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酒店上樓了?不動手是對的。在下面守著,等女方出來然后盯緊她,看她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
再探再報!”
放下電話,陳默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看來自己這邊之前暫緩攻勢是對的。
否則他那邊估計就不是這種桃色陷阱了.
根據匯報,目標參加了學校某個組織舉辦的交流會,一行二十余人,女多男少,女生大多正值妙齡,顏值出眾、身材惹眼。
晚宴結束后,目標被兩名年輕女子一左一右攙扶著,搖搖晃晃地離開,私人助理緊隨其后。
之后,就如開頭所說——三人進了酒店,助理留守大廳,她們陪目光上了樓。
突然,桌上手機再次響起。
陳默瞥了一眼時間,剛好兩分鐘,看來傳聞是真的,他抄起手機問道:
“女人出來了?.什么?好,我知道了。
記住,一定盯緊那兩個女人必要時可動手,目標的私人助理也要派人跟著!”
人心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連陳默也難免落入俗套。
這通電話原來是匯報晚宴菜單——二十多人點了三十多道菜,其中三道還加了兩次。
但這并非關鍵,關鍵在于:他們喝了八瓶紅酒。
只喝了八瓶紅酒。
陳默跟他飯沒少吃、酒沒少喝,深知他雖然持久力不咋地,但酒量絕不一般,白酒至少一斤起。
按安保那邊的描述,目標能被人架著走處于神志不清,除非這八瓶紅酒大半都是他一個人干的。
可以目標位高權重,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除非.下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分鐘.
三十分鐘 陳默一動不動地盯著桌上沉寂的手機。
這家伙戰斗力可以啊,簡直快趕上他了,不科學。
就在他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手機終于又一次響了起來.
幾小時后,杭州。
“你是說兩個妞都沒成功?”
“操!他還是不是男人?”
“什么?那兩個妞失蹤了?看來是有其他人在保他?”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那就B計劃吧。”
“.具體你們定,畢竟你們是專業的。”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寬大的床上。
男人從大床上醒來,頭痛欲裂,對昨晚發生的事幾乎沒什么印象,最后的記憶停留在進了電梯.
他皺起眉。
昨晚的飯局明顯不尋常,席間那些青春靚麗的“女同學”熱情得過分。
要不是自己當時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明明沒喝幾杯,還是度數不高的紅酒.
電光石火間,他心頭隱隱浮起一個猜測。
走出臥室,他一眼看到客廳里的私人保鏢,不由皺眉:“你怎么在這兒?”
“劉總,桌上有一份材料,是陳總托人送來的。”
“哪個陳總?陳默?”
得到確認后,東子點點頭,“行,我沒事了,你先出去。”
拆開牛皮紙袋,里面是一部手機。
按照說明打開,是一段昨晚吃飯那兩個女人坦白的視頻。
看完之后,東子后背發涼。
如果真如對方所設計的那樣,今天早晨他絕不會在酒店醒來,而是在警察局錄口供。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自己身穿囚服的樣子.
到時候消息被對方傳出來,被國內外媒體這么一報道。
這讓冷不丁打了個機靈,趕緊搖頭把晦氣的想法甩出去。
前因后果、來龍去脈,隨著這兩份內容相近的口供逐漸清晰,一切都串了起來。
真相只有一個!
這是一場專門針對他的局,或許這次學習本身就是更大的局。
思來想去,他身邊的內鬼——就是特別助理張雱!
他立即撥打張雱電話,已關機。
再問安保領隊,都說沒見到她人影.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陳默。
“醒了?劉總。”
聽到對方語氣中的調侃,東子老臉微紅,“默總,謝了。我欠你一次。”
“都是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設局?”
“因為我悲觀,總習慣把惡人想得更惡。保護自家兄弟,不是天經地義么?”
“沒想到這些人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知道是誰嗎?”
“以你的智商應該猜得到。”
想到這次聚會主辦方背后那個統一的影子,他脫口而出代表該組織的三個字母。
“嗯,先把你搞臭,連帶公司業務受影響,逼你放權。
你想想你進去之后企業會陷入什么局面?”
