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的一嗓門,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眾人俱都是投來吃瓜的目光。
“有好戲看了。”涂山擎在張諶身旁低聲嘀咕了句。
張諶看了涂山擎一眼,臉上并沒有露出幸災樂禍之色,因為他想到了沈老太君,以及那張八寶鎖心丹的丹方,還有沈老太君的囑托。
“姜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敢管我的閑事?”張高秋怒視著姜楠,迎著周圍眾人投來若隱若現的目光,張高秋只覺得自己此時似乎被人扒了皮一樣,赤裸裸的將那骯臟的謀劃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你要給沈鈴一個交代!”姜楠眼睛里滿是倔強。
“啪”張高秋一巴掌扇了出去,姜楠躲閃不及直接摔倒在地,其一陣頭暈眼花,口中血液流出,竟然一時說不出話。
迎著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小公主柴文姬面色霎時間冰冷下來,猛然甩開張高秋的手,起身向門外走去,唯有冰冷的話語在張高秋耳畔徘徊:“這是最后一次機會!處理好你的事情!”
張高秋看著遠去的柴文姬,再看看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的姜楠,眼神里露出一抹冰冷:“賤人,你有什么資格管我閑事?”
一邊說著話,腳掌伸出向姜楠的腦袋踢了過去,姜楠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身軀失去了控制,哪里還有躲避的力量?
就見那腳掌猛然爆發而出,姜楠橫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張諶只是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他雖然和姜楠有過親密關系,但二人之間的緣分已經斷了,對方都看不上自己,張諶又怎么會去英雄救美?
他又不是傻子!
至于說肌膚之親?張諶會在乎嗎?前世他不知睡了多少女人,約過多少炮,嫖過多少次,難道都要自己對對方負責嗎?
從自己將學宮名額給對方之后,恩情就已經還清了。
張高秋雖然血脈之力被廢了,但武道修為還不差,他已經修成了暗勁,絕不是姜楠一個弱女子可以抵擋的。
“文姬…”張高秋沒時間和姜楠糾纏,就見其腳步迅速追了出去,只是才走到玲瓏塔大門口,就看到了擋在其前路的沈丘。
張高秋腳步頓住,面色陰沉的看向沈丘。
“張高秋,你要給我妹妹一個交代!給我沈家一個交代!”沈丘的眼神里充滿了怒火,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寶劍上。
看到沈丘的那一刻,張高秋腳步不由得一頓,沈丘可是血脈者,他雖然煉就暗勁,但面對沈丘絕絕無無還手之力。
“我妹妹將身子給了你,為了你不惜說服我將進入學宮內院的名額讓給你,雖然你是上京張家的人,但你今日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絕不會放過你!沈家現在已經覆滅,你莫非覺得我沈家可以隨便你欺辱不成?我今日縱使是死在這里,也要為我妹妹討一個公道!”沈丘的聲音很冷,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所有雨水在靠近其周身三尺的那一刻盡數化作冰碴落在了地上。
看著那稀里嘩啦掉在地上的冰碴,張高秋此時很慌,他現在失去血脈之力就是一個普通人,憑什么和血脈者抗衡?
一旦自己被沈丘拿捏,到時候所有人都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他就死定了,小公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還要早點想辦法再尋覓一件詭異傍身才是!亦或者直接將小公主搞懷孕,到時候小公主給我生了孩子,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小公主上了賊船,可就沒有反悔余地了。”張高秋心中有些崩潰,鬼知道自己的血脈之力為什么忽然就沒了,就連自己的九天十地辟魔梭也不見了。
所以此時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穩住沈丘,決不能叫沈丘出手。
“沈丘!我和你沈鈴之間,絕沒有外人想的那么簡單。”張高秋看著對面的沈丘,聲音緩和下來,態度很誠懇:“這是我和你妹妹之間的事情,交給我們自己去解決!你給我七日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的。”
“七日時間?”沈丘詢問了句。
“就七日!我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張高秋道。
