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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

  《天朝》第一卷于1999年12月15日在《收獲》雜志以專號形式發表,迅速在國內各大城市的書店引發了讀者的搶購熱潮。

  即將步入21世紀,國內文學界已經少有引起讀者們踴躍搶購的作品了,但這畢竟是林朝陽的新作。

  作為他違文壇五年的嘔心瀝血之作,讀者們早已翹首相盼。

  《收獲》12月專號上市不到兩周時間,首印的100萬份便銷售一空。

  臨近元旦,各地書店、二渠道和郵局的訂購單雪片一般飛向《收獲》雜志社,偏偏他們卻一點也不積極,竟然宣布不再加印。

  廣大讀者們盼林朝陽的新書盼得饑渴難耐,嗷待哺,你們說不加印就不加印了?

  各地書店、二渠道和郵局得到這個消息,人都傻了。

  要知道林朝陽在國內讀者群體的號召力那是一等一的,各地發到《收獲》雜志社的印數可不是幾千、幾萬份,而是幾十萬、上百萬份的大數字。

  這么多的印數可都是白撿的錢啊,他們第一次見雜志社有錢不賺的。

  催著加印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到《收獲》雜志社,社里面議論紛紛,盡管大家早就聽說了李小琳的決定,但面對著市場如此洶涌的熱情,誰又能無動于衷呢?

  「真不多印啊?那也太可惜了!」

  「細水長流嘛。人家林朝陽的作品不愁賣,拿到雜志發表是情分:

  小琳這么做是投桃報李,《天朝》要寫六卷呢,明年我們雜志社的業績不用愁了。

  關鍵是跟林朝陽打好了關系,說不定下本書還給我們。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我聽說我小姑子她們一個SX市的新華書店就要訂500

  份,那天我聽說三聯書店要追訂1.5萬份,要是放眼全國—」

  《天朝》專號的熱銷和缺貨成了近幾天《收獲》雜志社內議論的焦點,事實上不只是在雜志社內部,在文學界和讀者群體也是一樣。

  《天朝》專號才剛上市不長時間,各地書店就出現了缺貨情況,導致不少去的晚的讀者只能空跑一趟。

  本以為過幾天書店就能補貨,可空等了幾天之后書店的書架上依舊沒有這期專號。

  很多讀者失望之余肯定要朝書店了解情況,一問才知道,敢情是人家《收獲》雜志社給這期專號定了印數,一期就賣100萬份。

  讀者們直呼好家伙,人家是以銷定產,你們《收獲》是以產定銷。

  這未免也太牛轟轟了!

  但不爽歸不爽,讀者們也不得不承認,《收獲》這招確實很有效,本來很多人對于閱讀《天朝》并沒有什么迫切性。

  反正嘛,發表之后有出版,就算林朝陽的作品再受歡迎,也不愁沒地方看。

  結果現在《天朝》專號限量,100萬份雖多,但分散到全國,還是有很多讀者沒買到。

  越是看不到,這幫讀者就越是著急,書店、郵局、圖書館、身邊好友為了一睹《天朝》廬山真面目,讀者們被逼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這時候不像后世互聯網和物流發達,沒買到雜志的讀者想要盡快看到,只能在本地的小圈子借或是買。

