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搞錯了嗎?解云招也有些懷疑,畢竟幾個嫌疑目標里,自己追的只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并不一定,故而又問:“你們百夫長叫什么?”
他并不確定師春一定是隊長。
那人毫不猶豫出賣道:“王平。”
解云招沉默了,目光瞥及空中后續追來的同伙后,腳下發力,又把人踩爆了,然后騰身飛起,攔住同伙,將同伙抓來的人全部要了過來,然后帶去了地上,一個個單獨審問確認。
沒辦法,他針對師春等人的事,不方便讓人旁聽。
一番折騰下來,結果發現口供跟之前那人交代的一樣,隊長叫王平,那個大高個叫高和。
好像真搞錯了,他并未輕易作罷,提刀頂著一人心口再次逼問,“你們隊里有沒有叫木蘭青青的?”
根據得到的消息,師春這次就是木蘭今撈出來的,故而有木蘭今女兒的地方,有師春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其人惶恐反問,“叫什么?”
是真有點沒聽懂。
解云招獰聲道:“木蘭青青,一個女的。”
其人哭喪著臉道:“我們隊里沒有四個字的名字,叫木蘭的女人倒是有一個,挺漂亮的。”
正是因為漂亮才有了印象,上百個人的名字,他一時間是真記不全,只記得沒四個字的名字。
招認的這個木蘭與木蘭青青雖有些共同點,但解云招基本已經先入為主了,懶得再揪住追問細節了,因為知道師春他們都是實名身份參戰的,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種事上一登場就騙自家隊友的,何況是集體換名欺騙,哪有這樣的事。
故而又換了個人問,“有叫童明山的嗎?”
被逼問的惶恐搖頭,“好像在哪聽說這個名字,我們隊里沒有。”
問到這里,解云招也就問不下去了。
他之前也算是個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哪會關心明山宗所有人的名字,韓保倒是沒改名,問題是挖韓保的事木蘭今不會張揚,壓根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會亂說,他解云招壓根不知韓保目前跟師春是一伙的。
而蠻喜和木蘭今之所以判斷挖韓保的事已經暴露了,是因為挖師春的事都暴露了,才覺得挖韓保的事估計也不是什么秘密。
其實木蘭今挖師春的事真是極為秘密進行的,連他親自進生獄都是遮頭蓋臉的,鬼知道這事怎么就漏成了篩子一樣,前腳剛從生獄出來,后腳就人盡皆知了似的。
故而解云招忽一刀下去血濺,直接解決了對方起身,無須再問了,已經確定了,自己追錯了目標,真正的目標應該在其他高大個里。
與此同時,遠處似隱隱傳來了打斗聲,好像正是之前那伙人主體逃逸的方向。
不是自己的目標,他對那些人已經不感興趣了,迅速摸出了子母符,聯系在天庭戰隊那邊的監督內應,詢問其他可疑目標的位置。
內應獲悉第三千小隊不是師春一伙,也頗感意外,繼而轉告對方,說其剛才追殺三千小隊的畫面已經被這邊俯天鏡鏡像捕捉到了,讓其小心點。
解云招聞言一驚,不知那么多人參戰,為何會剛好盯上了自己,幸好自己沒施展魔功,否則麻煩就大了。
至于其他可疑目標的去向,內應說他也搞不清楚了,全部都散亂了,哪能記得住。
失手了,解云招暫時也沒了辦法,只好先招呼上人馬轉向而去,先去辦要緊事,回頭再報這私仇…
空中跟著疾逃的鳳池,逃的有點不適應,連敵人都沒看到,就不顧一切的逃了,這跟她想象中的強勢大當家好像有點對不上號。
隱約聽到身后打斗動靜,她不時回頭看看,清點人數,發現除了明山宗一伙跟上了,也就沒顧同伴死活的柴文武柴老頭獨駕一只風鱗跟上了這邊,其他人都看不到了人影。
在她前方的風鱗中,韓保收起手上與人聯系的子母符后,將風鱗的駕馭權交給了木蘭青青,自己從風鱗展開的空擋中鉆了出去,加速前行,追到了師春和吳斤兩共享的風鱗跟前,做出了要進入的手勢。
這是本隊的第一高手,師春自然是要給他面子的,立刻讓吳斤兩給了空擋,讓其鉆了進來。
“韓先生有何指教?”師春笑問,以為對方對自己的逃跑行徑有什么疑問。
韓保道:“有四路人馬追殺,領隊的全部是地仙大成境界的高手。”
聞聽此言,師春立馬知道木蘭今跟對方聯系過了,因為之前吳斤兩緊急報信時,并未說出四隊人馬的實力,他也是在之后與指揮中樞聯系了才知曉敵情的。
故而頷首道:“沒錯。”
韓保問:“四路高手追殺,顯然并非偶然,你覺得是沖誰來的?”
