚、攛雞軟脫湯之后,樸素的七八個菜,李銳甚是想念王照的肉粥。
吃完之后。
李銳就悠閑的出了門。
這也是他數月以來,第一次出門。
剛走出副將府。
就恰好看到袁雄。
“袁老弟。”
袁雄也看到了李銳。
此時的袁雄氣質已經完全不同于從前,隱隱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出塵之感。
此乃上三品獨有。
李銳閉關這段時間,袁雄和聶思明都已經突破,成了通玄境的地仙。
前段時日。
朝廷的任命已經下來。
袁雄封龍驤將軍,聶思明封虎賁將軍,雖說是雜號將軍,可論品階,絲毫不比那四方四鎮來的差。
將軍乃戰時之職,故無戰事的時候。
一般都是由薛貴這個總兵來負責日常事務。
將軍多是震懾外敵之中。
當然,若是袁雄和聶思明想要調動一衛,也無需與薛貴稟報,直接帶人就成。
袁雄看到李銳,笑著抱拳:“李老哥。”
他與聶思明雖然突破。
卻還是對李銳以兄弟相稱,并未因境界高低而倨傲,
因為在他們看來,李銳遲早是同境之人。
李銳笑著問:“怎不見聶兄弟?”
“七哥呀。”
“他帶著清微宗的兩個道人去十萬山了。”
袁雄道。
清微宗.
原本,這清微宗乃是一名不見經傳的隱宗,可最近卻變得風頭無兩,只因那要在十萬山紫金宮原址上開辟宗門的,正是清微宗的清定大真人。
此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那兩個道人是清定大真人的弟子,已經來了清河有年許。
一直都是聶思明負責帶著二人去十萬山里勘探。
李銳:“當真是個不省心的活計。”
袁雄哈哈大笑:“七哥也是這么說的。”
相傳是清定真人幫了朝廷一個很大的忙,所以圣皇才特許清定真人開山立派。
至于巫國,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只是遲遲沒有動靜,聽聶思明說是清定道人選定的良辰吉日尚未到。
因此多是勘探。
這一年里邊,至少去了十數次十萬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尋龍點穴的盜墓賊。
對此,聶思明可是頗有微詞。
不過看到是圣皇欽定的份兒上,所以沒有發作。
李銳與袁雄閑聊了幾句。
然后就坐上馬車,去了千鶴武館。
十萬山。
一處山洼中。
“老祖,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個黑衣人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一旁的血影老祖。
血影老祖面色陰沉。
“當然是叫他們付出代價。”
紫金宮滅了,東巫亡了。
鬼冥教自然也不復存在,血影老祖在那一夜拼死逃了出來。
現在傷勢痊愈,當然不會就此作罷。
事實上。
除了他之外,其余紫金宮逃出的強者也都在暗中謀劃,虞巫兩國這些年數起大案,其實都是他們所為。
一個個散落在各處的紫金宮余孽,可是叫朝廷很是頭疼。
這些人里不乏上三品的高手。
潛伏在暗處出手,任誰都無法完全鏟除。
黑袍人繼續說著:“老祖,你吩咐叫我們盯著的那個叫李銳的人,他今日總算是出城了。”
聞言。
血影老祖眼前一亮。
“很好!”
那李銳如同屬烏龜的一般,在清河一呆就是兩年。
叫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血影老祖瞇起眼睛:“敢拿我紫金宮的東西,那就必須吐出來。”
他一直跟隨司風。
所以知曉的情報比其他紫金宮強者要多。
就比如那盛道人千魂幡。
那次大戰之后,司風被抓,另外一個謫仙人盛道人竟也莫名其妙的失蹤。
幾番尋找下來。
機緣巧合之下,讓他聽到李銳在大戰的時候被人拖進了地下,然后又安然無恙的回來。
若是盛道人還活著,根本沒必要隱藏。
所以血影老祖猜測。
極有可能是李銳把盛道人給黑吃黑。
此事聽上去有些離譜,畢竟盛道人傷得再重,也是謫仙人,遠不是李銳一個先天武者能斬殺的。
可事實就擺在這里,容不得血影老祖不如此想。
就算不是李銳所殺,也肯定與李銳脫不開關系。
血影老祖可沒有要給盛道人報仇的意思,他真正想要的是千魂幡。
司風曾經賜下千魂幡的煉制之法。
只要他能得到千魂幡,實力必定大漲,說不定便可以去京城黑牢營救司風,重鑄紫金宮的輝煌。
思索間。
血影老祖眼中就閃過一道寒芒:
“李銳.”
“嗯?”
“哪里來得陰風?”
正在總兵府里的李銳只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薛貴就坐在他對面。
“李銳,你在我安南鎮,有多少年了?”
