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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回 仙石賜緣定良緣,道種栽培護佳人

  翌日,晨光熹微,李一杲復至懸崖之下,尋得帕孜勒,告之曰:“吾能助汝尋覓未婚妻阿依慕,使汝等團圓。然汝須告我尋她之法,及令其信汝在此之理。”

  帕孜勒聞之,喜出望外,急取半塊玉佩,雙手奉于李一杲,道:“多謝仙人!此乃阿依慕所贈之半塊和田玉佩,仙人持此,見之必信。”言畢,又細述自家與阿依慕家之詳情。李一杲一一銘記于心,復問數語,遂辭別而去。

  李一杲歸返家中,向趙不瓊細述其事,復請教曰:“夫人可有指教之處?”趙不瓊沉吟片刻,道:“若阿依慕果愿前來,尚有一難。彼處懸崖之下,盡是虎狼之男,一弱女子,如何能在其中安然度日?此事吾須稟明恩師,求其賜一安身立命之法。汝可勿憂。”

  李一杲點頭稱謝,道:“如此便有勞夫人了。吾這就施法,前往西域走一遭。”言罷,向趙不瓊拱手作別,隨即施展法力,運使神力,直往西域而去。

  雖萬里迢迢,然李一杲已筑基有成,法力高深,不過五日,便已抵達西域伊吾盧。詢問鄉民,旋即尋得一土木結構之屋舍,外圍以土塊筑成高墻。李一杲暗運玄功,隱身而上墻頭。

  耳聞屋內有喧嘩之聲,似一女與二男爭執不休。李一杲施展順風耳之術,頃刻間已明了其意。原來是二男欲逼婚于女,女堅拒之,聲稱要等帕孜勒歸來。二男則言帕孜勒已戰死疆場,不會再回。屋內哭鬧之聲愈演愈烈,李一杲搖頭嘆息,心道:“此女必是阿依慕無疑。可嘆人間何處無不平之事!可惜恩師有命,不得干預人間紛爭。且先見見他們再做道理。”

  正欲跳下墻頭相見,忽見一少女自屋內沖出,身著西域服飾,姿容秀麗。其后有二男緊追不舍,少女奮力掙扎,眼見即將被擒。少女情急之下,竟以頭撞向墻角之石。李一杲見狀大驚,急伸一指,以法力護住其頭。隨即捏訣一揮,狂風驟起,飛沙走石間,李一杲與少女已雙雙消失無蹤。

  話分兩頭,且說無問山中,趙不瓊與無問仙對坐品茗,言談甚歡。無問仙語氣溫和,含笑謂趙不瓊曰:“不瓊,汝等將來之子,欲令其修道成仙,抑或入朝為官乎?”趙不瓊笑而答曰:“多謝恩師垂詢。孩兒之事,當由其自主抉擇,吾與子均不妄加干涉。惟愿在其年少時,為其營造一合適之環境,教以做人之道,略通天下之事,余者順其自然耳。”

  無問仙聞言頷首,贊曰:“善哉!創造自然,方能順其自然。汝等已初窺道之精髓矣。”二人又敘談片刻,無問仙忽問:“不瓊,汝今日特來訪吾,莫非僅為陪吾品茗閑聊乎?”趙不瓊乃向無問仙翁深施一禮,含笑答曰:“恩師明察秋毫,洞悉天下事。弟子此來,實有要事相商。”遂將李一杲往西域尋覓阿依慕之事娓娓道來。言畢,復問曰:“恩師,弟子近日覺察,吾與子每夜夢中心血澆灌道種,漸感力不從心,道種似有萎縮之兆。弟子擔憂此是否與弟子懷孕有關?懇請恩師指點迷津。”

  無問仙翁沉吟有頃,乃緩緩而言曰:“此事與汝孕子有關,乃因彼此爭搶資源而致。然汝子數月后即將降世,影響亦不甚深遠。然吾需告誡汝等,道種不宜久留于石中,遲早須植于大地以生根。屆時爭奪道種者將紛至沓來,汝等須有萬全之策以備之。”趙不瓊聞言,心中凜然,遂向無問仙翁深施一禮,謹記教誨。

  無問仙翁又微招手,趙不瓊身上儲物袋中十幾塊石頭即飛出半空。仙翁伸指一彈,便有十幾道仙光打入每塊石頭之中。言曰:“待李一杲歸來后,汝可將此十幾塊石頭置于枕下,兩人共入夢境,定好一道念。則汝等之道念將融入此石之中。爾后,將此石交于汝認為可助之人。彼人若與汝等道念相合,則周圍一丈之內,但有歹念者近之,即自動滅之。然善惡一念間,若持石者對周圍一丈之內之人起歹念,亦能一念殺人。”無問仙翁又細細吩咐了種植道種之法,呷一口香茗,揮手道:“吾欲煉丹去也。”趙不瓊感激涕零,謝過師尊,伸手一招,十幾塊石頭便飛入儲物袋中,拜別無問仙下山。

