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縷晚風,細細碎碎的小雪漸漸籠罩京師。
入夜,京師華燈初上,小雪自天垂落,穿過街頭巷尾的昏黃燈光,灑在地上很快融化。
雪勢不大,入夜靜謐。
洛湘竹裹著厚實的鵝黃小襖,小臉粉撲撲的,她乖巧坐在坤寧宮前的小石階上,等著趙無眠回來。
她張開小手接了幾片雪花,粉唇呼出淡淡白氣,抬眼看了看昏昏沉沉的傍晚天色,神情與這場小雪一樣靜謐,但她心底的想法卻是多姿多彩。
待這場雪大了些,就能和趙無眠玩雪…她自小在燕云長大,堆雪人,扔雪球,都是她擅長的。
可惜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去燕云,算算時日,那里早便大雪傾盆,都能在雪地里打滾哩。
但若回去燕云,就得帶著趙無眠見爹…
她以前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婚配,以她的身份,這種事定然都是長輩率先引薦,她縮在閨房里偷偷看幾眼。
若合心意就半推半就,若不合心意那就絕不委屈自己。
結果現在卻是自己引男人回家見爹…
小郡主的小臉本就被凍得粉撲撲,這下連耳朵也紅了,開始自顧害羞起來。
此時坤寧宮外傳來細碎腳步聲,伴隨著幾聲談話。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早吧,現在入夜也不好趕路。”
“不多等等?”
“趁早把莫驚雪,無相皇這檔子事解決,也好早去早回。”
“不等青綺和沈小姐回京啦?”
“等她們回京后,知會一聲,讓她們也往燕云趕也行…燕云距離京師近也不近,遠也不遠,彼此也差不了多少時間。”
言談間,趙無眠身著青衫,未佩兵刃,手里撐著柄油紙傘,與洛朝煙一同撐傘自宮墻外走進。
洛朝煙眉梢眼角略帶不舍,卻又不愿被趙無眠看出,由此悄悄加快步伐,領先趙無眠半個身位。
洛湘竹連忙站起身,拍拍臀兒后的裙子,好奇看來。
怎么突然要回燕云了?
趙無眠來至屋檐下,合起油紙傘,解釋道:
“莫驚雪因為避世鞘,已經和洞文方丈打了一天一夜,雖然勝負不知,但這定然便是燕云的導火索…無相皇,薩滿天不可能對九鐘視若無物,指不定歸一老道都得來燕云淌渾水,他們現身約莫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三人走進坤寧宮,趙無眠將油紙傘遞給身側侍立宮女,才繼續道:
“我趁早去燕云,也好做提前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妹子今晚收拾收拾,咱們一塊回燕云,也該見見岳丈了。”
洛湘竹美目稍顯茫然,全然沒想到這么快…嗯,貌似也不快,他們在京師也待了挺久。
念及此處,她連忙雙手提著裙擺,小跑著回自己屋收拾行李細軟。
急匆匆,火燎燎,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匆忙。
趙無眠自洛湘竹的背影收回視線,天氣轉涼,坤寧宮早早便燒了地龍,暖烘烘的與殿外全然不同。
太后娘娘也便沒有穿得多么厚實,單穿著深紅綢緞布料的寬松居家裙,正靠著墻壁,雙手相扣挺在頭頂,鳳軀拉伸。
寬松衣裙也便緊緊裹著鳳軀,在團前都拉出了一抹細線,讓兩大團涇渭分明。
可惜太后娘娘只是在趙無眠面前放得開,骨子里還是保守女子,在自己屋也穿著肚兜,看不清重點。
趙無眠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在洛朝煙面前保持著對太后最基本的尊重。
他倒是想什么都給洛朝煙交代,但太后遲遲羞于啟齒,他也不可能視太后臉面于無物,自顧露了風聲。
太后娘娘近些時日鍛煉身體的時間多了不少,顯然是應付不來趙無眠,心底不服。
她見兩人走近,動作絲毫沒有收斂,反而腰肢更挺了幾分,饒是寬松的居家裙此刻也顯得如此緊繃,也不知是不是在為以后告訴洛朝煙兩人奸情之事打預防針。
但洛朝煙根本沒注意到太后的暗示,心思根本不在上面,還在蹙眉琢磨著趙無眠此次燕云之行。
太后聽了幾句兩人談話,知道趙無眠要去燕云,心底不舍比洛朝煙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愣是不敢在面上表露一絲,只能板著臉龐故作隨意,問:
“侯爺又要去忙公務了?”
