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落在雨幕外,客棧清寂了無聲。
長街昏暗,客棧附近的腳步聲藏在雨間,不時伴隨著幾句擔憂話語。
“少宮…”
“什么少宮主,在外要叫未明侯…可不能被什么閑雜人等聽了去,否則侯爺要有麻煩。”
“哦…侯爺傷勢不知如何,當時遠遠看著,怪嚴重的。”
“怎么?你還想和他雙修療傷?”
“嗚…要是侯爺真需要,那,那我肯定甘之如飴。”
“想得美,宮主與前宮主都在,輪得上你多操心嘛…”
“啊?少宮主與宮主也會和侯爺雙修?這,這合適嗎?”
“…你腦子里是只有雙修是嗎?”
幾位太玄宮弟子的閑言碎語很快消失在冷風中,她們提著燈籠巡視四周,以防什么賊人靠近,偶爾說些閑話聊以解悶。
客棧屋內,黃燈幽幽。
蕭冷月與蕭遠暮坐在軟榻邊緣,上半身向內微躬,蕭遠暮還不如何,可蕭冷月飽滿的胸脯在衣襟包裹下卻是極富壓迫感垂下,曲線彎似滿月。
蕭冷月沒注意這些小細節,只是稍顯好奇探手逗玩著趙無眠。
蕭遠暮的小手與蕭冷月小不少,眼看她柔夷裹上,她也不曾松手,只是緩緩向下為蕭冷月騰出位置,反正以趙無眠的體魄,綽綽有余。
她側眼悄悄打量著蕭冷月的反應。
蕭冷月顯然不曾真正見過男人身子,此刻眼神沒有一絲害羞窘迫,只有新奇。
屋內無言,只有翻上翻下的細微動靜。
有過經驗的蕭遠暮別說上手,只是聽著便不自覺柳眉緊蹙,心底古怪。
可蕭冷月貌似沒什么反常反應。
她便輕聲問:“有感覺嗎?”
說著,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掩耳盜鈴似的抬手放下軟榻幔帳。
那股讓人難忍的奇妙氛圍于是又濃郁了幾分。
聞聽此言,蕭冷月還沒說話,結果躺在榻上的趙無眠卻率先有些把持不住,
趙無眠別說此刻意識清醒,就算真昏迷了也遭不住兩女這么搞,純是本能反應。
蕭冷月柳眉輕佻,繼而側眼看向蕭遠暮,笑著道:“這下真是看著他從小長到大了。”
“你還有心思說這玩笑話…”蕭遠暮語氣稍顯無奈。
蕭冷月反應過來此時可不是玩鬧的時候,收斂心神,可她雖是老江湖,在男女事上卻沒什么經驗,還沒怎么體會過情欲滋味。
蕭冷月忽的停手,側眼看向蕭遠暮,認真道:
“這…情欲情欲,講究順其自然,氣氛到了,便是不干這些,心頭自生情孕欲,此刻過于強求,反而失了韻味。”
但能不能別停啊…
趙無眠念及此處,忽的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孝心變質。
蕭遠暮柳眉輕蹙,斟酌片刻,覺得是自己在身邊,導致蕭冷月放不開,于是便道:“那我走?有他人看著,的確是會沒心情…”
“為師倒不是這個意思…”蕭冷月想說我要和你情郎生孩子,結果還要把你趕走自己玩,豈不顯得她是什么惡毒自私之徒。
但三個人在一塊與兩個人獨處,感覺肯定有所不同。
此刻事關反離復辰的大業,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她甚至都看過趙無眠再次從小長到大了,那再扭扭捏捏,也只是故作矯情。
蕭冷月便直言道:“那你去隔壁屋等等。”
蕭遠暮稚嫩小臉頓時一片古怪,她要玩自己男人,自己還要去隔壁屋等著?
