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過檔
春節期間，翟遠多是在家里跟表妹膩在一起。
只是間中偶爾去趟九龍塘或者金屋俱樂部，
再見一見鄧樂伶、西協美智子、酒井法子、周彗敏、葉雨卿、李賽鳳、柏安妮、李麗珍…
打電話關心一下鐘濋紅、王祖嫻、林清霞、張蔓玉、藍桔瑛、利枝、黎姿…
可惜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時，一到逢年過節就搞得翟總手忙腳亂。
這讓他忽然想到一個籃球界傳聞，
說老虎伍茲交往了一兩百個女朋友，然后去和喬丹、巴克利吹噓溝女心得，被兩位大佬嘲笑鄙夷，這么少也敢拿出來吹？
一如地產大亨的二公子初初留學歸來，曾經問林健岳，怎么能像你一樣交到那么多明星女友？后者答曰：你只要告訴她們你是城伯的仔不就得嘍！后來二公子照做，果然開始風生水起，男女通吃。
翟總突然間覺得自己好純情。
春節期間還有個小插曲，
翟遠接到了薛婉恩的電話，除了互賀新年，又告訴他一單金融界的新聞。
“廉政公署拘捕咗聯合交易所幾名高層，包括李福兆，他副主席的位置也被其他人頂替。”
“是嗎？什么罪名？”
“話他在審核公司上市的過程里，非法收受新上市公司配售的股份，從中獲利。”
“看來只要肯深挖，咩料都揾的出來。”
翟遠在電話里笑著說了句，又道：“怡和的股份最近漲的很勁呀！”
去年股災過后，李嘉城為首的幾大富豪聯手救市，不僅坑了李福兆一把，還順便裹挾一班華資購置怡和配股，硬生生將這間英資公司的股價重新抬起來。
更犀利的是，李嘉城、李肇基和鄭裕彤三人，一邊幫怡和抬高股價，一邊找上門公開攤牌，要憑借三人聯合占股的8股權，收購其旗下的置地產業。
雙方你來我往，最后逼得怡和主席西門凱瑟可豪擲近20億港幣，從三劍俠手中高價回購8的置地股權，并堅持要他們承諾七年內不得再購入怡和旗下任何上市公司股權，這才將整件事告一段落。
電話里，薛婉恩語氣輕松道：“我也在怡和小賺了一筆，至少保住了自家的電廠不被收購。最近正在跟大埔煤電談收購的事，港燈和中電也在抬高價格競爭，不過暫時還頂得住。”
跟兩家最大的電力公司競爭收購獨立電廠，聽得出薛婉恩今次絕對不止她說的小賺一筆那般簡單。
想起這個女人動輒要把全副身家抵押給自己換現金的豪賭行為，恐怕這次在怡和里落了重注，一旦市場不能回暖就萬劫不復，幸好賭贏了這一鋪。
“做事呢，有時候就未必要太感情用事。”翟遠頓了頓，笑道：“算了，總之恭喜你。”
“那你搞《九一日報》算不算感情用事呢？”薛婉恩在電話里突兀問一句。
翟遠笑笑不說話，大家都是一同去過燕京城的好朋友，這個女人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用報紙做什么。
兩人在電話里沉默片刻。
“李福兆被抓之前，其實有機會跑路，不過他沒走，聽說廉政公署的人沖進他家里時，李福兆只留下兩句話。”
薛婉恩再度開口：“他話‘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你如果要同班鬼佬翻臉，自己小心。”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掛斷電話，
翟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李福兆大概也不算聰明，手里一點籌碼都沒有，靠輩分和人情撐場面而已。
翟總則不同，黎志鷹留下的寶貴遺產里，那一箱錄音帶足夠玩很久。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解決掉蔡子明這個麻煩。
