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芊站在大殿上,面容清冷。
“陛下所說之人,乃是藥神。”
她淡淡地說道。
“藥神?藥神他不是不能被召喚過來嗎?”
丁丑下意識地問道。
她此刻依舊穿著血色鱗甲,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但她的眼睛當中滿是疑惑。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同樣裝扮,看體型就是男子的人。
那男子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看著不遠處的陸芊,一眨不眨。
此人,卻是南海龍王李泉。
他此刻已經穿上了血色鱗甲,代號,甲午。
“藥神為人謹慎,絕不會輕易真身降臨,但他可以降下分身,以藥神的實力,哪怕是分身,實力也非返虛境所能抵擋。”
陸芊緩緩地說道。
坐在龍椅上的玄帝楊秀虎點了點頭,“你們對付不了蘇牧,但藥神可以。
藥神既然想從我這里得到好處,那自然要讓他付出一些什么。
僅僅是欽天鑒和戰魂丹,不夠。”
大殿上的眾人臉上閃過駭然。
欽天鑒和戰魂丹還不夠?
要知道,欽天鑒和戰魂丹可是幫大玄培養了整整三千個合體境強者啊。
不對,不止是合體境強者,天策軍中,至少有百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返虛境。
這還不夠?
陛下果然是陛下,氣吞山河。
眾人忍不住山呼萬歲。
玄帝楊秀虎臉上閃過一抹享受,雙手緩緩下按,平靜地開口道,“蘇牧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張家那些跳蟲給我收拾干凈。
另外,派人去招降妖庭,若妖尊愿意做我的坐騎,我可以饒他不死。”
“萬雪撒謊了?”
嶺南三州,東方流云聽罷蘇牧的話,愣了一下。
“糟了!”
他猛地一拍額頭。
“她跑了?”
蘇牧一看東方流云的反應,心中就已經明白過來。
“我們不知道這種事情,她之前說想要換個地方讓李歸塵修養,我們也沒有在意。”
東方流云一臉羞愧地說道,“早知道,我就讓人看住她了!”
“不要緊。”
旁邊一個人忽然開口道,“她跑不了。”
眾人聞聲看去,卻見說話的人正是涂山含玉。
涂山含玉如今也算是蘇牧麾下的一員大將。
它當年從妖庭國師梁景略那里學來的謀略現在也有了用武之地。
在嶺南三州,它幾乎扮演了當年妖庭國師梁景略在妖庭的角色。
它也確實不負眾望,在治理州縣方面,它做的比東方流云等人還要出色。
“你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東方流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我現在不知道。”
涂山含玉搖搖頭,說道,“不過萬雪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按照我的方法,李歸塵的情況已經開始有所好轉,為什么她還要換個地方修養?
所以我就多加了個心眼,我在李歸塵身上動了些手腳。”
它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管李歸塵跑到了什么地方,我都能追蹤到他!”
東方流云、諸葛金剛、石彬彬等人瞠目結舌,良久,他們都對著涂山含玉豎了豎大拇指。
這女人的心機真是夠深的。
以后跟它打交道可得小心一點,要不然指不定哪天被它賣了還幫它數錢呢。
“前幾日神農百草宗傳來消息,他們會分批暗中進入嶺南三州。”
洛安寧開口道,“既然神農百草宗已經決定了投靠我們嶺南三州,那萬雪之前的事情,咱們是否還要再追究呢?”
蘇牧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跟他們講述了一遍。
想到蘇牧差一點陷在了大玄京城,他們心中也都是有些后怕。
再想到蘇牧之所以能脫困,也是因為神農百草宗宗主褚寒川的幫助。
說起來,他們嶺南三州也算是欠了褚寒川一個人情。
兩相抵消,萬雪之前欺騙了蘇牧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不能揭過去。
“萬雪的事和神農百草宗沒有關系。”
蘇牧搖搖頭,說道,“她之前參與設計我的計劃并非是神農百草宗授意,她是直接和玄帝楊秀虎接觸的。
不管怎么說,先找到他們在說。
我心中有個疑惑,或許找到李歸塵之后才能夠解答。”
“涂山含玉,這件事你來負責,把萬雪和李歸塵帶到我面前來,有沒有問題?”
