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155.魂如熔爐,苦海奪舍
紫府境,借一國玄脈之心以將自身融入天地,從而溫養神魂,使得神魂初步與天地融合,從而使得念頭強大起來。
由此可見,身體的重要性。
所謂“身死道消”絕非虛言。
但,此時此刻,宋延身體已毀。
他本也該魂飛魄散,可結果卻恰恰相反。
他的神魂由四枚煞寶所護,在苦海海岸這種極度特殊的環境下,竟是開始產生奇妙的反應。
這四枚煞寶珠并不是一件完整的煞寶,它們只是完整煞寶的一部分,但偏生就因為這殘缺,才帶來了這種“不知是否前無古人”的變化。
四枚煞寶珠中藏著九分之四的“倀王虎族”的神魂倀鬼,也藏著九分之四的“倀王魂閾汲取來的神魂力量”.
這些力量原本旋轉不停,所以才會給人以“繡球”,或是“灰色太陽”之感。
可現在,在苦海海岸的海風中,它們則如鐵片遇火,那些原本分離的神魂倀鬼開始逐漸模糊邊界
而宋延則是為免自己喪失意識而在拼命抵抗,他整個人如在風暴龍卷中,每一次遭受強大的苦海海風襲擊,他就會拼盡全力將保護他的四枚煞寶珠收斂,然后在抵抗成功后,則會稍稍松開,而任由那四枚煞寶張弛。
一張一翕,恰如呼吸,又如鐵匠掄起錘子在不停地“砸落,抬起,再砸落,再抬起”.
以四枚煞寶珠,萬魂倀幡,無相面具,宋延自身神魂,乃至是苦海海風中滲透的大執念為材料
以苦海之風為烈火
鍛造!
再鍛造!
沒了身子,除非到達神嬰境,否則便是境界直接跌沒了。
可現在宋延卻古怪無比。
他沒了身子,但神魂力量卻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提升。
一個恐怖的整體,也正在漫長的時間里,逐漸形成。
也不知是哪年哪月。
宋延看到了倀魂中的一道白影。
那白影似乎是被他小心藏在神魂世界深處,所以直到此時才被拉扯了出來。
那白影隨著他一同在苦海的風暴中旋轉。
此時,宋延的每一個念頭都在不停地粉碎,所以他看到那道白影的時候居然愣了下。
有些熟悉
但又記不清了
幻境終究是幻境,幻境縱然過了數百年,卻還是幻境,由虛假撐起的念頭在魔僧的放大下能很強。
可當魔僧的影響消失后,那念頭卻淡了許多,淡到在風暴里已然很難清晰浮現,反倒是對魔僧、佛門的仇恨深深烙印在了宋延腦海中。
但風暴旋轉中,宋延還是與那白影倀鬼擦肩而過,兩人在飛快地旋轉中近在咫尺,又旋即分離。
眼看著那白影倀鬼即將融入外圍的那四枚煞寶珠,成為煞寶珠中的一部分,繼而無法轉世,宋延神色微微動了動。
他想起來了。
是裴雪涵!
白影倀鬼的念頭早已粉碎再粉碎,此時如同徹底失憶一般茫然地看著周邊,恍如癡了傻了的模樣。而在對上宋延視線時,她忽的恐懼起來,因為所有但凡還有一丁點兒意識的倀鬼在看到此時的宋延時,都只會恐懼和絕對服從。
宋延猛然運力,在風暴中往前一點點挪動,待到了白影倀鬼面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
感情再無那般熾烈,但感動與感慨卻還存在。
他略作沉默,溫柔地傳出一道念頭:“輪回去吧。
還有,我命令你.努力投到一戶好人家,快樂地過完下一世。
如果可以,記得多去看看塞外的白云,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看了吧。”
白影倀鬼似是嘴唇嚅動。
宋延能辨出,她在說“是,主人”。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倀鬼露出溫和的微笑,繼而又控制著外圍的四枚煞珠分開,然后將白影倀鬼猛然托起,道了聲:“去!”
