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點兒都不吃醋啊。”燕裕說道。
雖然早就知道這女人神經有問題,但如今見她這般愉悅的表情,燕裕還是想撬開她的大腦看看里面裝的什么內容物。
“我為什么要吃醋?”陳靈韻笑盈盈道,“男性對伴侶的占有欲,本質是對非親生子的排斥;女性對情敵的排他性,更多是源于家庭地位和實際利益的威脅;但是不好意思,我看不出她們在這方面對我有構成什么威脅。”
燕裕沉默片刻,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起來。
這屑女人看似在闡述某種理論,實際上卻是在解釋自己為什么不吃醋:
我對你沒有任何經濟依附,更無所謂什么正妻什么情人的身份。喜歡你的時候就跟你在一起,哪天不喜歡你了就離你而去,自然也不在乎你身邊有多少女人。
天生邪惡的雌小鬼,等你筑基境大圓滿之后,我一定會親手把你…
“等我哪天把你和她們擺在一起,看你還能不能繼續說出這種話來。”燕裕冷笑說道。
“沒問題哦。”陳靈韻笑瞇瞇道,“只要能讓我開心了,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不跟你扯了。”燕裕再次意識到這個女人的下限簡直深不見底,揮手終結了這個話題,“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等金丹沖階之后,我要怎么處理跟她們之間的關系。”
“這確實挺難辦的。”陳靈韻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挑的這些女修士,基本都是有實力有地位的獨立女性。指望睡了一次就讓她們跟你很難,甚至如果她們反過來理解成把你睡了,也不是不行…”
“打住。”燕裕抬手說道,“誰說我要她們跟我了?我的意思是,睡了之后要怎么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說情侶,那肯定不是;裝無事發生,那好像也不合適。”
“那就曖昧對象吧。”陳靈韻眉眼彎彎,“當個大海王也不錯。”
“扯淡。”燕裕評價說道,“都已經答應雙修了,相當于明牌打出我喜歡你,還曖昧呢?”
“你可以裝作不知道嘛。”陳靈韻笑著說道,“事后繼續曖昧也未嘗不可。”
“你這種跟拉一半再憋回去有什么區別,不會讓人覺得惡心嗎?”燕裕吐槽說道,“我尋思還得看看她們各自是什么態度。有些應該能接受繼續維持現狀,但有些可能就想借這個事情更進一步。”
“想維持現狀的就讓她維持現狀,想更進一步的就更進一步。”陳靈韻繞到他的身后,親昵地用雙臂摟住他的脖子,隨口說道,“這樣就沒人會不滿意啦。”
“笑死,按鬧分配是吧?”燕裕不屑地將她的手臂掰開,“那樣的話,我不是變成你們的應聲蟲了?”
陳靈韻又抱住他的脊背,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說道:
“對于那些想要跟你更加親密的女人來說,如果你的回應沒有達到她們的要求,那一定會產生怨言的,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
“至于那些愿意接受維持現狀的女人,其實也不是不想要更進一步,只是更加顧慮你的感受而已。如果就因為如此而維持現狀,反而是傷害了這些更關心你的人呢。”
“如果不愿意區分對待,那就干脆一碗水端平如何…哈哈,就像小檸檸總是強調的那樣。”
一碗水端平,看似是非常公平的做法,實際上也是最不經過大腦的做法。哪怕是需要同心協力捕獲獵物的狼群,同伴之間尚且會有親疏遠近,要指望對所有伴侶都一視同仁,那就顯得更加愚蠢了。
燕裕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第一時間就把“一碗水端平”給否定了。
我想要的,是所有人都簇擁在我的周圍,按照跟我的親密程度來劃分優劣的、唯我獨尊的極樂世界呀!怎么可能玩什么一視同仁的平等主義!
想到這里,燕裕又忽然意識到,陳靈韻這是在故意點他。
既然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按鬧分配,那當然也只剩下乾綱獨斷了。喜歡的女孩子,關系就更進一步;還沒有那么喜歡的,就適當保持距離,讓她意識到自己需要為我付出更多,才能得到更多…媽的,那不就是這天生邪惡的樂子人最喜歡的“我為中心”嗎?