“恩,明早便走。”
“什么時候回京?”太后輕聲問。
趙無眠安慰道:“若是順利,不足一個月便回來,娘娘不必憂心。”
趙無眠不安慰還好,一柔聲說話,太后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緒就開始宛若山間清潭涌出來。
她未防洛朝煙看出什么,扭開側臉,微微頷首,也沒多言。
幾秒后她才忽而問:
“若是不順利呢?本宮知道高句麗可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無相皇便是高句麗的護國大將,他不死,高句麗這狼子野心肯定消不下去,若無相皇一直藏身暗處,不得把你牽制幾個月?還能趕回來過年嗎?”
趙無眠語氣平和,道:
“若是不順利,我就去高句麗國都逼他現身,鶴拓的燭九天我殺得,高句麗的無相皇又有何不能殺?”
趙無眠笑了笑,又輕聲安慰:“一定在年關前趕回來。”
洛朝煙回過神來,側眼看向趙無眠。
此前在晉地,趙無眠便敢打敢殺,晉王的馬敢搶,兇險的大內也敢闖,現在溝通天地之橋后,比起此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洛朝煙知道,武魁都是這樣,沒有對自己絕對的自信,沒有那層心氣,就絕無可能成就今日武功。
但她還是覺得趙無眠與其他武魁是不一樣的。
其他武魁說這話,她只會覺得這人狂傲不羈,自尋死路,但趙無眠說,那就是我家男人真厲害呀。
洛朝煙微微一笑,也沒說什么,只是輕聲鼓勵,“趁此機會,侯爺多多建功立業,如此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趙無眠想說我更想堵一堵圣上的嘴,但洛朝煙臉皮薄,在太后面前他也不好調情。
便聽太后思琢片刻,不再拉伸,而是來至桌前,端起酒壺,蓮步輕移扭著小腰走近,問:
“侯爺此次去燕云,可是打算帶些大內高手一并去?事關避世鞘,又想殺無相皇,還想擒薩滿天助蕭遠暮療傷…侯爺此次要干的事可是不少。”
“帶著大內高手,是他們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他們?”趙無眠反問,后又微微搖頭,“就是拿他們當人肉盾牌,現在我練了橫練功,也少有人比我硬。”
“哦?侯爺有多硬?”太后柳眉輕挑,語氣含笑問。
那雙狐貍似的美目,微微抬眼打量著趙無眠,卻是好似要將他敲骨吸髓,侵略性十足。
趙無眠不動聲色看向洛朝煙,但洛朝煙未經人事,根本聽不懂這話,只是好奇走近,小手在趙無眠的胸膛摸了摸,語氣純真。
“硬嗎?感覺侯爺也沒多硬啊。”
趙無眠稍顯無奈,“沒用功而已。”
太后也借此機會抬手摸了摸,后笑道:
“非也,侯爺不僅硬,還很燙哩。”
趙無眠看向太后。
就非要在朝煙面前說這些話嗎?
太后輕哼一聲,越過趙無眠,香風拂過,來至櫥柜前。
“燙?”洛朝煙踮起腳尖兒,輕撫趙無眠的額頭,“侯爺發燒了?”
“本宮指的是侯爺的橫練功,與他的天魔血解。”
太后在櫥柜中取出三盞干凈酒杯,捏著酒壺慢條斯理倒了杯酒,后端著酒杯來至趙無眠面前,雙手遞上。
“未明侯此次去燕云又是為大離鞠躬盡瘁,說不定年關都回不來…這杯敬侯爺。”
趙無眠露出笑容,端起酒杯,正欲一飲而盡,結果便瞧太后送酒時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足以把人的骨頭都看酥。
意思不言而喻。
今晚來我屋。
趙無眠饒是自詡玄天琉璃身修煉有成,此刻也沒由來覺得骨頭軟。
不過太后沒表現得太露骨,瞄了趙無眠一眼便收回視線,又給自己和洛朝煙也倒了杯酒,自酌自飲。
又說了幾句讓趙無眠多注意安全的閑話后,太后起身去了坤寧宮旁的膳房,打算最后一晚親手給趙無眠美餐一頓踐行。
洛朝煙沒跟著去,她微微抬手,周圍侍立的宮女便垂首行禮,緩步退去。
待周遭沒人,洛朝煙才徹底放下皇帝身段兒,姿態稍顯隨意坐在躺椅,將酒杯放在桌上,好奇問:
“你此去燕云,蕭遠暮可是想跟著一并去?”