李銳沒想到,薛貴把自己叫來,竟然是敘舊。
“回大人,已有十余載。”
薛貴點了點頭:“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算短,我應該也沒虧待了你吧?”
“大人待我極好。”
平心而論。
他能在安南鎮待得如此舒服,離不開薛貴的照拂。
當初。
薛貴和姜臨仙為了幫他抹去馬夫出身的污點,可是沒少出力。
這些恩情,他可都記得。
薛貴這才露出笑意:“你是知道念恩的性子,我放心。”
“手底下這些小家伙,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現在有個機會。”
“你可以去試試。”
李銳眼前一亮。
薛貴這是又要給他送造化。
就看到薛貴似笑非笑的望著李銳:“你應該曉得謫仙人吧。”
李銳一愣。
旋即點頭:“當然曉得。”
薛貴:“那就行,你也該聽說了清微宗的清定大真人要在十萬山里開宗立派,我虞國還有巫國將會派人前去任個長老,說白了,就是起了監督之職。”
“不過.”
“那清定大真人乃是上界謫仙,功法玄妙,實力深不可測。”
“此次開宗,他會弘揚仙法,教門下弟子修真。”
“任職長老之人也可聽法,并修煉。”
“我觀這安南鎮,也就你有那修真的慧根。”
聽到薛貴之言,李銳一振。
謫仙人!
難怪虞巫兩國態度都如此隱晦,估摸著也是貪圖那位清定真人手中的仙法。
只要叫國內心腹拜入清微宗,不就等于免費得了仙訣!
李銳心中一動。
他本就欲修長生仙法。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不能錯過。
薛貴卻又開口:“你也不必高興得太早,陛下感念我安南鎮立下不世戰功,給了一個名額,可誰能進清微宗,卻還要經過層層選拔。”
“據我所知,想要進清微宗的人可不少。”
要是駐扎清微宗的官員出自安南鎮,他也面上有光。
“如今的清河可真是熱鬧。”
林瑯笑瞇瞇的說著。
一邊望著街道上人頭攢動的人流,時不時,還能看到些中原服飾之人。
“確實。”
李銳一邊喝茶,一邊說著。
清微宗的消息已經在上層傳揚開來。
除了朝廷的官員之外,還有一些大宗的長老弟子也聽到了風聲。
雖說清微宗不設置門檻。
人人皆有機會。
但相比之下,朝廷設置這個巡按,不僅能一步直接成為長老,而且也更自由,還不耽擱修真。
乃是絕佳的好機會。
比辛苦拜入清微宗,還要從外院弟子坐起要好上太多。
而且據傳,清微宗收徒可不是按武道境界來算的。
林瑯好奇的問:“李大人此次可要參加選拔?”
他消息很是靈通,已經聽到了風聲。
李銳笑著道:“總要試一試。”
聞言。
林瑯眼前一亮。
李銳還真要去參加考核,要是李銳能成為清微宗的長老,那以后林家的后輩拜入清微宗就有了靠山。
這對他可是大好事。
他難掩喜色:“那老弟準備了一件賀禮,就提前恭賀李老哥一帆風順了。”
說著。
就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
李銳能感受到小木盒之中蘊含的磅礴星辰之力。
是七星石!
林瑯的動作很快,之前只是說得到消息,沒想到如今就水靈靈的出現在他眼前。
李銳嘴角微微揚起。
與林瑯做生意,當真是不賴。
升靈九法他得其八,一半都是從天元商會得到的。
李銳也不客氣:“多謝林老弟。”
林瑯哈哈大笑:“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作甚。”
在他看來,不怕李銳貪婪,就怕李銳無欲無求。
李銳收了東西,才會真心幫林家。
當然,也是他在相處之中了解李銳的心性,曉得是可靠之人,才會如此舍得下血本。
否則要真是一個貪婪無度,出爾反爾之人,他早就避之唯恐不及。
李銳手下七星石。
這才緩緩開口:“林老弟,你對那清微宗了解多少?”
林瑯曉得,李銳這是在說將來事。
他露出鄭重神色:“家里老爺子說,天將大變,世有修仙者出,清定真人乃大修士,若后世子孫能拜入清微宗,或可庇佑千世,乃天元商會之大事。”
李銳瞇起眼睛。
果然。
天元商會應該是已經曉得了謫仙人之事。
對此,他并不意外。
清微宗如此光明正大的開山立派,背后少不了朝廷的推波助瀾。
朝廷這是在故意讓世人曉得修仙之事。
他不由得響起曾經老道徐玄說過的一件事。
仙門將開。
李銳已經感覺到,這方天地的靈氣正在逐漸增多。
清微宗,或許只是開始。
朝廷這是在提前謀劃。
‘堵不如疏。’
他想起了那位素有神童之名的張首輔曾經說過的話。
若是所料不差。
這些應該都是那位張大人的手筆。
大手筆!
