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5 好用就往死里用

　　提瑞恩仍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隱隱作痛，

　　這也許是錯覺，也許是那位圣血天使的智庫館長在運用靈能為他修復心臟損傷時留下的后遺癥.

　　“經過修復后的心臟至少可以再安穩跳動二十年以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墨菲斯頓如此對提瑞恩說道。

　　墨菲斯頓的面孔蒼白、陰冷、像是從死亡中歸來的吸血鬼，只是被他盯著就讓提瑞恩毛骨悚然，

　　尤其是當他的嘴里吐出那冰冷的話語時，提瑞恩只能硬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回應，

　　老提瑞恩啊，老提瑞恩，你為什么非要逞這個能來月球呢？

　　這下好了，指不定又要活上二十年了。

　　如果說墨菲斯頓帶給提瑞恩的是恐懼，

　　那么真正重要的那三位就是壓迫，存在上的壓迫，

　　只是靠近他們，提瑞恩就感覺自己賴以生存的那些權勢都被溶解殆盡，他們強烈的存在感壓倒了提瑞恩，讓提瑞恩恍惚間意識到在他們的面前，自己只是一個又胖又老的男人，

　　基里曼大人和提瑞恩進行了簡短的交談，

　　提瑞恩很緊張，但基里曼用讓提瑞恩回想起來都感到驚嘆的談話技巧，

　　他話語輕柔，通情達理，時而懇切，時而熱誠，又偶爾露出恰到好處的權威，提瑞恩感覺自己的意志都被他的話語操控了，本能地張開了嘴，滔滔不絕地將基里曼想要知道的那些信息全部講出，

　　從泰拉最近的情況，一萬年來的歷史到每一個高領主各自的習慣、喜好和傾向提瑞恩在頭暈目眩中將這一切說了出來。

　　好消息是基里曼似乎對提瑞恩很滿意，他親切地感激了提瑞恩的奉獻，并且向提瑞恩分享了銀河的現狀和一切的來龍去脈，

提瑞恩得以知曉兩位原體復活的來龍去脈和圣哆啦a夢的來歷　　在最后，基里曼還悄聲向提瑞恩透露，他正在編寫一本宏篇巨著，那將是一本超越《阿斯塔特圣典》的偉大著作，這本嶄新的著作將成為整個帝國從巢都工人到高領主每一個人的行動指南，是從政治、生產、經濟到軍事無所不包的百科全書，

　　基里曼希望提瑞恩能加入這份偉大的工作之中，這讓提瑞恩感覺自己被欣喜和榮譽沖昏了頭腦，迷迷糊糊間居然就激動得表示自己愿意在往后的生命中向這項巨著貢獻全部智慧。

　　然后是圣吉列斯，他僅和提瑞恩進行了簡單的幾句交談，但就是這幾句話就讓提瑞恩原本充滿了瘋狂、疲憊和痛苦的精神為之一振，

　　那位大天使并未和提瑞恩談論政治和帝國，甚至他都沒有先和提瑞恩談話，而是真摯地感激了提瑞恩的助手潔姬，

　　感謝潔姬幫助帝國優秀的總理撐過了這段苦痛的歲月，讓帝國總理提瑞恩的智慧可以繼續為帝國、帝皇和人類服務。

　　“是的，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們。”

　　“你為帝國所作的一切，無論是我、是基里曼、是帝皇或圣哆啦a夢都看在眼中。”

　　“提瑞恩，你是馬卡多之后最優秀的泰拉官僚之一，希望你的智慧和勤勉繼續人類服務。”

　　圣吉列斯的話語輕柔如羽，撫慰著提瑞恩和結姬的內心，讓他們感動地淚流滿面，連聲表示自己將為帝國奉獻這具軀體中的一切。

　　還有第三位.

　　在盾衛連長瓦雷利安安排的，回歸泰拉的艦船之上，

　　提瑞恩有些局促地坐在那些更龐大的存在身邊，

　　盾衛連長瓦雷利安正在低聲和基里曼大人交談，

　　活圣人賽勒斯汀、大修長莫雯.瓦爾和圣吉列斯似乎在討論信仰相關的事情，

　　機械修會的賢者們正在和貝利薩留.哆啦.考爾賢者用二進制秘語通訊，

　　這些人都是龐大的存在，身形遠遠異于常人，每一位都比提瑞恩小時候在泰拉下水道中見過的變異蟑螂還要龐大，

　　唯一一個和提瑞恩體型類似，看似凡人的卻是.

　　“大人。”

　　提瑞恩鼓起勇氣向著坐在自己身邊那位寄宿在凡人身軀中的亞空間存在開口：

　　“請您寬恕我此前的冒犯.”