這,這…
蕭遠暮面無表情,默默起身,撩開幔帳下榻,在心頭安慰著自己,事關反離復辰,事關師父半生幸福,只是試試有沒有情欲,又不是真要上床…
“對了,幫師父取瓶好酒,約莫也有個助興的效用。”
蕭遠暮微微一頓,衣襟肉眼可見起伏了下,若非知道蕭冷月是真在想辦法增添情趣,調動氛圍,她都快懷疑這是不是在有意挑釁。
若是換了洛朝煙,慕璃兒這么說,蕭遠暮早就上去開撕…但這是自己師父,她還能真動手不成?
蕭冷月手指點著下巴,側眼望著趙無眠,視線上下游走,還在琢磨著自己究竟會不會對無眠動情,因此倒是沒注意蕭遠暮的心情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取來隨身攜帶的上好聽瀾酒,蕭遠暮頭也不回,直接便走,合上房門,屋內轉眼只剩趙無眠與蕭冷月兩人,安靜下來。
趙無眠的心開始跳,想著要不自己還是醒來和姨娘好生聊聊這事兒好了,但蕭冷月專門挑在他昏迷的時候說這事,明顯就是不愿讓他知道。
在蕭冷月心中,明顯還是很看重自己在趙無眠心中的姨娘形象。
趙無眠若真醒了,只會讓蕭冷月難堪。
念及此處,趙無眠也便繼續裝昏,雙目緊閉,可過人感知還是讓他得以察覺蕭冷月的一舉一動。
呼呼————
晚風拍打著窗紙,風雨聲在客棧外回響、
啵————
酒塞被拔出的細微輕響傳入趙無眠耳邊,旋即便是‘咕嚕咕嚕’的細微吞咽聲,蕭冷月似是為了壯膽,又似是為了讓自己喝醉,相當干脆便讓灌了一壺酒下肚。
武魁高手可用內息排出酒液,若不想醉,自可千杯不倒,可若想醉,不用武功,自也與常人無異。
蕭冷月此刻顯然是想醉的,并非為了酒后亂性,生米煮成熟飯,而是為了短暫麻痹自己的神經,讓她盡可能忽略身份帶來的拘束,正兒八經直面本心。
蕭遠暮說的很對,蕭冷月肯定也不愿單純為了反離復辰就和趙無眠生娃娃…她若要生,肯定是喜歡趙無眠,想和他生。
此刻便是想不考慮姨娘與侄兒,不考慮趙無眠與蕭遠暮,只考慮蕭冷月與趙無眠這兩個人…只考慮若放下那些外物,蕭冷月真的會喜歡趙無眠嗎?
嘎吱——啪。
身側軟榻的重量一輕,幔帳被撩開,旋即便是空蕩蕩的酒壺被放在床頭柜上的輕響。
踏踏——
短短兩三步的腳步聲過去,幔帳似是又被撩開,放下,但身側的軟榻卻再無壓迫感傳來,蕭冷月似是站在床邊,細細打量著趙無眠。
趙無眠唯恐睜眼讓姨娘難堪,不僅呼吸平穩,就連心跳聲也竭力抑制,力求與往日一般無二,單靠著感知與四周動靜猜測著蕭冷月的一舉一動。
但一想起姨娘就在床邊直勾勾盯著他看,趙無眠還是不免有些心緒復雜。
和太后穢亂后宮,夜宿鳳床,本以為已是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不曾想,待回了江南,還有更大逆不道的事等著他。
太后也就罷了,畢竟她只是和趙無眠身邊的姑娘有關系,但蕭冷月可是正兒八經看著趙無眠長大的姨娘…
那股心理上的感觸,根本不足為外人道也。
嘎吱————
心緒紛飛間,身側微沉,姨娘坐至身側,素手又撫上趙無眠的額頭,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比起方才,掌心要熱乎不少。
踏踏————
兩聲輕響傳來,似是繡鞋被踢下,身側的豐腴身段兒換了姿勢,側躺在趙無眠身旁,同他枕著一處枕頭。
蕭冷月梳著婦人鬢,青絲皆被束起盤在腦后,因此只有額前幾縷發絲輕觸趙無眠的臉,帶來幾分癢意。