  趙不瓊歸家已五日,無問村中靜候佳音。是日,蹄聲隱隱傳入幽谷,瓊于深閨之中,輕啟玉窗,半掩珠簾,遙見李一杲身影,攜一西域佳人緩緩而至。瓊心領神會,知是阿依慕至矣。

  遂整衣出迎,含笑嫣然,道:“夫君遠道而來,辛苦萬分。”一杲見狀,急趨前扶之,關切之情溢于言表:“爾何輕出,玉體可安否?”二人相視而笑,言語間盡顯深情厚意。

  一杲復引阿依慕與瓊相見,瓊細觀之,見依慕容顏秀麗,眉宇間流露出別樣風情,心中暗贊。三人依次行禮,瓊與一杲攜手入內,阿依慕緊隨其后。

  至內堂,李一杲夫婦引阿依慕拜見李母,恭敬下拜。李母慈祥端莊,微笑頷首:“貴客遠道而來,已備妥寢所。”言畢,命婢女引之。阿依慕含笑致謝,隨婢女前往住處,心中感激不已。

  李一杲夫婦歸至寢室,一杲娓娓道來西域接迎阿依慕之奇遇,趙不瓊則細述造訪無問仙之玄妙。一杲沉吟有頃,乃言:“若將仙石付與怯懦之輩,設有惡徒逼近,因石而斃,彼會否驚恐失措,遺石而逃?”不瓊曰:“君所思甚是。若然彼輩行止,終恐玉石俱焚。但人間不乏圣母心者,君又何以策之?”

  “吾妻,不若先以夢境試探阿依慕之心性。若其連自衛之道亦不悟,則吾等只好作罷,以免反害其身。”李一杲建議道。

  趙不瓊頷首稱是,略一思忖,又言:“此法似可,但試她一人,抑或令帕孜勒同試,更為妥善?”

  一杲含笑曰:“吾妻既已有定計,自當從之。吾往與帕孜勒言談,汝則向阿依慕說明,觀其二人所見是否相投。若志同道合,便令他們同入夢境一試;若各有異議,則待吾歸再行商議。”趙不瓊含笑點頭,言:“此法甚妙,然此刻無需急行。君初歸家門,且用飯安寢,待晚間共入夢境,定奪道念,明日再往不遲。”

  兩人依計行事,略去不表。

  旦日,晨光初照,李一杲獨往懸崖之下,欲尋帕孜勒之蹤跡。而趙不瓊則召阿依慕至,與之閑話家常,探詢往昔生涯。趙氏睹其堅貞之姿,暗贊不已,思忖:“此女若非剛烈之性,豈能以身抗二兄之命?”

  言談間,趙氏隱約窺見帕孜勒被誑入伍之秘,遂細詢阿依慕當日情由。聞其詳述,趙氏心中愈發篤定,乃徐徐謂阿依慕曰:“若吾告汝,帕孜勒實為汝兄所欺,誤入軍旅,今賜汝一機,汝可愿誅此二兄,以雪情郎之冤?”

  阿依慕聞言大驚,失色道:“妾雖有心,然力不能及也。二兄長武藝高強,妾安能勝之?”言罷,淚珠盈盈,不勝凄楚。

  俄頃,李一杲含笑歸來,阿依慕睹之,驚喜交集,疾步迎上前,叩問曰:“仙長,吾帕孜勒安在?其無恙否?”李一杲頷首微笑,答曰:“吾已尋得彼,與之共敘衷腸。彼雖身經百戰,歷盡滄桑,然猶懷一腔熱血,向往人間美好。然不知汝之心意若何?”阿依慕聞言,決然頷首,堅定道:“妾愿與帕孜勒同甘共苦,共創未來。”

  李一杲聞言,乃轉顧趙不瓊,目光炯炯,問計于她。趙氏含笑對之,沉吟片刻,乃婉詢阿依慕曰:“如今之計,當如何處置汝之二兄?”阿依慕面露難色,躊躇良久,方徐徐言曰:“吾兄之罪,首負帕孜勒,次乃負我。若論其罪,十分之中,吾定其三分,而七分則留待帕孜勒決之。然吾不能代帕孜勒決斷,故吾所能決者僅三分耳。彼二人雖不義,然終為家父之子,吾不忍因其迫我而忘父恩。故吾之分,愿自承一分,彼二人共承二分。”

