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滅世之歌·終章
八三看書，啊？她們都是真的？!
幽影太陽的問題讓莫恩再度陷入了沉默。
又是一個他不知道怎么面對的問題。
而莫恩的沉默卻是讓幽影太陽的心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個可怕的念頭已經在她的心里扎根。
“矮人和我有著匪淺的關系，我和他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我必須謝謝你剛剛的幫助。”
“而我真正的樣貌。”
看著手中的魔戒，在短暫的猶豫后，莫恩還是將其摘了下來。
永恒王埃睿尼安·吉爾加拉德的容貌開始消散成灰。
即使知道自己的王還在，這一幕也還是差點嚇得羅絲蘿瑞安站立不住。
萬幸的也是這樣一幕并沒有持續多久。
當埃睿尼安·吉爾加拉德完全消失在了羅絲蘿瑞安的面前時，莫恩·克倫威爾也就第一次站在了她的眼前。
看著終于對自己顯露真容的莫恩。
羅絲蘿瑞安的眼睛眨一下都不愿意地緊緊盯著他。
同時，她的手也是伸向了莫恩的臉頰。
她要好好的記下自己王的真正樣貌。
不是精靈，但這一點都不重要。
他是他就夠了。
“您變了好多。”
然后她放下了手，微微后退的道了一句：
“也瞞著了我好多。”
這句話讓莫恩越發低頭。
當年的債，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只是不等他開口，一根手指便是先一步的堵住了他的嘴：
“我說了，還請不要再道歉了。”
“只是您真的不能告訴我更多嗎？”
對此，莫恩只能說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羅絲蘿瑞安。”
聽到了這句話后，羅絲蘿瑞安也是在微微低頭片刻后，轉而對著莫恩說道：
“那么我明白了，我不會在追問了，只是，您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向純白王朝開戰嗎？”
很有誘惑力的問題。
只是莫恩卻是搖搖頭后苦笑道：
“不能，絕對不能，這不是精靈和歐若拉的問題，這只是我和她的問題。”
而在七丘的廢墟深處，古老的大門早已被蠻力撕開。
門口堆積如山的矮人尸體說明了此前的殘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者說在七丘的最后一刻，都靈的子孫依舊堅守著昔日王者對摯友的承諾。
他們死守著封印的大門。
哪怕所有矮人都知道他們是在螳臂當車。
凝固的血液幾乎將整個樓梯鋪滿。
而那些布置在階梯之上的術式也是早就被破壞殆盡。
黃金和獅子構成的王者放下了自己的雙刀，在他的腳下，矮人巴林只剩下半截的尸體依舊死死的抱著他的大腿。
試圖以這種近乎玩笑的方式阻止一位無上者前進。
他身后的純白騎士們想要將其趕緊拿開。
但高大的王者阻止了他們。
他特意放下了自己的雙刀，小心的將矮人巴林的手松了開來。
左右環視一圈，高大的王者并沒有找到巴林的另一半尸體。
他只能遺憾的將其放在一旁的石臺之上。
并親自為其整理了矮人巴林凌亂的儀容。
做完了這一切后，高大的王者才是陪同著一位曾經的無上者行走在那所剩無幾的階梯之上。
“您的果決真的是讓我無比驚訝。”
薩爾斯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如此迅猛果決。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等到血月回歸。
一切就都好說了。
當他們走到螺旋塔底部。
他們便是看見了那個早已被污穢之血破壞大半的封印。
看著還是留有一定封印的井口。
薩爾斯微微后退道：
“請吧，讓我們的老朋友回來吧！”
明明是純白之王但周身上卻卻沒有一點白色象征的王者只是大手一揮的。
他留在地面的雙刀便是有一把直接拔地而起的轟然砸下。
不到片刻的功夫后，巨刃直接擊碎地面的沖入了此間。
并精準的砸穿了作為封印的井口。
隨著封印被破壞，巨大的吸力便是從井口傳來。
這力量很強，強到了甚至讓周邊從上方散落而下的巨石都是不斷朝著井口吸去。
可也是因此，兩位無上者都是發現了端倪。
這動靜不對！
這是血月的最后一個封印。
一位無上者的歸來可不會是這么玩笑的動靜。
在驚疑不定之中。
薩爾斯直接走到了井口。
可一眼望去，卻是什么都沒有。
這個瞬間，薩爾斯就知道了真相。
但他還是不死心的朝著身旁的王者問道：
“您覺得附近還有什么封印物嗎？”
理所當然的，高大的王者搖了搖頭。
“沒有，怎么會的？！”
祂的盟友可不僅僅只是純白王朝，或者說祂一開始的盟友其實是血月。
祂比血月早了很久，也早死了很久，但神明的徹底死亡是很難的。
而且祂可是最擅長遠布局的預言家。
所以，祂留下了一個預言，一個專門給血月的預言——猩紅的月亮終究會被取代。
這個預言讓血月越發癲狂的懷疑起了一切之余，也是成功的和祂這個做出了預言的人搭上了線。
故而，為了今天，祂，血月，乃至后來加入的歐若拉，可是準備了無數年。