但更多的,還是蕭冷月身上那熟透了的熟女幽香。
“呼————”
有熱氣自側臉吹來,炙熱,似要融化趙無眠的心,還有酒氣,好似讓他心醉。
蕭冷月說是要測試自己對趙無眠會不會心生情欲,但并沒有做什么過火的事,只是躺在他身側,緩緩探出小手,輕撫著趙無眠半邊側臉。
幾息后,她才忽的低聲道:“今夜,你做的真好,遠暮身上擔子太重,此刻身負重傷正是虛弱之際,卻還有你能依靠,便是槍魁陳期遠找上門來,有你在,他也奈何不得遠暮…”
蕭冷月低聲朝趙無眠說著些心里話。
趙無眠并未回應,呼吸平穩。
她繼續道:“看的姨娘其實心底都有點嫉妒,我在遠暮這年紀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萬事只能靠自己,每逢深夜,輾轉反側,姨娘其實不是沒幻想過,若有朝一日,有個肩膀能靠靠,似也不錯。”
說著,蕭冷月單手按著軟榻,撐起上半身,靠在趙無眠的肩窩處。
肩膀有重感,額前發絲撩在肩膀,脖頸,側臉,更是絲絲發癢。
但蕭冷月的側臉壓著肩窩,觸感柔滑,也不知摸上去是何觸感。
蕭冷月體驗了下,繼而抬起臉,朝趙無眠笑了聲。
“感覺還真不錯,若不是你現在昏迷,姨娘可不敢這么靠著,畢竟姨也是要面子的…趁現在多躺一會兒。”
蕭冷月于是又靠在趙無眠肩上,武魁高手,太玄反賊,辰國公主,此刻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這些身份的影子,唯有幾分嬌憨的小女人態。
趙無眠不禁在想,倘若當年辰國不曾國破家亡,蕭冷月無需背負起反離復辰的國仇家恨,只是一位普通的辰國公主,一定是個活潑,青春,富有靈氣的女子。
會在大雪天隱藏身份,拉著酒兒去應天街頭吃熱乎乎的小吃,然后在大雪天吐著白氣,朝酒兒笑著說‘好燙呀好燙呀’之類的話。
她會跑遍應天的大街小巷,皮影師會以她為原型做小人,文人墨客會留下有關她的詩句,會在深春,午后,大槐樹下,一覺睡到傍晚。
可惜,這只是如果。
蕭冷月不知趙無眠在想什么,此刻獨處,趙無眠又昏迷,加之有了幾分醉意,她也便無所顧忌說著些以前不會說的話。
“不過我是你姨,真想找你肩膀靠一靠,你還能不讓姨靠不成?只是總歸與枕邊人的肩膀是不同的…”
說著,蕭冷月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可是有‘正事’要辦的,便忽的一笑,繼續道:“如今,姨娘要把你視作枕邊人…”
她枕著趙無眠的肩膀,裙下忽的抬起一條豐腴長腿,側搭在趙無眠身上,好似粘人的小女友。
只是這個姿勢,裙擺不免上滑,露出蕭冷月裙下白嫩細膩的小腿肚。
此刻初夏,又是江南,天氣炎熱,因此內里并未穿薄褲,單穿著褻褲。
腳兒上套著的純白羅襪,竟也不如她的肌膚雪白。
只是若僅僅是單純搭著腿,抱著趙無眠,蕭冷月怕是在醉意下都能睡過去,因此顯然沒那么簡單。
她抬手將自己的裙擺微微上拉,露出曲線優美的白嫩腿彎,尋著方位,小腿向后夾,腳后跟近乎貼在她挺翹的臀后。
趙無眠就是再能忍,呼吸也不免一窒。
這玩法兒,他甚至都沒嘗試過。
蕭冷月有些醉意,全神貫注琢磨著該如何勾起自己的情欲,并未察覺不對,只是更為用力抱著趙無眠,滿月壓在趙無眠的胸膛,近乎成了月牙。
蕭冷月緊了緊抱著趙無眠的雙臂,神情認真,只是她顯然是沒什么經驗…明明是想挑動自己的情欲,怎滴一直翻來覆去逗趙無眠啊?
