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聞言看了對方一眼,他現在也是老狐貍,對方才提出想法,張諶就已經知道對方打的什么算盤。
“不必了!我現在只想安靜的呆著,并不想摻和進那些破爛事。”張諶拒絕了張冠的提議,王權富貴對他來說不過過眼云煙罷了,他可沒興趣摻和其中。
“你很看好大王子?”張諶詢問了句。
張冠聞言點了點頭:“不錯,此子類我。”
張諶聞言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退下吧。”
張冠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后起身告退。
看著張冠遠去的背影,張諶幽幽一嘆,他知道三王子死定了。
三王子身后的母族暗中推波助瀾攪風攪雨,而張冠如果不想大漢發生內亂,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三王子給解決掉,三王子一死,其身后所依附的所有勢力,俱都沒了依靠,到時候樹倒猢猻散再難成氣候。
“你去替我走上一遭,留他一條命,叫他去投靠王野吧。”張諶從懷中掏出信物,遞給了走出來的平邊王。
平邊王接過信物后身形一閃,消失在了竹林內。
平邊王乃是昔年張諶的血神子所化,在末法到來之前,血神子反哺其筋骨血肉,教其筋骨遠超常人,再加上那絕頂的武道修為,可以說平邊王當世無敵,絕對是萬軍從中取敵首級的猛將,想要在一群流寇山匪中將三王子解救出來,對于平邊王來說并不難。
平邊王身形消失后,張諶一個人坐在屋檐下,眸光中露出一抹沉思,許久后才感慨一聲:“王權霸業,卻也不過虛空一場罷了,他們為何看不穿呢?”
張諶的日子繼續平靜了下來,大概過去了一年后,三王子遭受賊人布置陷阱,導致其殞命的消息傳遍整個大漢朝,在大漢朝卷起了滔天波瀾,大王子憤怒之下親自披甲為三王子復仇,其點齊十萬兵馬領軍出征,橫掃所有山匪。
時間匆匆,彈指間又是一年,這一日張諶院子里多了一道人影,正是平邊王:“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他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吧?”
“那倒沒有,這廝健康得很。”平邊王道。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其日子繼續如淡水一般的過著。
時間匆匆流逝,又過去十年后,一封密信傳入了張諶的手中,張諶打開密信后一愣,略作沉吟后對著平邊王道:“告訴漢王準備一番,替咱們預備好大船,咱們要出去走上一遭。”
幾十年不曾動彈過,現在也該出去走走的。
那邊張冠聽聞張諶要準備船只,連忙一聲令下,調來北地的最大船只,安排好護衛和宮娥,以及各種必需品物資后,通報了張諶。
張諶收拾好了行囊,倒也沒有隱瞞蹤跡,乘坐著大船一路北上,向著人妖一族的地盤走去。
大漢京都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盯著,張諶的身形才一出現,頓時惹出了滔天風浪,消失了數十年的張諶忽然出現的消息,惹得無數勢力嘩然,各路探子紛紛綴在后面,暗戳戳的跟著張諶。
大船浩浩蕩蕩的排開水流,屬于黃天道大賢良師的旗幟高高懸掛,所過之處各路人馬俱都是退避三舍,不敢有絲毫的阻攔。
“大人,船后面跟著許多探子,要不要清理一番?”有屬于王室的禁軍看著后方跟蹤的探子,詢問張諶的貼身侍衛平邊王。
平邊王聞言擺擺手:“他們想跟著,就叫他們跟著吧,倒也不值一提。”
大船一路南下,走了大概三個月,沿途各路諸侯紛紛奉上各種稀奇寶物,想要求見張諶一面,但是全都被張諶推拒。
大船一路來到了人妖一族的地盤,就見早就有人妖一族的貴族在岸邊等著,見到大船靠岸后,那人妖一族的勛貴上前恭敬一禮:“涂山擎見過大賢良師。”
張諶此時自船上走下來,遙遙的看著涂山擎,眼神里露出一抹訝然,想不到竟然還能看到熟人。
“你怎么在人妖一族?”張諶開口詢問了句,將涂山擎攙扶起來,拍了拍對方肩膀:“你還與我客氣什么?咱們兩個誰和誰啊?”
