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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栽培、計劃

  “是。”

  岑纓領命而去,很快拎了兩個花燈回來。

  是今年的生肖牛的圖樣,以及蕭洛安的生肖,馬的圖樣。

  蕭洛安接下了那個牛圖樣的花燈,將另外一個花燈重新遞回到了岑纓的手中,“這個給你吧。”

  “謝主子。”岑纓道了謝,拎著自己的那個花燈,仔細端詳。

  花燈做的十分精致,惟妙惟肖,頗有神韻。

  岑纓看著散發著暖黃色光芒的花燈,神色柔和,顯然對其十分喜歡,甚至抿嘴笑了起來。

  “你很喜歡這個?”蕭洛安笑問。

  “是。”岑纓沒有避諱,十分干脆地回答,“十分喜歡。”

  “那…”蕭洛安頓了頓,“是喜歡花燈,還是喜歡這馬的樣式?”

  “都喜歡。”岑纓笑答。

  “那…”蕭洛安又是一頓,“為何會喜歡馬的圖樣?可有什么說法?”

  “主子的生肖是馬啊。”岑纓笑盈盈地回答。

  這般直白干脆的回答,讓蕭洛安心跳都漏了半拍,短暫怔然之后,連看岑纓的目光都變得越發溫柔。

  “跟我爹的生肖是一樣的,所以我喜歡。”岑纓補了一句。

  蕭洛安,“…”

  這就是當初隱藏行蹤之時,你非要讓我扮你爹的理由么?

  蕭洛安面露尷尬,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啞,“沒有別的嗎?”

  “也有。”岑纓接著道,“這馬能載人馳騁在這天地之間,是尋常事情難以相較的恣意和瀟灑呢。”

  “是啊。”蕭洛安點頭。

  恣意和自由。

  這是他也喜歡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到底與他沒有半分緣分可言。

  反倒是岑纓…

  初初見岑纓時,她的臉上透著十足的自由和灑脫,儼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勁兒,她這樣的人,帶著人人向往的恣意明媚之感。

  只是,岑纓的內心與她的外貌氣質似乎是截然相反的。

  她的忠誠,可以讓她放棄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這條性命。

  也許這也只是她性格使然,但她的這幅模樣,總是讓他有些…

  興許,只是他想多了而已吧。

  蕭洛安笑了笑,“這花燈,你喜歡就好。”

  而后,垂下了眼皮,不再說話,只倚在軟枕上調整自己的氣息。

  岑纓將錦被給蕭洛安蓋了蓋,仍舊道了一句,“多謝主子。”

  接著便繼續拿起自己的花燈端詳欣賞。

  心中仍舊是喜悅的,臉上也仍舊是掛著笑的,只是這笑容較之方才,少了那么些許的由心而起,多了些許的刻意。

  就連攥著挑起花燈短竹竿的手,都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的力道。

  許久之后,岑纓微微側身,將眼眸深處的晦澀盡數掩蓋下去。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到了宮門口。

  早已有人在宮門口等候,見來人乃是蕭洛安,便立刻迎著往宮內而去。

  待到了內宮門時,著人抬了軟轎過來,送蕭洛安進了崇陽殿。

  此時的皇上,正在崇陽殿中處理政務。

  案幾上是小山一般的奏折,皇上就著燭火,一個一個地翻閱,根據奏折中涉及事情的嚴重程度,決定批注的多少。

  即便是無關緊要的奏折,皇上也要在端詳一番之后,落下“已閱”批注。

  燭火搖曳,映襯的皇上此時面色有些泛黃且暗,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沒有精神。

  一旁的丁大海十分關切地遞上了一碗參湯,“皇上,三皇子到了。”

  “哦?”皇上手中的動作頓了一頓,“他此時如何?”

  “方才老奴已是傳了太醫前來,為三皇子診治了一番,說是基本已無大礙,但三皇子此次受傷頗重,需得將養上一段時日方可。”

  丁大海道,“太醫已是為三皇子重新包扎了傷口,又開上了滋補的方子,也著人去準備熬煮,想來太醫醫術高明,三皇子會很快好起來的。”

  “嗯。”皇上點頭,“朕的兒子,自然是會好起來。”

  而后抬了抬手,“傳他進來吧。”

  “是。”丁大海領命而去,很快將蕭洛安帶到了殿上。

  蕭洛安緩步上前,到皇上跟前時,端端正正地行了禮,“兒臣參見父皇。”

  “兒臣此行,讓父皇憂心了,兒臣無能,請父皇責罰!”

