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靈寶暗藏萬古謀,佛兵隱動九洲劫
天絕峽谷深處，太清宗所屬的靈脈洞府之內，云蒸霞蔚，靈機如泉。
前番血戰，明闕、明河、通真三位長老匯合眾修陣法之力，重創蚩魔族大乘長老兀骨殘，掌教真人陸城更是單人獨劍力斗九幽鬼圣族成名數萬載的黃泉老人，最后甚至生生奪下其鎮族靈寶：
十階偽仙器“壽劫輪”，在此役過后，天絕峽谷防線徹底穩固如磐石。
氣勢兇戾的蚩魔氣焰為之一挫，峽谷內外，血云雖未散盡，卻已顯出幾分清平氣象。
洞府靜室，陸城道人盤膝而坐，周身籠罩在一層氤氳玄光之中。他面色微白，氣息卻如淵如海、深不可測。
連續被鬼族仙器壽劫輪削殺一十二次，縱然有道家無上秘術“玄天神功”（即變化飛升術）護持法道，但正常來說每一次由死轉生，對修士而言亦是耗損巨大，甚至傷及根本。
然而，玄天神功的玄妙便在于此，它本就是一部在生死極境中磨礪道身、錘煉元神真靈的奇功絕學！
此刻，體內原本因連番惡戰、精進迅猛而略顯躁動火性與狂暴的法力，在玄天神功的運轉下，如千錘百煉，愈發凝練、圓融。
這門功法本就是霸道至極，越挫越強越練越強的功法，連續被斬殺一十二次，反而讓陸城體內法力走順，火氣消斂，運用得越發得心應手。
骨骼血肉，在經過磅礴法力的洗滌后，仿佛經歷了萬年的天地淬煉，愈發晶瑩堅韌，隱隱透出一種不朽不滅的道意氣韻。
潛心行功，天地流轉、日夜更替，不知過去了多久，陸城道人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神光，初時如混沌未開，深邃莫測，旋即轉為清澈，似星宇倒映，又瞬息內斂，歸于平凡溫潤。
體內原本頗重的傷勢已好了七八分，雖然十二條命力尚且沒有修煉回來，但僅論神識法力狀態甚至更勝從前。
“欲用其利，先挫其鋒。正如廣修億劫，證吾神通。這門道家護法神功，不經歷無數場強敵血戰，是一定無法真正練成的。”
接著，陸城攤開手掌，一枚古樸、光色慘白的輪盤懸浮而出。
這件法輪非金非石，材質難辨，表面鐫刻著繁復到極致的古老紋路，仿佛囊括了生老病死、萬物枯榮的等等秘奧法門。
只是靠近，便能感覺到一股無形之力在悄然撥弄心弦，使有靈眾生受其影響，這便是九幽鬼圣族的鎮族靈寶——壽劫輪！
正常來說，地仙界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仙器的，但是只要往一件九階上品靈寶上堆迭法力與材料，只要時間夠長、法力夠多，總會祭煉出一件威力遠超尋常九階上品靈寶的法寶，這便是偽仙器。
陸城指尖法力輕吐，化作一縷至精至純的玄門清氣，小心翼翼地探入輪盤法陣中樞。
壽劫輪微微一震，表面紋路如活物般流轉，一股強大的抗拒之力與蘊含死亡法則的冰冷氣機反涌而出。
陸城悶哼一聲，指尖清氣瞬間被侵蝕湮滅，若非他法體極為堅固，在那氣機之下爆散出一片火星，這股氣機甚至會反沖入其體內將之轉化為幽冥鬼族。
陸城此時雖受反撲，但眼中異彩更盛，只因這件靈寶蘊含的生死法則之力，高深玄奧，遠超想象。
“好一個壽劫輪，好一件十階偽仙器，果然非凡俗之物。”陸城自言自語，語氣中并無挫敗，反而帶著一種探究者的興致。
此物雖然兇戾，但若能參透其蘊含的生死輪轉玄機，對他日后沖擊更高境界，乃至修煉龍虎劍經完善玄天神功，都有著難以估量的裨益。
當然，此物干系甚大，該如何處置它，卻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復又是許多時日過去，陸城行功療傷、參悟偽仙器壽劫輪，在多年之后尋隙發出三道符詔。
七日之后，洞府禁制微微波動，三道淵深似海的龐大氣息悄然降臨。
“掌教真人恢復得如何？”明闕道君沉穩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我還在行功坐關，行動頗有不便，三位長老便入洞府當中見面吧，怠慢之處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陸城揮開禁制，明闕、明河、通真三位大乘道君聯袂步入靜室。
“有勞三位長老掛念護法，本座身體已無大礙。”
陸城收起壽劫輪，起身相迎：
