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火車融合
李伴峰打開了貨郎給他的一張紙。
這張紙是老火車鼻涕用的，紙上記錄了旅修技行者無疆的要領，其中一句話是：
「技法長短，看修行根基，旅修之祖一天可用兩次，一次可用二十秒，因算錯時間，
二十二秒時仍未脫身，因此死于亂戰之中，切記不可大意。」
這句話記錄了旅修之祖的死因，李伴峰一直銘記在心，每次使用行者無疆之技的時候，都要認真計算時間。
可沒想到，通過這句話，李伴峰居然找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浮云問驛》的作者是旅修祖師，不是老火車。
等等。
老火車有沒有可能就是旅修祖師？
按照娘子和老火車自己的描述，他應該是旅修宗師，他改良了旅修這一道門。
宗師有沒有可能和祖師是同一個人？
老火車說話的方式有些特殊，也許并非是他有意欺瞞，而是有些意思他沒有表述準確。
李伴峰繼續翻閱《浮云問驛》，后邊的內容實在讓人無語，大篇幅的敘述都集中在他看到了美女，如何遭到美女的嫌棄，又如何在遭到嘲弄之后進行自我安慰。
老火車真的這么喜歡美女么？
接觸這么多次，沒見他對美女有什么興趣。
難道是他藏的比較深？
而且這文字敘述的方式和老火車的差異實在太大：
「翻山越嶺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尤其對于我來說，想翻過一座山，是非常不容易的每次翻山的時候，我都要鼓足勇氣，就是因為不想翻山，我錯過了很多好看的風景和漂亮的姑娘。
看到那些會飛的人，我都很羨慕，我也想飛，可是我沒有翅膀。
于是我想了個辦法，我可以借助別的東西去飛，我可以用風去飛，也可以用云去飛，
我要飛的比他們都高。」
這段話就不對勁了，老火車說過，他不會乘風駕云之技，可這位旅修祖師貌似親自創造了這門技法。
有沒有可能老火車沒說實話？
仔細算一算老火車所掌握的云上之技，光是李伴峰看到過的，有百步縱橫、行者無疆和逍遙自在。
作為云上之上的修者，他最多會三種云上技，確實不應該再掌握乘風駕云之技。
難道老火車在修為上也沒說實話？
他不是云上之上的修者，他選擇了在云上繼續修行？
可在他那個年月，他有機會沖上云四甚至更高的層次么？
李伴峰繼續向后翻閱：
「我能借著風和云飛起來，我飛的確實很高，有的時候我很高興，但有的時候我不高興，因為飛太高了，有時候就下不來了，我沒法像別人一樣，熟練的從天上下來。」
這句話又讓李伴峰看不懂了。
乘風駕云怎么可能下不來？
這是個很困難的事情么？
這種事情，李伴峰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過。
他在辦公室里飛了起來，雙腳一蹬一踏，把腳下的風勢踩散了，就落在地上了。
多么自然順暢的流程，這也需要特殊練習？
這位旅修祖師的天賦可真不怎么樣。
「我有一次在天上飄了三天三夜，我餓壞了，也渴壞了，我以為我就這么完了，可后來我找到了辦法。
我在腳下做了個漩渦，把我自己吸進去了，我在頭頂上再做個漩渦，又把我自己吸起來了。
我好高興啊，你說這得有多好玩啊！」
這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么？
好像挺是好玩的。
這本書的作者到底是誰？
質樸的語氣確實不像是老火車，但不排除一種可能，完整的老火車，表達方式會出現變化。
那他留下那張鼻涕紙是什么意思？
是旅修祖師真的死了？還是老火車故意掩人耳目，來掩蓋自己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這段關于技法的描述，李伴峰從中看出了不少門道。
轉眼之間到了深夜，李伴峰懸浮在辦公室之中，打開了懷表。
還有五分鐘就到了十二點，李伴峰問了問表里的夢德：「對于旅修而言，二十秒的時間算長么？」
夢德抿了抿嘴唇，醞釀了許久說道：「老爺，咱不著急——」
李伴峰把懷表關上了，一路飛到了一樓大廳。
老火車站在門前的臺階上，笑道：「都準備好了吧？
李伴峰點點頭，隨即在腳下做了一道漩渦，讓自己落在了地上。
當著他的面，賣弄他創造的技法，他應該會做出些反應。
老火車沒有任何反應，他根本沒留意到李伴峰是如何落地的。
