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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霧中殺人鬼

  蹄噠蹄噠————

  華亭城外似是響起平地驚雷,將周圍游人大清早的幾分倦意驚得一掃而空。

  華亭城外,行人紛雜,但此地作為東海江湖的中心,顯然都有眼力見兒,遠遠聽到馬蹄聲便已自覺避讓,錯愕聞聲看去,卻只見三道策馬奔騰的人影裹風攜雨橫沖直撞,眨眼沒了蹤跡。

  “這他娘…這么俊的馬速,得是千里馬吧…”

  趙無眠沒在乎周邊行人的雜言碎語,抬眼上瞧,雪梟振翅而飛,為他們引路,多虧了紫衣研制出的香料,尋人自是不成問題。

  有雨點落在臉上,幾絲濕潤。

  蘇青綺時不時也同觀云舒去周圍找線索,白娘子的馬鞍袋上自有準備,取出涂著防水蠟的披風遞給趙無眠與蕭冷月。

  趙無眠綁緊披風系帶,再接過蘇青綺遞來的無恨刀系在后腰,勒緊韁繩,一言不發,殺氣凜然。

  沒過多久,耳邊波濤陣陣,側眼看去,一望無垠的藍海在雨中煙雨朦朧,偶爾可見海面上有一黑點,以他眼力,自知這些皆是小島。

  趙無眠默默收回視線,只是緊了緊腰間刀柄順著官道向前策馬幾十里地,來至一片林中。

  東海多霧,此刻伴隨雨幕,林中白霧朦朧,可見度不足眼前五米,對于三人而言,自是無礙,可馬卻沒辦法繼續跑了。

  雪梟抬起翅膀嘰喳直叫,觀云舒似乎且戰且退至了林間。

  幾人翻身下馬,蕭冷月裹著防水披風,蹙眉看了眼霧氣朦朧的林間,道:

  “姨娘武功最高,在外圍照看著馬匹,若有人偷襲,也可從容應對等你馳援,你和青綺去林間救人吧。”

  蘇青綺武功差些,若是一個人待在林外照看三匹馬導致被武魁偷襲,定然反應不及,香消玉殞。

  趙無眠與蘇青綺并未多言,拉了拉披風,便提著兵刃運起輕功去了林間,很快身影便消失在霧中。

  蕭冷月自兩人背影收回視線,抬手安撫著略微有些不安分的三匹馬兒。

  趙無眠踏水無痕,足尖在林間樹叢輕點而過,卻連一絲露水都不曾震下,蘇青綺跟在身后暗暗心驚,心道青玉佩不愧是天地之寶,雖然沒有拔高公子的大境界,但實戰能力定是不知拔高了多少。

  兩人并未搜尋多久,霧氣中,一道無聲無息的身影便猝然出現,顯然來者也是輕功高絕之輩。

  但在來者眼中,趙無眠的氣息可就如同眨眼憑空出現在附近,形如鬼魅,要知武者觀人基本都看感知,不單靠視線。

  趙無眠如此無聲無息,顯然將對面人影驚得渾身冷汗,由此忽的出劍。

  嗆鐺————

  劍似游龍翩若驚鴻,在白霧中拉出一道銀芒,趙無眠卻是不躲不避,劍芒掠出白霧,在瞧見趙無眠后卻又眨眼倉促收招。

  沙沙——

  那人自霧中鉆出,俏臉絕美卻不免蒼白,防水披風稍顯破爛,隱隱可見內里白底金紋的僧袍,但這圣潔僧袍卻大半被鮮血染紅,著實看得人心疼。

  “趙無眠?你怎尋至此處?還有這隱匿氣息的本事,比以往可是高了不少,貧尼一時之間都沒能察覺…”