“此番能斬斷黃泉一臂，奪下此等仙器法輪，全賴三位長老于前役中力壓兀骨殘，使其無法分身，更在得勝之后回擊黃泉，否則局面不堪設想。”
通真道君性急，擺手言道：
“都是同宗修士，何須如此客套！更何況掌教真人羞煞我等了，以眾敵一尚且未竟全功，反倒是掌教真人以合體修為力敵黃泉老賊，這份功行修業實在是讓通真佩服。
只是，掌教真人拿著這燙手山芋，可想好如何處置了？”
明河道君性情溫潤，卻心思縝密接口道：
“通真師弟所言極是。壽劫輪乃九幽鬼圣族鎮族靈寶，多代培煉、無數心血方有此功，對其族眾來說意義非凡！我等若強行奪下，無異于向九幽鬼圣族宣戰，實非明智之舉。人族如今雖已勢頭興起，但樹敵太多，而那九幽鬼圣族，行蹤詭秘，手段陰狠，若被其纏上，恐遺禍無窮。”
太清宗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被九幽鬼圣族諸多大乘鬼修找上門來，恐怕是因為黃泉老人畏懼罪責，尚未將此事曝光、還在竭力遮掩，但此事終究是紙難覆火，還是需要思索一萬全之策。
明闕道君是在場三位太上長老當中最老成持重的，亦是三人當中輩分最高，他捋須沉吟片刻，緩緩道：
“觀黃泉老人之前的行徑，竭力隱藏自己真實身份，因此此事應當只是他個人向我們出手，而非九幽鬼圣族向我們直接宣戰。
因此，歸還亦非不可。然則，需鬼族付出足夠代價！且不說掌教真人此番損耗的法寶、元氣，單論黃泉老鬼持此重寶襲殺我人族頂級宗門掌教，便是天大的罪責。若輕飄飄歸還，豈非顯得我太清宗可欺，人族軟弱？”
陸城在靜心聽完三位長老的意見后，緩緩點頭：“三位長老所言極是，此寶干系重大，歸還與否，還需權衡利弊，更要看九幽鬼圣族對于我族的態度。只是…”
這個道人話鋒一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真正令我不解者，是黃泉老人出手的動機。若九幽鬼圣族當真決意與人族全面開戰，圖謀甚大，以其地位，大可光明正大，合縱連橫蚩魔，甚至煽動他族，兵壓東極，何須行此鬼祟暗殺之舉？且他動手之初，煞費苦心隱匿身份，分明是懼怕暴露，不愿將九幽鬼圣族卷入明面爭端。這…豈不自相矛盾？”
此言一出，靜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深思的沉寂。三位太上長老皆非愚鈍之輩，陸城點出的矛盾，正是他們心中盤旋未決的疑云。
話題沉重，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片刻之后通真道君打破沉默，將話題拉回現實：“不管他背后是誰，眼前這壽劫輪如何處理才是當務之急。就這么放著，無異于抱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自是不能長久持有。”陸城將壽劫輪再次取出，法輪在其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幽冷的光澤。
“此寶蘊含的生死法則對我等修行大有裨益，在歸還之前，我等可借其道法氣韻參悟一番，但切記不可深入煉化，以免被其本源死氣侵蝕，更不可妄動其威能，引發不可測之變。”
在場三位道君聞言，眼睛都是一亮，點頭稱是。這等十階偽仙器的道意，哪怕只是參悟皮毛，也勝過自身百年苦修。
明闕道君補充道：“至于歸還條件，我意有三：其一，需海量資源賠償，用以彌補掌教真人損耗及我宗大戰消耗，賠償標準至少需讓九幽鬼圣族肉痛；其二，需其交出與蚩魔族勾結并意圖暗殺我宗掌教的具體證據及幕后指使者信息；其三，需其以族群氣運立下血誓，萬年之內，絕不再主動與我人族為敵，并約束其族內修士行為。若做不到…那便讓這壽劫輪，成為我太清宗庫房內一件僅供瞻仰的‘戰利品’吧！”
十階鬼族偽仙器，需要特殊的修煉法訣催動，尤其是黃泉老人之前施展的削人壽數神通，更是九幽鬼圣族核心真傳，若由太清宗修士自修自悟，待到修煉有成，怕就是太清宗第八部真傳了，所需消耗的時間、人力、物力實在難以估量。
陸城頷首：“長老所言極是。此事便勞煩長老，以我宗掌教及諸位長老名義，為九幽鬼圣族準備‘商榷’文書，一旦九幽鬼圣族發現壽劫輪有失便立時發出，措辭…當可強硬一些。”