兩人來到了樓梯口，老火車叮囑李伴峰：「不光要防備著阿雨和天女，還要防備我那些留在外州的老朋友，他們很可能會來渾水摸魚。」
李伴峰很好奇這些老朋友的身份：「他們是不是手足盟的成員？」
老火車想了想：「應該是手足盟最早的一批人。」
何家慶是手足盟的人，老火車為了救何家慶陷進了內州，李伴峰問：「兄長，你是手足盟的成員么？」
老火車搖頭道：「我不是，以前不是，將來也不可能是。」
「可我聽苦婆婆說—
老火車一臉厭惡：「苦婆子天天想拉我入伙，她也不動動腦仁子，我怎么可能投奔天女名下？」
「可當初你為了何家慶，差點賠上了性命。」
老火車看著李伴峰道：「當初是我眼神不濟，看錯了人，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能在笑老鉗手底下周旋，我且把他當成了不世之材，
貨郎不肯坐江山，我就想找個人坐江山，那時候我是真看中了他，但這和手足盟沒有干系。」
說話間，老火車突然喊道：「阿雨，你肯定聽見了，我和你們手足盟沒有半點干系，
現在我來了，你說你怕不怕？」
李伴峰手里的金塊兒變得很燙，阿雨在耳邊不停呼喚：「你把他帶過來做什么？你不是都拿到電視機了么？你趕緊打蕩寇營去呀！」
老火車從樓梯間上到了十六樓，他停下了腳步。
「在這，這里有汽浪，那老東西在這。」老火車所說的老東西，是他自己的另一半。
他推開了樓道門，打開了大鐵門，門上的重重機關對他來說都很熟悉，而門后果真是那座陳列室。
陳列室里的擺設和上次完全一樣，只有兩處區別。
一是放著落地電視和《煙霞蜃樓圖》的玻璃柜子空了，東西被李伴峰拿走了。
二是火車頭的位置不是空的，火車頭就在那里，噴吐著蒸汽，似乎隨時要沖向門口。
老火車看著火車頭，認真打量了一番：「怎地，你還怕了我了？我上次從你這拿回來幾個零件，你差點要了我的命，應該我怕你才是。」
「還我！」火車頭發出了一聲悶吼。
「行，還你，我把我自己全都還給你！」老火車站在門口，稍微停頓了一會。
門口這道界線，只對老火車有效。
可這道界線能關的住工修老火車，也關的住旅修老火車么？
當然關不住。
老火車用行者無疆之技，強行從界線穿了過去。
「老七，開打了！」
話音落地，火車頭已經來到了老火車身前。
雖說火車頭速度奇快，但比旅修老火車還是差了一些，老火車縱身一躍，穩穩當當站在了工修老火車身上。
「你收了我，還是我收了你，咱們商量商量。」老火車蹲在火車頭的車頂，很認真的在和火車頭說話。
火車頭以極快的速度不斷變向，想把老火車給甩下來。
老火車在車頂直打翅超，火車的噴汽口不斷噴吐著水霧，趁著老火車視線受阻，火車頭車頂突然張開，把老火車整個人吞了進去。
李伴峰想進去幫忙，忽然聽到了老火車的聲音：「兄弟，上樓去找阿雨，讓她趕緊收拾行李，我這的事情你別插手，你也插不上手。」
嗚嗷！
火車頭猛然鳴笛，高頻率的震動讓滿屋子的玻璃柜紛紛破碎。
大鐵門轟隆一聲關上了，李伴峰緊了金條，對阿雨道：「姐姐，你在哪一層？」
阿雨很是惱火：「你還來找我做什么？你不是想來害我么？」
「我是來救你的，要是找不到你，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阿雨沒好氣道：「來二十樓吧。」
李伴峰上了二十樓，推開大鐵門，看到了六號監室。
阿雨在門里質問道：「剛才問你話，為什么不答？你不是拿到電視機了么？不去打蕩寇營，你為什么要把十八輪給帶來？」
李伴峰反問道：「你信得過電視機么？」
阿雨冷笑一聲：「信不過電視機，難道信得過你？」
李伴峰拿出一只燒雞，放在了門邊：「我給你帶了吃的，那電視機給你帶來過什么？」
阿雨冷笑道：「一口吃的就把我給騙了？你這本錢未免下的太小了。」
「這本錢里有我一份真心，你和天女趕緊準備一下，一會帶你們出去。」
「帶我出去？你是怕困不住我，讓老火車過來多加幾道鎖吧？」
李伴峰皺眉道：「你到底想不想走？」
阿雨怒道：「之前說好了把電視機交給阿依，你為什么反悔？」
「因為我信不過那臺電視機，我更信得過我自己，我和阿依商量好了，直接把你送到葫蘆村，這可不算讓你吃虧吧？」
阿雨沉默片刻道：「你真沒騙我？」
「我跟你簽了契書，騙了你我要受罰，我跟阿依還有約定，騙了她，誰幫我去鼎野城？」
監視門后傳來陣陣喘息聲，也不知是阿雨還是天女。
看得出來，對面很糾結。
「融合了！」阿雨驚呼一聲，「兩個老火車融合在一起了。」
李伴峰嘴角上翹，露出些笑容。