春節過后，重新回到公司開工。
九一娛樂各單位的骨干年前從寶島回來，循例問了幾句那邊發生的事。
明星登臺，基本上也都是去大溪陵寢吊唁和獻演，連扶靈的資格都沒有。
“新壹城本來想在寶島上那部《八星報喜》，現在提都不敢提。”
“去陵寢吊唁的路上要求我們一路走一路哭，神經病，都沒有感情怎么哭的出來？還是陳仕龍大哥見多識廣，一人發了瓶芥末，讓我們抹在鼻頭周圍再擦干凈，嘩！不要說眼淚，鼻涕都止不住呀！”
“曾智偉就犀利啦，他去年同寶島合作拍了部《大頭兵》，當局看完很滿意，這次專門表揚他，仲話如果下次他還拍軍教片，可以把‘三軍’的武器裝備借給他隨便用…”
七嘴八舌，香江的電影人講過這次的寶島之行。
翟遠又將幾間電影公司的老板，單獨叫進會議室。
三和、新壹城、萬能、電影工作室…
陳蘭、黃柏明、李修閑和徐勀等人齊聚一堂。
“收沒收到風？”
翟遠望向面前的一眾老板，開口問道：“最近外面有個叫富藝電影公司的老板，叫蔡子明的那個。”
在場多數人都點頭表示了解，香江地方太小，成立間新電影公司自然引起其他電影人關注。
有社團背景的李修閑更表示自己與蔡子明是舊相識。
李修閑：“他當初在香江開裝修公司時，我做鋁合金門窗生意，大家經常有業務往來，估不到這條友居然也進到電影圈。”
黃柏明：“富藝雖然新成立，不過聽說這段時間已經大規模招兵買馬，請到以前佳禾的副導演舒琪做總經理，幫手組建了一支拍攝、幕后和編劇的班底，藝人簽的還不算多，出名的是周閏發、葉德嫻、莫少聰、岑建勛、馮萃帆、吳耀漢這班友…差不多都是九一娛樂不請的藝人，簽下來價格也不算高。”
施楠生：“舒琪出馬，春節期間四處拜訪，幫富藝搞定了招氏、佳禾和外面一些獨立院線的排片，期間也找過1024，不過我們自己的電影都不夠放，所以錢經理沒有同意。”
“是我同錢茂升講的，1024目前除了跟佳禾聯映，其他電影公司只關照自己人。”
翟遠聽到這里點一點頭，旋即望向陳蘭：“蘭姐，還是你來跟大家講一講這個蔡子明的事吧。”
若非寶島那邊找到許家強要求他和蔡子明合作，連翟遠都不知道香江多出來了這條過江龍。
在場其他電影人更不了解對方的手段。
“這次去寶島，有人請我們三和與蔡子明合作，具體合作方式都好簡單…”
陳蘭迅速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在得知富藝電影公司在打算破壞規矩，白嫖香江明星時，在場眾人頓起一片嘩然。
議論聲中，翟遠敲了敲桌案。
“對方現在還沒有動作，所以今次請大家過來，也只是提前打一劑預防針。”
翟遠望向在場的電影公司老板，笑著叮囑道：“各家看好點自己旗下的藝人啦，這種事防不勝防，如果有什么問題，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要自己搞東搞西…阿黃、閑哥、智偉、齡東你們留下，其他人先閃”
施楠生和徐勀等人面面相覷。
翟老板留下的幾位同事都有江湖背景，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電影圈又會亂起來了。
會議室里迅速散場一半以上人數，走的俱是良民，留下的懂得都懂。
其中黃柏明的弟弟黃柏年是號碼幫出身，
李修閑則是雞寮敬義的背景，
林齡東和林齡南兩兄弟出身自和合圖，
曾智偉拜門大佬則是聯公樂的元老咕哩雄。
陳蘭自不必多講。
整間會議室里，除了翟老板清清白白，匯集了小半個江湖社團的人才。
李修閑見此陣仗，主動開口道：“翟先生，是不是打算做事？我同蔡子明有幾分交情，不如先禮后兵，過去跟他聊兩句？”
“蘭姐坐在這里，輪都輪不到你們敬義仔嘛，閑哥。”
屋里都是江湖人，黃柏明也沒了往日正經商人的做派，摘下眼鏡擦了擦：“蔡子明是號碼幫出身，聽說這兩日和胡須勇走得很近，我讓細佬去收收風。”