白影倀鬼從分開的煞珠空隙間飛了出去。
她并沒有什么大執念,苦海只是瞬息剝去她此世的因果,使得她神魂順利離開,去往輪回。
而就在這煞珠分開的一剎那,一縷苦海海風從外鉆入,狠狠撞擊在了宋延身上。
宋延張開雙臂,任由那海風撞擊在他脆弱的神魂上,神色平靜,轉瞬又哈哈哈地狂笑了起來,同時大吼著:“來!來啊!再多點!”
然后,他又運力收攏起煞珠,同時開始承受這一縷海風所帶來的大執念。
沉淪,則可輪回。
放手,則可轉世。
但宋延既不沉淪,也不放手,他在熬過了旁人的大執念后,又拖著疲憊的神魂走了出來,渾渾噩噩,周而復始,如在無間地獄。
漆黑的宮殿里,有蟲豸爬行,怪蟲嗡鳴。
一道戴著面具的身影坐在宮殿最深處,它周身裹動的黑煙已經全部收斂了起來,此時用似是憤怒到了極致的顫抖聲音自喃道:“還差四枚.可那四枚卻已落回苦海。若無那四枚,我便永不完整,便永遠無法踏入下一個境界。”
它努力地平復著狀態,旋即又似是感受著身體,微微頷首。
它還算滿意。
至少,蟲王的身體很強大,雖說受傷極重,可假以時日還是能夠恢復到半步神嬰的層次
“但愿那小子還能從苦海逃回來。”
“到時候,我會尋到他,奪回屬于我的東西!”
這身影,自然是在最后時刻奪舍了蟲王的魔僧。
蟲王虛弱無比,魔僧融合五枚煞珠,此消彼長,再加上那一剎那發生的許多事結局就是,魔僧奪舍了蟲王,九死一生地逃出了苦海的吸力,回到了人間。
而此時此刻,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宋延能早點回到人間了。
因為只有吞了宋延身上的四個珠子,它才能圓滿。
而對宋延,亦是如此.
這個時間可能會很漫長,但魔僧,或者說此時的蟲王已經別無選擇。
在他眼中,宋延狡詐到了極致,手段也是一重接著一重。能夠在紫府初期境界就在倀王魂閾這種根本不是他能夠染指的地方獲得最大好處,就足以說明此點。
如果宋延能回到人間,那它絕對不會給宋延成長的時間。
所幸,倀王煞珠一分為九,它和宋延只要身處人間,就會感應到彼此所在方向。
而它一旦感應到宋延歸來,就會立刻去將其斬殺!
可是,宋延還回得來嗎?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宋延如風滾草般在無邊無際的苦海曠野上滾動。
就在滾到一處時,宋延忽的感到苦海潮水在漲潮時拍打上了一抹灰色。
那灰色并未如其他海水般褪去,反倒是站立起來,化作了個人形。
灰色百衲衣,面容模糊,雙手合十,而在看到他的時候,則忽的被吸引著,往他的方向瘋狂追來。
不知過了多久
宋延那粘合一起的四枚煞珠中多了一只.苦海倀彌。
它解脫了一只倀鬼,可卻無法解開“倀”的強大因果,所以秉持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原則,成為了倀彌。
又過了不知多久.
一枚在苦海海岸灰色色調中極其醒目的白色小石子也黏在了那四枚煞珠上.
再過了不知多久.
第二只倀彌附著在了煞珠上,被宋延捕獲.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距離宋延墜落苦海海岸已過百年。
古國外圍,南部區域,原三國舊址,吳
“嘿,沒想到經過許多搜尋,這縹緲海下居然還藏著寶物。”
一道黑影聲音里透著興奮。
他在湖底居然發現了一處沉入泥沙,周邊貼滿了隱藏符箓的水晶小室。
他迅速鉆入其中,室門竟是隔絕了湖水。
而內里的景象更令少年心驚。
那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書架。
“發達了,發達了”
“這里難不成是之前哪個宗門殘留下來的傳承?如此一來,在潛龍會上,我一定能取得好名次,說不定還能被哪個古族的族人看中,從而跟隨他們。”
少年興奮地想著。
他一時間都已忘記了來此目的,而趕緊來到書架旁,從中隨手翻出一本書冊,打開,卻見頁面潦草地寫著癲狂的字“神魂初與天地合,成了,成了,老夫成了!!!”