“此事交予老夫。”明闕道君當仁不讓這般言道。
話題稍轉，明河道君想起一事，說道：“掌教真人閉關期間，東極造化天宮那邊再次傳來消息。墨宮主聽聞我宗在天絕峽谷苦戰兩位敵修大乘，雖然取勝卻也損失頗大，因此再次遣人增援。此次來的是西極大禪寺的曉月禪師，乃是大乘境界（初期，稱為大乘境界的都是初期，不然會直接說明其具體境界）的大德高僧，精擅佛門降魔神通及諸般秘法，不日當抵達天絕峽谷。墨宮主言明，天絕峽谷防線仍是以我太清宗為主，曉月禪師只作輔助。”
“西極大禪寺？曉月禪師…金剛、般若兩位明王的風采，我亦有所知曉，想不到佛門當中還有這般多的高修，當真是氣數鼎盛。”陸城聞言之后微微沉吟，這般答道。
西極大禪寺地處人族疆域極西之地，距東極天域遙遠，此時居然會把大乘佛修派遣至此，恐怕不僅僅是看在墨衍行與東極造化天宮的臉面上。
這時，明闕道君上前補充了一句：
“掌教真人，說起大禪寺，還有一事。方才論及地仙界各族底蘊，讓老夫想起一則秘聞。
據隱秘消息，西極大禪寺十萬年來積累的財富與愿力已堪稱恐怖，近來確有跡象表明，他們正在秘密搜集一些曠世奇珍，似乎正在試圖煉制一件佛宗十階偽仙器！此寶若成，威能恐不在人皇劍之下。而煉制此類至寶，所需‘佛兵’亦是極多。這或許解釋了，為何近年來西極大禪寺的高階修士，頻繁活躍于地仙界各大戰場…他們是在有意識地‘收兵’、‘煉兵’！”
地仙界排名在前三十的種族，基本上各有傳承至寶。人族九宗當中，以三皇殿傳承最久底蘊最深。其內供奉三件十階偽仙器：人皇劍、天皇金甲、大地麒麟。
其中大地麒麟乃遠古真靈，曾被人族先輩收伏，后不知所蹤，傳聞已回歸混沌。天皇金甲靈光內斂，封禁多年，無人可御。
目前三皇殿唯一能勉強溝通，并借得一絲威能的，便是人皇劍！據說此劍關乎人族氣運，乃是可以革鼎乾坤的神器！
在地仙界排名在前三十的種族中，人族是其中數一數二長于煉器的，太清宗的巡天艦隊，玉清宗的天河艦隊，東極造化天宮的天工造化城，都是不似十階勝似十階的超大型九階戰爭法寶。
只是天誅飛艦無法輕離太清山，天工造化城更是東極造化天宮的山門所在，所以不及許多便于攜帶的十階偽仙器兇名赫赫，但在鎮壓宗門、種族氣數方面，反而更加利害。
佛門煉器的手法，略遜色于道門，而今十萬年準備，煉制一件佛宗十階偽仙器，不論成敗與否，倒真的是大手筆，好氣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煉制偽仙器不是朝夕之功，我們先應對蚩魔與幽冥鬼圣族。”
陸城心中也知曉，情報泄露到這個地步，西極大禪寺的煉器恐怕已經進行不知多少年了，但無論西極大禪寺煉不煉得成那件偽仙器，在面對蚩魔與幽冥鬼圣族這些異族時，他們終究是可以爭取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距離天絕峽谷不知多少萬里之外的天地，一片完全被死寂陰影籠罩的山壁裂隙深處。
黃泉老人形容枯槁，白發如霜雪般黯淡無光，此時竭力盤坐在一塊黑石之上，運訣行功。
他左臂齊肩而斷的傷口處，纏繞著濃郁如實質的幽冥死氣，卻依舊有絲絲縷縷蘊含不朽劍意的金芒在頑強地侵蝕、破壞著，阻止著斷臂重生。
氣息更是衰敗到了極點，境界都隱隱有跌落的趨勢。
壽劫輪被奪，不僅失卻了鎮族重寶，更連帶挫折損傷了他的本命元氣。虛空之中，若有若無的哀嚎與詛咒聲繚繞，那是黃泉老人數萬年來收攝的眾多生靈魂魄怨念反噬。
突然，這片死寂的空間劇烈地波動了一下，并非天地元氣激蕩，而是一種空間規則層面的“褶皺”。
一道純粹由更深邃黑暗構成的“暗影”，悄無聲息地浮現在黃泉老人面前。
這道暗影沒有五官，沒有實體，仿佛只是一個吞噬一切光線的“概念”。
“廢物。”一個冰冷、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直接在黃泉老人的識海核心響起，如同寒冰摩擦，帶著鄙夷之意與不容置疑的權威。
黃泉老人猛地一顫，枯槁的臉上肌肉抽搐，既有傷勢帶來的痛苦，更有一種恐懼。他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對方無形而龐大的神念死死壓住。
“使者大人息怒！”