  這是自然,青玉佩化虛入體,由實轉虛,連帶趙無眠也似有了幾分那晚絳珠真氣外化于身的特征…也即存在感被壓得極低,好似憑空會了門專長隱匿的功法。

  當今江湖,興許沒有人比趙無眠更適合刺殺。

  觀云舒很少說這么多話,如今兩句三句的,明顯是又驚又喜。

  她反手握劍負在身后,似想來至近前,后又覺得兩人清清白白,太過親昵反倒不美,由此上前三步也便止步。

  和僧袍染血的楚楚可憐不同,觀云舒整個人的精氣神倒是相對不錯,顯然她還不至于被歸元壓著打,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看著慘,實則不甚嚴重。

  但在趙無眠眼中,已經足以讓他滿懷殺心,不由上前幾步,與觀云舒相隔很近,抬手就撩開她的披風,甚至還想去撩僧袍查看傷勢,口中則道:

  “雪梟來了信兒,我才和蘇小姐,姨娘趕來馳援…誰干的?”

  觀云舒被趙無眠的動作驚了下,連連后退,緊拉披風,“貧尼可不會像青綺一樣,被你借著療傷的由頭輕薄…是歸元。”

  當然,言談間,觀云舒也沒忘了說正事…雖然只有三個字。

  約莫在這尼姑心中,和趙無眠說說笑笑反而比歸元的事還重要。

  蘇青綺:?

  這其實是兩女關系還不錯的象征…至少兩女現在都開始互相叫對方名字了。

  趙無眠無奈收手,后迅速按向腰間刀柄,感知四周,語氣冷冽,“他人呢?”

  觀云舒一手提著傷竹劍,一手松開披風,抬手挽了挽稍顯凌亂的發絲,語氣無不自傲,

  “那臭牛鼻子真以為能追上貧尼?早便被我甩了不知多遠,你倒是白來了。”

  能從武魁的手底下逃出生天,的確足以自傲,只是話音落下,觀云舒又想起趙無眠可是個以天人合一的境界越級打敗不少武魁的猛人,心底那點小自傲又隨之消散。

  但她的嗓音還是不免帶上幾分輕柔。

  她知道趙無眠昨晚才趕來華亭,舟車勞頓,定然疲憊,如今這么快趕來,顯然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

  “能確保你無事就不算白來。”蘇青綺上前幾步打量了觀云舒一眼,后轉身便走,“趁歸元沒追來,我們快撤,為你療傷要緊。”

  觀云舒傷勢不重,但也不算輕,能盡快療傷自然好過一切,她收劍入鞘,看向趙無眠,道:

  “貧尼雖能甩開歸元,但倉促間,痕跡肯定沒辦法掩蓋,避世鞘的線索被我聽到,目前翡翠宮宮主,歸一歸元,莫驚雪皆在為此爭斗,定不愿被你攪局,由此歸元可不會輕松放棄…”

  說著,觀云舒也是收劍入鞘,轉身欲走,

  “對你而言,歸元興許不足為懼,但他受了傷,歸一為防生變,定會逼退莫驚雪前來掠陣…我等還是先退避一二為妙。”

  歸一實力遠甚歸元,當初他能被太子選中圍剿烏達木,自有一番本事。

  要知在趙無眠未曾異軍突起前,歸一在江湖人眼中,可是一直拿來與蕭遠暮做比較,當做正邪兩道上的天平籌碼。

  趙無眠橫刀出鞘三分,林中霧氣朦朧間,憑空多了幾分寒意。

  他冷聲道:“不…我要在此殺了歸元。”

  蘇青綺與觀云舒腳步一頓,稍顯錯愕看來。

  趙無眠灑脫一笑,滿是少年的自信,“花不了多少功夫…”