李修閑聳下肩沒開口。
敬義是當初從新記拆分出來的一支旗，陳蘭沒發話的確輪不到他邀功。
“鄧廣榮雖然被翟先生送進去坐監，不過聯公樂都還算有實力，需要吹雞的話我聯系大佬幫手。”
“核桃也差不多，翟先生給機會拍戲，社團兄弟很感激，不會給外人機會搞搞震。”
曾智偉和林齡東相繼開口。
尤其林齡東背靠的和合圖，風云三部曲拍攝期間，用的都是自家社團的班底成員，這時候也拍胸脯表態。
“看得出來，各位都是身懷絕技。”
翟遠聽他們幾人講完，笑著搖搖頭，暗忖港圈都是群什么牛鬼蛇神。
“不過想必大家也清楚，我還有個身份是元朗區議員嘛！”
翟遠繼續說道：“下次選舉我還打算進市政局，所以非常時期，最好就不要把我牽扯進這種江湖事件當中，我什么也不知道…蘭姐，剩下的事交給你。”
翟遠最后對陳蘭說了一句，沒有繼續逗留，起身離開會議室。
會議室里，
有江湖背景的眾人齊齊望向陳蘭。
“蘭姐，翟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翟先生要選下屆議員，他現在同江湖人一起拍張照都會被輿論攻擊，又怎么可能摻和進這種事里？所以有些話他不方便講，就由我來同大家轉述一下。”
陳蘭環顧在場幾人，慢條斯理道：“嗱我只講一次，翟先生的意思是，蔡子明隨時都可以解決，但是死人也要有他的價值，接下來這段時間，如果蔡子明搞風搞雨，由著他去，當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講數、劈友你們想搞幾大鑊搞幾大鑊，資金方面新記會拿一部分出來，等整件事發酵起來以后，翟先生會以電影協會會長的名義站出來，帶演員上街反黑，那時候差不多是他下一屆選舉的時間節點…”
在翟遠的吩咐下，所有人偃旗息鼓，沒有任何一個出面去聯絡蔡子明。
所有人都在等，看他能搞出什么手筆。
直到二月底，富藝電影公司宣布開拍第一部電影——《賭圣2之黃浦灘賭圣》
“真是想不到第一個過檔的居然會是星仔。”
九一娛樂各位電影公司老板得到這個消息，紛紛陷入沉默。
“報紙上話，富藝出兩百萬片酬請他拍這部戲。”
劉振偉看了眼翟遠的臉色，再度出聲道：“畢竟財帛動人心嘛，年輕人幾時見過這么大一筆數？都算是情有可原。”
“正撲街仔！”李修閑一拍桌案，喝罵出聲：“他私下接戲都無所謂，連帶著拿走《賭圣2》的劇本？食碗面翻碗底！”
沒人想到周星池會過檔，更想不到他敢拿走翟遠和劉振偉新度出來的劇本故事。
各自發表完意見，
眾人齊齊望向坐在辦公桌里的翟遠，等大老板開口，是執行家法或者如何，總要有個交代。
“我剛剛又幫《歌舞青春》寫了兩首歌，稍后大家鑒賞一下。”
翟遠坐在辦公桌里，低頭在稿紙上寫寫畫畫，末了抬頭看了眼吳語森：“你不是打算把《沉默的羔羊》先擺在寶島上映，給你老恩師籌一筆退休金咩？還不快去。”
“楠姐，除了《沉默的羔羊》，《賭圣》是不是也該一并拿去寶島上映？”
翟遠全程沒有提及周星池這件事，繼續詢問施楠生排片的事。
施楠生沉默片刻，從翟遠眉宇間看不出絲毫異樣，輕輕吐出口氣，開口道：“佳禾已經幫手安排院線，寶島的戲院分成按香江的規矩來，不過要多交一筆給那邊的相關部門，九一的電影第一次去寶島上映，抽水會比較重，不過只要成績好，以后可以再重新談分成。”
翟遠聞言點點頭，接著又問了問《廣島怪物》的票房數據。
等所有事處理清楚，這才望向李修閑為首的江湖老板們。
“挑那媽，陳蘭同你們講的還不夠清楚？”
翟遠沒好氣的瞪著幾人，語氣不爽道：“同我好似把女人搞成大肚婆那樣，搞大這件事，閃啦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