趙無眠來至近前,隨意坐在躺椅側的方桌上,笑道:“怎么?若是遠暮一并去,圣上也想同行?”
“我若去,那就是御駕親征…這茲事體大,朝中不商議半個月不可能有定論。”
洛朝煙白了他一眼,卻是一笑,“不過若侯爺愿意當朕的貼身護衛,那御駕親征自然不是不行。”
“免了,我自個單刀獨身,去哪兒都是不可拘也,便是去草原闖上一闖,哪怕打不過烏達木也有十足十的把握全身而退。”
趙無眠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而后才道:
“對于現在的我而言,獨自行動反而最好,再多什么援軍,也只會讓我分心顧及,弊大于利。”
“嗯哼,嫌我是累贅。”
“當初帶著圣上從晉地都殺出來了,累贅又怎樣?臣不嫌棄,現在不嫌棄,以后也不會嫌棄,而且我還指望著未來半輩子都被圣上包養…”
說著,趙無眠想起什么,放下酒杯朝洛朝煙伸出手,“曾冷月的墻被我拆了,圣上能不能給我點銀子賠給遠暮。”
“你倒是反駁一下啊。”
洛朝煙坐起身在趙無眠的掌心用力拍了下,想兇一點,可又忍不住笑:
“例如說什么,我還能給你療傷,幫你煉藥,準備藥浴之類的也行啊。”
“我現在修了外功,一身筋骨皮,圣上就是想給我扎針都扎不穿皮膚,怎么療傷啊?”
洛朝煙柳眉一挑,覺得自己的‘醫女權威’受到了挑釁,默然站起身,指了指身下躺椅,語氣不容置疑。
“躺著,脫衣,朕非要試試究竟能不能扎你。”
趙無眠眼看洛朝煙如此認真,不免覺得好笑,也沒多說什么,脫了外衣趴在躺椅上,鼻尖還能聞到椅上有洛朝煙的一絲幽香?
以他現在的五感,想聞不到也難。
胡思亂想之余,洛朝煙已經取來針灸包,站在躺椅側,彎腰扎針。
大離天子的胸襟不甚寬廣,因此胸脯處也沒什么肉眼可見的團兒被重力壓下,單單落了幾縷發絲,撩著趙無眠的脊背。
洛朝煙嘗試扎針,還真扎不進去,美目稍顯新奇。
她還記得,上次趙無眠在京師寺廟的西廂房內,脊背可是被她的銀針扎了不少血洞。
洛朝煙收起銀針,隨意拋開針袋,轉而指尖輕輕在趙無眠的脊背滑過,后又捏了捏肩膀處的肌肉,再者又探向里側,捏了捏趙無眠的腹肌。
雖然知道外功的妙處,但這筋骨皮,還是人嗎?針都扎不破。
摸著也不像銅澆鐵鑄啊?
相反因為青玉佩助趙無眠成就先天之體后,他這身體可以說毫無瑕疵。
雖然人高馬大,有時披著斗笠坐在馬上跟鐵塔似的,但偏偏皮膚的觸感還挺好,一點也不糙。
她原先只是心生好奇,但摸著摸著,俏臉便忽然莫名其妙不受控制攀上一抹紅霞。
眼看洛朝煙的小手越來越放肆,趙無眠只得轉身靠著躺椅,按住洛朝煙的手,稍顯無奈:
“天子,你針灸就針灸,亂摸什么。”
洛朝煙稍顯局促,不愿被趙無眠誤會成輕浮女人,便要收手。
但抽了抽,卻沒抽出來,反而是被趙無眠輕輕一拉,當即失去重心,栽倒進趙無眠懷中。
俏臉都貼在了趙無眠的胸膛前,聽著他磅礴精神的心跳聲,洛朝煙的俏臉愈發血紅,
“你,你放肆…”
趙無眠靠著躺椅,將當今天子一擁入懷,掌心隔著龍袍,摟著她盈盈一握的小腰。
“放肆?輕薄臣的人可是陛下,您怎么還倒打一耙?”
“朕輕薄你?”洛朝煙美目瞪大幾分。
“剛才亂摸的人難道是我?”