  林外,歸元提著三尺軟劍,望著眼前霧氣朦朧的山林,根據痕跡,觀云舒便是遁逃至此處。

  觀云舒傷勢不輕,被追殺間,肯定沒時間包扎止血,遲早體力不支。

  歸元終究是武魁高手,即便昨夜鏖戰至此,目前戰力也肯定比觀云舒這小小的天人合一者高出不知多少。

  此地相距華亭可還有近百里,這么遠的距離,觀云舒遲早被他追上。

  只是歸元正欲上前入林之際,卻忽的停步,倒不是他發現了什么其他線索,而是心中驟然警兆橫生,眼前這被白霧籠罩的林中似藏著擇人而噬的兇獸。

  這是他身為武魁高手的直覺…趙無眠曾經便靠著這些直覺,未卜先知般對諸多險境早有準備,歸元能在江湖廝殺到這番歲數,直覺敏銳自是不可能比趙無眠差。

他眉梢緊蹙,眼神驚疑不定,但身為武魁高手,若是怕了觀云舒這天人合一者,怯戰而逃…當初在京師,已經逃了一次,如今再逃?事后怕是都得有心魔  更何況…避世鞘的事倘若被趙無眠得知,武功山失了這九鐘,未來還有什么資格在江湖立足?

  歸元親手將武功山發展當今,堪稱江湖第一大派,武林都以為是受封國教才有如此地位,可只有歸元這一把屎一把尿將宗門發展起來的實質掌教才清楚。

  想在江湖立足,誰也靠不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宗門底蘊。

  便如此刻,只因國本一事中站錯了隊,朝廷怪罪下來,武功山即便沒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卻也被江湖不少人看了樂子。

  避世鞘,何止是底蘊,說是基石都不為過…觀云舒毒舌譏諷歸元有‘恐眠癥’,他雖不以為意,可心中的確不免承認,有些怕了。

  怕趙無眠得知避世鞘的線索,又用了不知何等霹靂手段將其擄掠去了朝廷。

  絕不能讓觀云舒逃走,送出情報。

  歸元眼神發狠,卻沒有倉促進林,而是服下顆丹藥默默調息片刻,神情稍顯急促,是在等歸一真人。

  可歸一真人似被莫驚雪纏住,等了片刻也不曾前來,歸元心急如焚,唯恐觀云舒遁逃,也便不再多等,好似林中幽鬼,掠去林間。

  他卻是凝神戒備,全神貫注,近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細細感知周邊一切動靜,以防埋伏。

  林間雨落,鳥獸輕動,風聲呼嘯,各色聲響皆入心中,他卻絲毫不亂,慢慢梳理著感知而來的信息。

  感知關乎著自己能不能免受偷襲,基本每個武魁高手都會在這方面下苦工,歸元也不例外。

  慢工出細活,心中雖急,但他動作卻是條理不亂,飛掠間,周遭的林間枝葉動也不動,宛若孤魂野鬼,很快他便在些許風雨聲中,于遠處白霧間聽到兩聲細微的呼吸聲。

  歸元心底微凸,頓知觀云舒定是找了援軍,埋伏在內…是想反殺他?

  會是趙無眠嗎?

  念及此處,歸元身形當即一頓。

  觀云舒做出這選擇,他并不意外,能天人合一的武者,哪個不是心高自傲之徒?哪個甘心自己像條落水狗般被人追著跑?

  只要有一絲反殺的機會,就絕不會錯過,這才是有資格進窺武魁的武夫。

  只是細細感知,他雖分辨不出那援軍的武功高低,卻能辨出男女…男女一陽一陰,氣息天差地別,想分辨不出都難。

  不是趙無眠?

  歸元心底松了一口氣,好似蒼鷹飛掠,眨眼躍上樹梢,藏身茂密枝葉叢中,將軟劍別至腰間,以防擦至枝丫漏了動靜,手則緊緊握著劍柄,蓄勢待發,悄聲向前。

  霧氣朦朧間,能見度很差,但對歸元是如此,對于埋伏他的那兩女人也是如此。

  他作為武魁高手,無論是隱匿還是感知,皆高出觀云舒不少,便是同為武魁,若一時不察都會吃了暗虧。

  待距離近了些,些許碎語便傳至耳中,令歸元精神一震。

  “先吃顆丹藥壓下傷勢…”

  蘇青綺!

