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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牌桌

  “又胡鬧了。”

  昨天夜里,新寶院線的慶功宴在一片警笛聲中落下帷幕。

  今天一早,夏濛奶奶就來九一娛樂興師問罪。

  “你現在在香江年輕人里聲量不小,一言一行都容易引起意識形態爭論,萬一你的粉絲激進亂來,回歸前來一場‘布拉格之春’有理都變沒理。”

  “沒這么嚴重吧。”

  翟遠撓撓頭訕笑,又問:“我不知什么叫布拉格之春,我只知道最近給雨卿寫了首新歌叫《布拉格廣場》。”

  夏濛看他開始插科打諢,表情帶出無奈,嘆口氣說:“按說以你如今的地位,我一個文聯工作者和制片人身份,沒資格指手畫腳…”

  翟遠連連擺手說客氣了:“咱娘倆相處挺好,阿爺如果再派個有力人士過來,我接不住。”

  何止接不住,直接404個屁的了。

  “那你是樂意聽我嘮叨兩句?”

  “必須樂意啊。”

  “那好。”夏濛被逗笑,旋即又說:“昨晚不知什么人舉報童月娟他們非法集會,今天右邊的報紙矛頭就直指左邊,說整件事是我們策劃指使,搞得大家都很被動。”

  翟遠理直氣壯:“跟他們干啊!”

  夏濛白了他一眼:“香江馬交辦公室的意思是,在97回歸之前,一方面要團結像翟遠這種愛國青年,另一方面希望消弭青年人采取激進行動的可能。”

  “領導這話說的很深刻!”翟遠咂摸過味道,問:“可現在人家搞個新寶院線,想掀翻我的基本盤,總不能被動挨打吧?”

  “生意場上的事就在生意場解決,還是以文娛康樂活動為主,不要擴大影響。”

  夏濛說:“內地在經濟改開,香江又有了分級制度,雙南院線盡可能給你最大支持,不會再發生《賭神》那種審委會二次審查的事…另外自由總會應該也蹦跶不了太久。”

  翟遠挑下眉:“此話從何說起?”

  夏濛笑笑:“詳細情況不方便講,總之記住八個字,長期打算、充分利用。”

  翟遠皺眉望著她,心說您怎么好的不學,也開始學李聯杰了。

  聊完正事,送夏濛出門。

  在九一娛樂樓下。

  翟遠多問了一句:“濛姐,香江不讓激進,我在寶島激進點得不得?”

  夏濛蹙起眉:“你又想做什么?”

  翟遠嘿地一笑:“九一的電影還沒進過寶島市場,我想去外埠闖一闖。”

  自由總會蹦跶不了太久,這件事不用夏濛說,翟遠心里也有數。

  86年了,建豐同志快不行了嘛。

  理論上九一娛樂再茍兩年,就能試探性進入寶島市場,等92年共識達成,基本能消除這點隔閡。

  “可我閑不住啊。”

  翟遠靠在椅背上,搓把臉吐口濁氣:“這回真得用上陳家樂的盜版組了。”

  盜版是把雙刃劍。

  否則憑什么人家的電影被盜版,1024屁事沒有?

  所以接下來幾天,市面上先出來了一批九一娛樂所發行電影的盜版光碟。

  “老板,《英雄本色》《無雙》《賭神》要不要看一下,正版賣12,翻版賣7塊,買到就是賺到!”

  接著九一的法務部出手,一怒之下把一批販賣盜版光碟的商販告上法庭。

  施楠生面對鏡頭,怒斥盜版商人。

  自由總會高興的彈冠相慶,一個個在報紙上陰陽怪氣,涌現出一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言論。

  翟遠嗤之以鼻孔。

  你們先笑著,笑完了我再笑。

  5月份。

  剛剛成立的新寶院線上映首部電影《霹靂大喇叭》。

  劉官偉執導,洪鑫寶監制,張雪友、王祖嫻和姜大衛主演,亦是張雪友出演的第一部電影。

  本土票房漲勢喜人,首周就突破五百萬大關。

  同期又復映了一部佳禾春節檔的《富貴列車》,即便二輪放映,依舊拿到不錯的成績。

  麥加過檔新寶院線,重新成立一間新奮斗電影公司,最佳拍檔終于拿到投資,在報紙上宣傳續集片名叫《最佳拍檔之千里救差婆》,主演除了他和許官杰,還有寶島的張艾嘉、葉倩文。