「你笑什么？」
李伴峰一愜：「這你都知道？」
阿雨道：「你都不知道是是哪個老火車做主，現在就笑，是不是早了點？」
李伴峰很有把握：「原本旅修和工修各占一半，之前旅修老火車來過一次，偷走了一部分工修的身軀，占了這么大優勢，而今肯定是旅修老火車做主。」
阿雨道：「你想的簡單，工修老火車這次做足了防備，準備周全的工修哪有那么好對付？
更何況就算是旅修老火車做主，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你剛才也聽說了，他和手足盟沒有半點干系，他根本就不想救我！」
轟隆！
暗星局大樓一陣震顫，隨即歸于了平靜。
「不好！」阿雨低聲說道，「大樓里的機關加強了，我被你們耍了，老火車要徹底把我困在這了。」
屋子傳來了撕扯的聲音，阿雨正在沖著某個人咆哮：「你特么別睡了，你給我起來，
我們要困死在這了，我們出不去了！」
李伴峰默默在門口站看，他一點也不慌亂。
耳邊傳來了隨身居的聲音：「阿七，他要上來了。」
隨身居里，紅蓮坐在桌子上，看著五房姑娘：「還是看不到外邊的情形么？」
五房姑娘捧著鮮花搖搖頭：「什么都看不見，小火車擋得嚴嚴實實。」
紅蓮張開了蓮葉，在墻壁上緩緩摸索。
一枚蓮葉釘進了墻壁，濺起了一片煙塵。
「嘿嘿～」老爺子笑道，「著急了，急著見你家主人？時候還早，你們還是多等等吧。」
趙驍婉站在五房門口，對九兒道：「準備上正房接著，能拖延一會是一會，千萬別逼能。」
九兒走路都有些不穩當：「哪敢逞能？那是我媽，我在她面前腿都轉筋。」
洪瑩在旁道：「應該輪不到咱們出手吧？」
趙驍婉道：「難說，誰也不知道老火車什么狀況。」
六號監室門前，樓梯間劇烈晃動。
呼味！呼味！
蒸汽噴吐聲迫近，好像有火車就要開過來了。
阿雨喊道：「他要干什么，把我們困在這還不夠么？他要殺了我們是怎地？」
李伴峰問：「天女當初是因為重傷才被老火車困住，過去這么多年，也該復原了吧？
「你問這個做什么？」阿雨咆哮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套我話？」
「就隨便問問，也沒說你一定要回答。」李伴峰低頭看著樓梯，綿延向下的樓梯被一級一級拉直，逐漸成了「滑梯」。樓梯扶手從中間劈開，化作兩條軌道，鋪在了樓梯兩旁。
一束燈光照在了李伴峰的臉上，一輛火車頭，順著樓梯緩緩爬上了二十樓。
「嗚！」汽笛聲嘶吼，震得李伴峰耳膜疼。
「來呀！」阿雨吼得比老火車還要響，「你上來呀！咱們就在這做個了斷！」
呼味！呼味！呼味！
蒸汽噴吐的頻率忽然加快。
李伴峰飛上半空，給老火車讓路。
老火車沖上樓梯，一頭撞進了六號監室。
六號監室的門前蕩起了光暈，原本不可見的界線，而今變得無比耀眼，燒得火車頭上不停的冒煙。
阿雨還在嘶吼：「來呀！你再過來一步試試！」
嘶一火車頭的下方噴出一片白霧，隨即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七，你怎么跟她說的？」
李伴峰無奈道：「我說了，咱們是來救她的，她不信。」
這是旅修老火車，他已經拿到了完整的身體，并且擁有身體的控制權。
之所以把暗星局所有機關都加固了，是為了防止阿雨從別的渠道逃走，大家都是熟人，老火車知道阿雨有多奸詐，也知道她這段時間在暗星局做了不少滲透。
現在阿雨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老火車道：「阿雨，趕緊上車，帶著天女一塊走，這條界線太猛，我快扛不住了。」
火車頭的身軀不斷的冒煙，這條界線確實厲害。
「還騙我？」阿雨不相信，「上了你的車，我們倆必死無疑。」
「嘿嘿嘿！」老火車笑道，「不上車，你們就不用死了？外州不管你們了，別的地方可有不少人在惦記你們商國、土方、白隼盟，他們都派了人過來，等他們動手的時候，可就不這么好商量了，只要天女還能控制界線，活的死的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不過話說回來，這天女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阿雨咬牙道：「你別管活的死的，讓他們來，想來的都來，你看我怕不怕！」
老火車的語氣變得陰森：「你不怕，我怕，你不走，我就殺了你們，總好過把你們留在別人手里。」