趙無眠又不能開口提醒,只能默默承受。
不過只是蹭了一會兒,蕭冷月感覺自己也沒什么奇怪反應,便知這姿勢不行,轉而伸直長腿,趴在趙無眠身上斟酌片刻,忽的想起趙無眠與蕭遠暮偷偷做的壞事。
她畢竟沒經驗,平日也不會翻什么《姨娘多春》之類的書冊,只能以趙無眠和蕭遠暮為參考,因此她淡淡起身,跪伏在趙無眠身側。
她先故意朝趙無眠吹了口氣,而后‘嘿嘿’一笑,倒是不見半點羞意,朱唇輕啟。
羞什么啊,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反正趙無眠傷勢太重,又沒醒。
趙無眠便是再如何能忍,此刻也有點過于考驗他了。
“嗚!?”
蕭冷月猝然自榻上彈起,面容滿是錯愕,她神情驚疑不定,視線在趙無眠身上游移,臉色帶著一絲莫名駝紅。
不知是因醉意,還是因為惱火,亦或是別的什么。
趙無眠現在就是想裝暈都沒辦法,只能忽的輕咳幾聲,緩緩睜開雙目,但哪成想,他還是低估了蕭冷月對這事兒忌諱程度。
若趙無眠不知道,那做什么蕭冷月都不覺得過火,可若趙無眠恢復意識,那她這姨娘還要不要面子啦?
因此不等趙無眠睜眼,只是剛有蘇醒的跡象,蕭冷月便‘咻’得閃身不見了蹤影,甚至還順手提走自己的繡鞋。
蕭遠暮不愿聽隔壁是什么動靜,便盤腿坐在房中,閉目調息,琢磨著自己傷勢,結果一眨眼的時間,蕭冷月忽的出現在她身前。
睜眼瞧去,蕭冷月臉色潮紅,神情窘迫,最惹人注目的莫過于她臉上與胸前衣襟有些莫名濕潤,好似稠豆漿…
蕭遠暮還沒反應過來,瞧蕭冷月忽的湊近,竟是將稠豆漿一把抹在她的唇邊,繼而猝然拉起她閃身離去。
蕭遠暮如今的武功不如蕭冷月多矣,又沒防備,待她回過神來,早已不知何時出現在趙無眠的榻前,而蕭冷月呢…壓根不知蹤影。
垂眼瞧去,趙無眠咳嗽幾聲,睜開眼睛,與呆站在榻前的蕭遠暮四目相對,繼而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趙無眠下意識揉揉眼睛,咦?方才不是姨娘嗎?抱著是姨娘,說話的是姨娘,腿彎夾他的是姨娘,怎么一睜眼?
