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水系魔法而言,在場的所有觀眾之中幾乎沒有人看到過比今天更加強大的攻擊。
兩股水流就像是兩條剛剛開了閘的大河一樣聲勢驚人,在她們攻擊之時,水球的體積都仿佛在繼續變大。
然而面對分別從前方和...
清晨的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在重建中的妖細尾巴公會屋頂,木匠們的錘聲與魔導士們歡快的交談交織成一片生機勃勃的樂章。露西站在尚未完工的陽臺上,手中捧著那杯印有“世界第一的星靈魔導士”的咖啡,輕輕吹了口氣。熱氣氤氳上升,在晨光中化作一縷微不可察的銀線,仿佛連空氣都在為這場勝利后的寧靜而低語。
“你說得對。”溫蒂坐在她身旁的欄桿上,雙腳晃蕩著,臉上帶著久違的輕松笑意,“這才是我們該有的生活。”
露西笑了笑,目光掃過工地中央正用魔法搬運梁柱的納茲他一邊干活一邊偷吃便當盒里的肉排,被艾爾扎一眼發現后立刻遭到追打;伽吉魯扛著整根鐵梁哼著跑調的小曲,米拉在一旁笑著提醒他別把墻撞塌了;羅德則蹲在角落翻看那枚從戰場拾回的金色齒輪,眉頭微皺,嘴里念念有詞。
“你在研究那個?”露西走過去坐下。
羅德抬頭,眼神復雜:“這東西…不像是單純的時間殘片。它的結構精密得不像這個時代的技術,更像是某種‘程序’的核心部件。而且…”他頓了頓,“我昨晚做了個夢。”
露西心頭一緊:“什么夢?”
“我夢見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鐘塔內部,四周都是旋轉的齒輪和流動的符文。有個聲音在說:‘觀測者已覺醒,錨點穩定,第三階段啟動倒計時開始。’然后我就醒了,手里攥著這個。”他攤開掌心,那枚齒輪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表面浮現出極細微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文字。
露西凝視良久,忽然感到一陣熟悉的寒意掠過脊背。那種感覺,就像當初第一次觸碰星靈王共鳴陣時,靈魂深處響起的回音。
“這不是偶然。”她低聲說,“杰拉爾留下的記憶里提到過‘計劃階段三’,而這本書…”她取出隨身攜帶的《星靈契約終章》,翻開空白的附錄頁,發現原本空無一字的紙張邊緣,竟悄然浮現了一行淡金色小字:
「當第七把鑰匙歸位,門扉將啟。」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就在這時,天空忽地暗了一瞬。并非烏云蔽日,而是某種更高維度的遮蔽仿佛整個世界的光影被輕微扭曲了一下。溫蒂猛地抬頭,瞳孔微縮:“剛才…時間停頓了0.3秒。”
“你也感覺到了?”杰拉爾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衣袍未換,雙眼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未眠。“我已經監測到三次類似的時空波動,每次持續時間遞增。這不是自然現象,是有人在嘗試重啟‘時間錨定系統’。”
露西握緊了書冊:“是誰?異界體已經消散了…馬卡洛夫會長也確認過,所有來自失敗世界的投影都被始祖結界清除。”
“問題就在這里。”杰拉爾走近,聲音壓得很低,“異界納茲確實是無數失敗世界的怨念聚合體,但他之所以能成型,是因為某個更深層的存在一直在收集這些‘崩潰的數據’。他是結果,不是源頭。”
“你是說…還有幕后黑手?”羅德震驚。