  說話間,蕭洛安重重地行了大禮。

  舉動之間,牽扯到剛剛包扎好的傷口,一陣疼痛立刻襲來,蕭洛安甚至可以感受得到有血滲了出來。

  但蕭洛安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原本就蒼白的臉立刻少了幾分血色,嘴唇因此微微顫抖,額頭上潮濕了一層。

  皇上見狀,心中頓感欣慰。

  他理想中合格的兒子,就該如此。

  不嬌氣,懂分寸,審時度勢,更重要的是,能夠隱忍。

  從前不被他關注,只能仰仗蕭洛郃生存時如此,現在被他栽培時,也是如此。

  這才是被出身限制住的人應該有的覺悟和行為,也唯有如此,才能具備與其他所有不公平斗爭的能力。

  “起來吧。”皇上抬了手,“賜座。”

  蕭洛安欣喜且惶恐,“多謝父皇。”

  待被丁大海扶著坐下時,也只坐了三分之一處的位置,身體亦挺的筆直。

  “此次梅嶺一行也好,有關溫、崔兩家之事也好,皆是朕的主意,你初出茅廬,能夠查清梅嶺的個中情況,又能全身而退,已是做的極好。”

  皇上對蕭洛安此行,頗為肯定。

  “多謝父皇理解,父皇謬贊,兒臣愧不敢當。”蕭洛安道,“還望父皇莫要嫌棄兒臣蠢笨,多多教導兒臣,兒臣喜不自勝。”

  “你是朕的兒子,朕自然十分看重,自然也會悉心教導。”皇上笑道,“只是你現在傷勢頗重,這段時日先好好養傷吧,朕已是著人將翠華宮收拾了出來,那里遠離后宮,十分安靜,十分適合休養。”

  “此外,朕已安排翰林院梅翰林,國子監蔡祭酒等人為你安排往后日常所學,待你傷好之后,便可跟隨他們,潛心學習…”

  皇上的這一番話,讓蕭洛安又驚又喜。

  驚的是皇上終于想著培養他了。

  喜的是皇上竟然想著培養他了。

  但驚喜之后,蕭洛安急忙起身,“多謝父皇,兒臣一定潛心學習,修身養性,不讓父皇失望!”

  “只是兒臣雖然需要養傷,但并非行動不能自理,也無需長時臥床,兒臣斗膽,還請父皇恩準,不必等到兒臣傷完全好全,明日便可開始跟著幾位大人求學!”

  蕭洛安此舉,一為表態,二則是真心希望能夠盡早開始學習一些東西。

  他今年已是十七歲了。

  昔日蕭洛辰和蕭洛郃,五歲開蒙,十歲讀百家文章,十四歲便開始跟著學習處置事務。

  而他,雖然也如同他們兩個一般,日常去了學堂,但夫子厚此薄彼之意明顯,許多時候他得不到答疑解惑,只能去嘗試“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悶頭苦讀,不得要領。

  而那些與朝政相關的事務,哪怕是尋常會有的待人接物之事,皆是與他無關。

  而學習這些東西,皆是往后成為太子,乃至一國之君必備之事。

  十七歲,已是有些遲了,他不想再浪費任何多余的時間。

  皇上臉上笑意盎然,“你的意思,朕明白,那便依你所言,明日開始吧,只是朕會交代他們,量力而行,眼下你的身體還是最主要的。”

  “是,父皇,兒臣謹記!”蕭洛安再次行了大禮。

  “此外,還有一樁事情。”皇上道,“你今年已是過了十七歲了,尋常十七歲的男子,早已成婚,你卻連親事都不曾議,朕便交代了皇后,這段時日為你挑選幾位家世和年齡適宜的女子,你也從中挑選一番,定下來一個,早日成婚。”

