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支部現在重建得怎么樣了?”
“還在找地方選址呢。”聽見明日香的問題,真希波嘆了口氣,“不過說不定以后都沒有這個支部了。”
“沒有嗎…歐洲那邊總得有個支部吧?”
“誰知道上面人的想法呢。”眼鏡女用手推了推眼鏡,“不過使徒總有一天要被全部消滅,到時候這些支部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吧?我現在待在日本本部這邊,繼續研究eva機體,感覺也沒什么不好的。”
談到德國,她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憂愁,似乎毫不在意。她在那里的熟人絕對要比明日香多得多,卻還能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連明日香都不得不有些佩服。只是,明日香忽然想到一件事來,眼鏡女身為前德國支部的科技部部長,這家伙會不會早就知道二號機實驗事故的真相了?
但從小到大怎么都沒和自己說過呢?難道這是什么機密事項嗎?
明日香用狐疑的目光看過去。
真希波問她:
“怎么啦?”
“不,沒事。”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啊,有什么疑問嗎?”
“感覺你好像瞞了我一些事情。”
“那是當然的呀。”真希波挑了挑眉,“總有一些秘密不能跟別人說的吧,比如公主你,現在肯定就有事情也瞞著我。”
“沒有。”
“那我也沒有。”
明日香對她撇撇嘴。
真希波卻對她露出個柔和的笑容,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時間要到了呢,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哦公主。”
“別叫我公主了。”
“那可不行,這可是愛稱哦。唯獨這件事不能答應你。”
眼鏡女揮了揮手。
打完招呼后。
她就向著遠方走去。而明日香卻駐足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對于真希波來說,其實告不告訴自己二號機的真相也無所謂吧,畢竟自己那時要是知道是內定的…或許就很難堅持到現在了。
直到出了本部,到了電車站后明日香還在思考著這件事。
電車站里。
另外兩個駕駛員也在這。
站臺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他們三個駕駛員,外加幾個本部的工作人員在這里。照往常來說,明日香這時候會和這兩人錯開,等下一班電車再回去。自從碇真嗣和綾波麗走到一起后,她都是這么做的。但這一回她卻沒有等下一班電車的打算,相反的,明日香主動朝那兩個人走過去。
什么?
電燈泡?
她才不認為自己是電燈泡嘞,之前不一起,只是覺得兩人礙自己的眼而已。倒是真嗣這家伙,左擁右抱美少女的感覺,會很爽吧?一想到這,明日香就覺得自己的心情不美麗起來,甚至連肚子都隱隱作痛。
而碇真嗣這邊,爽不爽他不知道,在站臺邊看到明日香過來的時候,他馬上就知道自己要遭。
“明日香?”
“我要坐車,怎么了?”
“…想坐就坐吧。”
他正牽著綾波麗的手呢,兩人的距離貼的極近,這本該是一派青春美好的畫面,但突然闖入的明日香卻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切,瞧見兩人牽著的手后,她不滿地瞪過來,但就算明日香惡狠狠地盯著,碇真嗣也沒有放開手的打算。直到上了電車,在座位上坐下來,綾波麗要看書,碇真嗣才松了手。
明日香在電車上緊挨著他坐。
一左一右。
兩個女孩子身上的體香都傳到碇真嗣的鼻腔里,LCL液體的味道反而因為習慣了,在嗅覺中都被屏蔽了。但他卻只能正襟危坐,往日里他和綾波麗兩人在電車上也沒怎么光明正大地曖昧過,這方面問題不大,要做也是到公寓里才開始的,明日香總不可能跟到自己公寓里去。
只是…
接下來的日子,明日香該不會一直要一起走吧?碇真嗣有點擔心了。
他現在也有點說不清自己對明日香的感覺。
要說朋友,昨晚上很明顯跨越了那條界限,哪怕直接走到最后一步也不成問題,只是真到最后一步的話,明日香可能現在就不是用眼睛瞪了,而是要做出什么實際行動來。而要是說戀人,又似乎沒到那種程度,況且他都有綾波麗了。按理來說這種時候應該像之前那次一樣,和明日香說清楚,但他的心里卻有什么東西在阻止著——現在的碇真嗣真覺得自己是個壞蛋了。
“真嗣,你說下一次使徒來襲會是什么時候?”