“畢竟你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在外人面前還是要恭敬一些,免得折損了你威嚴。”涂山擎笑嘻嘻的道。
幾十年過去,涂山擎也老了,變成了一個小老頭。
“你怎么不去嘗試著尋找可以長生的辦法?”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誰說我沒有嘗試?只是試了許多辦法,卻全部都無效。我倒是聽人說你在北地對于長生的研究已經有了門道?”涂山擎試探著詢問了句。
畢竟周求乘等人進入秘境避世,尋求長生不死的事情,對于天下人來說并不是秘密,總歸是有不孝子嗣會傳出去炫耀的。
“是有一些成果,涂山兄弟若有興趣,只要你投靠我,我就可以叫你有一個分享的名額。”張諶笑吟吟的看著涂山擎。
對于涂山擎的手段,張諶還是比較看中的,若能收服涂山擎,也算是有大用處。
聽聞張諶的話語,涂山擎的眼睛頓時亮了:“此言可是當真?”
“絕無虛假的道理。”張諶回了句。
聽聞張諶的回答,涂山擎一雙眼睛賊亮:“好,那咱們可就說好了,等將陳三兩的事情解決了,我就隨你一起走。”
“陳三兩現在怎么樣了?”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之前張諶收到的書信,是陳三兩親筆寫的,所以張諶得了消息后就火急火燎的趕路來到了人妖一族。
“大限到了!”涂山擎話語中滿是低沉,今日陳三兩大限到了,不知來日自己大限也是不是也不遠矣。
張諶聞言表情更是凝重了幾分,其一雙眼睛里滿是追憶,算算時間陳三兩能挺到現在確實是已經到了極限。
想當年陳三兩在京都學宮被貶之后,在北地就呆了一甲子的時間,后來張諶在北地翻江倒海,再來到京都攪風攪雨,以及在北地又呆了數十年,此時的陳三兩壽命應該到了一百五十多歲。
對于一個普通凡人來說,其肉身機能已經到了極限。
在涂山擎的帶領下,張諶進入馬車內,一路來到了人妖一族的王城。
人妖一族吸納了無數的人族勛貴,得了足夠多的傳承、足夠多的文明知識,在人族城池的基礎上,又加以擴大,其繁榮不比北地差。
馬車一路來到王城內,二人下了馬車,就見一個老態龍鐘的人影,早就已經站在王宮的大門前等候。
“那是陳三兩?”
張諶看著眼前身形佝僂,縮小了一大圈,站在那里搖搖欲墜的人影,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錯非其認出了陳三兩的靈魂,其萬萬是不敢相信,昔年攪弄天下風云,叫無數眾生喋血的奇男子,竟然是眼前瘦得皮包骨頭的小老頭。
“先生!”張諶快步上前,攙扶住了陳三兩。
才到近前他就已經看出,陳三兩的身軀已經只剩下一層皮膚和骨頭架子,其嘴里的牙齒也完全掉光。
“想不到臨死之前,竟然還真看到了你。”陳三兩攥著張諶的手臂,眼神里充滿了激動,話語都有些哽咽:“我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你還那么年輕。”
“先生為何不去北地尋我?”張諶看著陳三兩,話語中有幾分責怪。
“人妖一族風雨飄搖,其文明初建,少不了我掌舵,我如果離開人妖一族,整個部族就會分崩離析。況且我在北地又繁衍了新的家族,家族根基尚未站穩,我怎么可能離去?”陳三兩聲音中滿是感慨,與張諶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車上鋪墊了厚厚的皮毛,就見張諶二人坐在馬車上,陳三兩渾濁的眸子看著張諶:“我給你寫信,主要是為了你師傅,你師父復活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現如今天地末法,就算將師傅復活,也不過是老死的下場,我將師傅的肉身和魂魄封印在了某處隱秘之地,未來如果真的有黃金大世到來,我可以將師傅重新復活,叫其在黃金大世重新崛起。”張諶與陳三兩道了句。
陳三兩聞言氣息舒緩下來:“你能救活你師父,我就放心了!我并不怕死,我只是怕死了后,你師父再無復生的機會,沒有人關注她復生的事情。”
“您盡管放心好了,只要我在一日,就必定會復活師傅。”張諶道了句。
馬車行走在王宮內,就見王宮中無數的王子王孫列隊排序,有宮娥侍衛站崗,陳三兩拉著張諶,為其介紹自己的子子孫孫,從人妖一族的大王,再到年輕一輩的俊杰。
陳三兩衍生的家族確實很龐大,怪不得其舍不得自己的基業,舍不得自己的妻兒。
面對著張諶這位末法時代依舊掌握超凡之力的唯一存在,整個王室的所有人都很拘謹,諸位王公大臣更是滿臉敬畏的看著張諶,好似在仰望神明,低下頭不敢直視,只敢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掃描張諶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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