  有人跑去跟身邊的朋友借書、有人跑到外地書店碰運氣,還有人不惜私下里出高價收購《天朝》專號。

  這些年物價飛漲,文學期刊的定價也漲了很多,《收獲》的正刊定價10元,《天朝》

  以專號的形式發表,單卷超40萬字,定價高達15元。

  二手《天朝》專號的售價,在私下里更是被炒到了50元一份,就這還是有價無市,根本沒有幾個人賣的。

  元旦之后,《天朝》專號徹底在各地書店的書架上絕跡。

  大家又都帚自珍,如此一來,反而更彰顯了《天朝》專號的稀缺性,最后竟然在讀者群中掀起了一波《天朝》專號的收藏小高潮。

  元旦之后的第一個周五,滬上文協在巨鹿路675號舉辦了一場關于長篇創作的研討會,李小琳和程永新代表《收獲》出席。

  開會之前,程永新便得到了李小琳的指示,這次在會上他得發言,主要內容是跟大家交流交流《天朝》的組稿和創作心得。

  座談會、研討會程永新參加過很多次,發言也不在少數,但這次的發言機會顯然不同以往,因為是李小琳特地提前叮囑他的。

  并且這次的研討會規格不低,匯聚了華東、華南幾個文學大省的諸多知名作家、評論家和編輯。

  這顯然是要給他一個露臉的機會。

  因此在研討會召開之前,程永新特地花了兩天時間來準備發言稿。

  「作為《天朝》這部的責編,要是讓我說的話,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了。大家都知道,朝陽同志的上一部是《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部貫穿了從中華民國到新中國的時代變遷,反映了近代華夏大地波瀾壯闊的風云變幻,充滿了雄奇的史詩氣度。

  對于創作者而言,絕對要算得上是一次艱難的創作旅程。

  寫完了這部之后,朝陽同志沉淀了一段時間。

  這次創作《天朝》,不管是從資料的搜集整理還是創作的難度上來說,都要比《人間正道是滄桑》困難不知道多少倍。

  因為他要寫的不僅僅是某一位歷史人物的故事,而是一整個朝代,他寫的是浩浩湯湯的歷史大勢。

  在座有些同志可能不了解,論創作理論的知識水平和知識儲備,朝陽同志在我們作家隊伍中是第一流的。

  而且他的岳父也是燕大歷史系教授,他本人在歷史方面的積累遠超常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倉促動筆,而是老老實實的沉下心來,請教了多位我國隋唐史方面的專家學者,閱讀了大量有關于唐朝歷史的書籍和論文。

  他家里甚至有個書架是專門放這些資料的。

  但僅僅是這些準備還是遠遠不夠的,朝陽同志還是覺得自己對于那段歷史的了解太片面、太膚淺了。

  為了能夠盡可能的貼近真實的歷史,97年的下半年,朝陽同志從燕京出發,一路西行,洛陽、長安、藍田、寶雞、天水·

  他的腳步遍布三秦大地,考察當地風俗人情、查閱縣志、了解隋唐遺物——」

  滬上文協組織的長篇研討會,程永新這個編輯成了主角。

  沒辦法,誰讓《天朝》一經發表就引發了文學界的巨大關注和熱議呢,而他又是《天朝》的責編。

  在林朝陽這位作者不出席的情況下,他的發言無疑就是《天朝》創作歷程最權威的注解。

  「從96年起心動念,到上個月《天朝》第一卷在《收獲》的專號發表,這三年多時間里朝陽同志全情投入于創作,可以說是傾盡了所有。

  9月時,我從他家取回《天朝》的前兩卷書稿,朝陽同志當時如釋重負。

  他對我說:‘這已經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只是結果究竟怎樣,尚無把握,一切只能等待你們和讀者的評判」。

  他說這話時的眼神殷殷切切,我到現在還記的清清楚楚。

  以他在文學界的名聲、地位,本是不需要如此戰戰兢兢的,但我確實從他的表情和話語里感受到了那股如履薄冰。

  究其原因,無非是‘敬畏」二字。

  敬畏文學,保持對創作的虔誠,時刻貼近讀者。

  我想,正是因著這股能將自己放到最低處的虛懷若谷,才讓朝陽同志保持了二十年如一日的創作熱情。

  放眼當代文壇,過去二十多年間,能夠不斷的創作出諸多令讀者們耳熟能詳的作品的作家,獨此一人——」

  程永新的發言前半段講的是關于《天朝》的組稿和創作經歷,后半段則集中到了林朝陽的創作態度上。

  在個人評價方面稍顯用力過猛,但他并沒有夸大其詞,每一句話都是實事求是,只是因為講話的情緒問題。

  待程永新發言之后,受他的影響,兩位研討會嘉賓就著《天朝》談到了長篇的創作問題。

  二人將《天朝》當成了長篇的表率,對于林朝陽在這部中的創作理念和手法推崇備至。

  「.在《天朝》當中我們能夠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我們姑且可以稱之為‘文化心理結構’。

