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施楠生在內的不少朋友員工。
始終覺得翟遠讓周星池接棒《賭神》的眼神續集,是要擺他上臺。
賭圣阿星一旦沒扛起票房,毀了賭神高進構建的賭片宇宙。
被觀眾杯葛是分分鐘的事。
“有冇人見過阿星的那個小女友?十幾歲的小靚女,看起來斯斯文文。”
九一娛樂里逐漸有了風言風語。
此時與星仔傳緋聞的是他鄰居家一個姓侯的小姑娘,同樣也是TVB的一個小旦角,此前經常來九一娛樂樓下接周星池收工,也跟公司的人打過照面。
一群貨便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翟總:
“原來翟先生不是看上星仔,是看上他條女喔”
于是等星仔接到通知再回公司時,面對的便是一雙雙充滿同情的眼神。
“大家…”
“大家羨慕你而已,來星仔,你坐下我慢慢同你講。”
“是不是…”
“是!翟先生好欣賞你的演技,今次特意開部新戲給你!”
“我…”
“你不必講,完全明白!合同在這里,簽完字盡快建組開工!”
周星池話到嘴邊接連被打斷,疑惑撓撓頭,不明就里的哦了聲。
大佬李修閑只是通知他上來公司安排新工作,一見面眼前這個長得好似鯰魚一樣的導演就開口要讓他做男一號。
電影啊!
做慣了兒童節目主持人的周星池,此前畢生的奮斗目標,無非是成為金牌司儀何守信那樣的人物。
卻依舊覺得高不可攀。
如今拍完一部《天下第一》的劇集,名氣比他前幾年加起來更火爆。
然而,本以為可以憑這部劇集再接再厲,至少向外界要價時可以抬高身價。
沒想到一向爭搶演員的TVB和亞視,對自己的爆火居然熟視無睹。
倘若說自己從TVB過檔,高層顧及面子不肯再邀請,怎么竄紅以后連亞視也沒有向自己拋來橄欖枝?
雖然星仔并不介意跳槽,可他這個初入電視圈的小嘍啰哪里知道,大老板翟遠跟兩家電視臺向來交情匪淺。
且不說招氏的幾間龍頭戲院。
單單九一娛樂、快播科技兩間公司,每年在電視臺的費都是數百萬級別。
誰敢挖墻腳挖到翟老板這里?
“幸好沒有去主動聯系電視臺。”
此時,眼看著劉振偉將《賭圣》的一紙合約推到自己面前,周星馳驚愕過后心中忍不住一陣慶幸。
萬一真的跳槽,哪里還有現在上大銀幕的機會。
性格和家庭的原因使然,讓周星池很少產生與他人的感情紐帶,即便大佬李修閑也只是相互利用,不會像成奎安那般傻乎乎講忠心義氣的那一套。
但這次難免對翟老板產生些許感激。
貴人啊!哪有簽下一個新人演員直接三級跳往上硬捧的?
若不是年齡相仿,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翟老板遺留在外的私生子。
簽字畫押一套流程走完。
周星池看著眼神古怪的劉振偉,擺低姿態問道:“導演,是不是還有其他吩咐?”
“呃…沒有,遲點把劇本拿給你。”
劉振偉想到外面的風言風語,躊躇提醒道:“星仔啊,做人有舍有得,最緊要還是開心。”
周星池不解其意,呵呵賠笑兩聲,茫然走出辦公室。
“搞定了?”
星仔前腳剛走,王金推門而入。
身為《賭神》的導演,這次得知衍生續集輪不到自己,王胖子也沒有什么負面情緒,畢竟剛剛在東洋拍了部更猛料的電影,對那部尚未上映的《廣島怪物》信心十足。
“搞定,賭圣周星星嘛”
劉振偉起身叫了聲金哥,抖了抖手里周星池剛簽完的合約。
平行時空里,《賭圣》的主角叫左頌星,是副導演左頌升用自己的名字玩了個梗,現在的劇本里則直接稱呼賭圣叫周星星,依舊是港片一貫直接化用演員名字的風格。
王金笑著調侃:“不錯啊,賭神后繼有人,下一部戲讓翟先生拍那個蕭芳芳或者陳刀仔的故事,高進帶著兩個徒弟,這才叫賭片宇宙嘛”
劉振偉掃了眼門外,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喂金哥,老實講,你說翟先生讓一個新人做男主角,是不是真的像外面傳的那樣,想勾義嫂?新人呀,我真怕拍出坨大便影響我的職業生涯。”
“我記得《天下第一》毛片剪出來的時候,翟先生就提過下部戲讓他做《賭圣》男主角,不要聽外面那群八婆亂唱啦!你這趟去過東洋就知道,現在翟先生都是玩收契女那一套,勾義嫂?真是沒見識!”