沈丘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高秋,手指死死攥住了手中寶劍,任憑其心中萬千念頭思索,最終還是選擇隱忍了下來。
因為張高秋話語傳遞的信息給他一種:張高秋和沈鈴還有回轉的余地。
他知道沈鈴愛張高秋愛的有多深,若能叫二人有一個好的未來,他并不介意退讓一步。
所以沈丘讓開了路:“我就等你七日!七日后你要是不給我姐姐一個交代,那咱倆就一起死吧。”
張高秋看了沈丘一眼,不由得眉頭皺起:‘沈家兄妹還真是成了我一個大麻煩。’
張高秋聞言走上前去,拍了拍沈丘的肩膀:“你放心好了,七日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將沈丘穩住后,張高秋撐著油紙傘,迅速消失在了雨幕中,留下眾人站在雨幕中竊竊私語。
張諶和涂山擎走在山路中,涂山擎打著油紙傘,看著油紙傘邊緣處滑落的玉珠道:“這回有好戲看了!張高秋和沈家兄妹,又是一場撕逼大戲。”
張諶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走在山路間,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撫摸著八寶鎖心丹的丹方不語。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京都張家和大勝王室的臉怕是要丟大了。”涂山擎道。
“或許吧!”張諶回了句。
“姜楠才是倒霉,我看她牙齒都掉下來了,張高秋是真的惱怒了她。”涂山擎道。
“姜楠這個人雖然勢利眼,但還是有幾分人情味,有幾分義氣的。”張諶回了句,他并不責怪姜楠看不上自己,人都要往上爬,想盡辦法去奔向更好的生活,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但是叫他出手救助姜楠,他卻是不肯的。
張諶一路回到小院內,三小只在打坐修行,張諶坐在燈火前有些心神不寧,琢磨著八寶鎖心丹的丹方。
待到天色完全暗淡下來之時,周求乘的大管事陳琦來到了張諶的門外。
“張公子,山下有人想要請你見上一面。”陳琦身上帶著水汽,很恭敬的對著張諶行了一禮。
“誰要見我?”張諶將八寶鎖心丹的丹方收起來,面色詫異的看向陳琦,自己在金陵城可沒有熟人。
“沈家大奶奶王曦鳳!”陳琦道。
張諶聞言一愣,端坐在燈火前沉默不語,好一會才道:“我知道了。”
陳琦退了下去,張諶站在屋子里略作沉吟,然后走入雨水中,下一刻發動水遁術身形消失不見了蹤跡。
當張諶再出現在山下的時候,就見打著油紙傘,身上披著蓑衣的王曦鳳,正面色蒼白的站在暴雨之中。
雨水一陣扭曲,張諶身形出現,其打著油紙傘來到了王曦鳳的身后: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聲音透過雨幕傳入了王曦鳳的耳中,王曦鳳扭頭看向雨水中的少年,忽然抿住嘴唇不語。
張諶看了看王曦鳳,這位昔日沈家的大奶奶,身上衣衫依舊華貴,似乎并沒有受到波及。
想想也是,王家可是黃天道麾下的頭號走狗,沈家雖然覆滅了,但王曦鳳可是王家的大小姐,雖然是出嫁的大小姐,但也是真真正正的王家嫡系血脈,至今王家掌權的依舊是她老子。
“沈家被滅門了!”王曦鳳面色慘白的道。
“我知道!”張諶回了句。
“我因為有王家庇佑,倒也還能活得下去。”王曦鳳道。
“然后呢?”張諶反問了句。
“沈鈴在山中的事情我聽說了,現在沈家覆滅了,所有人都覺得可以在沈家的頭上踩兩腳。”王曦鳳似乎沒有聽見張諶的話,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張諶看向王曦鳳,不知這女人搞什么鬼。
“我要張高秋死!死無葬身之地!”王曦鳳看向張諶:“你出手替我殺了他!”
“你是在做夢!我憑什么替你出手?”張諶冷冷一哼。
“你會出手的!”王曦鳳從蓑衣下伸出胳膊,任憑白皙的胳膊暴露在雨水中。
手腕欺霜賽雪膚如凝脂,但是張諶看到這一幕后,忽然心跳漏了半拍,一股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怎么?不敢握住我的手腕了?”王曦鳳冷冷的看著張諶。
張諶心中念頭百轉,終究是伸出手,握住了王曦鳳的手腕,下一刻張諶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其一雙眼睛看向王曦鳳的腹部,整個人如遭雷擊。
看著傻呆呆站在那里的張諶,王曦鳳緩緩抽回手掌,一雙眼睛看向張諶:“是你的孩子!”
張諶當然知道是他的,因為他握住王曦鳳肌膚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一絲絲血脈感應。
他掌握血之大道,這種事情豈能瞞得過他?
張諶此時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這種事情怎么可能?
“你想表達什么!”冰冷的雨水落在了張諶的手腕上,張諶逐漸恢復了冷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曦鳳,聲音里充滿了冰冷。
“我要張高秋死!”王曦鳳再次重復了自己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