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情報商人

　　伊恩站在非洲巫師集市的入口處。

　　夜風卷著塵土與草藥的氣息拂過他的面龐，他的的目光在那張“國際巫師聯合會通知”上停留了許久。

　　二十世紀中期。

　　警惕跨國非法魔法物品走私。

　　這幾個關鍵詞在他腦海中盤旋，逐漸與一個名字聯系了起來。

　　“紐特·斯卡曼德.”伊恩低聲自語，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位著名的神奇動物學家、手提箱里裝著整個動物園的溫和紳士，確實有著讓很多國家都無比頭痛的“前科”。那位古怪、善良、熱愛神奇動物的英國魔法部雇員，因研究被禁止的魔法生物而被開除，后來成為《神奇動物在哪里》的作者。

　　為了保護和救助那些神奇生物，紐特教授可沒少干過跨越國境“走私”的事情，甚至還在巴黎鬧出過不小的亂子。正因如此，。國際巫師聯合會發這種通告，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不是又在試圖阻止這位老先生的又一次“愛心行動”。

　　紐特的那個箱子。

　　就是巫師界的核威懾。

　　他正是以那只裝滿奇異生物的魔法手提箱聞名于世。

　　國際巫師聯合會顯然只看到了“非法運輸珍稀生物”的表象，卻無視了紐特保護它們的初衷。

　　他們更關心的是秩序，而非生命。

　　但對伊恩而言，這則通知卻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如果紐特真的活躍于此地，那么他不僅擁有大量稀有魔法材料，，還掌握著通往世界各地的秘密路徑。更重要的是，紐特本人雖非戰斗型巫師，但他對魔法生物的深刻理解，在煉金術方面也有不小的造詣。

　　“如果我能在這個地方聯系上他…”伊恩心想，“或許不僅能找到材料，還能獲得一位意想不到的助力。”

　　想到這里，伊恩對這個通告背后的信息更加上心了。

　　如果紐特在這個時間點真的在非洲活動，或許能通過他找到很多重要的材料，至少也能了解到歐洲現在的具體情況。

　　一念至此，伊恩也是有了決斷。

　　他決定先找個地方收集更多情報。和對角巷一樣，在這個喧鬧而粗獷的地下集市里，信息應該和商品一樣流通。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會有情報交流的場所，而這種場所一般和酒精劃上了等號。”伊恩離開公告欄，繼續在擁擠的攤位間穿行。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售賣五花八門商品的攤主，最終鎖定在集市邊緣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

　　走入集市深處的一家酒館。

　　這并非霍格沃茲旁的“三把掃帚”，而是一座由巨獸骸骨搭建的棚屋。屋頂懸掛著發光的螢火蟲囊，墻壁上插著獸骨與戰斧，空氣中彌漫著發酵棕櫚酒、烤肉與硝煙的混合氣味。巫師們圍坐在泥桌旁，有的低聲交談，有的擦拭武器，有的正用咒語賭錢。

　　伊恩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杯棕櫚酒。酒液渾濁，味道辛辣刺喉，遠不如黃油啤酒順口，但他需要融入環境。

　　他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談話。

　　“聽說北邊的軍閥又抓了一批麻瓜，準備賣給歐洲人做實驗。”

　　“哼，只要給夠錢，我就能讓他們全變成僵尸。”

　　“最近聯合會查得嚴，一批‘詛咒子彈’卡在邊境，得找個新路線。”

　　“有個白人巫師，帶著個大箱子，在剛果河上游出現過…說是來找什么‘雷鳥’。”人們的交流各種信息摻雜其中。

　　也是有讓伊恩上心的信息，伊恩心頭一動。白人巫師，大箱子，剛果河上游——這不正是紐特的典型特征？

　　他繼續聽著，終于捕捉到一個關鍵名字：“‘影子商人’巴布阿——只有他能搞到跨境通行證，也能弄清聯合會的巡邏路線。”

　　從提起這個事情的人腦海中，伊恩也搜刮到了這個信息商人的信息，所以，伊恩無聲無息的站起來朝著信息指向的地方走去。

　　離開酒吧。

　　也沒走多少路。

　　那里有一個用獸皮和木桿搭起來的小帳篷，門口掛著一塊簡陋的木牌，上面用英語和幾種非洲文字歪歪扭扭地寫著“信息咨詢·謹慎交談”。帳篷門口垂著珠簾，隱約能看到里面坐著一個人，正和一個客人低聲交談。