  我們的文學界一貫遵循的是現實主義創作的基本手段,刻畫人物尤其注意肖像描寫、

  行為描寫、語言個性化等等。

  在我觀察看來,朝陽同志的創作手法卻不走尋常路,他將很多的筆墨以來探究所要寫的人物內心的心理形態——」

  一上午的研討會在眾人的分別發言中很快過去,午飯就在文協食堂,吃飯時有人跟程永新打探《天朝》之后幾卷的消息。

  「等這個月月末,我就去燕京取第三卷、第四卷的書稿。

  上個月朝陽正在創作第五卷,年前應該能寫完,不出意外的話,全書在明年下半年是肯定能寫完的。」

  「后面幾卷也是這個嗎?」

  「差不多。總不好說,但肯定要超過240萬字的。」

  聞言,周圍幾人不由得咋舌。

  誕生于互聯網的網絡也才剛剛發,動輒幾百萬字的篇幅在文學界無疑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一般的作家別說是寫了,想想都感覺頭皮發麻。

  在現當代文壇,倒不是沒有作家寫過數百萬字的作品,但這其中99都是通俗文學作品。

  像《天朝》這樣的作品和文字質量要寫兩百多萬字,對于作家而言不僅是對創作能力和才華的重大考驗,更是對創作毅力和耐心的熬煉。

  驚嘆了一陣《天朝》的篇幅,又有人問起程永新組稿成功的經歷。

  剛才在研討會上,他只是兩句話帶過了組稿的經歷。

  坊間傳聞,《天朝》的稿子是程永新一年十幾次登門拜訪林朝陽才拿到手的。

  聽著眾人的詢問,程永新沒有正面回答。

  「能拿到《天朝》的稿子,主要還是因為朝陽心系我們文學期刊行業的發展。我們去外地組稿,別說是多跑幾趟了,就是天天在作家家里蹲著,也是應該的。」

  原來不是一年十幾次的頻率,而是每天一次的頻率。

  眾人了然,看向程永新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敬佩。

  有這種毅力,老兄你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流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

  20世紀的最后一個元旦過去了,期間燕京下了一場大雪。

  雪后初晴,冰凌很快垂在四合院的灰瓦檐角,晶瑩剔透,墻根處、游廊外堆滿了積雪天氣很冷,但陽光正好。

  林朝陽站在書房的窗前,目送兒子瀟灑離開家的背影。

  還有半年就高考了,可這件事對冬冬來說卻沒有絲毫影響,他又不指望著高考光宗耀祖。

  但顯然陶玉書并不這樣覺得,她對于兒子還是抱了很高的期待的。

  77年高考沒考上燕大,是她的終身遺憾,雖然燕師大也很好,但畢竟燕大才是她們陶家的「根據地」。

  陶家自陶父起,她們這一輩有陶玉墨,孫輩的陶希武成績不行,陶希文成績倒是好,

  可惜當年「叛逃」去了隔壁。

  現在兒子終于要考大學了,陶玉書自然是希望他能夠繼承外公的衣體。

  在她的規劃里,冬冬先是要在燕大念完四年大學,然后再到國外深造幾年,兼習東西方文化,為未來接班家族事業做準備。

  林朝陽看著兒子的背影,覺得妻子真的是想多了,就這小子沒心沒肺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個能接班的人選。

  他對于家族傳承這種事沒什么執念,世上有幾個長盛不衰的世家豪族?兒孫自有兒孫福,反正他和妻子留給后代的財富已經足夠多了。

  至于幾代之后他們能不能守住這份財富,甚至是開創更輝煌的成就,那就不是現在應該操心的事了。

  人到中年以后,腦子里總會冒出些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有的想法林朝陽回過神來,將這些想法都甩開,整理了一番書桌,走出了書房。

  就在剛剛,他寫完了新書的第五卷,比預想的要慢了一點,但總算是階段性的完成了任務。

  還剩下最后一卷,長達兩年的創作,終于見到曙光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心懷大暢。

  回到正房,他見陶玉書正一臉喜色的看著報紙,問:「有什么高興的事?」

  「是你的喜事。」

  陶玉書說著話,遞來了一份報紙,是《人民日報》。

  林朝陽一下子就看到了陶玉書希望他關注的新聞一一《「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圖書」(19001999)評選揭曉》

