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木乃伊馬’上,
阿米爾向著開羅一路飛馳,
這匹魔法馬的特性是‘急速’: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就返回了埃及的心臟地區。
隨著遠方出現零零散散的建筑,阿米爾不得不讓身下的木乃伊馬停下。
就這么直接狂奔入城,必定會被圍觀、甚至是逮捕吧?
“讓我看看.有了,”
翻開手中厚厚的石板書籍,阿米爾目光落在一張卡上。
“解除召喚,”
先是讓‘惡夢馬’消失,然后少年再將手覆蓋在一張新的卡片上。
“召喚·隱形天使。”
下一秒,只見空氣如同水波蕩漾,阿米爾的身影當場消失。
他召喚出的‘隱形天使’具備隱形能力:同時只要觸碰到目標,也會同樣隱形:否則就會出現一堆裝備自己跑的無語場景。
利用這個召喚獸的特性,已經成為了超凡祭司的阿米爾,向著開羅南邊郊區的難民區趕去。
他的力量來自伊莫頓,又拿著對方的‘角斗書’,可以算是個‘見習祭司’。
“嗯?”
越是向前,街道、建筑越發密集:除了‘現代化’四四方方的鋼筋水泥瓷磚外;稍微有點歷史的,都是阿拉伯風格的圓頂:清真寺和宣禮塔,讓不知情的人以為自己來到了中東。
一陣‘狂風’刮過,路人疑惑的歪頭。
好像有什么東西跑過去了?
“自己嚇自己”
在路人低語中,隱形的阿米爾已經快步向他們所在的‘難民營’而去。
這座城市周圍一圈生活著兩千多萬人口,位于尼羅河兩岸的市中心,是開羅最繁華的地方;不僅有高端酒店和政府部門,夜晚的燈光映襯下,尼羅河夜景更是美不勝收:前提是能忍受那個奇怪的味道。
然而其他區域,就只能用‘老、破、舊’來形容,各個時代、各個風格的建筑胡亂堆迭,特別是在大量中東難民涌入之后,更是只能用混亂不堪來形容。
就連埃及政府,都試圖在‘新城區’重新規劃、建設一座現代化城市:可惜因為超凡時代的來臨,不得不擱置。
至于什么時候能夠復工,就只有天知道了。
返回遍地帳篷的‘難民營’,阿米爾撤掉了‘隱形天使’,大步向自己居住區域而去。
不對勁,
他好歹也是超凡者,五感已經突破人類極限。
雖然因為敏銳的嗅覺而感到不舒服,但其他的聽覺、視覺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強化。
這片區域的人怎么越來越少?
即便是隔著帳篷,他也能模糊的感知到里面是否有人:而且那一個個壓抑的呼吸、劇烈的心跳,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阿里!法蒂瑪?!”
快步走到自己的帳篷面前,阿米爾并沒踏入其中,而是高呼同伴的名字。
其實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里面并沒有人。
踏踏踏踏、
身后、四周傳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這種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響,讓阿米爾嘆了口氣。
還是晚了嗎?
該死的,埃及政府平時不是一件事情能拖幾周嗎,怎么現在反應這么快.
眼下的處境,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有所預料;
雖然阿米爾希望自己錯了。
“來吧!”
“抽取角斗板——”
手中巨大的石板書籍自動翻開,一張張門板般的石板浮現而出。
除了一張身披黑色神秘長袍、胸掛黃金裝飾、手持彎月法杖的‘守墓咒術師’外,還有繪制著流沙陷阱、巨大獅身人面像、以及混沌一片的石板。
五張石板將阿米爾保護在中間,
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發動召喚、魔法、甚至是陷阱。
刷——
嚴陣以待的少年轉身,映入眼簾的果然一排軍人!
然而那又如何?
他已經不是手無寸鐵的難民,而是具備超凡力量的古埃及祭司。
漂浮在他周圍的巨大石板上,那些古代咒術師、流沙陷阱、巨大獅身人面像散發出神秘的光芒,怒目而視、伸展身軀中,下一秒就要從石板中撲出。
咚!!
一片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聲音之大,讓阿米爾都是一愣。
“請閣下息怒!”
這些軍人俯身在地、額頭觸地、雙手前伸;明明是祈求的話語,卻中氣十足。
這是古埃及的‘匍匐禮’,是民眾向法老、大祭司致敬,表達臣服或祈求庇佑的禮節。
“閣下的同伴都安然無恙,正在‘莫伽瑪’做客。”
“請相信,我們沒有任何惡意!”