趙無眠畢竟受傷太重,感知遲鈍,蕭冷月發揮十二成的輕功水準,竟是連他都沒察覺到她是何時偷梁換柱的。
蕭遠暮也是如此,全然沒料到蕭冷月的速度與反應竟能如此之快。
若當初她有這輕功在,去京師還用得著讓趙無眠冒險?她自己都能當回梁上君子輕松偷來奈落紅絲…
情緒百轉,兩人自知蕭冷月是不愿事態暴露,可還是同時沉默了幾秒。
蕭遠暮下意識舔了舔唇角,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為了給蕭冷月打掩護,開口便道:
“都昏過去了還這么有勁?爛桃花就是爛桃花…”
趙無眠也不愿點破蕭冷月的事,故作茫然,垂首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蕭遠暮,“知道我有勁,你還…”
“閉嘴!好好躺著,我去打水洗洗。”
蕭遠暮當即瞪了趙無眠一眼,反應雖快,但心頭還是不免茫然,隨便應付趙無眠一句,便自顧自離去,將他一個人留在房間。
屋內黃燈幽幽,趙無眠再難裝睡,躺在榻上,鼻尖輕功,空氣中還殘留著姨娘的香味。
隔壁屋,蕭冷月推開窗戶,白嫩素手接了點雨水便迫不及待擦拭面龐,耳根微紅。
蕭遠暮閃身進屋,自懷中取出手帕擦拭唇角,無奈看她,低聲道:“你怎么把他弄醒了…”
“我怎么知道…突然就,就,唉…”蕭冷月合上窗戶,用袖子擦了擦臉龐,回首看向蕭遠暮,“他沒察覺什么不對勁兒吧?”
“應該沒有…”蕭遠暮沒在乎這種小事,轉而問:“感覺如何?可有…情欲?”
蕭冷月斟酌片刻,感覺身體也沒什么古怪的地方,也便搖頭。
蕭遠暮柳眉緊蹙,“這種程度,你都沒感覺,那對他顯然就是沒那意思…”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要不以后再試試?”蕭冷月似是有些不甘心。
“以后?哪有那么多以后?你敢在他清醒的時候試嗎?”
蕭冷月犯了難,在屋里來回踱步,幾秒后才道:
“無眠不記得我…料想為師是顧忌這方面,才跟塊木頭似的,等他恢復記憶后,你想辦法給他揍暈,為師再試試?”
蕭遠暮理解蕭冷月的想法,趙無眠不記得她時,雖然她知道他還是他,但趙無眠不記得她,便如心底橫了一根刺,總歸別扭。
直到兩人故地重游,這根刺才算徹底拔出…若非如此,蕭遠暮近些日子也不可能近乎予取予求。
她只得頷首,放下手帕,開口道:
“等他恢復記憶后再試一次,若是再來一次都不行…那你還是收了偷梁換柱的心思吧,總不能真為了這偷梁換柱讓自己和不喜歡的男人生孩子不是?”
蕭冷月用手帕擦著胸前衣襟,“知道了…你快去陪他,為師換身衣裳,再沐浴一番,以防他察覺不對兒。”
蕭遠暮端著熱水,走進屋內,將水盆放在榻前,手帕浸濕,幫趙無眠擦拭,好似事后耐心幫男朋友清洗的小女友。
可這又不是她搞出來的啊…什么苦主?
兩人心中古怪,不足言語。
趙無眠掃去心中雜思,正欲談談正事扯開話題,便瞧蕭遠暮忽的用力掐他,傳音入密,冷聲質問,“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趙無眠被掐得倒吸一口氣,聞言扯起一絲笑,“不愧是你,這都能發現…嘶,疼疼疼,你不想用了?”
兩人無論是什么話題都能說開,從不瞞著對方,好似老夫老妻,從不掩飾什么。
蕭遠暮冷哼一聲,淡淡松手,她就知道趙無眠不可能跟個二愣子似的被她和蕭冷月玩弄于鼓掌之間。
她面帶笑容,但面上卻沒有一絲笑意,“你心底其實在暗爽吧?”
“怎么可能,我也很彷徨…你心底不舒服,剛才姨娘和你討論時,你不發火,現在朝我生氣?”
“因為我孝順。”
蕭遠暮忽的抬起趙無眠的小臂,用力咬了一口,甚至都咬出了血,她才收口,語氣發狠,“我不好朝她生氣,那就欺負她的侄兒!”