李銳心中凜然。
他緩緩開口:“既然林老弟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說,若是我能進入清微宗,可庇護天元商會一人。”
聞言,林瑯頓時大喜:“多謝李老哥。”
傍晚時分。
李銳才坐著馬車回到副將府。
“師父。”
劉鐵柱正在院內練功,看到李銳回來,恭敬的行了一禮。
李銳笑著道:“鐵柱呀。”
打了聲招呼。
他就徑直回到了房間中。
而后就拿出今日剛剛得到的七星石。
當即就以仙刀斬蛟將七星石剁成粉末,直接服下。
強悍的星辰之力在腹中噴涌。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
李銳才將七星石之中的星辰之力完全消化。
靈根再增強!
仙門將啟,世間靈氣會越來越濃郁,他必須在這之前將自己的靈根提升到極品靈根,如此一來,才能抓住機遇。
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
如何準備?
可不就是盡可能的讓自己能接得住機緣。
對修仙而言,靈根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另一端。
十萬山深處。
聶思明帶著一隊士兵,與清微宗一老一少兩個道人走在山林中。
有士兵開路。
荊棘都看不到,走得很是順暢。
長久相處之下,聶思明也曉得,老道士道號紫陽,少年道士道號純虛。
至于真名,按兩人的說法就是入門之后就忘了。
只曉得道號。
“師兄,這十萬山果乃寶地,最是適合,你看那懸崖,靈氣真是充裕。”
老道士紫陽道人指著不遠處說著。
“師弟所言在理,師父說過,這十萬山原本是一大修士道場,自然不會差。”
少年道人純虛子點了點頭。
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對一幕,聶思明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一開始還覺得有意思,現在已經是波瀾不驚。
相處年許,這二人說話也從來不避諱他。
因為他也曉得了不少清微宗的事情。
謫仙人之事,他早就曉得。
身為袁定庭的義子,本就了解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這日益濃郁的靈氣。
凡人感受不到,可只要到了上三品,就能很明顯的察覺。
‘五百年前,世間上三品不過百人。’
‘而如今,足足五百余人!’
這一切都與靈氣充盈離不開關系。
正因如此,世間才會出現高天下這樣的怪胎,生生把天下武道拔高了一大截。
按照袁定庭所言。
高天下一人便足以打死五百年前所有的天下第一。
朝廷對于此事一直都很謹慎。
五百年間,下凡的謫仙人越來越多,縱使是偌大一個虞國朝廷也顯得有些吃力。
故張首輔才提出堵不如疏。
拉攏一批謫仙人,消滅一批謫仙人。
顯然,清微宗是拉攏的那一批,紫金宮是消滅的那一批。
據聶思明所知。
東海、西漠也都出現了仙宗身影。
此乃大勢所趨。
聶思明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大爭之勢!
說不定將來自己也能有得道飛升,與天地同壽的一天。
夜深。
李銳鉆進被窩沉沉睡去。
意識復蘇。
高聳入云的白玉階就出現在他身前,而在白玉階前,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修仙界的吳德。
吳德也察覺到李銳的出現,他綠豆般的小眼睛瞇起,等同于沒眼睛,笑瞇瞇道:“朱道友,許久不見。”
李銳:“吳道友,又見面了。”
兩年間。
他是一次都沒遇見吳德。
如今終于再見面。
吳德嘿嘿笑了笑:“最近事情比較多,來得次數少了些。”
李銳:“一樣,一樣。”
望著氣息更加強大的李銳,吳德心中嘀咕。
難道他沒修煉我給的神到經?
不應該呀。
難不成被發現了?
不會。
我藏著如此隱蔽,不可能發現。
吳德傳了李銳神到經之后,就一直嘗試以法訣找出李銳所在。
可令他詫異的是,一直嘗試了兩年,竟是一絲動靜都沒有。
殊不知。
李銳早就識破了吳德的心思。
而且他和吳德都不在一界,除非吳德是那些傳說中的大能,否則就絕無找到他的可能。
吳德試探性的問:“朱道友,上次那神到經練得如何,可還滿意?”
李銳瞥了吳德一眼:
“家中長輩說,此經太過尋常,不練也罷。”
乖乖。
吳德咧了咧嘴。
好大口氣。
這可是他從一位大修士的洞府之中找到了,居然被說成太尋常。
“也是,也是,朱道友出身好,看不上也是正常。”
他趕忙陪笑。
李銳面色還是如冰山一般:“收起你的那些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