　　圣哆啦a夢，復活圣吉列斯與基里曼兩位原體之人，一位擠在凡人身軀中的“神明”。

　　面對他的時候，提瑞恩總是有點緊張，

　　一方面他能敏感地察覺到這位存在的血肉之軀下擠著什么樣的存在，

　　另一方面提瑞恩實在有些別扭于接受帝皇之外的信仰，

　　這點主要是因為提瑞恩是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來的，他從小就接受國教的宗教宣傳，而非貴族們那種嚴苛的教育，

　　這也讓提瑞恩成為了帝國高層中對于帝皇信仰最虔誠的幾個人之一，這種虔誠甚至是非理性的，完全是童年教育的回響。

　　“你不要緊張，其實我也是虔誠的帝皇信徒。”周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

　　“.幾條胳膊的帝皇？”提瑞恩幾乎本能脫口而出，

　　這個世界上信帝皇的不一定是人類有許多邪教或基因竊取者都會用帝皇信仰作為他們的偽裝，這點提瑞恩在帝國記錄中見得多了。

　　甚至于提瑞恩已經練成了一種本能，僅通過文字記錄就可以察覺出一顆星球是否遭到了基因竊取者或者邪教的腐化。

　　提瑞恩的敏銳感官也告訴他，周云剛剛說信仰帝皇的時候，語氣中夾雜了一點戲謔.

　　“那當然是六額，兩條。”周云眼神稍稍動了一下說道。

　　六條這他媽還不如基因竊取者呢！

　　提瑞恩頓時覺得心臟又緊了一下。

　　“大人。”提瑞恩苦澀地露出了笑容：“從理性上來說，莫雯.瓦爾大修女長、禁軍、兩位原體這么多比我更明智的人都信任您，我自然沒有懷疑您的必要。”

　　“我只是作為一個虔誠的帝皇信徒，稍稍對您是神這個事情，感到了一些不適應我的信仰告訴我，只有帝皇是人類之神。”

　　聽到這句話，周云的眼神反而亮了一些：“所以你覺得我不是神？”

　　“不大人我.”提瑞恩有些沒料到周云是這種反應。

　　“你說對了，我的確不是神。”周云看向提瑞恩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欣賞。

　　這讓提瑞恩愣了一下，一段《圣言錄》中的經文忽然在他的腦海中蹦了出來，

　　“帝皇謙遜否認祂的神性，但汝應知：唯有真正具備神性者才會否認其神性。”

　　“帝皇否認自身的神性，正是祂作為神的證據。”

　　提瑞恩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了這句話，情不自禁用高哥特語低聲念誦。

　　“嗯？”周云稍稍抬起眼皮看向提瑞恩。

　　“就像是帝皇一樣。”提瑞恩脫口而出。

　　“不不不，我和帝皇不一樣，帝皇真是神，我不是神。”周云連連搖頭。

　　祂的連聲拒絕，反而讓提瑞恩心底里那點非理性的懷疑變少了一些。

　　就在這時，整艘虛空艦忽然輕輕搖晃了一下，這是艦船開始進入大氣層時產生的震動。

　　周云向提瑞恩稍稍點頭示意，然后起身走向了舷窗的方向，祂似乎是想要從高空中看一看泰拉，

　　不光是祂，兩位原體也結束了自己的談話，走向了周云的身邊。

　　“一位優秀的總理，務實、忠誠、理智且還具有良知。”

　　基里曼露出了一道微笑，忍不住向周云說道：

　　“和你說的一樣，他必須繼續為我們，為人類工作。”

　　他知曉圣吉列斯撐起了無形的靈能屏障，他們的聲音不會透出去。

　　“他的助手，那位潔姬女士也同樣優秀，提瑞恩教導了她，在提瑞恩逝去后，潔姬會是帝國總理之位的好繼承人。”圣吉列斯點頭贊同。

　　“是啊，是啊，和考爾一樣有德，他知道我不是神。”周云微微頷首說道。

　　周云知曉提瑞恩的本事，能在帝國總理這個位置上干幾十年，足以見得他在加班方面的天賦，

　　而且在周云的印象中，在原本的時間線中，提瑞恩死后，他的繼承人就是他的助手潔姬，

　　提瑞恩把潔姬也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總理，在加班方面的天賦僅略遜于提瑞恩，

　　這世界上牛馬很多，但能當帝國總理的牛馬太少了，

　　像提瑞恩這么優質的牛馬，還能自己培養小牛馬，那就更少了，周云怎么可能放任他退休呢！

　　所以他提前把關于提瑞恩的信息告訴了基里曼和圣吉列斯，

　　然后墨菲斯頓趁機增強了提瑞恩的心臟，基里曼和圣吉列斯連番給提瑞恩PUA哦不，激勵了一下提瑞恩。

　　只希望提瑞恩最少再為他們服務二十年，必要的情況下可以上回春技術甚至塞特什儀式，讓提瑞恩加上四五百年班也不是不行。

　　“可惜年齡太大了，不然當個極限戰士多好啊。”基里曼情不自禁地開口說道。

　　“塞進塞特什儀式的鐵罐頭里也挺能活的，或者我找找有什么道具可以讓提瑞恩這種極品牛馬多活一些年頭。”

　　此刻的提瑞恩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悄然安排好了，

　　只是還沉浸在兩位原體的激勵和周云剛剛的話語中，

　　提瑞恩甚至已經在心底里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辜負三位大人的期望，要更加努力的貪污、賄賂和腐敗，爭取更高效地為帝國服務。

　　與此同時，舷窗之外，厚重的灰蒙蒙云層忽地被虛空艦的艦首撕裂，泰拉暴露在了兩位原體和周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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