師春估摸著是沖自己,這種陣勢公然對付木蘭今女兒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因為不想輕易擔這責任,搖頭道:“不知道。”
韓保繼續問:“你覺得你能擋得住他們嗎?”
師春嘆道:“若有把握擋得住,還用這樣逃嗎?”
還有部分實話他沒說出來,其實他之所以當機立斷果斷逃跑,就是因為眼前這位,這可是木蘭今請來的地仙大成境界的高手,明知道這位的存在,各方還能派出一隊人馬來追殺,這必然是有把握啊。
連韓保這等高手都不怕的追兵,還一下來了四隊,在不明敵方實力的情況下,他腦子有病才硬扛,肯定是先避鋒芒摸摸情況再說的。
所以不但是蠻喜和木蘭今,連他師春也以為木蘭今挖韓保的事已經暴露了。
韓保道:“人應該是沖你來的,沒必要連累木蘭姑娘,我帶她回避一下,你也不用找我們。你跟木蘭姑娘有聯系方式,有必要會讓她跟你聯系。”
師春一怔,問:“這是璇璣令主的意思?”
韓保沒承認也沒否認,“你們保重。”
話畢示意吳斤兩讓他出去。
師春微微點頭,吳斤兩這才讓風鱗露了空擋,吳斤兩對韓保離去的背影做了通嘴型,發出了沒有聲音的問候。
回頭的韓保又直接靠近了木蘭青青那邊,進入木蘭青青駕馭的風鱗后,突然出手,制住了木蘭青青,收了風鱗,施法卷了木蘭青青急速分道揚鑣而去。
木蘭青青瞪著眼,眼珠子急轉著干著急,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明山宗一伙滿臉驚疑,看向前方的大當家,見大當家不為所動,當即明白了事出有因。
吳斤兩此時才罵了出來,“木蘭狗賊真不是個東西,為了他女兒,把我們弄進來拼命,見情況不對,立馬將我們棄之如履,偏偏我們還不敢上報他女兒避戰是逃兵。”
局勢如此固然不是木蘭今的錯,但這個時候這樣干,關鍵時刻抽掉了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人,無異于讓他們雪上加霜,這感覺確實讓人很不舒服,很是火大。
不用他說,師春也知道自己轉眼成了棄子,但他可不會就此氣餒,反而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念頭一轉,再次當機立斷,直接摸出令牌跟中樞聯系,竟強勢要求中樞告知四路追殺人馬的態勢。
并要求指揮中樞用專人盯住四路人馬的位置變化,要隨時向他通報。
你木蘭今敢那樣做,他師春立馬就敢這樣搞,立馬就敢借木蘭今的勢利用指揮中樞,你木蘭今有本事讓指揮中樞不配合試試。
天庭指揮中樞的高臺上,聞報的蠻喜直搖頭,回頭對木蘭今傳音道:“師春那廝口氣不小,竟要求我這邊派專人盯那四路人馬的態勢,并隨時通報于他。”
這話是在告訴木蘭今,師春還沒資格占這么大的資源,都是在看你璇璣令主的面子。
雙手對穿在袖子里的木蘭今面無表情,聽到了,但沒反應,沒出聲提醒蠻喜拒絕師春的無理要求,默默領了蠻喜這個人情。
韓保那邊帶走木蘭青青避禍,確實是他的意思,他其實是能聯系上女兒那邊的,如此局面下也認可蠻喜說的讓女兒暫時回避,也會這樣做,但卻不會讓蠻喜知道,一切都是韓保自作主張,他這個璇璣令主雖找了蠻喜求關照,在規則上卻并未做任何干預。
也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因為他能讓韓保來冒生命危險,就說明他能左右韓保,但他左右不了蠻喜。
他之前預想過各種突發情況,就是沒想到師春他們一上場就會立馬被幾大勢力直接派頂尖的高手集體追殺,這明顯是被幾大勢力的指揮中樞盯上了,逃都逃不掉了。
以他的消息渠道,他竟不知師春到底怎么得罪了各方,以至于各方連臉都不要了,竟下如此黑手。
他也知道幾大勢力應該不敢公然對他女兒怎么樣,但他比較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師春一旦遇險,必然會拼命出手,屆時出了事可怪不了別人。
誰也沒想到局勢一開始就激烈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是逼得沒了辦法才出此下策,畢竟女兒的安全才是首位的。
北俱戰隊中樞的鏡像中,此時呈現的正是解云招的一舉一動。
指揮使蘭射扭頭盯著山河圖上的光點觀察了一陣,確認解云招這是放過了師春一伙,沒有再追殺了,不由疑惑,難道是自己誤判了?
