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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上一代天選之人

  偉岸的三個人影屹立于光陰之中,那是昔日已然合道的道尊于道韻中留下的影,亦或是說,祂們的影就成為了道。

  若是在過去,安靖單單是想要理解這些威嚴人影中蘊含的道韻都需要漫長時間,并非是他的悟性不夠,而是有些東西,看都看不見,更何況了解?

  但是現在,當安靖真正成為真人,修成洞天法和永戰軀之后,他的理解能力隨著生命本質的提升而急速飛躍,乃至于這些理論上窮盡尋常修者一生也無法解讀分毫的道韻,也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符乃分享,交換,是最初的祭與儀。”

  “丹乃覺悟,完滿,是最初的枯與榮。”

  “陣乃同一,匯力,是最初的眾與一。”

  安靖微閉雙眸,他完全能理解三帝法的本質了…五帝,五帝,并不僅僅是‘五位帝君的修法’,而是‘五位帝君代表的五種法門,大道,信念,覺悟和行動的源頭’。

  甚至可以說,五帝法絕非是只有昔日五位帝君本人的感悟,而是所有修行五帝之法門之人的集合——所有為炎帝創作出全新符箓和神通的修者,所有和青帝一同為丹道添磚加瓦的修者,所有和黃帝一同化眾生萬物之力為陣改天換地的修者…所有人都是‘五帝’。

  因為帝乃是神,乃是人之念,君乃是令,乃是人之言,只要言行一致,人人都可以是自己的‘帝君’!

  而接下來。

  安靖看見了。

  他看見了另外兩個人影。

  其中有一個,安靖極為熟悉。

  那是一個肅殺,素白,肅穆的身影,過于凝練的光宛如實質,鋒銳的氣息就如利刃,亦如魚群與因果,重重流轉,糾纏不休,但這鋒銳的氣息又太過鋒銳,乃至于環繞在身的災劫亦被斬開。

  身懷無上殺道,卻意欲為眾生破劫消災…其名為太白。

  亦是器。

  所謂的器,就是塑造與破壞,其本質是再造,是破壞自然的化作人造的,是轉換既有的成就全新的,是征服亦是開拓,是鋼亦是死,是源自于道卻終歸于人的,修行者將天地萬物本就存在的一切,以自己的意志重塑,再造,轉換為自己想要的,這是一種煅鑄,也是一種戰斗,既是一種革新,也是一種創造。

  但是,真正的器,真的只能造就外物嗎?答案顯然也都是否定的。

  所有一切智慧生靈,最初接觸到的天生自然之物與完全的人造之物,并非是其他,而是‘自己本身’。

  唯獨人,是‘既自然也是人造’的存在,故而也是最初的器胚,人最初的可以自我塑造,轉換,煅鑄的東西。

  所以,有一位歷戰而不死的修士,尋覓到了真諦。

  在熔鍛鋼鐵之前,人需先鍛造自己的肌肉,在再造泥土為瓷瓦之前,人需先磨礪自己的意志。

  正因為人在這天地烘爐之間行走,歷練,尋覓更多可以讓自己更加強大的材料,以人生為爐碳,以磨礪為鼓風,以所見的,所識的,所行的與所否認的一切為淬煉的水油和磨刀石,人才能雕琢自己的魂靈。

  愛憎為刻,光陰為刀,伐災破劫,故而成己。

  所謂的白,乃是器成型之前,初生之人的‘素白’,亦是‘伐災破劫’后,一切成就后的‘太白’,領悟了這一切的人,為了將自己的模具分享給所有人,故而創造了傳承,而傳承便是最偉大的‘器’,乃是完全源自于人,沒有一絲一毫自然之物的造物。

  就連自己都無法鍛造成鋒的,注定無法鍛造出可以破劫的刃,這對自我的束縛和磨礪,便是最初的‘禁’。

  因為無止境地與天地和自己戰斗,本身就是永恒不朽的革新,所以可以抵達無限。

  此乃‘器’的本質與起源。

  ——太白伐災破劫皓靈神禁——

  而最后的最后…

  那個玄色的光輝,分化出了兩個人影。

  一個更加深沉,更加顯然,祂深沉如黯,卻又非晦澀如淵,就像是一片靚麗中的黑,一片清朗中的玄,祂自九陰幽冥踏出,卻以凈世伏魔為大愿,無盡的冥化作了河,成為了祂的手。

  而另一個人影更加清晰一點,那是一個帝君,毫無疑問,那是一個人,也同樣毫無疑問,祂像是一棵樹,毫無疑問,祂亦是無窮無盡的影,自一切的玄中升起,要遮蔽萬物,更是毫無疑問。

  安靖瞇起了眼睛。

  他知道。

  他知道,這兩個人影中,有一個是‘黑帝’,而有一個,是完全理解了黑帝道統的一切后,逆煉而成的‘帝’…

  大辰圣祖,玄天祭!

  而玄天祭的氣息中,絕對不僅僅只有黑帝,亦有青帝和黃帝的氣息,甚至不止…或許只是些許,并非全部,但毫無疑問,玄天帝的確得到過五帝法的機緣。

  “曾經修行過五帝法的人…為何會變成后世那樣?”

  安靖輕聲自語,這也是他的目的,自他感知過帝書寶典中有著五帝法的影子后,就對此頗為好奇。

  玄天祭的確很強。倒不如說,安靖戰古往今來一切神藏時,他感覺一招拿不下的存在,也就那么寥寥幾個天尊烙印,而其中,除卻無上天魔的烙印外,最強的就是玄天祭。

  是的…安靖有一種預感。

  玄天祭,才是上一代‘天選之人’,亦或是說,懷虛預想的‘天選之人’的前置。

  他養育了‘無中生’,得到了‘五帝法’的機緣,本人持有兩個仙業,一路橫掃天下,幾乎就要統一北玄祭洲,建立一洲之帝朝,成為真正的‘天下主’。

  這樣的成就,哪怕是在‘安靖’中,也算得上是強,也就是比不過‘現在的安靖’罷了。

  如果…如果玄天祭沒有想著將所有力量歸于自己一身,讓第二代無中生·應天不死樹能夠順利降生,那么三萬年前,北玄祭洲就會擁有自己的無中生,生靈之道勃發,整個世界的環境將會好上無數倍。

  如此一來,或許進度會慢一點,比如說,在玄天祭死后的一段時間,應天不死樹就會成長到可以覆蓋全洲的地步,祂作為圣祖固然未盡全功,但也從未說過所有事情都要祂一個人干完。

  到那時,庇護著玄天祭后人的不死樹,與那位自然成就的天下主,將會合力共治。

  而如果,這一代小皇帝的‘自然師’之天命,也在那時降臨在北玄祭洲的話…那么史無前例的三天命齊聚,將會掀起不可思議的變化。

  到那時,或許,全新的改革,就會自然而然從大辰帝朝中孕育誕生,而一次針對‘魔’的反攻,恐怕也會提前到來。

  啊。說起這個,甚至伏邪都會被早點挖出來。

  一想到這里,安靖便愈發好奇玄天祭的心態——難道說,祂真的就是不甘心一切要在自己死后才完成,所以才寧肯勾連天魔,壓制無中生,徹底毀滅懷虛天道的計劃,將原本策劃好的反攻打碎,將一切都由自己主導嗎?

  安靖好奇祂的想法。

  所以安靖去接觸。

  他抬起手,指向那如影的黯:“將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吧。”

  于是,在這一剎那。

  安靖看見了兩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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