蘇牧看向涂山含玉,緩緩地說道。
追捕萬雪和李歸塵,還不值得蘇牧親自動手。
如今嶺南三州也算是人才濟濟,合體境強者也有那么幾個,把萬雪和李歸塵抓回來問題不大。
“萬雪是合體境,要想活捉她,我需要調動至少四個合體境。”
涂山含玉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以。”
蘇牧點點頭,“流云,你配合。”
東方流云點點頭。
兩人對蘇牧一拱手,快步離去。
其余眾人依次向蘇牧匯報了一下嶺南三州如今的情況。
從白天到黑夜,整整花了一天,蘇牧才聽完眾人的匯報。
等最后一個人說完,蘇牧感覺自己比跟六丁六甲大戰了一場還累。
他現在也是有些佩服玄帝楊秀虎了。
當皇帝看似威風八面,但也著實是夠累的。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煩都煩死了。
蘇牧從骨子里還是個向往自由的武者,只是現在坐到了嶺南三州節度使的這個位置上而已。
“數日之前,大玄的天策上將白晉中在鏡州大破張家的飛虎軍。”
諸葛金剛開口說道,“我們推演過,按照大玄這一支天策軍的實力,張家最多只能撐半年。
到時候,他們要么是被消滅,要么是被趕回海上,再難有什么作為。
我們一致覺得,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這確實是個問題。”
蘇牧沉吟道。
如今大玄正在對付張家和妖庭,相比之下倒是顧不上嶺南三州這里。
一旦張家和妖庭覆滅,到時候大玄就能騰出手來對付嶺南三州了。
“那天策軍太強了,我們現在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們。”
東方流云道。
“這些日子我修煉陣法略有進步,我也試圖在嶺南三州的關隘處布下陣法,不過——”
洛安寧說道,語氣帶著一些歉意,“如果我的陣法造詣更高一點就好了。”
“與你無關。”
蘇牧拍了拍洛安寧的小手,搖頭說道,“張家也有陣法天才,他的陣法造詣極高,不也一樣擋不住朝廷的大軍?
我見過天策軍,尋常陣法是擋不住他們的。”
陣法雖然強,但實際應用起來有種種限制,何況嶺南三州地域廣闊,想要用陣法將整個嶺南三州保護起來根本不可能。
“其實我在想,陸芊不是說咱們所處的外域是當年七十二賊從太虛圣境中割裂出來的嗎?
他們能打造一個外域出來,我們是不是也能把嶺南三州打造成外域中的外域?”
洛安寧小聲道。
“理論上可以,但實際上,不行。”
蘇牧沉聲說道,“七十二賊的實力深不可測,遠非我們能夠想象。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當年是如何做到的。
我們現在是做不到的。
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
“大玄想要擊敗張家,我們不想讓大玄擊敗張家,那我們幫一幫張家便是了。”
蘇牧沉吟著說道。
嶺南三州現在不適合直接插手雙方的戰爭,但暗中幫一幫張家還是可以的。
張家能多堅持多久,嶺南三州就能多多少積蓄力量的時間。
“三千天策軍,就算我們和張家聯手也沒多大用處。”
諸葛金剛說道。
三千天策軍,其中九成都是合體境強者,剩下的更是返虛境強者。
這一股力量出現在戰場上,那絕對是橫掃無敵的存在。
天下沒有任何一支其他的軍隊能夠對付得了天策軍。
至少在諸葛金剛的認知當中沒有。
張家、妖庭,甚至他們嶺南三州,所有強者加起來,也不是這一支天策軍的對手。
可以說,大玄祭出這一支天策軍之后,他們就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
張家和妖庭,甚至嶺南三州,再怎么掙扎,也不過是拖延一下滅亡的時間而已。
諸葛金剛他們私底下也商量過,眾人一致的觀點是,他們應該立刻舍棄嶺南三州,逃亡海外孤島之上。
只有這樣,才是唯一的生機。
不過最后的決定還是要等蘇牧來做。
“天策軍我已經在想辦法。”
蘇牧緩緩地說道,“你們不必擔心,多則一年半載,斷則三兩月,天策軍必定會煙消瓦解。”
“你有辦法對付天策軍?”