少年一喜,快速翻動,想看看這前輩到底是什么練成了。
可沒看到。
他皺皺眉,將書冊隨手丟開,又繼續找。
找了許久,他卻是未曾尋到功法,于是臉上現出戾色,冷哼一聲,手指掐訣,招出一把飛劍玄器,然后發泄似得在此處亂砍。
他邊砍邊道:“沒機緣的地方,廢了就廢了。真是讓老子白開心一場,活該被毀!”
嘩啦啦!
木屑紛飛,書架倒塌,整個水晶室內被保存完好的書閣在快速毀滅。
而就在這時,一聲奇異的“轟隆”聲忽的傳入少年耳中。
一處書架在被砍飛后,其下居然出現了一道極其隱秘的暗層。
少年急忙上前,抬手一探,從中居然摸出塊秘匣。
秘匣封面寫著:此中《天劍觀想圖》乃紫府禁地石壁圖拓本,后生晚輩若得,慎重對待,莫要顯于他人之眼
“天劍觀想圖?”
少年狂喜,急忙打開秘匣,果見一塊特質的金屬拓印碑圖。
其上浮動著難以想象的蒼茫古老氣息,而構圖則很是簡單:上黑下白,中央是一柄割了天地,裂了昏曉,無邊無際的細長之劍。
“這就是天劍?好東西啊!”
少年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看看左右,見無人,他眼神火熱道:“趕緊趁此機會,觀想此圖,說不定會有大收獲!這可是我的機緣所在!”
說著,他雙眼緊盯著那《天劍觀想圖》,開始了觀想。
他是想試試。
畢竟就一幅圖嘛,試試又能怎么樣,怎么可能出事呢?
看著看著,不知過了多久,少年雙眼陡然呆滯起來,他甚至連掙扎都沒有,眼珠子翻白。
他的神魂在看到那一柄天劍時,腦海中鉆入了無數不屬于他的記憶。那些記憶刻骨銘心,幾乎一瞬間,他就迷失了自己。
而他最后視線的盡頭則是無邊曠野上的一顆恐怖的灰色太陽
那太陽慢慢向他靠近。
‘那是什么怪物?’
最后的念頭烙印在他腦海,但他已經看不到后續了。
他已經徹底瘋了。
“呼”
“呼”
黑暗的湖底水晶屋里傳來喘息聲。
少年坐在地上,背靠著黑暗坍圮的書架,忽的皺眉喃喃出聲。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他睜開眼,那迷惑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我是宋延。”
他仰起頭,嘴角一咧,露出森然的白牙和開心的笑容。
“都多少年了,我終于出來了。”
“終于.”
“出來了!”
他目光掃動,又隨意抓起一本散落的書冊,略作觀看,便明白了大概。
“《天劍觀想圖》,又是《天劍觀想圖》,這觀想圖真是又救了我一命,我和南吳劍門也真是有緣。
也不知昔日故人今何在,是死是活,是更進一步,還是埋骨黃土?”