洛朝煙緊咬下唇,雙手扶著趙無眠的胸膛,撐起俏臉,居高臨下望著她,盡可能平復神情,擺出天子氣度。
“是又如何?未明侯接了朕迎你為后的圣旨,本就是朕的后宮佳麗…額。”
洛朝煙本想說朕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可話還沒出,單是想一想她都覺得臉上發燙,根本說不出口。
趙無眠似是知道洛朝煙想說什么,替她道:“所以圣上想怎么玩臣,就怎么玩臣?”
天子剛硬了沒幾秒,聞言當即又軟了下來,俏臉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楚楚可憐。
“朕怎會說此等粗鄙之語…你,你放開朕。”
“不放,天子摸了臣,臣也要摸回來,這才扯平。”
趙無眠放在洛朝煙腰肢的手掌輕輕摩挲,隔著龍袍,雖體會不到天子肌膚的順滑,但這腰肢曲線,也足以讓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更何況…這可是當今天子。
“你放肆…”
洛朝煙感覺到趙無眠掌心的溫度,只覺心尖噗通直跳。
她不是沒和趙無眠親熱過,但顯然一時之間還是適應不了。
她掙扎了下,但整個人都被趙無眠摟住,雙足都已經離地,全身重心都倚在趙無眠身上,哪里掙扎得了。
“天子不愿?天子覺得臣是您的私有物,本就該任您索取,不配談什么‘扯平’?”
“你…我哪有…”洛朝煙聞言想生氣,但神情與語氣卻是可憐巴巴,稍顯委屈。
后似怨含羞瞥了趙無眠一眼,緊咬下唇,扭開側臉,一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姿態。
但就在洛朝煙做好被上下亂摸的準備后,后腰那只手反倒安穩下來。
她疑惑看來,便瞧趙無眠抬起她的下巴,湊上前。
“唔——”
洛朝煙稍顯錯愕發出一聲鼻音后,便漸漸閉上雙目。
啪嗒————
趙無眠抬手脫下洛朝煙的繡鞋,扔在地上。
嘎吱嘎吱————
洛朝煙緊繃的身段緩緩放松,靠在趙無眠懷中,兩人身下的躺椅受力嘎吱作響。
趙無眠一只手隔著龍袍,輕輕摩挲著天子腰后往下挺翹的曲線,另一只手則探進龍袍衣領,輕輕一捻。
洛朝煙嬌軀一顫,暗自忍受。
但沒過幾秒,眼前這廝竟是將龍袍向側拉開一角。
洛朝煙玲瓏有致,但顯然還沒到太后那種‘彈’出來的弧度。
可這倒扣玉碗,櫻朱一點,還是看的趙無眠有些眼暈。
“你!你!這里是坤寧宮,待會兒被母后,堂姐瞧見了怎么辦?”洛朝煙壓低聲線,低聲羞道,后抬手輕掩。
“有沒有人來,臣還能察覺不出嗎?”趙無眠抬手拉開洛朝煙的遮擋小手,意有所指道:
“圣上放心。”
眼看這色胚垂眼盯著,細細打量,洛朝煙只覺渾身發軟。
后聽趙無眠含笑道:“圣上,臣能不能要個賞賜?”
“恩?”洛朝煙有些暈乎乎,似是被羞得大腦缺氧。
“請圣上放心。”
“放心?我知道你武功高,已經放心了啊…”話音未落,洛朝煙便瞧見趙無眠努了努嘴。
她呆滯了幾秒,才領會他的意思,一時間俏臉更燙。
“朕,朕賞賜你,你能給朕回什么?”
“一個龍子?”
洛朝煙在趙無眠肩膀上擰了一下,趙無眠當即改口,“安然從燕云回來。”
洛朝煙一愣,后反而把這話當真。
“你,你不騙我?”