  新寶院線又放風出來,今年至少還有十部電影正在制作當中。

  連串的利好消息,讓新寶這條新成立的院線出盡風頭,陳容美更成為繼翟遠之后,本土媒體又一八卦對象。

  相較之下。

  1024略顯慘淡。

  咸濕五月天首度受挫,《玉蒲團》尚未制作完成,沒有兌現給觀眾的承諾。

  拿了部去年在內地上過的《刀馬旦》頂上去,結果因為口碑不行,被影評人批評粗制濫造。

  同時第三天就有槍版的《刀馬旦》光碟流出,1024客流量驟減。

  入夜,深水灣豪宅里。

  “據專業人士分析,1024今年四月底到五月份為止,戲院盈收尚不足支付其用電成本、員工薪資等開銷,持續虧損必將引起連鎖反應…”

  電視新聞里,主持人面對鏡頭一本正經背著稿子。

  翟遠摟著周海玫,附和說:“是是是,我都快賠破產了。”

  周海玫捧起他的臉頰,笑彎了眼睛:“那該怎么辦?”

  說翟遠破產她第一個不信,畢竟表哥帶她看過自己的賬戶余額,那一串零晃得周海玫眼睛都暈了。

  翟遠湊過去在她嘴上啃了兩口:“壓力太大,需要釋放一下。”

  周海玫舔了下嘴唇,伸出小腳在翟遠腿上蹭了蹭,眼神水潤:“你想怎么釋放?”

  翟遠立刻就支棱起來,攔腰抱起周海玫便往臥室走去。

  進了臥室一腳把門踹關上。

  翟遠把周海玫壓在床上耳鬢廝磨片刻,從她的化妝包里摸出支口紅。

  “做什么?”

  “別動,我給你化個妝。”

  拿著口紅在周海玫眉心點了個紅點。

  翟遠再度翻身上馬:“妖尼姑!妖尼姑!妖尼姑!”

  同一時間。

  九龍太子道,施楠生家中。

  窗外夜色漸濃,客廳里還傳來陣陣麻將搓動的嘩嘩聲。

  施楠生和另外三個女人同桌圍坐。

  三個牌友是她在寶島演藝圈中的閨蜜,這次隨自由總會一同來香江給新寶院線造勢。

  “楠姐,新聞上說你老板最近虧損嚴重,要不要考慮換份工作?”

  三十三歲的張艾嘉一邊碼牌,一邊沖施楠生調侃一句。

  “是啊是啊,我們1024最近虧得好慘,有沒有好去處推薦?”施楠生笑著回了句:“輪到誰坐莊?”

  “到我。”三十二歲的林清霞抓起骰子擲出去,接茬笑道:“以你楠姐女諸葛的本事,還用我們向你推薦去處?只要放風說要辭職,數不清的橄欖枝拋過來呀。”

  張艾嘉說:“水往高處流嘛,你看你進新壹城兩年時間,就打得佳禾抬不起頭,過檔1024,新壹城直接破產重組,現在新寶剛剛成立,求賢若渴,你肯加入一定又創造神話。”

  “難怪今晚約我打牌,幫新寶當說客呀?”

  施楠生白了兩個靚女一眼,轉頭望向第三位牌友:“嬅姐,難道你也是新寶派來的內奸?”

  “我?”三十九歲的許鞍嬅抬起臉來,自嘲般開句玩笑:“是呀,自由總會話,只要我能請你去新寶,他們就解除對我的封殺令。”

  目前四個女人里,許鞍嬅事業發展的最差。

  一部《投奔怒海》讓她被寶島和內地雙重封殺,去年拍了部《傾城之戀》到現在也不準上映,壓片壓的投資人都絕望了,愈發沒有資源。

  按說許鞍嬅只要登報聲明一份悔過書,寶島那邊也就算了。

  這部戲里的另一男主角林子祥就是這樣做的。

  但這位大姐也是硬頸,不僅不簽悔過書,電影上映時還給臺前幕后的工作人員用了化名,唯獨自己許鞍嬅三個字明晃晃掛在銀幕上吸引火力,其他人免過一劫,她直接被當成主要輸出的靶子。

  施楠生嘆口氣說:“你講義氣,肯幫劉德樺他們扛下來,不過我聽說華仔最近也不好過,他不肯跟無線續約正被冷處理。”

  “怪不得前兩日酒會上看到樺仔,臉上連笑容都沒有。”

  張艾嘉一提到酒會,又想起件事:“楠姐,大家好姊妹,你老實跟我說,那天晚上差佬進酒會徹查,是不是你們1024的手筆。”

  施楠生挑下眉:“這種事不能亂講,翟先生正人君子怎么做得出這種事。”

  林清霞立刻指著她說:“嗱嗱嗱!這么向著自家老板說話,還說自己想過檔?”