代入蕭遠暮,趙無眠自個都覺得惱火,也便由她去了,這點疼還不如身上的傷,便只是躺在榻上稍顯擔憂道:
“我血里有毒啊。”
“一點毒,怎么可能奈何我…我只是傷勢太重,實戰比不上一般武魁,但抗毒依舊不差…”
蕭遠暮舔了舔粉唇上的朱紅血跡,淡淡說罷,又將手帕浸濕,幫趙無眠擦拭。
用力之大,都快給趙無眠弄禿嚕皮了,好似要徹底洗清蕭冷月殘留在上面的味道。
趙無眠覺得可愛,心情大好,只是擦拭片刻,蕭遠暮又覺生硬,側眼斜視趙無眠。
趙無眠移開視線,“你都夸我有勁…確實如此。”
蕭遠暮收回視線,隨手將手帕扔進水盆,警告道:
“你心底暗爽也好,彷徨也罷,我氣也出了,無所謂,但師父也要面子,日后待你恢復記憶,還會一試…你絕不能讓她知道你清醒,找個機會,再裝昏一次。”
“我覺得還是和她聊聊為好。”
“聊?聊什么?用你勾搭別家女子的手段調戲師父?你若真這么干,瞧她揍不揍你,聽我的,再裝昏一次。”
蕭遠暮白了他一眼。
趙無眠想起蕭冷月脫去繡鞋揍他的兇樣,若他真敢面上對她有半點不軌之心,蕭冷月還真會揍他。
也便先頷首,繼而朝蕭遠暮笑道:“今晚我帥吧,幫你解決槍魁這么個心腹大患。”
“他也配當我的心腹大患?”蕭遠暮微微搖頭,語氣不屑,但說至此處,還是難免一笑,朝趙無眠說了聲‘謝謝’。
趙無眠沒有多言,只是張開手,她頓了頓,很是乖順靠在他的肩上,踢開自己繡鞋。
趙無眠摟住蕭遠暮,雖然此刻身段根本比不上蕭冷月,甚至仿佛摟著自己閨女似的,但趙無眠的心很是平靜,只覺溫情。
“對了,陳期遠呢?”
“不知道,死了吧。”
“哦。”
兩人的話語戛然而止,房中又恢復平靜。
隔壁房間隱隱傳來倒水細響,約莫是蕭冷月燒了水準備沐浴。
兩人依舊沒說話,只是如此抱著。
不知過了多久,趙無眠才忽的開口,嘿嘿一笑,“遠暮…”
“嗯?做什么?”蕭遠暮發出一聲鼻音,語氣好似少女般天真。
“還能長大不?”
蕭遠暮的語氣帶上幾分饒有興趣,又似高高在上般的威嚴,“想要姐姐的獎勵了?”
“什么獎勵…就一盞茶的時間,貌似也做不了什么?”
蕭遠暮很有風情白了趙無眠一眼,嬌軀緩緩長大,語氣似夢還真,輕聲迷蒙,“姐姐渾身是寶,有你舒坦的…”
沙沙————
屋外客棧,風雨依舊,屋內黃燈不知何時熄滅。
只是動情的男女,明顯是忘了隔壁還有人。
蕭冷月拉開腰帶,衣裙滑落,緩緩踏入浴桶,忽的動作一頓,側目看向木墻,表情錯愕。
不是,我洗了澡就會去看望無眠啊,現在還讓我怎么看望?
蕭冷月撩著水花,略顯出神洗著澡,只得等明日再與趙無眠見面…也好,省的尷尬。
她心緒復雜,隨便洗洗便跨出浴桶,耳邊聽著隔壁傳來的細微動靜,正欲取毛巾擦拭身子,卻呆站在原地。
幾秒過后,蕭冷月又莫名其妙,再度跨進浴桶。
蕭冷月發現了不得的事。
自己百般折騰,就是沒有蕭遠暮口中的感覺…但聽著無眠和遠暮折騰,她似乎有點…
上次在聽瀾莊,貌似也是這樣。
她該不會心理有點,有點不似常人吧…
蕭冷月忽的雙手撩起溫熱水花,撩在面上。
嘩啦啦————
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