眾人異口同聲,驚訝地道。
天策軍可比以前的夜梟衛都可怕得多。
當初的夜梟衛,他們還是借助張家的力量才最終摧毀的。
現在很明顯,張家對天策軍也是束手無策,難道蘇牧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眾人看著蘇牧,眼神中不由地露出崇敬之色。
“你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是說我有辦法瓦解天策軍,可沒說我能打得過他們。”
蘇牧沒好氣地說道,“那是三千個合體境強者,不是三千個大頭兵。
我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死幾個?”
“你可以逐個擊破啊。”
東方流云摸著下巴道,“只要你不要臉,一個個偷襲他們,三千個,也不是不能全干掉。”
“你當人家天策軍傻?人家就等著你去偷襲刺殺?”
蘇牧道。
他們能想到各個擊破,人家天策軍就想不到?
白晉中是久經戰陣的名將,如果他連這都沒想到,那也枉為一代名將了。
在這武道強者縱橫于世的世界,軍隊如何應對絕世強者早就有一套很成熟的方法。
就算強如蘇牧,也不能說為所欲為。
就如之前在大玄京城,蘇牧一不小心就落在了敵人的陷阱當中,如果不是對方低估了他的實力,他只怕已經折在大玄京城了。
天策軍的軍營可是比大玄京城更危險的地方。
要對付天策軍,還是得著落在藥神身上。
天策軍是依靠欽天鑒和戰魂丹而成,而欽天鑒和戰魂丹都是來自藥神。
只要從藥神口中得到破解欽天鑒和戰魂丹的方法,天策軍自然迎刃而解。
其實原本不需要這么麻煩,按照他的計劃,只要他的兜率煉丹訣能大成,自然可以破解欽天鑒和戰魂丹。
但現在兜率煉丹訣有問題,這讓他不敢再輕易提升兜率煉丹訣的境界。
現在無論是解決兜率煉丹訣的問題,還是解決天策軍,最終都要落在藥神身上。
不過要活捉藥神,還得看陸芊什么時候能讓藥神“神降”過來。
“這樣,想辦法聯系張家人,告訴他們,我們嶺南三州可以為他們提供兵器、丹藥。”
蘇牧沉聲說道,“只要他們出得起錢,哪怕是神兵,也要多少有多少。
另外,告訴張卓行,只要他舍得,便是仙兵,我嶺南三州也可以借他一用。”
“仙兵?”
東方流云神色一肅。
他跟著蘇牧的時間久了,雖然自身不是鑄兵師,但對兵器也深有了解。
神兵就已經是武者夢寐以求的兵器,仙兵,連他東方流云都沒敢奢望過。
蘇牧手上現在連仙兵都有了?
如果真的有仙兵,那或許能夠讓張家多堅持一段時間。
而且他們還能從張家手里大賺一筆,兩全其美。
果然,天大的難題,到了蘇牧面前,也都會迎刃而解。
他們自從得知天策軍的事情,這些日子一直是提心吊膽。
現在聽蘇牧這么一說,好像天策軍也沒有那么可怕。
“好一個天策軍!好一個老謀深算的玄帝!”
張家的軍營當中,張卓行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手上一個精鐵打造的水壺都被他捏成了鐵片。
“手上有天策軍這種力量,大玄竟然還跟妖庭抗衡了數百年,這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嗎?”
張卓行氣得渾身顫抖。
三千合體境,蕩平妖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但大玄卻讓妖庭欺負了這么多年。
張卓行簡直想不明白玄帝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就只是為了迷惑他們張家?