  趙不瓊聞其言,目露贊賞之色,復含笑問曰:“此法以十分定罪,乃汝自創之法,抑或聞之于他人乎?”阿依慕對曰:“妾聞之傳教士云,凡事皆可計算。妾想刑罰之事,亦可如法炮制。”言罷,李一杲與趙不瓊相視而笑,默契于心。趙氏乃謂李一杲曰:“夫君,勞煩再往詢帕孜勒,以定其兄之罪。”

  李一杲頷首應之,旋往懸崖下尋帕孜勒。而趙不瓊則與阿依慕閑話家常以候之。未幾,李一杲歸來,向趙氏述曰:“帕孜勒言,阿依慕既原其兄一分罪,彼愿依其半,原其半分。”趙氏點頭稱善,乃決然道:“既如此,則共原一分半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定其八分半之罪。”

  阿依慕聞之,駭然色變,急問曰:“二位仙長,吾兄之罪,將報官定罪乎?妾家貧寒,若報官,恐彼等直接被抓為壯丁,反不如速死為快。”

  趙不瓊嫣然含笑,啟唇而言:“人間之罪,自有官府明斷,我等不宜涉足其中。然因果之報,乃天地之大道,汝若決意令其兄受死罪,吾等可賜汝神力,使汝親刃之以絕因果。今汝與帕孜勒共定其罪為八分半,欲消此因果,則稍難矣。”言罷,纖指輕彈,觸及阿依慕之額。阿依慕若有所悟,頷首致謝,連連叩拜。

  趙不瓊復取一石,遞與阿依慕,鄭重囑咐曰:“此乃入夢石,汝須慎藏之,勿失。每夜與帕孜勒共枕此石而眠,即可入夢與吾等相會。”阿依慕接過入夢石,緊抱于懷。

  李一杲復取符箓一枚,遞與趙不瓊,曰:“吾歸時,復往謁師,陳此情由。阿依慕與帕孜勒雖已訂婚數載,然猶未成婚。師故賜符,得以直召帕孜勒至此。”

  趙不瓊接符而笑,曰:“夫君思慮周詳,妙極!吾等明日即為彼等完婚,并試以夢中之緣。”言畢,即命人籌備婚慶諸事。輕點符箓,光芒驟閃,帕孜勒已立于前。

  帕孜勒見李、趙二人,慌忙下跪,拜謝曰:“蒙二位仙人恩賜,得見天日。不知能否賜見阿依慕一面?”

  李一杲含笑曰:“非但能見,且有好事相告。吾等已定于明日為汝與阿依慕成婚,試觀后來者何人?”

  帕孜勒回首,見阿依慕淚流滿面,奔擁而來。帕孜勒亦激動萬分,緊抱其懷。二人相擁片刻,復齊齊下跪,叩謝仙人。

  趙不瓊謂阿依慕曰:“汝先引帕孜勒回房歇息,明日晨起,即為汝等成婚之禮。”又囑帕孜勒曰:“今日汝等可盡情敘話,然至黃昏時分,吾將復傳汝回懸崖下。本村村民多為汝籌備婚禮,汝宜有所表示,勿令彼等徒勞。”

  帕孜勒頷首答曰:“二位仙人放心,吾自當知之。吾已備珍貴藥材多份,明日帶來獻與二位仙人,煩請代為分贈鄉親。”言訖,隨阿依慕離去。

  趙不瓊睹阿依慕與帕孜勒之去,乃回眸謂李一杲曰:“吾師傳吾道種栽培之術,然亦誡之曰:‘道種不宜久留石中而不落地。’今吾詳述其法于君,君以為何如?”言畢,細述其術。

  李一杲沉吟有頃,乃答曰:“如師所言,若吾與子共灌此道種,約需百二十萬載。四人則六十萬載,以此類推,二千人灌之需千余載,萬人則需百余載。道種千年內得種即可,然吾與子今皆筑基修為,壽難及千歲。欲成此事,須先結丹以延壽,再尋二千乃至萬眾同心共灌。結丹雖非難事,然尋眾多志同道合者實難。夫人深諳人心,有何妙計?”

  趙不瓊頷首曰:“君慮甚是。然尚有一事須慮:道種一旦落地生根,必將顯露于世。屆時覬覦者蜂擁而至,又當如何應對?”