他掃了眼面板。
面板上壽元從原本的“壽元:41/8639”變成了“壽元:141/8639”,這是足足過了一百年。
而境界則是“練玄七層”,很顯然這是這具身體原主的境界。
不過,宋延恐怖的神魂力量卻早就超過了“練玄七層”的概念,甚至紫府境都不可能有誰比他神魂更強,便是在神嬰境中也已算是佼佼者。
只不過在他現身的一剎那,他也感到了一種“不完整”,那是生命的,神魂的不完整。
這種不完整,讓他感到極不舒服。
同時,又一種縹緲且神秘的感覺在他心頭生出。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北方。
他感到他的契機在北方。
在山海妖族。
只要他吞了山海妖族的那個契機,他就可以完整。
同時,他忽的也感到北方.的那位也陡然睜開眼,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向了他。
“魔僧。”
宋延雙眼一瞬間銳利了起來。
他為什么如此痛恨魔僧已經只剩下淡淡的印象,可恨意卻刻骨銘心。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如今的自己。
‘雖然神魂將我所有過去的功法,法術,乃至是血脈天賦都保存了下來,并且在苦海海岸的過程中讓它們變成了一種與我神魂綁定的天賦。
但我現在的身體只是練玄七層,太過孱弱
而魔僧既然能夠在北方,這說明它極可能在當年就逃了出來,畢竟魔僧并沒有倀王虎血,它無法如我一般,利用倀王虎去更加精密地控制倀王煞珠。
這么多年過去,魔僧的實力定然已經強大無比。
直接去北方找魔僧,那就是找死。’
宋延思索著,心底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也有些感慨。
他這是用一身境界換取了個恐怖無比的神魂,也不知是值還是虧
不過,木已成舟,多想無益。
宋延開始快速翻找原主人的記憶。
固然,原主人的記憶早就被苦海執念給弄的七零八落,換個人根本不可能再復原。但宋延還是很輕松地把那人的因果碎片給大致找齊了,在仔細觀看后,加以自己的思索理解,大致整出了個形勢。
大數十年前,傀儡宗極可能感受到了來自山海妖族的壓迫,從而與南吳劍門隱世村落的魚玄薇等人合作,在費盡千辛萬苦,再加上宋延當年贈送的足夠魂金石后,終于修復了古傳送陣。
古傳送陣的彼岸妖魔眾多,可卻也是這片大陸的極北方,是諸多古族所在。
古族和山海妖族對人間的管理模式類似,應該都是一族隱世,而每一族的下轄都管理著數個乃是十數個國度。
整體,則被稱為古國。
古傳送陣的開通,讓古國迅速重視起來,因為這是極少地通向山海妖國南方的通道,是一處戰略要地。
于是古國立刻派人來到晉國,并用神奇手段改造了晉國南地的玄脈,使得原本近乎蠻荒的南地也變得可以修行。
同時古國也強令北方的一些宗門搬遷至此。
然而.這種和山海妖族交界的地方本就可以說是前線了,再加上不知為何山海妖族格外地照顧晉國,幾乎年年都會入侵。所以,昔日晉國早已滅亡,人間國度化作了一個個零碎的政權,各個政權的首領則以諸侯自稱,合計九侯。
再加上此處的五大宗門。
便是五宗九侯。
只不過這五宗如今都在南地,北地.早就成了無人問津的修羅場。
宋延所奪舍的這個少年便是五宗之一的“墨劍宗”的弟子。
說來也巧,還是個本家,名叫宋寒。
然而,這宋寒也不是個什么好貨色。
他本是難民,被南地一戶人家領養,被領養時才五歲。但養父養母染了一場瘟疫而早早死去,之后他則是由大哥照料,再后則是由兄嫂共同照顧。
一次機緣,他被測出有下品地玄根,而送入了墨劍宗。
這般的人本該對兄嫂感恩無比,可是他覺得他是仙人了,而兄嫂只是普通人。兄嫂對他的付出,折算成銀子其實也就那么點兒,是個凡人都能夠做到,不算什么。
所以,他直接給了兄嫂一千兩金子,讓他們成了當地富人,這簡直是十倍償還恩情了。
故而,他覺得若是他還要處處照顧他們,那不是虧大了么?