被齊刷刷跪下的軍人,搞得一愣一愣的阿米爾仔細看去:這些人沒有攜帶任何槍支,身上甚至沒有任何可以稱為‘武器’的東西,如果他們的拳頭也算的話。
“我的朋友們,都在莫伽瑪大樓?”
“是的,閣下!”
領頭的中年上將回答擲地有聲,
除了戰爭時期的‘元帥’,他已經是埃及官方軍銜最高的一批人:這次的任務,也是他搶先‘自告奮勇’。
且不說那些老上將還能不能跪下來,就算要跪,也要他這種年富力強的來跪!
跪拜超凡怎么了?這可是當今時代難得的機遇!
恭敬匍匐在地的上將,目光微微瞥去,
只能看到阿米爾的雙腿,以及漂浮在他周圍的幾塊巨大石板的下部分。
超凡!超凡力量!!
這讓他內心的渴望如泛濫的尼羅河翻騰,
埃及政府的確以‘拖沓’聞名,但也只是在普通事件上。
以超凡時代的恐怖機動性,反應不夠快速的,連怎么死都不知道:埃及政府在發現那座詭異的金字塔之后,立刻派出了偵察機全速狂飆,先一步確認了留在金字塔外的地效飛行器。
通過這條線索,全速運轉的政府馬上鎖定了阿米爾這個向導!
幾乎就在派出軍隊前往金字塔的同時,留在難民營的小伙伴們,就被大批警察‘請’走。
這可是真正的‘爭分奪秒’,慢一瞬間都可能是成千上萬、甚至是十萬、百萬級別的傷亡:特別是派往那個方向的高空偵察機,傳回一張策馬‘飛馳’的少年圖像后,更是讓埃及政府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好啊、太好了!
不管這位‘阿米爾·卡里姆·努爾’是怎么獲得的超凡力量,現在政府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情:
“閣下,專車已經準備就緒,還請移步莫伽瑪。”
招待、拉攏這位新鮮出爐的超凡者!
“.好,”
收回漂浮在周圍的幾塊巨大石板,但是手中的書籍依然攤開的阿米爾,向這些恭敬匍匐在地的軍人走去:在他們讓開的道路盡頭,黑色的政府迎接車隊已經準備就緒,打開的車門,鋪地的紅毯都為了迎接他。
這讓阿米爾感到一陣恍惚,同時再次明白一個事實:
自己已經不是難民了!
莫伽瑪大樓,
這是開羅市中心的地標建筑,
彎月形的建筑高十四層,向左右延伸而出;能容納三萬多名公務員辦公,是埃及曾經的權力中心。
但由于辦理事務的民眾數量龐大,狹窄的走道和柜臺前常常水泄不通,與莫伽瑪打交道,一度成為開羅市民心中的噩夢。
在四年前,政府單位搬遷而出,這里就被空閑出來。索性將其改造為酒店:這棟大樓周圍環繞著大埃及博物館,以及多家高端酒店;甚至推開窗,就能欣賞解放廣場、尼羅河畔的美景和吉薩金字塔。
幾億美刀投入進入,結果超凡時代就降臨了!
來埃及的游客依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直奔各地的金字塔、神廟古城遺跡,誰有閑情逸致來這種五星級酒玩樂?
時間就是力量,我的朋友!
超凡時代,你不卷、有的是人卷。
所以當阿米爾從總統級別接待轎車中下來,看到這棟地標建筑的時候,也微微愣神。
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踏入這里的一天。
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歡迎、歡迎!”
就在少年走神的時候,一群人快步而來,來到少年身前,紛紛單膝跪地。
“阿米爾閣下,您的光臨,令尼羅河都都為之歡騰。”
阿米爾低頭,
打量著眼前這些‘奇裝異服’的家伙們。
上半身無袖緊身白色長袍、下半身精致的刺繡纏腰布;胸前掛著巨大的黃金寬項鏈,覆蓋到肩部;腳踏皮革涼鞋,畫著眼線這是從什么‘新王國時代’穿越來的古埃及貴族嗎?!
不對,
領頭的中老年人標志性的寬額頭,大嘴巴.不就是埃及的總統嘛!
“塞西先生,您這是?”
“啊,這是為了歡迎閣下的裝束,您不喜歡——?”
說著,這位已經七十、但看起來仿佛五十的總統,作試欲脫下這身古埃及貴族打扮。
“不不不,沒事。”
阿米爾忍不住想要抬手扶額,最后硬生生的停下來。
“請起來吧,先生;我只是普通人,沒有資格讓您行如此大禮。”
不不不,你哪里還能算是‘普通人’?
這下,輪到埃及總統吐槽了。
這位總統可不是什么軟弱的人,平民出生,年輕時候就考入軍事學院,在軍隊中服過役、當過營長、然后一路向上攀登,干過軍區司令、軍事情報局局長.