  李一杲聞言笑曰:“夫人勿憂。吾有一計,可使道種變異,唯吾等及志同道合者方能證道,于他人則為毒藥。如此則有能力者不屑一顧,而欲奪之者亦非吾等敵手。此計若何?”

  趙不瓊聞之大喜,曰:“夫君有何妙計,愿聞其詳。”李一杲乃附耳低語,如是如是,二人相視而笑,胸有成竹。

  旋又共商如何聚萬人同心澆灌之策,直至日昃,方得清晰思路與方案。時近黃昏,見阿依慕與帕孜勒攜手至中堂門首。趙不瓊見狀,招手使入,二人敬禮畢,帕孜勒道:“二位仙人,乞送我歸懸崖下。”又向阿依慕依依不舍道別。阿依慕含笑曰:“明日即為夫妻,長相廝守,何在這一晚?歸去切記吾言,使此故事傳遍懸崖下。”帕孜勒頷首應允:“吾愛阿依慕,定竭盡全力成此事。”

  趙不瓊見二人言畢,取出仙符向帕孜勒一揚,仙光閃爍間,帕孜勒已杳然無蹤。趙不瓊顧盼阿依慕,笑問:“小娘子明日成婚,有何安排?”阿依慕斂神鞠躬答曰:“仙人,吾與帕孜勒商議已定。首要使懸崖下眾人不失希望。仙人既能成全吾與子,亦能成全他們。然如何得仙人相助?吾已囑帕孜勒傳播此事。明日仙人能否施展神通,使懸崖下眾人共觀吾等成婚盛況?”

  趙不瓊與李一杲相視含笑,心念此西域女子慧黠知恩,已得人心之微旨。乃首肯之曰:“此事易爾,明日自召帕孜勒始,吾輩即在懸崖村施術直播汝等成婚之盛況。”

  翌日清晨,李一杲與趙不瓊早起,一杲赴懸崖下結界半空,布大型投影之陣;不瓊則于婚禮現場設數千里眼之陣。布置既畢,不瓊以千里傳音之術告一杲曰:“吾此已設妥,君彼可見否?”一杲笑應曰:“見之矣,清晰無比。吾適才環繞一周,無論何村,皆能清晰視之。今已有眾多民眾昂首觀望矣。”

  不瓊頷首,復言曰:“夫君,汝于懸崖下亦設千里眼之陣,以便吾輩觀察民眾反應,隨機應變。”一杲諾之,且贊曰:“夫人此策甚善,吾即往設之。”言訖,一杲迅即布置妥當,旋返婚禮現場。見一杲之母與數仆正教帕孜勒及阿依慕漢人婚禮之儀,一杲之父母為男方家長,一杲與不瓊則為女方家長。眾多村民紛紛扮演雙方親戚,熱鬧非凡。婚禮直至黃昏方罷,帕孜勒與阿依慕遂入洞房。

  二人一番云雨后,細敘貼心之語。阿依慕出趙不瓊所賜之入夢石,置于枕畔,與帕孜勒共赴夢鄉。未幾,夢中忽現一株參天古木,然僅余三葉掛于樹梢。樹側屹立二巨人,身形巍峨,直插云霄,竟較那參天古木尤高。遙瞻其容,乃李一杲與趙不瓊也。

  趙不瓊見二人來至,驚喜交集,轉問一杲曰:“彼輩何以如此微渺?”一杲含笑對曰:“或彼為塵世中人,抑或未曾沾溉此道種所致也。”

  帕孜勒與阿依慕見一杲與不瓊如此偉岸,駭異非常。然帕孜勒旋定心神,撫阿依慕背曰:“吾愛勿懼,仙人必無惡意。我等同趨前言。”遂挽阿依慕前行,向一杲與不瓊深施一禮,恭敬請教曰:“懇請二位仙人指示我等如何以心血滋養此仙樹?”

  不瓊含顰而笑,微頷其首,曰:“汝曹少安毋躁,試觀此何地也?”言訖,纖指輕引,帕孜勒與阿依慕回眸一顧,惟見己身仍處懸崖之底,茅屋如舊。再轉眼間,參天古木與巍峨巨人已如煙消云散,了無蹤跡矣。

  帕孜勒攜阿依慕步入木屋,室內陳設簡陋,一床一柜,小廚幽然。“此吾兩載棲身之地也。”帕孜勒娓娓道來,“日后吾與子將共居于此,綿延子孫矣。”

  阿依慕四顧環視,好奇之心溢于言表,“吾等今在夢中耶?抑或在現實中也?”