不過說起來,他們張家確實是上當了。
他們以為大玄日薄西山,起兵反攻大陸。
本來一切都十分順利,張家自從登陸以來,攻城略地,打得大玄軍隊節節敗退。
直到天策軍出現在戰場上。
不久之前一戰,張家主力之一的飛虎軍對上天策軍,大敗。
十萬飛虎軍,只剩下不到兩萬人逃了回來。
這還僅僅是開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張家占領的城池,已經被大玄的軍隊奪回去了五座。
如今張家手上還占領的城池,也不過剩下二三十座而已。
若是不能扼制住那天策軍,張家敗亡就只在旦夕之間。
“都說說吧,你們有什么辦法。”
張卓行沉聲說道,目光掃過大帳內的眾人。
大帳內的人都是張家的高層,其中就有曾經與蘇牧交過手的張仲謀和張卓華等人。
聽到張卓行的問話,眾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沒有人開口說話。
三千天策軍,幾乎是無解的存在。
張家現在根本沒有能夠與之抗衡的力量。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我們張家又輸了。”
良久,張仲謀才開口道,“我覺得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退守海外。”
“來不及了。”
另外一個張家長老開口道,“大玄的軍隊已經封鎖了海岸線,就算我們現在想要退回到海上也做不到了。
除非我們從嶺南三州過,但嶺南三州是蘇牧的地盤…”
“那就借道嶺南三州!”
張仲謀道,“打不過大玄,還打不過蘇牧?”
“我們還真打不過。”
張卓華緩緩地開口道,“蘇牧的陣法造詣已經達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嶺南三州勢必已經被他打造成銅墻鐵壁。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還好,但天策軍不會留給我們攻破嶺南三州的時間。
如果我們對嶺南三州動手,到時候我們只會腹背受敵。”
“打不過,跑不了,那你們有什么辦法?”
張仲謀怒道。
“夠了!”
張卓行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陰沉地說道,“爭霸天下,開弓沒有回頭箭。
從我們起兵的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不成功便成仁。”
“大哥,我有一個辦法。”
張卓華忽然道,“如今正面交手,我們肯定不是天策軍的對手。
但如果是用陣法,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只不過以我現在的陣法造詣,對付不了那么多天策軍,如果蘇牧愿意與我聯手,那么——”
“蘇牧怎么可能與你聯手?雖然他跟玄帝不對付,但名義上他畢竟還是大玄的臣子,他怎么可能幫我們對付玄帝?”
張仲謀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蘇牧都不可能幫助他們張家。
“其實——”
張卓行沉吟道。
就在這時候。
忽然。
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家主,嶺南三州的使者在外求見。”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剛剛說到嶺南三州,嶺南三州的使者就到了?
他們是什么意思?
“唇亡齒寒。”
張卓行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讓他進來。”
張卓行一揚手,道。
一個時辰之后。
嶺南三州的使者離去。
大帳內再次只剩下張家高層。
與之前相比,眾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不定。
“蘇牧是什么意思?他想趁火打劫?”
張仲謀壓抑著怒火,幾乎是低吼著道。
“無親無故,他愿意出售給我們兵器和丹藥已經算是講義氣了,沒道理人家免費送我們這些戰略物資。”
另外一個張家長老不贊同道。
“就算不免費送,他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啊。”
張仲謀道。
“現在這種情況,他肯賣給我們就已經是萬幸,價格反倒是不重要。
只要得了天下,便是價格貴一些也能接受。
我只是在想,就算得到了兵器和丹藥的支撐,我們能贏得了這場戰爭嗎?”
一個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張家長老到。
張卓行臉上帶著思索之色,沉吟不語。
“其他東西不好說,但如果他手里真的有周天璇璣陣圖,并且愿意借給我們用,我有足夠的把握能跟天策軍斗一斗!”
張卓華忽然開口道。
“周天璇璣陣圖?你是說他們剛剛提到的那件仙兵?
