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江還不足一天時間,翟遠就再次出現在各大電臺的直播畫面里。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葉志明坐在自然選擇號的豪華包廂,看著衛星電視轉播的畫面,忍不住發出感慨。
電視里的翟遠頭纏紗布,身穿寬大病號服,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站在警署門口,向戲院觀眾們陳詞演講。
“對于本次事件我表示非常遺憾,很抱歉因為自己的原因,占用了公共資源,在案件沒有查明之前希望大家保持冷靜,相信警方會給我和大眾一份滿意答卷。另外,1024會盡快修繕被損毀的設施,讓大家重返戲院,對于某些有心人士試圖用這種卑劣手段威脅恫嚇,在此我送你們一句話,請你好好放低。”
激昂慷慨、催人尿下。
一句請你好好放低,經由電視臺轉播,瞬間引爆輿論。
還能這樣規避審查?
電視臺的現場記者憋著笑,報道后續情況:“現在時間是晚上八點三十五分,在翟遠先生的努力斡旋下,圍攏在各大差館門口的市民終于逐漸散去,此次自發性聲援1024的民眾超過五百人,同時市民亦對警方保護不力表示強烈憤慨,相信接下來警方會就此次事件展開大規模調查…”
鬼仔添站在葉志明身后,看著電視里的畫面,心中嘆口氣。
新記要玩完了。
1024戲院的觀眾大多是年輕人,年輕人的一個特點就是容易熱血上頭,五百個自發前往差館聲討公義的觀眾里,實際上陳家樂只發動了其中十幾個人推波助瀾,根本沒花太多力氣。
但要平息這場輿論,警隊必須殺雞儆猴,調查目標只有新記這一家。
“我也想不明你一個大學碩士生,為什么要加入新記,這群人冇腦嘅嘛!”
葉志明回頭望了鬼仔添一眼,說:“遲點我會像馬交賭場那樣,組織一批迭碼仔在岸上拉攏賭客上船,這個才叫食腦,你有沒有興趣做他們的經理人?”
鬼仔添聞言眼神微動:“葉先生肯給我機會?”
葉志明靠在沙發上抻個懶腰,自說自話道:“其實做經理人很簡單,迭碼仔每賣出一個泥碼,可以抽0.8的傭金,即是他賣出去一百萬,能拿八千塊落袋。其實狠狠心,我們可以把價格壓到0.6,照樣大把人肯做,不過具體分多少,要看經理人對他們的壓榨程度如何。”
他說完抓起桌上尚未冷卻的雪茄,猛吸幾口,起身拍了拍鬼仔添的肩膀。
“幫我搞定斧頭俊,以后那群迭碼仔就要叫你老板,你盡管考慮下,不過要快,這種事沒有技術含量,我分分鐘可以換第二個人來做。”
葉志明咬著雪茄囂張的走出包廂,外面迎面走來兩個衣著光鮮的有錢佬,滿面春風攬著他湊到一張賭桌前。
包廂里,鬼仔添盯著電視里變幻的畫面,臉色陰晴不定。
翟遠在鏡頭前演的一出戲沒嚇到別人,先把趙美珍她們嚇了一跳。
趙美珍拉著翟瑤和周海玫,滿臉焦慮的沖進病房,好不容易安撫住她們的情緒,夏濛又打來電話關切詢問。
剛跟九一娛樂簽了十部戲片約的李聯杰,進醫院咋咋呼呼道:
“翟先生,用不用我叫幾個武校的師兄弟過來,保護你的安全?”
翟遠擺擺手說拉倒吧,你給我個蔡子明都沒用,況且這還不是九十年代喊打喊殺的時候。
總之這出戲演的可真費勁。
李聯杰前腳剛走。
陳蘭和許家強兩口子緊跟著走進病房。
兩人一見面就忙不迭撇清關系:“翟先生,這件事我和強哥毫不知情。”
許家強也說:“我問過社團的人,這件事不是新記做的。”
翟遠擺手說:“無所謂啦,我現在只相信警方,他們肯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陳蘭小心翼翼問:“那三和?”
翟遠望著她笑笑:“上次在我辦公室不是同你講過?過兩日我給個劇本,你們繼續拍《賭神》續集。”
陳蘭聽他提到辦公室那次,眼神慌亂的看了許家強一眼。
許家強毫無察覺,心里還琢磨是不是趁機給新記開脫兩句,盡量從這次風波中減少損失。
前段時間綁錯了一位督察全家,新記旗下不少生意已經被差佬找茬查牌,導致很多大老板不滿意,最后交出一個陳耀新又四處打通關系,才勉強從中抽身。
現在如果再來一次,實在有些折騰不起。
下一秒,藍桔瑛突然推門而入。
許家強話到嘴邊,一看見藍桔瑛,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賭神》以后藍桔瑛身價大漲,按翟遠對她的了解,這姑娘現在尾巴得翹到天上去。
結果剛一見面,關心了兩句翟遠的傷勢,藍桔瑛就情緒低落的問:“我可不可以不去寶島?”
翟遠不解:“誰告訴你要去寶島?”
藍桔瑛看了眼一旁的許家強,噘著嘴說:“許先生找到我,讓我去寶島拍一部戲,但是我查過那個投資人的新聞,他風評不是很好。”
翟遠問:“寶島的投資人?叫什么名字?”
藍桔瑛說:“黃仁中。”
翟遠聽到這個名字,臉色有些不好看,寶島有名的花心大少,相較之下自己純潔的跟小白兔一樣。
許家強和陳蘭腦子有坑,把藍桔瑛往火坑里推?
翟遠對藍桔瑛認真地說:“下次除了我開戲給你,任何人讓你離開香江都不準答應。”
藍桔瑛哦了一聲,又瞇眼笑道:“那你什么時候開第二部戲給我?”
翟遠隨口敷衍一句,默默轉過臉望向神情緊張的許家強夫妻兩人,語帶譏嘲:“蘭姐,這件事你也毫不知情?”
陳蘭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結果許家強還是私下聯系了藍桔瑛,打算把她騙去寶島討黃仁中歡心。
要不是身邊這個男人是自家老公,她現在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陳蘭穩了穩情緒,打定主意不能讓這盆臟水沾上身,賣慘道:“翟先生,這件事是林家兩位叔父下達的命令,他們在社團的話語權很大,強哥也只能照吩咐做事,但我們對阿瑛絕對沒有惡意,騙她去拍戲是想先穩住新記的人,拖到你從內地回來親自解決,否則一旦讓他們自己動手,恐怕現在阿瑛已經被綁上船送去寶島。”
說話間,她輕輕踢了許家強一腳。
許家強立刻反應過來:“冇錯,我其實是想保護藍小姐。”
這番話說的漏洞百出,偏偏還有人肯信。
藍桔瑛此前就對許家強和陳蘭的背景有所耳聞,現在聽她主動講出來,小腦瓜轉了幾圈才大概明白什么情況。
她心有余悸對兩人說:“多謝許先生,多謝蘭姐。”
翟遠滿眼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女人真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的主。
“其實我做生意真的很簡單,談得攏大家就坐下來一起分蛋糕,談不攏最多就是一拍兩散。”
翟遠嘆口氣:“但是你們新記談不攏還要掀桌,想我怎么做?要曬馬打架很簡單,幾百塊請一個爛仔,我每天扔一百幾十萬出去,從和記和號碼幫借兵,跟你們打到九七都沒問題,但是這樣做太麻煩沒有意義。”
翟遠說到這里,看了眼低頭不語的許家強:“你又想撈正行,又放不下新記的背景,不如直接點,我捧你上位做龍頭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