  帕孜勒床下曳出一箱,尋得一甕藥膏,含笑示之,“此乃吾親手所制之飛仙煙膏,其色其香皆如舊,豈夢境所能逼真若此乎?或許仙人施法,已將我等送返塵世矣。”

  阿依慕探手入懷,取出一石,頷首稱是,“此仙人賜余之入夢石也,想必我等真已重歸現實矣。”

  既確知身在現實,二人遂不再疑慮,忙碌起來。帕孜勒于屋外筑起高墻,亦知其身為眾民中唯一有妻室者,恐人知其帶妻歸來,招致無謂紛擾,故急欲筑墻以自蔽。且于墻頭密布木樁尖刺,以防不測。

  阿依慕則整理內室,拂拭塵埃,復新筑一灶,以備烹飪之用。

  忙碌間,阿依慕出汲于井,見旁舍空無一人,不禁蹙眉沉思,乃問帕孜勒曰:“夫君,何以不見其他村民耶?”

  帕孜勒環顧四周,果無一人影蹤,與往昔迥異。正覺奇怪間,抬頭見遠處天上投影陣法正在播放李家村之景,乃笑曰:“或許彼等皆往觀投影矣。雖吾等婚禮已畢,然彼等得見外界之景,亦屬難得。或許皆往更近處觀看也未可知。”

  阿依慕聞言釋然,點頭稱是,復又忙碌起來。

  至黃昏時分,二人準備用膳。忽見外間有民眾陸續走過,其中一人與帕孜勒相識,見其屋有圍墻,乃趨前觀看。良久,推門而入,見帕孜勒與一美女共坐用膳,心中大喜,笑曰:“帕孜勒,此即汝妻耶?來來來,吾今日獵得一兔,共食烤兔如何?”

  帕孜勒見是熱合曼,不禁皺眉推之曰:“熱合曼,昔汝何曾請吾共食?今勿擾吾與阿依慕用膳也。”

  熱合曼大怒,擲兔于地,挽袖露體,怒斥曰:“昔吾向汝求少許飛仙煙膏,汝便索吾數日之獲。汝非善類也!”言罷又伸手拉阿依慕曰:“小娘子,隨此人難得善終,不如從吾去也。”

  帕孜勒瞥見熱合曼之狀,怒氣勃發,遂與之扭斗。帕孜勒勇猛善戰,未幾,即將熱合曼按于地。熱合曼哀求連連,帕孜勒乃釋之,任其狼狽而去。

  帕孜勒緊閉籬門,回身謂阿依慕曰:“吾愛,日后恐多事之秋也。此懸崖村中,惟汝一女子,而男子有十數萬。雖善者亦不乏人,然惡徒亦難禁。吾與子將何以處此耶?”言罷,相視愁嘆,滿面憂色。

  食畢,二人于籬門后掘一深坑,布滿利刺。平日以木橋通行,夜寢時則撤之。如此布置,方稍安心。二人回房,細商良久,始取入夢石枕而臥,熄燈入夢。

  且說熱合曼歸至己屋,鼻青臉腫,數友問其故。熱合曼述與帕孜勒斗毆之事,又極言阿依慕之美貌,說得眾人心動神搖。熱合曼見機行事,進言曰:“不如俟其熟睡,潛入其室,先制帕孜勒,然后共分此女,共享其樂,何如?”眾人聞之,紛紛稱善。唯有一人冷哼數聲,言曰:“汝等欲往,吾不往也。”視之,乃賽依達也。

  熱合曼怒視之,責曰:“賽依達,汝何意?吾不信汝不思美女。”賽依達答曰:“彼能讓仙人促成姻緣,豈無仙人相助?吾恐其報復,故不敢去。汝等欲往,自往之,吾不奉陪。”眾人聞言,亦覺有理,或有一二人頓時噤聲。熱合曼見狀,拍胸而言曰:“吾等受苦如囚,汝等不去,我自去之。即使享此女一夜,明日為仙人所殺,亦無憾矣!”言罷,向眾人招手曰:“欲快活一夜者,隨我來。”眾人相視片刻,便有數人隨之而出。余者二人猶豫片刻,猛飲酒一口,亦隨之去。唯剩二人與賽依達對坐飲酒,不理外事。

  帕孜勒與阿依慕共寢,夢入幻境,復見巨人李一杲、趙不瓊及參天巨樹。夫婦倆憑前日之歷,心無惶恐,趨前拜見。李一杲含笑而問:“汝家安頓若何?”帕孜勒恭敬作揖,答曰:“蒙仙人垂詢,家中已井然有序。敢問仙人,今可傳吾等澆灌仙種之法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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