繼而又示意鏡像盯上了這邊正兒八經派去的六十八號小隊,鏡像鎖定了領隊的傲神宮弟子無霜。
也只能是單獨盯住領隊無霜,因為打草驚蛇,沒等六十八號小隊靠近目標,目標就已經跑了,光靠風鱗已經追不上了,只能是靠無霜自身的實力去強行追趕。
倒霉的又是師春團伙中那些吊尾的,一個風鱗帶多了人飛不快的,連他們自己都看不到了師春他們的人影,領隊是真的扔下他們就跑啊,心涼哇哇的。
發現后面又有高手追上來,都不用打的,立馬又是鳥獸散。
無霜也是很清醒的,這伙人逃就逃吧,還蒙個臉做甚,必然有詐!
于是立馬去抓了活口來審問。
反復審問后才知,這支隊伍壓根不是他要找的目標,人都跑沒了,自然也沒必要瞎忙了。
于是蘭射那邊很快也獲悉了消息,知道搞錯了對象,也知曉了自己對解云招的判斷沒有失誤,依然可疑,放棄追殺只是因為知道追錯了目標而已。
南贍戰隊那邊,五三三小隊,領隊的化仙閣弟子竺清秋,也遇上了同樣的情況,確認追錯目標,上報之后立刻轉戰正事去了。
東勝戰隊的情況也一樣,想不懷疑追上的一群蒙面人有詐都難,必然要抓了審問,一審方知搞錯了。
與領隊聯系的將領知情后,立馬傳音告知衛摩,“指揮使,抓到人審問過了,搞錯了,師春他們不在天庭第三千號小隊里。那個高個子目標不叫吳斤兩,叫高和,隊里沒有師春,領隊的叫王平,也沒有木蘭青青。二十七隊百夫長盧銀覺得已經打草驚蛇了,再追下去也沒了意義,請求更換更合適的目標。”
話畢發現指揮使的臉色不對,似乎陰郁的能滴出水來。
衛摩的臉色能對才怪了,一個高和也就罷了,還冒出個王平,他在聚窟洲抓師春抓了那么久,連師春身上長幾根毛都知道,還能不知道王平和高和是誰?
要不是不好泄露私下行為,他非得當眾破口大罵不可,不過還是傳音罵了出來,“盧銀那個蠢貨,還說是大派弟子,他一點都不關注時事的嗎?那個化名,師春和吳斤兩二十年前就用爛了,告訴那個蠢貨,王平和高和就是師春和吳斤兩!”
他硬生生被氣了個瑟瑟發抖,目光觸及山河圖上四支追擊師春的人馬竟走了三支,眼神中浮現出掩飾不住的震驚,忽一股毛骨悚然感瞬間遍及全身,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結合師春等人用化名的行為,他此時才讀懂了師春那些人蒙面的用意,竟用這種方式輕易就打發走了三支強大的追兵,這里若不是他知情,怕是也被輕易糊弄了。
他知道師春不簡單,故而忌憚,但是沒想到竟厲害到如此地步,剛一上場就有如此匪夷所思之預謀。
此時的他愈發忌憚,深覺絕不可放過,此獠不除必壞他大事,天雨流星大會和神火盟約的事絕不可讓那廝重現,當即傳音補充道:“告訴盧銀,不惜代價追上去,不惜代價干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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