王金對翟總了解越深,越對這個謠言嗤之以鼻孔。
周星池女友什么級數?難道還能比得上酒井法子和ToKyoHot的一群女優?
接著又安慰劉振偉道:“放心,我同星仔合作過,冇問題,他得嘅,等到了片場你就知道,后生仔非常之醒目。”
劉振偉聞言默默點頭。
略作沉吟,菩提老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拋在腦后,熱切拉著王金落座。
“嗱,總之周星池得不得我不清楚,我現在怕自己搞不定。”
劉振偉親自斟茶賠笑:“《賭圣》這套戲翟先生只講了個故事框架給我,正好金哥你過來,做賭片當然金哥你才是專家,幫小弟度一下劇本啦…”
“幫你度劇本當然沒問題,不過現在沒時間,得閑再打給你嘍師侄”
元旦剛過,香江的天氣也帶出幾分寒意。
翟遠縮在被窩里打個哈欠,掛斷陳仕龍的電話,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九點來鐘。
周海玫毫無睡相的躺在身側,像只樹袋熊般掛在翟遠身上,臉蛋貼著他的肩頭,一條光潔修長的大腿搭在翟遠腿上,手臂輕輕攬著他的肩膀。
睡得很香,即便翟遠打電話時聲音不小,仍沒將她吵醒,精致面容依舊恬靜。
足見昨晚有多疲累。
翟遠同樣也很累,要想雨露均沾難免要消耗大量雨露,仗著一副好身體說服了少女時代,第二天才假模假樣出現在機場,錘著老腰讓表妹接自己回家。
“要不今天在家休息,就不去九龍塘了。”
翟遠又打個哈欠,琢磨起下一個要赴約的地點,考慮放鄧樂伶鴿子養精蓄銳。
果然沾花惹草不單止要有錢,最緊要還要有兩顆鐵腎啊。
陳仕龍從東洋回來以后,顯然聽進去了霍普金斯的勸導,拍完《廣島怪物》過了把文藝片男主角的癮,決定還是將事業重心放在自己最擅長的功夫喜劇上面。
剛剛那個電話打過來,就是想請翟遠幫手度一個劇本。
電話里,陳仕龍自顧自提了三部戲的計劃。
《龍兄虎弟》《警察故事續集》和《A計劃續集》。
也是他接下來著重要拍攝的三部電影,為此還推掉了繼續出演洪鑫寶的福星和富貴系列的兩部電影。
頗有種奮發圖強打進好萊塢的干勁。
“可惜沒有簽在我自己的公司。”
翟遠對陳仕龍還是相當重視,畢竟有著華語電影圈第一人的地位,這種人才單純靠捧很難出第二個,李聯杰倒是能追一追,可惜遠沒有對方命硬,同樣道理,其他演員即便敢打敢拼又有演技,能堅持幾部戲不殘廢便要拜廟酬神。
“不愧是雙骨龍…好在現在跟佳禾關系不錯,能借他第一次就能借第二次。憑他跟何關昌契父子的關系,強行挖墻腳反而容易不妥當。”
翟遠想了想對陳仕龍的安排,目前也只有順其自然這一條路子。
至于幫他寫劇本,則要考慮的更長遠一些。
“本土的港產片可以隨便拿出去交給佳禾,但是《紅番區》這種打進荷里活的電影,還是要留到九一娛樂借他出來的時候再拍,順便能捧幾個花瓶…”
翟遠躺在床上,圍繞著如何將陳仕龍這個演員利益最大化,理了理接下來電影生意的思緒。
身側,周海玫睫毛抖動睜開眼眸,剛睡醒還帶著些許迷茫,抬頭看了眼望著天花板出神的翟遠,嘴角微微揚起,攬著他脖頸的兩條雪白手臂又緊了緊,撒嬌般用臉頰蹭來蹭去…
跟表妹在床上又溫存了片刻。
翟遠起身洗漱。
拉著周海玫走出臥室時,正巧碰到剛從客房出來的周萍和喻飛鴻。
翟遠去東洋的這段時間里,兩個小姑娘也已經順利辦理入學,現下寄居在深水灣這間別墅。