除此之外,他還莫名地對嫂子產生了非分之想。
這還沒結束,后來,他安排了一場意外,讓大哥慘死,之后又讓嫂子無意發現是盜匪所為。嫂子求到他頭上,要他為大哥報仇。他自然答應了。
因為,這本就是他的安排。
他的手段是帶著嫂子去到荒野,然后讓勾結的盜匪把嫂子給綁走,再下點藥。他去將盜匪斬殺后,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嫂子給“吃”了,然后帶入宗門,收為婢女,當爐鼎使用。
這過程里,他經過縹緲海,便本著逛一逛的心思,潛入湖底,卻意外發現了這處當年南吳劍門的水晶密室,并且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藏在書架之下的“《天劍觀想圖》拓本”。
他迫不及待地翻閱《天劍觀想圖》,只因下個月就是“潛龍會”了。
所謂“潛龍會”,是古族從這南地挑選有潛力的修士,通過古傳送陣傳往北地。據說,若是運氣極好,潛力極不錯,還有可能被某個古族族人看中,從而直接成為隨從,跟隨在那古族族人身側,如此.便是真正的一步登天了。
諸多信息消化完畢。
百年時光里,這片大地上發生的事,可真是能用“天翻地覆”去形容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通過潛龍會去往北地古國。
古國之中古族眾多,魔僧縱然迫不及待地想抓我,卻也得掂量掂量。
因為不管如今它是什么身份,都必然不會是山海妖族的小人物。
只要它敢入侵古國,就會遭到圍剿。”
宋延忽的想起了之前見過那位白虹古族的冬君。
只此一人,他就能知道古族和山海妖族是如何的不死不休。
而古族,將會成為他抵擋魔僧的最好盾牌。
“不管如何,我還是先離魔僧越遠越好。
等時機合適,再吞了魔僧,以全我修行。”
思緒既定,宋延又看向無相面具。
面具之中,風城子神念還在沉睡,故而那書架之上已然霧氣蒙蒙。
宋延信步走到紫府中期的地方,仰頭看向那被封鎖的最高處書架。
也許是他靠的太近,走入了某個無相書架傳承的禁區。
下一剎.
刷!!
沉睡的風城子猛然驚醒,待看到宋延時,卻是瞪大了眼睛。
在他眼中,宋延的神魂散發著恐怖的灰光和熾熱,恍如一個恐怖的巨大熔爐,細細看去,那熔爐上還纏繞了不知幾多的神魂,因果,乃至.執念,還有灰袍倀彌!
“你你.你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剛從苦海歸來。”
宋延淡淡道。
風城子愕然半晌,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不用說,小凡肯定死了,按照約定,我不會再給你看后面的秘”
話音還未落下,宋延抬手直接往紫府中期最上層的秘術抓去。
霧氣觸及他的手,驚懼地散開。
宋延淡淡一笑,繼續走向紫府后期。
再抬手。
霧氣又畏懼地散去。
他繼續走,一直到了這藏書閣盡頭的神嬰后期,所有的霧氣都不再需要風城子去解開。
然后,他在風城子已然呆滯的目光里抬手緩緩抓向了他。
風城子醒悟過來,猛然問:“你要干什么?”
宋延微笑道:“別緊張,我只是試試現在有沒有能力消化你。你呀,現在可以開始防御了”
說完,他一把抓實風城子的肩膀。
風城子厲聲道:“你!”
宋延道:“唐老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再操心了。”
瘋狂的灰焰瞬間爬滿了風城子的身子,縱然他拼命抵抗,可卻依然是徒勞,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慢慢的.慢慢的.宋延那灰焰熔爐般的神魂上又多了一道金色水滴,水滴固然不朽,但卻被這熔爐慢慢掰開,然后慢慢地成為它的一部分。
宋延猛然再睜眼,雙眸中閃過一抹可怕灰芒,繼而握住那原本屬于宋寒的飛劍,化作虹光,整個兒往外激射,破湖而出。
縹緲海附近,一處山坳。
隱蔽的山寨里,數十個盜匪各做各事。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壯實盜匪正坐在寨口的石頭上,與身側一個氣質狠厲的強壯盜首說著話。
他嘖嘖道:“老大,那小娘子著實不錯,那長腿裹著綢緞兒的布,潤的很。一想到把它撕開,那發出的聲音,還有小娘子的驚慌尖叫,我就口干舌燥了。”
強壯盜首嘿然道:“別說你了,老子也覺得那娘們肯定騷,真要掰開了玩,肯定好玩的緊。”
那肥胖盜匪道:“老大,那還等什么?”
他匆匆起身,褲襠下都拱起了一塊兒。
可見到強壯盜首并未起身,又好奇道:“老大,你?”