祂為此做出的預言更是精確到了坐標！
所以，這不可能錯誤的！
絕對是這個方位.這個方位？！
反應過來的薩爾斯將自己的視線掃向了頭頂。
在以前，他們的頭頂是都靈王的王宮。
而現在，上面只有一片閃爍著火光的星月夜。
片刻后，祂突然笑道：
“我們都讓一個小把戲耍了。”
說完了這句話后，薩爾斯便是回頭叫住了準備吩咐部下搜查整個王宮廢墟的白王。
“不用了，陛下，沒用的，東西肯定不在了。”
王者的視線立即掃來。
薩爾斯笑笑道：
“終究還是有矮人逃出去了。所以他們肯定帶走了真正的封印。”
“也不用急著讓人去追。畢竟還有個我呢！”
古樸厚重的石板沒有任何聲息的出現在了薩爾斯身后。
隨著石板的出現，薩爾斯也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告訴我答案！”
隨著薩爾斯的聲音落下。
石板直接從他身前一瞬間逆時針旋轉的來到了左手方向。
看著這一幕，薩爾斯摸著下巴笑道：
“只是指明了方向？！”
“看來我們的矮人朋友還帶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干擾著占卜。”
“就是可惜了，他們遇到的是我！”
打了一個響指后，原先的石板化作風屑消散。
一塊新的石板取而代之的漂浮在了薩爾斯跟前。
這一次，薩爾斯的手不在懸浮在石板上，而是直接放在了石板粗糙的平面上。
“告訴我確切的答案，以全知之眼之名！”
話音落下的瞬間，薩爾斯的臉色就是變了。
因為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手中的石板甚至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已經從榨取祂的靈性變成了索取血肉。
祂很清楚這是發生了什么。
祂的預言觸碰到了一個神秘規格高到了異常的可怕事物。
沒有任何猶豫的，薩爾斯直接擊碎了石板。
那種恐怕的壓榨也是當即停止。
就好似此前一切根本沒有出現一樣。
但看著已經少掉了半只手臂的血肉。
薩爾斯只覺得匪夷所思。
祂已經是序列一了，而且還是歸來的無上者。
自己到底是觸碰了個什么玩意？！
但越是如此，也越是說明，祂不能停手了。
因為一個非常離奇的玩意出現在了祂的計劃之中。
白骨累累的薩爾斯直接對著白王說道：
“我需要您的幫助。”
看著王者的視線朝著自己掃來。
薩爾斯認真的說道：
“封印物1666在您的身邊，對吧？”
王者沒有任何回答的拿出了那枚精致小巧的雙頭刀。
“代表了回歸之理的超凡偉物。”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棒的途徑。”
“就是不知道第一個踐行者給了這全新途徑什么名字，希望對得起這偉大的力量。”
在說話間，薩爾斯便是拿過了這柄小巧的雙頭刀。祂手中的累累白骨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血肉。
“尊敬的陛下，您應該知道，我曾經是一位無上者，而且還是預言家途徑的無上者。”
“雖然現在我僅僅是序列一，但有了這個的話。我可以做到一些非常美妙的事情。”
“只是我要問您一句。”
舉起了那柄小巧雙頭刀的薩爾斯笑著問道：
“您能接受損失一件高序列封印物嗎？”
這個問題讓白王深深的看了薩爾斯一眼。
然后，祂也是毫不猶豫的頷首同意。
得到了對方的答復后。
薩爾斯直接捏碎了雙頭刀。
在這個瞬間，黑與白成為了祂的主要色調。
“我是薩爾斯·波塞納斯·奎托斯德。追隨長子之人，侍奉過去之人，追求未來之人。”
薩爾斯朝著整個世界宣告自己的身份。
而隨著祂的宣告開啟，兩位無上者頭頂的星月夜也是第一次出現了一只手心中央生有一只眼睛的巨手。
那巨手生出的眼睛更是緊緊閉著。
“以接過長子神位之人的名義，以預言之主的名義，以窺伺全知者的名義。”
“我命令你，世界，告訴我答案！”
“確切的答案！”
巨手之上的眼睛在同一時間猛然睜開。
真理于此彰顯！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獻祭了回歸之理的薩爾斯，現在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神祗。
這樣的祂能夠預言一切！
只是即使如此，薩爾斯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因為世界的確給出了回答。
可承載答案的卻不是預言家們一直偏愛的石板。
而是祂的血肉！
祂的血肉在強大力量的吸扯中瘋狂逸散。
然后又是在祂的面前組成了一部由神之血肉構成的圣言錄。
看到這一幕，高大的王者直接抬手招來了自己的雙刀，祂想要阻止預言，從而救下薩爾斯。
可薩爾斯卻是阻止了祂。
“不要，一個預言不可能殺了我，我必須得出答案，我們必須知道是什么東西擋在了我們面前！”
血肉的撕扯的確讓薩爾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但越是如此，祂越是要堅持到底。
祂從沒見過這么恐怖的預言。
祂現在可是神！