房間足夠富裕,兩邊家長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辭,打算重新找房租住,等看完學校附近的廉租屋環境后,深感資本主義也有看不見的破敗場所,這才讓自家閨女住進深水灣。
表示感謝的話自不必提,翟遠不在香江,趙美珍便全盤接受,原本周萍和喻飛鴻的母親還想留在香江照顧閨女,現在住在別人家里也不好再提這件事,兩個小姑娘由此成了散養的狀態。
“翟遠哥,海玫姐,早晨。”
周萍拉著喻飛鴻,用不甚熟練的廣府話跟翟遠兩人打聲招呼。
家里突然多了個男人,兩個小姑娘臉色都有些扭捏。
翟遠對周萍不感興趣,多看了幾眼喻飛鴻。
跟酒井法子同歲,這個年紀的喻飛鴻完全還沒長開,有一說一,也不大能勾起翟總的興致。
“早晨,下次同我講普通話就好。”
翟遠笑著揉了揉兩個小姑娘的腦袋,沒多說什么,拉著周海玫往樓下走去。
身后。
喻飛鴻拽了拽周萍的袖子,滿臉疑惑:“海玫姐怎么會從翟遠哥的房間走出來?而且我昨晚經過門口,好像聽到些奇怪的聲音。”
年齡稍長的周萍臉一紅,擺出副長輩模樣:“別瞎打聽,那是翟遠哥在給海玫姐治病。”
喻飛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中仍帶著狐疑。
治病?可是聽著也不太像啊,我小時候打針都沒有叫的那么大聲…
“改朝換代呀!”
新寶院線。
南源太子陳容美坐在辦公桌里,掛斷電話,望向對面的馮炳仲嘆一口氣。
“寶島那邊怎么說?”
馮炳仲將目光從他手中電話錯開,抬頭問道。
“多則兩年,少則一年,寶島正式宣布解除戒嚴令。”
陳容美將自己從寶島一位有力人士那里收到的風聲講出來,繼續道:“如果這條消息還不夠確切,再講個已經敲定的事給你…行政院明年會提交新案,建議廢除‘戰亂時期國片處理辦法’和‘附匪電影事業及附匪電影從業人員審定辦法’兩條規定。”
馮炳仲聞言,表情上并沒有顯得太過驚訝。
但這條消息從陳容美口中說出來,仍令他忍不住用力深吸口氣,然后緩緩吐出。
兩條規定,自五十年代起寶島新聞局率先出臺,而后張善坤和童月娟兩公婆,方才借機擦鞋,在香江成立了自由總會,出錢出力擁戴當時的新規,由此得到行政院賞識越做越大。
如今廢除這兩條規定…
馮炳仲問道:“這樣一來,自由總會豈不相當于廢掉四肢,原地解散?”
陳容美搖搖頭:“原地解散不太可能,但亦都不會再受到寶島官方的大力,愈發像個民間工會。”
馮炳仲點一點頭,如果淪為民間工會,官方不再干涉電影立場,那跟原地解散的區別也不太大了。
他緊接著又開口道:“但是童月娟還身兼監察委員的要職。”
陳容美笑笑:“算了吧炳仲,現在大勢洶洶,她一個政治投機客還能起多大作用?香江電影人過去給自由總會面子,怕的從來是行政院新聞局,而不是她這位童會長。”
“道理自然是明白的。”馮炳仲苦笑搖頭:“不過前期搞出來那么大陣仗,成立新寶院線,現在尚不足一年時間…香江電影人不受自由總會裹挾的話,現在就只剩下寶島片商肯撐我們了呀。”
“恐怕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陳容美聞言笑容更盛:“這次廢除兩條規定,最大的者就是寶島八大片商,其實稍稍冷靜想一下就明白,戒嚴令這么多年,寶島的大片商不僅拍不了電影,連引進片也要層層審查,真正蝕本的是他們,一旦有機會開放電影市場,片商選擇更多,有什么理由再跟自由總會站在同一條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