跟著陳默的思路,東子的眼神沉了下去,因為他能預想到后續可能面臨的嚴峻局面,這些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說的對,我還是想簡單了。”
“同時也會影響咱們彼岸系的大局,所以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擦亮眼睛,看清身邊人靠不靠譜——尤其是JD那些女高管們”
聽到這句話,全面負責集團法務、知識產權、合規、公共事務、行政等職能的集團首席法務官隆雨,成了頭號懷疑對象——因為張雱正是她推薦的。
集團副總裁、消費品事業部總裁馮軼;集團副總裁、新通路事業部負責人杜爽 甚至連幾年前勸說他一起成立基金會的小天,也登上了他心里的名單。
畢竟他們最初相識的場合,也是在國外,也是學習。
這一刻,東子的疑心與警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彼岸高管團隊十余人人,只有兩名女性,一個是齊萌萌,一個是冷寧,再沒其他人。現在你明白為什么了吧?”
“.我立馬回國!”
“書不念了?”
“我念它馬勒戈壁,命要緊!”
三小時后,東子甚至沒打一聲招呼,在外松內緊的嚴密護衛下收拾行囊,直奔機場回國。
東子不知道的是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他跟數次危機擦肩而過,只是覺得這一路的車禍次數有點多。
“什么叫‘沒有機會出手’?你們那邊就沒有死士嗎?.行,我知道了!”
老馬憤懣不已,在辦公室里破口大罵:“一幫廢物!”
那邊不給力,接下來,就只能看另一邊這次的力度了。
而陳默一聽說東子坐的是某航回國,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一整晚,他做的夢全是《死神來了》.
第二天,收到東子落地報平安的微信,陳默才終于長舒一口氣。
這一次,總算把東子救回來了。
9月1日,從國外回來后,東子立即召開董事會,以強硬霸道的姿態公布了一系列人事調整通知。
JD的人事地震在業內掀起不小波瀾。
消息傳出后也引發些許公眾爭議,也引來更多媒體的解讀和網友的猜測。
JD方面不愿擴大事態,另一方也理虧不想讓公眾過度解讀。
在雙方的默契運作下,這場風波如池塘中的漣漪,很快消散,水面再度恢復平靜。
陳默這邊卻陷入了人情局。
幾位往日關系不錯的領導找他進行了一場非正式談話。
對方語氣親切,商量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勸他別咬著阿里不放,說著類似“蒜鳥蒜鳥,都不容易,再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的話語。
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陳默卻反問:我退一步沒問題,那螞蟻能不上市嗎?
對方沉默。
最終談話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就在第二天,9月3日。
陳彤、周源、張一鳴、陳睿等人先后被主管部門叫去正式談話。
陳彤接到通知第一時間反饋給陳默。
后者明白,對方終于開始動用非常規力量了。
第一步捂嘴,第二步是不是就該打臉了。
陳默給每個人回復的話術基本一致,“沉著應對,少說不做,回來后到彼岸科技園開會,一切等回來再說!”
隨后他打電話給合作伙伴詢問情況,畢竟這個主管部門他也有熟人。
得到的反饋卻不容樂觀,那邊說暫時可能會面臨整改。
“嗯好的,我知道放心,我不會亂來給你們增加麻煩的!”
陳默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好像電話那頭有點慌,
“那我只有一個要求,晚一天公布.”
被談話的幾位負責人結束后,第一時間全部趕到彼岸科技園集合。
晚上九點,陳默看到最后趕到的張一鳴,笑了笑說:
“一鳴也到了,人齊了。大家都說說情況吧.陳睿,從你開始。”
陳睿面露難色——談話內容被要求嚴格保密,但此刻他也顧不上了,一五一十地把白天談話的內容全盤托出。
隨后周源、張一鳴,最后是陳彤,依次匯報。內容大同小異,無非是指控他們“內容違規”“破壞網絡生態”等等,最后都要求限期整改。
“大家對這事怎么看?暢所欲言。”
陳睿欲言又止,周源卻不在乎,率先開口:“談話的全是我們這幾家。
小某書、快手、新浪微博、網搜新門戶,哪家報道比我們收斂?
可他們一點事都沒有,這明顯是故意打壓我們。”
“這就像打乒乓球,同樣違規發球,對方發幾個裁判都視而不見,我們有樣學樣,就被掏牌警告,這算什么?”
陳默看向陳睿,笑了一下:“你是會比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