強壯盜首道:“叫你個乖,老子不動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你莫問,問了.就得死。”
肥胖盜匪點點頭。
而不遠處的營帳里,一個手腳被捆綁的美婦人怔怔地聽著遠處飄來的交談,她有些心如死灰。
她又不傻。
帶她來此的是她兄弟。
可那兄弟本是個仙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把盜匪給弄死,卻偏生繞東繞西,還尋了個理由去探機緣,從而把她一人丟下,這才被盜寇抓了去。
本來她還沒多想,可那強壯盜首的話卻讓她不得不去想。
強壯盜首固然什么都沒說,可顯然他是背后是有人的。
什么樣的人才能讓這種刀尖舔血的盜匪說出“原因你莫問,問了就得死”這種話呢?
再聯想到那兄弟有些時候看她的古怪目光.
美婦隱約明白了什么。
她十指握緊,尖銳的指甲掐入血肉,甚至掐出了血。
她忽的垂首,低低笑了起來,然后笑著笑著便是兩行清冷從眼角滑落,繼而仰頭發出歇斯底里地尖叫。
那是痛苦的尖叫.
是被至親背叛的尖叫.
而就在這時,她忽的感到起風了。
風很大,掀開了營帳一角。
營帳外傳來密集,卻又短促的慘叫。
這是那些盜匪的慘叫。
那些盜匪又好像是每個人才叫了一聲,然后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就被掐住了脖子,再也說不出話了。
若是過去,美婦早已嚇得心驚膽戰。
可此時.她的心已經死了。
心如果死了,那還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在喊“仙長繞命”,但話才開口,那人也沒了聲音,斷了生機,顯然已被斬殺。
美婦終于微微側頭,隱約間,她看到了那道熟悉身影:平平凡凡的外貌,可穿上墨劍仙門的弟子衣袍,卻也是顯得有幾分仙氣。
可那仙氣,此時只讓她感到惡心。
她閉上了眼,因為她已識破了一切,她現在在等她兄弟。
她在等宋寒,她要當面質問,然后再自盡。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又聽到了那強壯盜首的聲音:“你你不能殺我?”
然后,她又聽到了她兄弟的聲音:“為什么?”
強壯盜首道:“你你應該就是宋寒吧。
我是幫你師兄做事的,你師兄要我抓你嫂子。
他說你對嫂子最尊重,只要抓了你嫂子,你就不會去參加一個月后的潛龍會,而會到處尋找你嫂子.
你不能殺我!
你殺了我,你師兄饒不了你!
你.”
那強壯盜首還要說話,卻已無法再說下去了,因為一柄飛劍已經將他輕松斬殺。
宋延踏步,將此處山寨的所有盜寇全部斬殺,然后來到營帳前,掀開帳簾,看著后面已經呆了的美婦,面露愧色,道:“嫂子,對不起,我來遲了。”
說完,他又羞愧地撓了撓腦袋,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機緣,一時沉湎其中,忘了時間,對不起”
美婦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腦中極亂,因為所有一切好像.都和她想的不一樣。
而另一邊,宋延又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對了,剛剛我在殺一個盜寇時總算弄清楚了,大哥的死也與我那師兄有關。
我那師兄嫉妒我修煉速度快,想要壞我心境,所以他覺得只要殺了我至親之人,我就會崩.”
他聲音漸緩,眼角含淚,垂首苦笑著道出個“潰”字,然后閉上眼道:“是我害了大哥,是我害了嫂子。雖然我已經為你們報仇了,可是.都是我的錯。”
美婦站起身,一把緊緊抓住他的手,也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喊著:“小寒,小寒”
宋延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溫聲道:“沒事了,嫂子,沒事了。”
說罷,他眼中又閃過一抹寒光,“那師兄,我不會放過的。”
美婦道:“小寒,算啦,你們都是仙人。既然這些盜匪已經死了,就不”
話音還未落下,宋延冷聲道:“不行,必須殺,殺我大哥的人,必須血債血償!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此仇不報,我宋寒還是人么?”
這師兄并非空穴來風,而是宋延在記憶里找到的另一個人。正是有那人出謀劃策,宋寒才做下這等腌臜事來。
他既為宋寒,那這因果自然要隨手一并結了,否則心氣豈會暢快?
美婦聽著他狠厲的話,心頭只如吃了蜜一般,只想著這兄弟沒白疼。而之前她居然還誤會這兄弟,實在是太過分了。
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155.魂如熔爐,苦海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