綾波麗在旁邊看著書,他和明日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恍惚間。
又回到了三人剛認識不久的那段時間。
但這次電車咣當咣當地響,整節車廂里面只有他們三個人,再不復剛開始時的熱鬧場景了。
“手癢了?”他問。
“嗯。畢竟同步率高了這么多,總想試試手嘛。”
“問我我也不知道。”碇真嗣嘆了口氣,不抱任何希望地說,“就是希望下一次最好別有什么詭異的招式了,真刀真槍地打上一場就是最好的了。”
使徒越來越詭異了。
反AT力場、寄生…
他懷念起自己剛來東京市時的那只使徒,要是使徒都是這種簡單的家伙就好了。現在的初號機無傷一打二都不是問題。
“沒有那些招式的話,正面作戰能力會強得很厲害吧?”
明日香像是緩解身體疲憊那樣伸了個懶腰,少女美好的曲線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展示,令他想起昨晚那白羊般的少女身軀來,現在女孩穿著連衣裙的模樣比起光著身子時更為誘人,她接著說,
“使徒不是越來越厲害嗎?”
“這倒也是。”碇真嗣認真地想了想,“那就有一些詭異的招式,然后被輕輕松松破解就好了。”
“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只。”
明日香有氣無力地抱怨說。
前路漫漫啊。
碇真嗣這一刻和明日香有著同感。誰也不清楚剩下的使徒還有多少只。下個月就是圣誕節了,圣誕節完還有新年。希望能在新年前解決完它們吧。電車里的冷氣開得很足,明日香打了個哈欠,臉色稍微有點白,聊著聊著她就把腦袋枕在碇真嗣的肩膀上,體現出一種毫無距離的親近感來,完全沒在意一旁的綾波麗。
要是他往綾波麗那邊看上一眼,明日香就會說點話,或者搞點小動作,讓他把目光重新轉回來。
“對了,真嗣。”
“嗯?”
“之前的襯衫還沒還你呢。”
“襯衫?”
“嗯,忘了嗎?大暴雨那次,借給我穿,后來忘了還你了。”
大暴雨…
明日香這么一說,碇真嗣倒隱隱約約地想起來,那一次明日香全身淋濕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自己好像的確是給了她一件自己的白襯衫,作為臨時衣服穿,那時候剛來東京,還沒買多少衣服作為換洗,一直想著明日香什么時候還給自己呢。她到現在還沒還嗎?碇真嗣倒是也不在意一件衣服了,于是說,
“那明天到學校的時候還給我好了。”
“那也太慢了。”
明日香靠在他肩膀上,語氣懶懶地說,
“…今晚我去你那里把衣服給你好了。”
碇真嗣頭皮發麻了。
好家伙,原來在這里埋伏。
旁邊的綾波麗看書翻頁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悄悄豎起了耳朵。碇真嗣這時根本就沒空在意綾波的神情了,他的腦子瘋狂地轉動著,
“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明天給我吧。”
“早點還給真嗣你比較好。”
“晚上對女孩子不方便吧?”
“挺方便的。”
“明天吧。”
“今晚。”
“…其實,綾波現在和我住一起。”
明日香漂亮的臉馬上難看了。
她的嘴角微微扭曲了下,顯露出一種可怖的表情來。她當然不知道真嗣和優等生已經同居了,還以為這兩個人目前的進度,還停留在居住在各自公寓里的情況,雖然早就有準備了,但聽到這的時候明日香還是心里緊緊一縮,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為什么真嗣和優等生的進度能這么快啊!她之前也想過同居的事情好不好!
明日香不說話了。
襯衫什么的,明天、后天、永遠也不還!
心情差勁的她原本還想站起來,不緊挨著碇真嗣坐,當做懲罰。但稍微起身,明日香的臉色就蒼白了下,她捂著肚子,疼痛得像蝦一樣弓著背。手指緊緊地抓了碇真嗣的手臂,像抓著堅固的護欄一樣不敢輕易放開。
“明日香,怎么了?”
碇真嗣連忙扶住她。
連原本恢復了看書翻頁動作的綾波麗,都好奇地看過來。
“…提前來了。”明日香弱弱地說。
來什么?
當然是生理期。
之前她就有點隱隱的預感了,本來還想著趁這個機會晚上到真嗣的公寓里去呢,結果去是去不成了,生理期還來了,真是禍不單行。
也對。
之前光住院就半個月,后面又離家出走,餓肚子好幾天,飲食不規律,提前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碇真嗣和綾波麗面面相覷,電車快要到站了,總不能把明日香丟在這里不管吧?
明日香。
現在的你,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