  所謂成家立業,素來都是先成家后立業,而對于男子而言,有了家世,身上的責任感也就越重,人也日漸成熟。

  再來,蕭洛安出身不高,身后并無任何勢力可言,文官清流之輩中選上一位出來,既能成為蕭洛安的左膀右臂,又能彰顯他此時的態度,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皇上考慮的周全,蕭洛安再次謝恩,“多謝父皇與母后記掛,婚姻大事,素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臣聽父皇與母后的。”

  “你懂事有分寸,朕心中明白,也自然不會讓你吃虧,你只放心就是。”

  皇上笑道,“只是說起你這婚事,朕突然想起來禮部和國子監要籌備會試之事,朕總覺得現如今這科考制度雖然嚴格,卻也是弊端重重,你這幾日也思考一番,看是否能有什么想法,待想到了,便來告訴朕。”

  “是。”蕭洛安應聲,“兒臣一定潛心研究此事。”

  “嗯。”皇上點頭,“今日時候也不早了,你又是傷痛在身,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兒臣告退。”蕭洛安行禮退下,跟隨丁大海安排的人,前往翠華宮。

  待蕭洛安走后,皇上端起了那碗一直晾著的參湯。

  丁大海見狀,急忙走到跟前,“這碗參湯已有些涼了,老奴給皇上換上一碗熱的來吧。”

  “不必。”皇上拒絕,一邊拿著勺子,舀著碗中有些泛黃的參湯往口中送,一邊道,“殿內地龍燒的頗熱,此時喝上一碗涼一些的參湯,反而覺得順口。”

  說話間,皇上亦是將那一碗參湯喝了個干干凈凈,甚至還有一些意猶未盡之感。

  丁大海笑了起來,“所以說,這合宜才是最重要的。”

  合宜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心思微動,片刻后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錯,合宜二字,最為難得。”

  許多時候,許多事情,并非是一樣東西有多好,一個人有多能耐,而是碰巧那個時候,非他不可。

  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亦是逃不脫合宜二字。

  就好比此時的…

  皇上稍微收了收笑容,目光落在了案上堆放的奏折上頭。

  奏折如山,就代表此時政務如山,他身為君王的責任如山。

  只希望他看好的繼承人能夠不辜負他的信任為好。

  然而這話說回來了,他素來看人最準,這一次又怎么會看錯呢?

  一切,都會按照他的計劃而來的。

  皇上捏了捏眉心,揉了揉眼睛,緩上片刻之后,再次坐在了龍椅之上,翻閱下一本奏折。

  三皇子蕭洛安并不曾去世,僥幸撿回一條性命,重傷歸京的消息,當晚自皇宮傳向了整個京城。

  在元宵節后的早朝之上,皇上對此只給了簡短了兩句話。

  不辱使命,僥幸逃脫。

  前半句,是對蕭洛安為人和做事能力的認可。

  后半句,則是為蕭洛辰殘害手足之事徹底落實了罪名,畫上了句號。

  明眼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面上不住感慨三皇子有皇恩護佑,吉人自有天相,暗地里卻是唏噓了好一陣子。

  唏噓皇帝的手段了得,心意決絕。

  能將這件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眾望所歸,拿不到絲毫把柄,而且也深刻明白舍得二字的含義,做事過段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不得不說,能登上那個寶座,坐到那個位置上的,除了氣運二字,更多的是實力。

  旁人不能擁有的實力。

  皇權,任何時候,都是不能挑戰的,而忠誠二字,永遠都是要對當權者來說的。

  押寶這種事情,與賭博無異,輕易不要嘗試…

  所有人心思各異,面上卻是云淡風輕,照舊做事。

  就仿佛有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夏明月和陸啟言自然也是得到了這個消息,兩個人并沒有太多驚訝,仿佛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一般。

  但夏明月還是皺起了眉頭。

  因為兩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夏云集這段時日已是沉迷于學習制作各種吃食,除了日常必須要處置的一些事務以外,只要一回到家中便是一頭扎進了廚房之中,不斷地學習和嘗試。

  論理來說,有人對廚藝感興趣,又十分踏實地學習是一件好事情,夏明月也愿意教,尤其此人還是她的親弟弟,她自然是教得更加用心。

  然而夏云集學得十分用心,人也是不知疲倦,不斷嘗試,只是這嘗試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拿出來給夏明月和陸啟言試吃。

  試吃這種事情…

  是個力氣活,而且風險性頗高。

哎呦文學網    邊關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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