“不是黑手。”杰拉爾搖頭,“是一個機制。一個超越個體意志的‘系統’。它不屬于任何世界,也不屬于任何時間線。它只是…運行著。記錄、分析、判定、重置。而我們,不過是它眼中的實驗樣本。”
空氣驟然沉重。
露西想起異界納茲最后那句近乎釋然的話:“或許不該毀滅你們,而是…該成為你們的一部分。”當時她以為那是救贖的終點,可現在想來,那更像是一種轉移意識的上傳,信息的整合。
“所以那個‘計劃階段三’,才是真正的大招?”她喃喃。
“不。”杰拉爾望向遠方海平線,“那只是序章。”
數日后,公會基本恢復原貌。新招牌掛起,酒館重開,納茲第一天就因搶吃限量版火焰烤雞引發群毆,場面熟悉得讓人想哭又想笑。然而在這片喧囂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涌動。
桂光紹雅帶回了一份密報:北方海域出現異常魔力反應,數座無人島憑空消失,坐標恰好構成一個古老的七芒星陣列。與此同時,星靈界傳來緊急訊息雙子座鑰匙的能量讀數出現劇烈波動,似乎正被某種外力牽引。
露西立刻召集核心成員召開會議。
“七把鑰匙?”米拉翻閱資料,“目前已知的星靈鑰匙共有十二黃道,但傳說中另有七把‘禁忌之鑰’,分別對應七大失落星座,開啟通往‘原初星域’的大門。它們從未現世,甚至連星靈王都極少提及。”
“廢棄教堂里的七把鑰匙。”露西回憶起那天看到的畫面,“中央石碑寫著‘第七紀元,門扉將啟’…如果現在就是第六紀元末期呢?我們經歷的一切,包括時間輪回、異界入侵、羈絆試煉…全都是為了迎接那個‘門扉’的到來?”
會議室陷入沉默。
“聽起來像個陰謀論。”伽吉魯叼著煙卷,“但老子不得不承認,最近總覺得體內龍之力有點躁動,像是被什么東西召喚。”
溫蒂點頭:“我也是。風元素變得不穩定,有時夜里會聽見遙遠的歌聲。”
杰拉爾閉目沉思片刻,突然睜開眼:“我知道該怎么驗證了。”
當晚,他在公會地下密室布下“逆向共鳴陣”,以露西的星靈魔力為核心,反向追溯那枚金色齒輪的起源信號。隨著咒文吟唱,空氣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影像 是一座懸浮于虛空中的巨大機械城市,通體由青銅與水晶構成,無數齒輪緩緩轉動,鐘樓高聳入云,頂端懸掛著一面沒有指針的巨鐘。城市中心,一尊龐大的人形輪廓端坐于王座之上,全身覆蓋著銘刻時間法則的鎧甲,頭顱處是一片虛無,唯有兩點幽藍光芒閃爍。
檢測到活性記憶載體 編號:J714(杰拉爾)|L001(露西)|G226(納茲)…
情感參數超標,邏輯鏈斷裂建議:重啟第七次凈化流程 冰冷的機械音回蕩在密室中,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納茲怒吼,“誰敢說我們要被‘凈化’?!”
“那是‘時之律者’真正的創造者。”杰拉爾臉色蒼白,“我以為我掌握的是最高級的時間魔法,但實際上…我只是個被預設程序操控的執行單元。那個存在,才是真正的‘時間管理者’。它不屬于任何一個世界,而是凌駕于所有時間線之上的監察者。”
露西顫抖著伸出手,試圖觸碰影像,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她的腦海中突然涌入大量陌生記憶 她在不同的世界里死去:有的被黑龍吞噬,有的因背叛公會而孤獨終老,有的在最終戰中引爆星靈王之力自毀…每一個“露西”都在臨死前寫下同一句話:
“請記住我。”
淚水無聲滑落。
“原來…我一直都在求救。”她哽咽,“不止是我,所有人都是。我們在無數個世界里掙扎、失敗、死亡,只為了讓某一個‘成功的世界’能夠記住我們曾經存在過。”
杰拉爾握住她的手:“而現在,我們不僅要記住彼此,還要打破那個系統。”
計劃迅速展開。