  當日在京師圍剿他的女人…原來這兩人又湊到一起了啊。

  姐妹情深啊。

  歸元心中冷笑,那日他被這兩女打得落荒而逃,純粹是怕深陷京師難以自拔,更怕大內還藏著別的什么武魁高手…如今身處野外,要說援軍,反而是歸元占利。

  畢竟歸一定然不多時便會趕來。

  歸元擔心趙無眠也在路上,如今他既然不在,自該速戰速決,遲則生變。

  念及此處,歸元當即隱匿身形,已是摸至觀云舒近前不足十米之內,白霧掩護,只要肉眼看不到他,那單憑感知,這兩個天人合一的武者,顯然不可能發現身為武魁的他。

  至于蘇青綺,則在相距觀云舒十步以外的霧中藏匿。

  這個距離,對歸元而言不過眨眼之間,觀云舒猝不及防,又負傷之下,足以讓歸元一招將其擊昏。

  后挾持觀云舒,逼蘇青綺繳械投降,自也不在話下。

  手段雖卑鄙,但行大事者不拘小節,避世鞘的事絕不能讓趙無眠知曉。

  出手前,歸元又細細感知一翻,確保霧中沒有趙無眠的蹤跡。

  趙無眠的此間劍哪怕再精深,境界的差距擺在這兒,如此近的距離下,絕無可能逃過歸元感知。

  哪怕歸元感知遲鈍,沒能察覺,趙無眠定然也在至少五十米開外的地方。

  這距離…干什么都遲了!歸元知道趙無眠重情重義,絕不可能仍由歸元殺觀云舒。

  念及此處,歸元才緊握劍柄,猛地用力。

  嗆鐺————

  一抹劍光猝然出世,似是銀蛇出洞,驟然自白霧扎出,歸元全力爆發下,白霧還未來得及被劍光一分為二,軟劍便已至觀云舒的脖頸不足三寸之地!

  觀云舒身為天人合一的武者,歸元再如何自信也不會小覷,此劍攻其要害,哪怕觀云舒能反應過來,持劍格擋亦或閃躲,歸元皆可緊隨其后一爪鉗住她的脖頸,可謂封死了觀云舒所有退路!

  觀云舒顯然被嚇了一跳,只來得及倉促回首,露出蒼白俏臉,卻連格擋或閃躲的余力都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粉唇微動,細語一句。

  “你來啦?”

  “哼!”歸元冷哼一聲,吃過一次虧,出手之前細細探查,早便確保趙無眠不在近前,觀云舒莫非以為這小伎倆還能生效!?

  可此刻林外,卻有一驚聲長嘯,滄桑嗓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悚,甚至都破了音。

  “師弟當心————”

  這提醒聲傳來之前,歸元身邊便已異狀突生!

  長靴蹬樹,樹干炸裂與一聲凄厲刀鳴,遠比這提醒聲,更快到了歸元近前。

  卻是白霧之間一道人影驟然沖出,漆黑披風被勁風向后猛拉近乎成直,衣襟與披風的邊角帶著幾抹沖出霧氣帶來的白線。

  此人一手緊握刀柄,橫刀在肩側,刀身如洗,那股直沖心底的殺意與銳氣,足以讓尋常武者嚇得昏厥倒地。

  便是距離極近的觀云舒,都是不免心中微驚,很少見趙無眠如此殺氣磅礴的時候…

  無需歸一提醒,早在趙無眠出刀的一剎那,他便已心中警兆頓生,冷汗直流,臉色驟然一變,“你他娘!”

  修道之人心直口快,但此刻生死之爭,歸元竟還有閑工夫爆粗口,明顯便是知道自己躲不開這刀,只能倉促收招,挺劍格擋。

  蘇青綺同時出手,但不等她趕來,便瞧一抹雪亮寒芒刀光好似驚鴻過隙,眨眼之間掃過歸元近前,血珠飛濺。

  緊隨其后,一抹金鐵交擊的脆響才猝然響起。

  歸元兵刃自也是江湖神兵,但軟劍一般都是打拉扯,硬碰硬與橫刀正面相抗,只是瞬息,刀光便極為霸道按著軟劍,壓在歸元胸膛之上,繼而橫掃而過,近乎削斷了道士半條臂膀與胸腔。

  若非歸元反應及時,此刀定然砍下他的腦袋,但此刻劫后余生,歸元心中卻沒有一絲欣喜。

  這刀還沒完。

  整片天地似乎都死寂了一瞬。

  轟隆!