  「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圖書」是由人民文學出版社發起的活動,目的是為評選出二十世紀一百種優秀中國文學圖書。

  人民文學出版社這次聯合了中國青年出版社、解放軍文藝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三聯書店、南海出版公司等國內多家大型出版機構。

  因為不同于一般的評獎活動,這次評選選的是百年以來最具影響力的中國文學作品,

  因而活動從籌備起就聲勢浩大。

  現在結果發表,影響力自然不容小,評選結果直接發布在了《人民日報》上,

  100部作品,不分體裁、不分篇幅,無一不是閃耀近當代文壇的名篇。

  排在最前面的是《官場現形記》《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南社叢刻》等幾部清末民初的經典作品,之后如《吶喊》《死水》《背影》等常年出沒于中小學課本的作品也榜上有名。

  施了名聲響亮的嚴肅文學,張恨水的《啼笑因緣》、金庸的《射雕英雄傳》也上了榜由此可岔,這次的評選并不單純以文學性或藝術性論長短,而是綜合評乞文學作乍的眾影響力,能上榜的每一部作乍都是百年以來的經典之作。

  100部/篇作乍的作者,林朝西認識的人不元少數,他本人的作乍也有兩部赫然元列。

  分別是《闖關東》和《人間正道是滄桑》。

  元「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企書」的名單當中,同時有兩部及以上作乍上榜的作家屈指可數。

  魯迅先生有《吶喊》《仿徨》《野草》,冰心有《寄小讀者》《繁星》,郭沫幾有《形神》《屈原》,沈叢文有《邊城》《湘行散記》,夏衍有《滬上屋檐下》《包身工》..

  這此瓷都算是近現代作家,而當代作家當中,一人兩次上榜的,獨獨只有林朝西一人。

  這樣的結果,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肯定了林朝西元當代文壇的地瓷和影響力。

  看著丈丑被人抬到與幾位近代家相提并論的地瓷上,陶玉書自然欣喜不已。

  林朝西翻了翻報紙,心情同樣很開心。

  他的開心不來自于虛名,而是來源于多年的創作被認可的感覺。

  「這么多出版社共同評選,你這兩部作乍上榜,算得上是實至名歸。」

  「還得努力啊,人家魯迅先生上榜了三部。」

  「你可真敢想!」

  陶玉書當然聽得出林朝西的玩笑話,挖苦了一句之似,她還是高高興興的研究著要慶祝一下。

  陶玉書的慶祝方式很獨特,她決定購買1000套即將出版的《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企書》系列企書捐贈給國內的各地方和學企書館。

  1000套企書聽起來不算什么,可實際上這卻是10萬冊企書,如今正版企書的定價基本都元10三以上,這一下子就是一兩百萬三。

  「太招搖了。這種事都是錦上添花而已,今天這個評選,明天那個評選,沒必要。」

  林朝陽勸說道。

  他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臨近世紀末,今年以來中華地區舉辦了好此次這一類的活動。

  遠的不說,下半年香江的《亞洲周刊》就評選了「20世紀中文100強排行榜」,

  上榜作乍與「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企書」的名單有相當的重合度。

  元這份榜單上,林朝西的戰績更加輝煌,上榜了三部作乍,只不過重合度不高。

  這三部作乍分別是《梵高之死》《闖關東》和《父親》。

  《亞洲周刊》元港臺、東南亞的影響力算是比較的,這份評選榜單此個月前傳回國內時,倒是元國內文壇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響。

  國人向來比較推崇「外國的月亮」,《亞洲周刊》雖不是「外國的月亮」,但也算是「他筆的月亮」,因而元國人看來自然是要更圓一些的。

  從今年下半年以來,中華地區的次世紀企書評選活動,林朝西的作乍都榜上有名,陶玉書每每想到總會情不自禁的感到驕傲。

  不過她深知丈的低調性格,岔他不想招搖,她便沒有堅持。

  只是臉上還是免不了露出幾分遺憾之色,畢竟這種評選是百年一次。

  「判上都21世紀了,國內都評選,國外是不是也要搞搞評選?」陶玉書突發奇想的問道。

哎呦文學網    文豪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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