阿雨笑道：「行啊，牙了，好聽的話都不想多說兩句了。」
「我問你走是不走？」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就問你走是不走？」
蒸汽充滿了屋子。
阿雨喝道：「行，我跟你走！咱們把話說清楚，門口那道界線，是天女為了困住我留下的，我沒辦法過去，天女也不可能把這條界線收了。」
老火車道：「我能帶你過去，趕緊上車！」
李伴峰聽到了些許腳步聲，阿雨帶著天女進了火車頭。
咪當！
火車門一關上，阿雨想出來也難了。
嗚嗷！
火車頭鳴笛，倒著從屋子里開了出去。
李伴峰跟著火車頭往樓梯下邊走，走出了大廳，李伴峰掏出玉石，正想打開葫蘆村的出口，老火車突然不動了。
「兄長，等什么呢？」
吱嘎嘎嘎！
鐵輪在地上摩擦，車軸的位置上冒出了一片片火花。
蒸汽不停的噴吐，可火車輪子始終不動。
老火車似乎要往前走，卻又把自己的輪子給鎖死了。
他這是要做什么？
李伴峰感到一陣兇險襲來，老火車是不是發瘋了？
錯之間，忽聽老火車低聲說道：「鳩占鵲巢，這技法居然還能用出來？」
「哼哼！」
老火車里傳來了阿雨的笑聲：「老東西，你大意了，天女是睡了，她不是死了，用點技法有什么稀奇？」
李伴峰沒聽過鳩占鵲巢這種技法。
但他確定一件事，阿雨暫時控制住了老火車。
阿雨說道：「李七，你挺有誠意，居然真就把我放出來了，可惜你這誠意給的太多了，我只是要個電視機，你何必做這多余的事情？」
李伴峰道：「姐姐，我想帶你去葫蘆村，我現在就要打開葫蘆村的入口，阿依就在村子里等著你。」
阿雨在老火車身體里回應：「我信，我家二妹最聽話了，讓她多等兩天，你告訴她，
為娘還要做點事情，等事情做完了再去疼她。」
老火車笑道：「那是親閨女，還是早點去看看她吧，你這點技法用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哎嘎嘎嘎？
老火車的輪子還在冒著火花，他在和天女角力。
鳩占鵲巢之技雖然強悍，可在老火車這里，都堅持不到一分鐘。
阿雨也沒閑著，她正全力以赴從火車頭上尋找出口。
「別白費力氣了，」老火車笑道，「我半個身子就能困住你們，而今一整個身子還能讓你們跑了？」
阿雨也笑了：「半個身子不好對付，一個身子反倒容易，老火車，你欠了我一條命。」
蒸汽閥突然打開，汽包泄壓了。
老火車身軀一陣顫抖，快要活動的輪子又不動了。
半個身子的工修老火車沒有那么多記憶，也沒有那么多情義，可一整個老火車情況大不相同。
老火車知道眼前不是計較這些陳年舊事的時候，他知道現在應該盡快把阿雨送到葫蘆村。
可他做不到。
「我是欠了阿依一條命。」老火車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咬文嚼字有意思么？這條命到底是誰出的？」阿雨在火車頭的門上摸到了些許縫隙呼味！
工修老火車搶占了意識，掙脫了鳩占鵲巢之技，想繼續往前走。
「你欠了我全家的性命！」阿雨又喊了一聲，老火車的輪子又卡住了。
這次不是鳩占鵲巢之技，是老火車自己出了問題。
火車不停的鳴笛，蒸汽不停的蓄積，蓄積過后，又迅速噴吐出來，老火車的意識混亂，要瘋了。
阿雨就快打開火車頭的大門，忽聽當一聲響，火車頭一陣顫動。
沒等阿雨弄清楚狀況，火車頭突然向后傾斜。
十八輪的前十六個輪子離開了地面，只剩下一對輪子拖在最后。
有人把老火車抬了起來，拖著老火車往前走。
誰能抬得動老火車？
眼下只有一個人能丑到。
小火車。
阿雨判斷的沒錯，小火車在老火車上放了掛鉤，把老火車給抬了起來。
「李七，你把小火車放出來了？」阿雨喊了一聲，外不沒有回應。
阿雨又喊道：「李七，你非得把我帶去葫蘆村么？你能不能容我把眼前的事情完？
我保證不傷臥普羅州，我丑完事情就立刻回葫蘆村，我求你了！」
這話說的非常可憐，說的老火車直哆嗦。
可阿雨臉上帶著笑容。
她湯了湯背后的女子，輕柔的說道：「小火車來了，終于來了。」
身后的女子，手臂垂在她肩上，一動不動。
阿雨抓著火車頭的鐵門，輕聲說道：「開門，老火車，打開這扇門，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
隨身居里，十三房，紅蓮不斷揮舞著蓮葉。
來了，阿雨終于來了！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