仙兵固然了得,但也要看誰來用,就算我們能有仙兵,誰能將它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
張仲謀皺眉道。
“仲叔,你有所不知。”
張卓華解釋道,“周天璇璣陣圖不同于一般的仙兵。
如果是其他仙兵,確實存在仲叔你說的問題,我們根本無法發揮出它們全部的威力,而且就算能發揮出來,也不可能一舉擊敗三千天策軍。
但周天璇璣陣圖不一樣,它乃是陣法之母。
有周天璇璣陣圖在手,便能隨心所欲地布置陣法。
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費靈石。
這對我們張家來說并非缺點。
若是蘇牧真的愿意借給我周天璇璣陣圖,那我便可以利用它布下禁忌陣法,雖不敢說能夠將天策軍一舉消滅,但抵擋他們一些時日還是綽綽有余的。”
張卓華是張家的陣法天才,有關陣法的事情,張家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華弟,你跟我們交個底,如果真的能借來蘇牧的周天璇璣陣圖,你能擋住天策軍多久?”
張卓行眼睛微微一亮,沉聲道。
“周天璇璣陣圖每個都不一樣,我不知道蘇牧的周天璇璣陣圖中蘊含什么陣法,所以現在也說不準。
不過既然是仙兵級別的周天璇璣陣圖,那起碼抵擋天策軍半年時間應該沒有問題。”
張卓華說道。
“半年時間——”
張卓行沉吟道。
半年時間,看起來不過是飲鴆止渴。
但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半年時間,還不一定會發生多少事情。
或許,玄帝在這半年里面突然暴斃了呢?
又或者,在這半年時間內,他能夠想到克制天策軍的方法。
有半年時間,張家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鈞弟。”
張卓行沉聲道。
“在。”
一個張家強者起身,躬身道。
“我們手里的資產,還能否借得起那件仙兵周天璇璣陣圖?”
張卓行道。
那名喚張卓鈞的張家強者掐指算了半晌,一臉為難地開口道,“家主,借得起倒是借的起,只不過,如果要借半年周天璇璣陣圖,我們手上的資產至少要少一大半。”
剛剛蘇牧派來的使者向他表達了他們愿意支援張家的意思,只不過這支援都是明碼標價。
一粒丹藥多少銀子,一件玄兵多少銀子,一件神兵什么代價。
甚至,嶺南三州可以提供仙兵。
只不過仙兵不賣,只借。
當然,借仙兵也不是免費的,而是需要付錢。
借一個月仙兵需要支付的代價,差不多可以買一兩件神兵。
其實說起來,這個價格雖然不低,卻也算不得高。
以張家的豪富,借上個一年半載那也是輕輕松松。
只不過自從張家起兵,大軍人吃馬嚼,花錢如流水。
就算張家底蘊深厚,打了幾個月下來,也是覺得有些難以支撐。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先把仙兵借過來,錢的事情以后再說?”
張仲謀開口說道,“反正到時候仙兵在我們手里,我們就算一借不還,他能如何?”
“仲叔,你覺得,我們能想到的事情,蘇牧會想不到?”
張卓行苦笑道,“以蘇牧的性格,他既然敢把仙兵借給我們,那就不怕我們賴賬。
我不久前剛剛得到消息,蘇牧前不久曾經去過一次大玄京城。
在大玄京城內,他斬殺了一個玄帝身邊的返虛境護衛,并且全身而退。
仲叔你以前和他交過手,你應該知道,當時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斬殺返虛境強者。
現在他做到了,這只能說明,他的實力又提升了。
短短數月,他的實力再度提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張仲謀沉默不語。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修為到了返虛境,實力哪怕是提升一絲一毫,都可能需要數十年苦修。
他自己的實力,就已經有幾十年不曾有過進步了。
但對蘇牧來說,實力的提升竟然跟呼吸喝水一樣簡單。
短短數月時間,他竟然就已經能夠斬殺返虛境強者了!
蘇牧能殺得了玄帝的返虛境護衛,那豈不是意味著蘇牧就能殺得了他?