  施楠生打出張花牌,乜眼看著她:“報紙上說我那位老板身家二十億,他就算一年虧損一個億,都要虧二十年。過檔?當我們1024是死的?”

  這話講完,張艾嘉和林清霞眼睛都亮起來。

  “翟遠真的是二十億大富翁?喂,約他過來一起打幾圈呀!”

  “我過檔1024,你介紹翟遠給我認識好不好?其實我一向覺得他長得不錯。”

  閨蜜間說話尺度放得很開。

  施楠生扭過臉對許鞍嬅笑道:“看,這就是粉絲眼里的清純玉女。”

  許鞍嬅搖搖頭:“人家翟遠才二十歲出頭,你們兩個老女人這樣發姣,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

  一記暴擊打得兩個女人捂住心口。

  話題又轉到各自的情感經歷上。

  此時張艾嘉剛剛離婚。

  林清霞也是深陷秦翔林和秦漢的感情糾紛,幽幽一嘆:“說什么玉女,被兩個男人搞得全是負面新聞,那群小報記者真是無孔不入。”

  “來1024嘍,我話事給你最好的資源,讓我家老徐做導演捧你。”

  施楠生半開玩笑說了句:“不過翟先生估計不中意你這一款,他身邊的女人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

  一句話又打擊到林阿姨,她對過檔1024的確有些心動,可思忖過后還是搖搖頭:“算了,我家人還在寶島,過檔來你們公司,會給他們惹麻煩。”

  此時寶島還沒有解除戒嚴,警備廳一手遮天,管控非常嚴格,這也是寶島演員不敢來1024的主要原因。

  林清霞不敢,張艾嘉就更加沒可能,這位實打實寶島軍官家庭的千金,雖然從小性格叛逆卻并非無腦。

  “都不知小姑娘有什么吸引力。”

  張艾嘉撇撇嘴:“光頭佬最近拍那部《最佳拍檔》續集也是,片場來了個叫王祖嫻的新人探班,一群馬騮佬就紛紛湊上去獻殷勤,嘁!”

  許鞍嬅笑著調侃她雙標:“你中意羅大佑、李宗盛、劉幼林那種大叔,難道不準男人中意小姑娘?”

  “話說回來,光頭佬還揪著他的最佳拍檔不肯放手?他在1024時,我和翟先生就不同意他繼續炒這碗冷飯,所以這次又拍什么?”

  “不還是舊三樣,他和許官杰被壞人追殺,中間穿插我和倩文的戲份,最后打贏個大反派。”

  “這種戲你還肯接,三十幾了,不如考慮轉行專心做制片啦!”

  “多撈些錢包養男人嘛!其實我今年的重心在那部《最愛》上面,金馬獎評委提前放風給我,可能會拿到最佳女主角。”

  “清霞呢?你這幾年都沒什么代表作,在陳仕龍那部《警察故事》里還是花瓶。”

  “我也想出個代表性角色,好難做到的嘛!現在你們公司的鐘濋紅都快紅過我,老實交代,翟遠有沒有睡過她…”

  牌桌上的八卦聊到后半夜。

  施楠生家房間夠大,徐勀今晚又提前打招呼說不回來,幾個女人打著哈欠各自找地方休息。

  “嬅姐,聊兩句。”

  等張艾嘉和林清霞進浴室沖涼,施楠生坐在沙發上,沖許鞍嬅招招手。

  許鞍嬅往浴室方向望了眼,察覺到施楠生有話不方便當著另外兩個女人面前講,笑著坐過來:“怎么樣施經理,有什么好關照?”

  施楠生揚起嘴角,拉著她的手循循善誘:“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簽一份悔過書,然后拿錢出來自己開一間電影公司呢?”

  許鞍嬅蹙眉問:“你知道我的電影不賣錢,就算簽了悔過書,新寶也不會舍得拿一大筆錢出來,讓我做獨立制片吧?”

  施楠生促狹眨眨眼,說:“新寶不舍得,我老板舍得嘛!二十億大富翁你以為講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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