  林中忽的響起震耳欲聾的爆響,歸元的脊背之后,一抹白線般的內息裹挾著林間白霧,猝然向后噴涌而出,宛若銀河落九天。

  只是一瞬,被這白線波及的樹木眨眼光禿禿一片,繼而咔嚓咔嚓猛地斷裂。

  林外倉促趕來的歸一真人憑借超絕武功,更快一步感知到趙無眠埋伏在側,出聲提醒,話音未落,眼前便有雪崩般的白霧浪潮裹挾著樹木碎屑,朝他壓來。

  “幻真閣的《太虛玄淵訣》!?還是《挽無辰》…”

  歸一真人閱歷豐富,一眼認出這武功,抬掌猛揮道袍衣袖,散去威勢赫赫的白霧浪潮,正欲拔地而起救人,可他眼前卻忽的出現了個女子,神情冷笑。

  “歸一啊歸一,當初若非是你,本座怎么差點失去好侄兒…風水輪流轉,今日,輪到你了!你師弟必死無疑——”

  “是你!”歸一真人顯然也認出了蕭冷月,當初本是他在追殺趙無眠,以此奪回奈落紅絲,結果卻被眼前女子拖延…

  而在林內,歸元只覺得自己的胸膛被拉出一道豁口后,緊隨其后傷口處便似挨了一拳,宛若拳魁在側與趙無眠施了合擊之術。

  但從頭到尾,眼前都只有趙無眠,方才那刀,內息蓄勢不發,只等一刀得利,內息再噴涌而出。

  若是尋常,這內息雖哄人,可明顯不可能傷了歸元,但這次內息卻自胸腔豁口中橫穿而過,目標顯然是五臟六腑。

  武魁高手的五臟六腑顯然也堅韌到令人發指,但所謂外練筋骨皮,相較外功,五臟六腑還是太脆弱了。

  歸元的內臟不說當場被震碎,卻也近乎被這磅礴內息沖得七零八落,一口鮮血便是當空噴出。

  咻————

  一抹寒芒洞穿血液,破開雨幕,眨眼洞穿歸元心口。

  噗通————

  歸元此刻才落地,站立不穩卻又猝然向前踏出一步,強行穩住重心,朝下瞥了一眼。

  心口處,血洞潺潺流血。

  咔————

  趙無眠站在歸元身后,反手握刀,屈起小臂夾住刀身,用力一抹,后干脆利落收劍入鞘。

  他微微回首,用余光瞥著站在原地不動彈的歸元,冷冷道:

  “武功山曾經還是國教時,你作為實質掌教,對朝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你留個全尸,也算保全武功山最后一點顏面,但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殺你,便不會動你武功山的尋常弟子,除非他們自己不長眼找上門…

  “若是不服,下輩子投個好胎,潛心習武,可來殺我。”

  “我等著你。”

  歸元嘴角滲出血沫,根本說不出話,只是茫然回首望去。

  只能瞧見趙無眠的背影,以及趙無眠身前,那條貫穿樹林的凹槽,凹槽處,偶有碎石落下,啪嗒作響,樹木則早已七扭八歪,摔在一側。

  至于林中白霧,早已隨著趙無眠那刀,徹底消弭無形,視野之中,一片清朗。

  觀云舒與蘇青綺提著兵刃,似要出手幫忙,一同絞殺他,但此刻站在原地,眼神錯愕,顯然也是沒想到,趙無眠簡單一刀,竟有如此威力。

  連枕邊人都不知趙無眠此刀的威力…趙無眠明顯近些時日,實力又長足拔高。

  這第一刀,便是送給了他。

  歸元嘴唇囁嚅了下,只有吐露兩個字。

  “好刀…”

  話音落下,只聽噗通一聲,這老道士便搖搖晃晃,癱倒在地。

  漫天風雨,徹底才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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