想想當初自己還能壓著他打,現在卻——
“我們現在要與玄帝一決生死,不宜再去招惹蘇牧。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規矩來。
他要錢,我們要軍需。”
張卓行沉聲道,“事實上,如果我們張家敗了,接下來要面對玄帝的就是他們嶺南三州。
所以嶺南三州不希望我們張家輸。
在交易上面不用擔心他們會動什么手腳,丹藥和兵器的品質都不會差。”
眾人紛紛點頭。
這一點他們都沒有懷疑。
蘇牧是名震天下的鑄兵師和煉丹師,他肯定不會在兵器和丹藥的品質上面動什么手腳,除非他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
“現在這種時候,只需要花一些錢就能買來此等軍需,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張卓行繼續說道,“錢花了可以再賺,但如果我們張家輸了,我們可未必還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
此言一出,張家眾人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懂了。”
張卓鈞說道,“家主,我這就和嶺南三州方面對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我們張家大軍武裝起來。
還有那件周天璇璣陣圖,我也會借來。”
“周天璇璣陣圖事關重大,我親自去一趟吧。”
張卓華說道,“或許,我能跟蘇牧談一談,把借仙兵的代價再降低一些。”
“華弟,不要因小失大。”
張卓行提醒他道。
張卓華點點頭,“大哥放心,我知道輕重。”
妖庭。
妖尊臉色陰沉如水,冷冷地說道,“還是沒有國師的消息嗎?”
“沒有。”
下方一眾妖物全都戰戰兢兢地回答。
自從國師去了大玄一去不回之后,妖庭的情況就江河日下。
其實它們也沒做錯什么,只是大玄的實力忽然爆發式增長。
明明他們以前最忌憚的大玄太平司已經不見了蹤影,但大玄卻偏偏變得比之前更強了。
強者不斷涌現,打得妖庭損兵折將。
如今更是過分,大玄竟然派來使者,讓妖尊去給玄帝當坐騎。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妖尊當即就將那大玄使者斬殺。
“本座就算跟張家合作,跟太平司合作,也絕對不會當你的坐騎!”
妖尊心中咬牙切齒地道。
要說單打獨斗,它不怕任何人。
但若論排兵布陣,離了國師梁景略,它卻是有些束手無策。
正是少了國師梁景略,妖庭才會節節敗退。
“國師未回,本尊獨力難支。”
沉吟了片刻,妖尊開口道,“本尊準備親自去一趟大玄,一來找一找國師,二來,本尊決定去見一見張家的家主,與他們結盟,共同對抗大玄。”
“圣尊不可!”
下方的眾妖物紛紛開口勸阻。
“圣尊,大玄是龍潭虎穴,你去了那就是自投羅網啊。
萬一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妖庭群龍無首可怎么辦啊。”
“本尊以經徹底化形,加上本尊有天命神兵護體,只要本尊不自報家門,沒有人能識破本尊的身份。
況且,本尊此行只為找人,并不會隨意與人動手,不會有什么問題。”
妖尊說道。
下方眾妖物還想勸說,妖尊已經一揮手。
“本尊主意已定,爾等無需多言。
看好家中,靜待我回來。”
說罷,妖尊化作一團黑風,轉眼之間已經消失不見。
天下風起云涌。
嶺南三州卻像是深處暴風的風眼之中,一片平靜。
蘇牧自回到嶺南三州,連日來不曾再次外出。
接下了張家的“大單子”,他便親自帶人鑄兵、煉丹,忙的不亦樂乎。
論鑄兵,他的天工煉器法已經圓滿,便是仙兵,他也可以嘗試煉制。
當然,沒有合適的材料,他也練不成仙兵。
不過神兵和玄兵,已經可以信手拈來。
論煉丹,他放棄了兜率煉丹訣,但神農百草經圓滿,煉制一般的丹藥綽綽有余。
在親自鑄兵煉丹的同時,他也在指點嶺南三州的鑄兵師和煉丹師。
得名師指點,嶺南三州的那些鑄兵師和煉丹師也快速成長著。
直到這一日,洛安寧來到蘇牧閉關鑄兵煉丹的地方,告訴他涂山含玉和東方流云把萬雪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