“香山的滿天楓葉都能為我作證。”
洛朝煙抿了抿粉唇,后哪怕知道殿內無人,也忍不住四顧打量一眼,而后才慢吞吞往上爬。
直到雙手撐著趙無眠的耳邊兩側,繼而微微俯身。
洛朝煙雙手一軟,當即栽倒。
可惜以天子的胸襟,還憋不死趙無眠,反而讓他更加放肆。
洛朝煙銀牙緊咬,適應了一小會兒,才抱緊趙無眠的腦袋,語氣有些微顫,但藏不住內里的不舍。
“那,那等你回來,咱們就能成親,到了那時,咱們再…商議龍子的事,你別著急…”
趙無眠當然不會急,洛朝煙既然想大婚之日再好好洞房,那他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己情欲壞了洛朝煙的美好念想。
他總是天南海北四處亂跑,和洛朝煙待在一起的時間明顯比其余姑娘少了許多。
洛朝煙沒有怨言,只是偶爾醋勁上來了和蕭遠暮鬧一鬧,卻不曾與趙無眠說過什么,就是不想他負擔太重。
這小細節洛朝煙雖然沒提過,但趙無眠不能不記在心底。
他記得洛朝煙的好,自然也不愿駁了她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
眼看趙無眠同意,洛朝煙才露出笑容,后察覺到什么,低聲道:
“那,那你這…怎么辦?”
“待會兒和湘竹妹妹…”
話音未落,洛朝煙就撐起身子瞪他。
“現在還敢提別的女人?”
“那不是別的女人,那是圣上堂姐…”
“更過分!”
洛朝煙這次用了力,直接掙脫出趙無眠的懷抱,站在躺椅前,后聽說那地方是男人的薄弱點。
當即抬起穿著純白羅襪的腳丫踩下,露出得意的笑,“疼不疼?認不認錯?”
“嘶——”
趙無眠倒吸一口氣,看得洛朝煙一陣茫然,直到趙無眠與她耳語幾句,她才紅著臉,又瞪了他一眼。
后覺得湘竹姐姐已經領先她那么多,結果明日還要和自己情郎去燕云,過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她當即一片不爽。
她怎么感覺這么凄苦呢?都快成深閨怨婦了。
緊隨其后,她心底的莫名不爽便轉而成了好勝心。
于是洛朝煙坐在方桌上,居高臨下望著靠在躺椅上的趙無眠,咬了咬銀牙,雙手輕輕提起裙擺。
穿著白襪的腳兒一前一后再度踩下。
吃晚膳時,太后總是狐疑望著相對而坐的未明侯與天子。
濃郁的飯香,蓋過了殿內不該有的氣味,她一時也沒什么察覺,只當自己多疑,自顧起身給趙無眠盛了碗湯。
“侯爺多吃些,等明日再想吃本宮親手做的飯菜,可便只能飛回來。”
趙無眠道了聲謝,起身接碗,結果又被太后那驚鴻一瞥給掃的骨頭發軟,又是蠢蠢欲動。
趙無眠發覺這玄天琉璃身確實有幾分門道哈,往日能打歸能打,可總歸也有cd的。
如今這外功體魄加上《柳無意》的恢復力…他驚覺自己這續航恐怕已是堪稱永動機。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再如何體力也是有限度的,只不過…趙無眠的體力也好的夸張。
胡思亂想間,吃罷晚宴,洛朝煙便一馬當先拉著洛湘竹,說是最后一晚,要和姐姐好生說說話。
其實就是想給趙無眠一個顏色瞧瞧,不僅方才情濃之時非要提一嘴洛湘竹,而且還把她腳兒弄得又酸又疼…
洛湘竹沒這么多想法,在宮里她本就不好意思與趙無眠單獨相處,只是與洛朝煙回了屋里,脫衣洗漱時,發覺自己妹妹怎么沒穿襪子,光著腳兒穿鞋。
不磨得慌嗎?
磨得慌,確實磨得慌…
而在坤寧宮,兩姐妹一走,太后娘娘當即就貼了上來,緊緊環抱著趙無眠。
趙無眠埋頭在太后娘娘的脖頸發絲處,“娘娘,你好香…”
太后輕哼一聲,又緊了緊自己環抱的雙手,語氣稍顯委屈。
“你這一走,本宮又要守寡幾個月。”
“守什么寡,我只是不在京師待著,又不是死了…”
“哼。”太后又是一哼,“你要是死了,本宮也不活了,就算被后世說什么太后和你通奸,殉情而死也無所謂…死都死了,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趙無眠微微一笑,安慰道:“我不會死。”
兩人不再言語,就這么彼此抱了一會兒,太后娘娘才忽的一摸,哼唧道:“本宮就知道你和天子…她都沒給你擦拭干凈。”
“那太后幫忙擦擦?”
太后又是掃了他一眼,后緩緩跪在趙無眠身前。
“本宮不用手…”
呼呼————
晚風攜帶著小雪拍打在坤寧宮的窗前。
屋外冷風嗖嗖,屋內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