什么東西才能讓神都需要獻上這般的消耗？！
圣言錄在薩爾斯的血肉獻祭之中飛速成型。
明明是深夜的天色也是在圣言錄的成型中開始天光大亮。
太陽整整提前了六小時六分六秒的升起了！
同時，薩爾斯也發現了一個讓祂驚恐的事實——祂無法中斷這一切了。
甚至祂連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了。
唯一幸運的就是圣言錄成型了。
而祂只是血肉近乎全毀。
對神明而言這是重傷，可只要不死，那就不是大事。
好了，好了，讓我看看答案，到底是什么！
在薩爾斯強忍著痛苦的期待中。
天際奏響了沒有具體曲調，可卻無比神圣的圣樂。
并且每一個聽到這首圣樂的人都會聽到不同的聲音。
唯一相同的就是這聲音神圣的無法形容。
這讓人們都是不約而同的停下聆聽這美妙音色。
這是創世紀時期才會出現的奇跡。
時至今日，人們早已忘記世間曾經還有過這般的奇跡。
終于，第一個字符浮現其上，這是一個白王都不認識的字符。
但薩爾斯認識，作為窺伺未來之人，祂的學識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頂點。
所以祂清楚的認出那是神代都沒有再繼續使用的圣纂，因為過于復雜而且必須長子才能書寫。
這玩意的規格已經高到了哪怕只是文字便能以祂來代稱的地步。
可是即使是如此高規格的圣纂，中間部分也出現了明顯的模糊不清。
讓其只能解讀出前后兩個字符——歸來的長子。
長子？！
一個長子？！
可不對啊，如此語焉不詳的預言怎么可能將我耗費至此？！
這個念頭才是浮起，薩爾斯便是發現了另一個大問題。
獻祭還沒有停下！
在強大的撕扯之中，祂幾乎只剩下了骨架和代表本質的強大靈魂。
祂的神性試圖長出血肉彌補神體，可消耗的速度已經遠遠超越了祂的認知。
現在不止是血肉被壓榨走了，就連祂的骨頭都是被碾碎后獻上了。
‘怎么可能？！’
如此巨大的耗費也僅僅是讓圣言錄浮現了第二行字。這一次不再是長子們都主動廢止的圣纂。
而是遠古精靈文：永恒的王——埃睿尼安·吉爾加拉德！
永恒王？！祂和長子聯手了？！
那么永恒王都出現了，也該結束了吧？！但事實上，哪怕是薩爾斯自己都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即使如此，也不至于讓祂變成這個樣子。
果不其然的，隨著自己的骨頭都是被碾碎大半。
新的字符出現了，不在是圣纂，也不在是遠古精靈文，現在銘刻其上的是神代流傳的真言，這是一種僅僅書寫下來就會具備力量的文字。
所以會的人很少很少。
那上面的寫的是：湖之隱者——阿斯克勒庇俄斯！
追尋圣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這家伙怎么也在？！
這個思考才是浮現，薩爾斯便是無法堅持了。
因為祂的骨頭被徹底碾碎獻上了，現在撕扯的是祂的靈魂！
“啊——！啊——！”
第一次的，薩爾斯終于發出了聲音，但卻是無比滲人的哀嚎。
意識到不對的白王再度舉起雙刀劈下。
可哪怕是一位王者的全力揮砍也是沒能撼動獻祭分毫。
甚至還將其震碎了虎口。
注意到王者受傷的純白女神悄然出現在了白王的身后。
她現在是唯一能夠阻止這一切的人。
在薩爾斯萬分期待的驚喜之中，她也是這么想的。
不過馬上的，目光撇到了圣言錄的女神卻是停了下來。
因為上面的名字讓她感到了驚懼。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早就死了的大人物？！
“救，救我！”
出于對生的渴望，薩爾斯萬分艱難的喊出了這句話來。
但是女神并沒有理會，她只是審視了片刻后，帶著自己的王微微后退了幾步。
她打算坐視薩爾斯的死亡，好以此看清圣言錄的全貌。
那奏響天際的圣樂依舊在人們耳畔奏響。
只是唯一旁觀了圣言錄的兩位無上者，卻是覺得這不在是美妙動人的圣樂。
因為按照他們目前所見。
這用一個預言家序列零的命換來的圣言錄，很可能會直接改變這個世界。
薩爾斯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祂的靈魂都是被徹底撕碎填充進了圣言錄之中。
而上面的名字也是浮現了一個又一個。
持有圣槍倫戈米尼亞德的獅心王。明明占據了非常靠前的一行，但卻沒有任何名字留下的雪花圖標。
神圣羅馬奧古斯都·尤利烏斯，深淵討伐者康斯坦丁.
除此之外還有著一個又一個震耳欲聾的名字。
甚至在圣言錄的末尾，他們還看到了最近的熟人——劍盾王圖拉真·維斯特洛。
這個名字的出現讓歐若拉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注意到似乎到此為止的她準備上前拿起圣言錄。
她想要將其帶回去仔細研究。
可她才是接觸，這本獻祭了一個神祗的圣言錄便是直接崩散了。
歐若拉不知道這是因為圣言錄也無法承受這過高的規格。
還是一位臨時的神祗也就能夠得到一個臨時的圣言。
但無論如何，歐若拉都知道一件事。
她們好像不小心奏響了滅世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