　　“就是這里了。”

　　伊恩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吃攤旁停下，要了一杯味道古怪但提神醒腦的本地草藥茶，假裝品嘗，實則耐心地觀察著那個帳篷。過了一會兒，珠簾掀開，一個戴著兜帽、行色匆匆的巫師走了出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帳篷里暫時安靜了下來。

　　“時機到了。”伊恩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袍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或許來自北非或中東的旅行巫師。

　　然后他邁步走向那個帳篷。

　　他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帳篷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狹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草和不知名香料混合的味道。

　　一個瘦削的中年黑人男子坐在一張低矮的木桌后，嘴里叼著一個長長的煙斗，瞇著眼睛打量著進來的伊恩。他穿著花哨的西裝，但料子很舊，手指上戴著幾個夸張的、似乎有魔法波動的戒指。

　　“需要什么？”男子吐出一口煙圈，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口音，用的是英語，這股子眼力勁確實屬于合格的情報商人。

　　伊恩在他對面的墊子上坐下，微微一笑。

　　“想打聽點消息。”

　　這是直接開門見山。

　　男子上下掃了伊恩兩眼，搖了搖頭：“你身上有一些危險的感覺，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選擇不做陌生人的生意。”

　　“出去吧。”

　　他語氣冷淡，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伊恩并不氣餒，保持著笑容：“聊幾句天，我們就不算陌生人了，不是嗎？我可以先付咨詢費。”

　　他故意拿出一個小錢袋，里面裝著幾枚從其他世界帶來的、看起來成色還不錯的銀幣，他之前用魔法改變了一下它們的形態以符合這個時代。

　　巴布阿瞥了一眼錢袋，眼神閃爍了一下，但隨即又堅定地搖了搖頭，語氣更加不善：“聽不懂嗎？出去。或者…”

　　他抬起夾著煙斗的手，另一只手看似隨意地放在桌上，但食指卻微微抬起，對準了伊恩。一股微弱但帶著惡意的魔力波動開始凝聚——這是一個無聲的威脅咒，通常用于讓不聽話的顧客感到輕微不適從而知難而退。

　　伊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遺憾：“真是遺憾，我本想文明交易的。”

　　話音未落，伊恩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巴布阿一眼。剎那間，一道無形的魔法波動擴散開來——魔力封禁術。

　　沒有任何咒語，沒有任何手勢。但巴布阿卻猛地渾身一僵，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他感覺自己周身流動的魔力瞬間凝固、阻塞，仿佛被無形的枷鎖牢牢鎖死！他試圖調動魔力反抗，卻如同蚍蜉撼樹。

　　那深不可測的力量壓制得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他手指上那些閃爍著微光的戒指瞬間黯淡了下去。這是源自太陽神賜福的高級禁制魔法，能在瞬間切斷目標與魔力源泉的連接。商人體內的魔力如同被凍結的河流，徹底停滯。

　　“你…你…”巴布阿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額頭滲出冷汗。

　　就連煙斗從嘴里掉落在桌上都渾然不覺。

　　他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陌生人，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深不可測的巫師之一！

　　自己那點小把戲在對方眼里恐怕如同兒戲。

　　他活了四十年，從未見過如此精準而強大的精神壓制。對方甚至沒有念咒，沒有動作，僅憑一個眼神，就廢掉了他的全部依仗。

　　伊恩平靜地看著他，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生意了嗎？我喜歡公平交易，也付得起價錢。但不喜歡被人威脅。”

　　巴布阿冷汗直流，忙不迭地點頭，語氣變得無比恭敬：“當…當然！尊敬的先生！剛…剛才是我的錯！我有眼無珠！您…您想打聽什么？巴布阿一定知無不言！”

　　他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煙斗掃到一邊，用袖子擦了擦桌面。

　　作為一個情報商人，知道的比大多數巫師都多，正因如此，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硬茬——不是普通的巫師。

　　而是那種行走于傳說中的存在。

　　“這就多了嘛，就是這種感覺，我比較喜歡文明的交流。”伊恩將那個小錢袋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先說說那個。”

　　他朝帳篷外公告欄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國際巫師聯合會的通告，關于走私的。具體怎么回事？非洲魔法部為什么這么緊張？”

　　巴布阿小心翼翼地拿起錢袋，看都沒看就收進懷里，然后壓低聲音說：“先生您問對人了！這事兒我確實知道一些。”