“…非是老朽不盡全力，實乃那陸城小兒的功法詭異！老朽催動壽劫輪十二次，削盡他十二世壽元，每一次都確認其生機斷絕、元神潰散！可他…可他偏偏每次都能逆轉生死、斡旋造化！這簡直…這簡直不該是人間應有之術！”黃泉老人竭力辯解，將陸城復活的景象描述的驚心動魄，試圖減輕自己的罪責。
“哼！”暗影中傳來的冷哼，帶著不屑與不耐：
“玄門丹鼎煉形秘典，道家不死之身？不過是一門用來挨打的笨功夫罷了！以消耗本源為代價，茍延殘喘，看似不死，實則每一次‘復活’，都在消耗其生命本源最深層的潛力！此乃飲鴆止渴之小術！根基已損，大道已絕！有何可懼？”
“可是…此人功法玄奇莫測，不似”黃泉老人還想再言。
“住口！”暗影的意念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黃泉老人的元神上，讓他瞬間失語，神魂劇痛欲裂，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一片死灰。
“失敗就是失敗！任何借口都顯得可笑！壽劫輪已失，暴露行藏，更讓太清宗借此立威！主上布局，豈容你一而再的過失？”
黃泉老人身體篩糠般抖動，伏低在幽冥黑石上，再不敢有半分辯解，似乎只有無盡恐懼。
那道暗影似乎平息了一絲怒意，冰冷的意念繼續打入黃泉老人識海：“人族…近些年的確太過活躍了。三皇殿那個小輩，竟能同時引動人皇劍與天皇金甲的共鳴，此乃不祥之兆！西極大禪寺那群禿驢，仗著積累雄厚，竟敢妄圖煉制‘八部天龍浮屠塔’這等十階靈寶，更是四處搜刮佛兵，攪動劫氣！至于太清宗…陸城此人，崛起之速，氣運之隆，功法詭異，確是需要重點‘關照’一二。”
“主上之意…”黃泉老人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問。
“東極造化天宮，墨衍行…埋藏了萬年的‘種子’，是時候發芽了。僅僅只憑兀骨屠的謀算，恐怕還不足以計算墨衍行，我們還需要助他一臂之力。”
“待其與蚩魔主力決戰于天工造化城時，便是其道果成熟，化為傀儡，反噬其主之刻！屆時，東極天宮覆滅，人族九宗斬去其一，蚩魔雖損，亦可為主上清除障礙。而你…”
暗影的“目光”似乎落在黃泉老人身上，讓他如墜冰窟。
“壽劫輪之事，族內自有公斷。主上念你舊功，再予你一將功折罪之機。若再失敗，九幽之下，也無需再有你黃泉之名！”
話音未落，那道深邃的暗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無聲息地消散在空間的褶皺里，仿佛從未出現過。
只留下黃泉老人獨自跪伏在冰冷的幽冥黑石上，斷臂處劍意灼燒，元神中烙印著冰冷的命令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四周的死寂陰影仿佛活了過來，帶著無邊的惡意，要將他徹底吞噬。
多少萬年了，自己仍舊在這個組織的控制之下。
不知是幸運亦或不幸，在自己還僅僅只是一個鬼族小修時，意外卷入其中，加入了這個名為“靈尊”的組織。
因為這個組織，自己方可以一步步的修煉精進，從一名資質不足的小修一步步踏入九幽鬼圣族權力巔峰，甚至是因為這個組織，自己可以執掌十階偽仙器壽劫輪。
但也是因為這個組織，就算自己已經修煉到大乘境界，仍是沒有半點自由可言，一旦組織下令，無論千難萬險，是否違背種族利益，上峰下達的命令都必須完成。
黃泉老人看過許多法力更在自己之上的修士，在選擇背離組織后死得不清不楚。
因此，他怕了，也屈服了，便如此時此刻一般。跪在那里，不敢抬頭。
數年之后，天絕峽谷。
陸城正在一座靈山洞府當中，親自接待人族九宗之一，西極大禪寺的大乘修士曉月禪師。
這位禪師一身月白僧衣，念誦佛號之時，一枚枚金色卍字符文閃爍，遍布周身，的確是佛宗大能，法力深厚。
不過陸城道人如今乃是太清宗掌教真人，在地位上并不遜色于對方甚至更高出一籌。
若是尋常合體修士在大乘修士面前，自然是噤若寒蟬的，但陸城道人舉止從容，尤其身后有三位道門大乘道君相隨，反倒是曉月禪師有些壓力了。
“貧僧曉月，見過太清宗掌教真人。”
一身月白僧衣清俊僧人率先行禮，陸城走下玉座探手來扶，雙方便于此刻，定下了主客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