他們決定主動出擊,前往羅德定位的北方海域,尋找第一把禁忌之鑰的蹤跡。臨行前,馬卡洛夫的身影再次浮現于公會大廳,雖如幻影般透明,卻依舊挺拔。
“孩子們。”他微笑,“這一次,我不再替你們擋下災難。因為你們早已學會如何自己照亮前路。”
“會長…”米拉泣不成聲。
“答應我一件事。”老人輕聲道,“無論看到多么絕望的真相,都不要放棄歡笑的權利。這才是妖精的尾巴最強大的魔法。”
航程第七天,暴風驟起。
船行至一片灰霧籠罩的海域,指南針瘋狂旋轉,連魔法通訊也被切斷。就在眾人警戒之時,海底緩緩升起一座石臺,其上靜靜擺放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銅鑰匙,形狀宛如扭曲的蛇首,鎖孔內嵌著一顆跳動的心臟狀晶體。
“這是…天蝎座禁忌鑰?”露西感應到強烈的共鳴。
“不對。”杰拉爾神色凝重,“它是活的。”
話音未落,鑰匙猛然躍起,直撲露西面門!千鈞一發之際,杰拉爾推開她,自己卻被鑰匙刺入手臂。剎那間,他的身體僵住,雙目翻白,口中吐出陌生語言:
“觀測單元J714,權限認證通過。
歡迎回歸主序列。”
“杰拉爾!”露西驚呼。
只見他手臂上的傷口迅速蔓延出金屬紋路,皮膚開始半機械化,整個人漂浮起來,周身纏繞著冰冷的藍色電流。
“他在被同化!”溫蒂尖叫。
露西毫不猶豫沖上前,將《星靈契約終章》貼在他胸口,呼喚所有星靈之力。普魯姆ier率先降臨,緊接著是獅子座雷歐、水瓶座阿葵亞,甚至遠在星靈界的星靈王也投下一縷意志之光。
“我不是要打敗你。”露西含淚抱住逐漸冰冷的杰拉爾,“我是要帶你回來。”
奇跡發生了。
那把禁忌鑰發出尖銳哀鳴,竟主動脫離杰拉爾手臂,墜入海中。而杰拉爾也在最后一刻恢復神智,虛弱倒下。
“它…不是武器。”他喘息著說,“是‘容器’。每一把鑰匙,都封印著一個曾被系統抹除的‘失敗世界’的靈魂。它們渴望重生,但也可能帶來毀滅。”
眾人沉默。
最終,露西做出決定:“我們不使用鑰匙的力量,但我們也不能讓它落入那個‘監察者’手中。我們要保護它們,直到找到真正的解決之道。”
返航途中,夜空格外清澈。
露西獨自站在甲板上,望著星辰。忽然,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注視。抬頭望去,那顆新亮起的星辰正微微閃爍,如同回應。
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看著我。那些沒能走到最后的我們…請再相信一次吧。這一次,我會把你們的故事寫進結局。”
風拂過發梢,帶來一句幾不可聞的低語:
“謝謝你,記得我們。”
回到公會后,他們將此事列為最高機密,僅限核心成員知曉。同時,露西開始撰寫一部全新的小說,標題為《妖精的尾巴:未完成的篇章》。她在序言中寫道:
“這個故事沒有終點,因為它仍在繼續。
我們會受傷,會迷路,會懷疑,會流淚。
但我們也會大笑,會擁抱,會奔跑,會歌唱。
正是因為這些不完美,才讓這份羈絆如此真實。
所以,請允許我任性一次 這一次,由我來定義‘未來’。”
某夜,當她合上稿紙準備休息時,窗外閃過一道金色流光。
那枚曾靜止的齒輪,再度輕輕顫動。
而在遙遠孤島的教堂深處,六把禁忌之鑰齊齊震顫,仿佛在等待第七位同伴的歸來。
門扉未啟,風暴將至。
但他們已不再逃避。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心中仍有星光,哪怕時間崩塌,命運逆轉,他們也終將并肩站立,說出那句貫穿無數輪回的誓言:
“我們是妖精的尾巴 永不言棄,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