　　他舔了舔嘴唇，身體前傾，“聯合會和咱們這邊的魔法部，最近確實盯得很緊。據說是在防一個…超級麻煩的走私犯。”

　　“哦？超級麻煩？”伊恩配合地問道。

　　“對！”巴布阿用力點頭，“據說是個白人，看起來挺溫和，但厲害得很！特別擅長和那些危險的魔法生物打交道，據說他有個神奇的手提箱，里面能裝下一整個動物園！很多人想要得到那個手提箱不過后面這些人都失蹤了。”

　　“我估計是成了其中那些神奇動物的糧食，相信我，那人不是什么善茬。”阿巴庫咽了口唾沫眼見伊恩示意也是開始了詳細的講述。

　　“他一個月前出現在盧阿拉巴省，帶著一只巨大的棕色皮箱。當地巫醫說，箱子里有‘活著的風暴’和‘會飛的蛇’。”

　　““他試圖用稀有草藥和一瓶‘鳳凰淚’換取進入‘神圣雨林’的許可，但被長老拒絕，因為聯合會已經下達禁令。”

　　“不過…”阿巴庫壓低聲音，“有人看到他去了東部的‘幽靈峽谷’——那是通往剛果河上游的秘密通道，也是許多珍稀生物的棲息地。有人雇傭了一支傭兵隊要去抓他，但三天后，傭兵全死了。”

　　“尸體上沒有任何傷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嚇死的。”巴布阿繼續說著，語氣帶著幾分夸張。

　　伊恩點頭。這完全符合紐特的風格——他不會隨便殺人，但也不是不殺人，而且他的神奇動物足以震懾任何威脅。

　　“我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人。”

　　伊恩繼續開口詢問。

　　情報商人也是立馬知無不言。

　　“這人很強，他最近幾年好像一直在世界各地跑，專門找那些稀有的、瀕危的，或者…嗯…特別危險的生物。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就把它們偷偷運走！聽說歐洲、亞洲、美洲的好多魔法部都被他搞得頭疼不已！”

　　“這次他來非洲了？”

　　“風聲是這樣的！”巴布阿神秘兮兮地說，“聽說就在東非這一帶活動。所以魔法部才這么緊張發了通告，加強了邊境和港口的檢查，就是怕他又把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帶進來或者帶出去。比如一頭雷鳥，或者一只發怒的毒角獸…那可就出大亂子了！”

　　伊恩若有所思。紐特在非洲活動，這意味著他確實能找到對方。

　　“聯合會為什么這么怕他？”伊恩問。

　　“因為他打破了‘界限’。”阿巴庫說，“這里的魔法部認為，所有魔法生物都應被控制、利用或消滅。而那個白人，他想‘保護’它們。在他眼里，龍不是武器，而是生命。這種思想…比黑魔法更危險。”

　　伊恩沉默。他第一次覺得，紐特·斯卡曼德在這個扭曲的世界里，竟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革命者”。

　　怪不得赫敏·格蘭杰那么推崇紐特。

　　敢情紐特就是赫敏的“平權運動”的啟蒙者。

　　他將金幣推到阿巴庫面前：“我要知道他的確切位置，以及他下一步的計劃。你能做到嗎？”

　　阿巴庫看著金幣，又看看伊恩那雙仿佛能看透靈魂的眼睛，終于點頭：“給我三天。我會派我的‘影子’去追蹤。我在幾個港口和跨境飛路網管理處都有點門路…三天！三天后您再來這里，我應該能有些消息。”

　　他不只是想要金幣。

　　還怕伊恩暴怒殺死自己。

　　巫師的世界，強權就是法律。

　　“很好。”伊恩站起身，“記住，如果你騙我…”

　　他沒有說完，只是輕輕抬手，阿巴庫體內的魔力封禁便松動了一絲——那一瞬間的窒息感，讓情報商人渾身發抖。

　　“我明白，大人。”阿巴庫低頭，“絕不敢有二心。”

　　伊恩不再多言，轉身掀開珠簾走了出去，留下那個情報商人在帳篷里擦著冷汗，既興奮于賺了一大筆錢。

　　又后怕于剛才的經歷。走出帳篷，伊恩深吸了一口集市里混雜的空氣。找到了紐特的線索，讓他回家的希望大增。

　　他現在需要耐心等待三天，同時也要做好其他準備。

　　他看了一眼這個充滿活力的非洲魔法集市，心里盤算著：或許該去淘換一些本地特有的魔法材料。

　　當，最重要的還有研究這里的巫師施法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