最后以高達96.91的得票率成為總統,現在已經是第三個任期。
埃及在他的帶領下,不敢說和大國爭鋒;起碼發展得也算安穩,已經可以說非常厲害了。
“阿米爾閣下,您的朋友們正在這里休息;我們是先進去,還是——”
“進去吧。”
面對總統恭敬的請示,
阿米爾深吸一口氣,向眼前這座一圈椰子樹環繞的龐大建筑邁出腳步。
“塞西先生,感謝您的招待。”
和那些驚恐不安的小伙伴見過面,安撫過他們之后,阿米爾獨自來到會客廳,與埃及的總統再度見面。
“我不是大人,不懂什么政治,就有話直說了:總統先生,您的目的是什么?”
“談話直指對方要害,阿米爾閣下,您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語氣帶笑的埃及總統,先是恭維過阿米爾,才話風一轉:
“我想知道,那位‘伊莫頓大祭司’現在何處?”
之前派出查看金字塔的軍隊,自然和后方保持著聯系:大量的攝像頭將他們遭遇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傳回。
包括金字塔化為黃沙巨人、包括揮手之間沙暴淹沒一切,包括那位‘大祭司’歸來的宣告。
明明是神秘的未知語言,其中的含義同樣在眾人的腦海中回蕩。
“伊莫頓大人嗎?”
對于這位埃及總統的問題,阿米爾早有準備。
“我就在這里,你的眼前。”
“有什么疑問——”
下一秒,少年口中響起磁性的聲音:這是身居高位者那種不容置疑、喜歡與命令的口吻。
“現在,你可以說了!”
“大祭司閣下,”
面對氣質大變的‘阿米爾’,埃及總統不見絲毫慌亂。
事實上,這個場景埃及政府的智囊早已經推演過:超凡出現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完全可以作為參考。
那位‘伊莫頓’依附在阿米爾身上的可能,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六點五。
“請恕我冒犯,我想知道您為何而來。”
之前,這位總統能夠向阿米爾下跪;現在,面對這位三千年前的大祭司,他也能毫無畏懼。
三次百分之96以上的選票,就證明他絕不是什么妥協的產物。
“你就是這個時代的法老?”
依附在阿米爾身上的‘伊莫頓’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對方,
“有膽識,”
“可惜實力太差,連普通武士都不如。”
沒錯,這位埃及總統也是超凡者!
只不過一瓶超凡藥劑,也僅僅只能讓他成為‘強犬級’超凡而已。
既沒有什么其他的奇遇、也幾乎沒有戰斗,加上好歹也七十的人了,實力肯定不夠看。
超凡荒漠,可不是說說而已。
“我不是法老,只是人民選舉出來的領導者。”
對于大祭司的評價,埃及總統不氣不惱。
“超凡力量已經絕跡千年,像閣下這樣的大人物再度歸來,想必肯定有重要的使命吧?”
“你很聰明,”
少年‘夸獎’了一句,
“我的確帶著使命而來,雖然我更在意的其他。”
“既然是這個時代的掌權者,那么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那些是什么嗎?”
抬手指向窗外的一棟圓頂建筑,高高在上的‘少年’奇異的話語,讓埃及總統瞳孔一縮,鬢角滲出冷汗。
半個小時之后,
阿米爾已經回到小伙伴那里,而埃及總統則是緊急召集了所有內閣成員。
“傳令下去,政府工作人員一律不允許穿西裝。”
“必須以古埃及傳統服飾示人!”
“女性禁止佩戴頭巾,更換為假發.”
埃及是阿拉伯國家,信仰的是某教,頭巾幾乎融入了生活中,包括總統的妻子,都常年戴著全遮式面紗。
但是現在,一切都必須立刻做出改變:不管是建筑、裝扮、甚至是語言!
“總統先生,國民——”
“國民會理解的。”
總統一揮手,冷酷的繼續下達命令。
“取消所有休假,讓各個軍區都處于待命狀態!”
他可是從軍中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這個時候誰敢有任何異議,都將迎來毀滅。
“個人的犧牲,總好過國家的滅亡:所有改革,從我開始!”
這位換了一身古埃及風的總統站起身來,
“我們身上也流著尼羅河的血,我們是正統的埃及繼承者!”
既然‘真主’不降神跡,那他們也只能‘回歸本性’:總統相信只要他膽敢拒絕,接下來上演的就是:黃沙毀滅開羅的戲碼。
時代如此,他又有什么辦法?
既然無力反抗,那就積極接受,也許——
埃及古文明的復興,能在自己手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