從理智上說,當然是選擇最后這條路線比較有利,但燕裕本能地不想成為男版陳靈韻,因此也就再次略過這個話題,說道:
“當前任務還是先修到筑基境大圓滿,然后是金丹渡劫,最后才是處理人際關系的事情。”
“金丹渡劫方面,丹藥已經在準備當中了。”陳靈韻笑著說道,“實驗室環境也在論證環節。其實只要能設計出方案,以上面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搭建起來不會遇到什么困難,應該能來得及在我們抵達那個境界之前完成。”
“反倒是現階段,由于四大戰隊同時請假,接下來會不會有什么人開始蠢蠢欲動,誰也說不好。”
“其實可以錯開日程。”燕裕沉思說道,“每天的修煉并不會占據我們的全部時間,要勻出一部分時間來去處理外界的事務,也不是沒有辦法做到。”
“但那樣的話,只會繼續加深上層對我們的依賴吧。”陳靈韻笑著說道,“估計也有看看除我們以外的其他修士們,是否能暫時替代我們職能的意思。”
從前世來看,部分替代是可以做到的,完全替代則絕不可能。
只是有些事情,不試驗并親眼見證結果的話,想必有些人也不會徹底死心吧。
“行吧。”燕裕點頭說道,“你可以滾了。”
陳靈韻不以為意,只是在他臉上啄了一口,隨后便翩然離去。
燕裕沒有問她是否會加入雙修,陳靈韻也沒有正面回答承諾。以兩人此時的默契和心有靈犀程度,其實在進門后的幾句話內,就已經將意思交流完畢了。
最后需要溝通的是趙元真。
說到妖女,雖然性格乖戾且獨占欲望強勁,實際上卻是最不用擔心的一個。
因為她需要燕裕的元陽。
一旦你有求于人,而對方也知道你有求于他,那么任憑你的脾氣再硬,性格再糟糕,也難免要受制于人。
反過來說,燕裕這邊的選擇就太多了。
你不給元陰,有的是人愿意給!
“找我有什么事?”趙元真推門進來,順便將塑料盒子丟在桌上,“喏,給你帶了烤鴨和面皮。”
“多謝。”燕裕說道,“做好準備了嗎?”
“什么準備?”趙元真包了一塊烤鴨卷餅,塞到嘴里邊吃邊問。
“龍虎筑玉府,龜蛟抱金丹。”燕裕說了個術語。
“那當然,我隨時都有準備。”趙元真連忙咽下口中食物,露出極其嚴肅的神情來。
我等那一天太久了,小賊!
你昔日在我身上施加的諸多凌辱,待到洞房花燭之時,我會十倍百倍地償還回來!
哈哈,到時候我要狠狠地欺負你呀!
不行,面上不能露出端倪,要裝作根本無所謂的樣子。不然要是叫小賊看出蹊蹺,有了防備,那就不好弄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復仇的迫切渴望隱藏起來,只是淡定說道:
“結丹之事非同小可,我豈會等閑將其輕視?那你可太過小瞧我了。”
“哦。”燕裕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這門秘法,我若是給其他人使用,你沒意見吧?”
“怎么使用?”趙元真莫名其妙,“你與我雙修之后,元陽已破,還怎么幫她們沖階?”
果然,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呢。
燕裕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有一門秘法,可以將元陽分成十份…”
話音還未落下,妖女已經一個飛撲,將燕裕狠狠撲倒在床上。
沉悶的重量壓住了他的四肢,而更加夸張的則是口鼻——仿佛被悶在厚厚的枕頭里面,壓根就喘不過氣來。
呱,我不能呼吸啦!
不過修士倒也無需呼吸就是了,因此燕裕佯裝奮力掙扎片刻,很快就開始一動不動地享受起來。
可狂怒上頭的妖女,又豈會讓他輕易如愿?
見燕裕臉上沒有半點痛苦,她立刻就意識到這種撲擊只是小兒科,迅速又撐起上半身來,雙腿跪坐壓住他的腹部,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頸,吼叫起來:
“你的元陽是我的!是我的!”
燕裕心中靈光一閃,立刻將頭歪向旁邊,不做聲了。
奇怪,他怎么不開象咒抵御?
趙元真心中納悶,又狠狠掐了燕裕幾下,發現他居然真的一動不動,立刻大驚失色起來。
完辣!我把道侶掐死了,那接下來誰能陪我雙修沖擊金丹呀!
她手忙腳亂地從燕裕身上下來,連忙給他脖頸注入真元,試圖修復自己先前掐出的傷勢。
燕裕依舊一動不動,驚得趙元真魂飛天外,趕緊又用神識探查他的體內狀況。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身體完好無損,甚至連喉部也沒有任何損傷…
趙元真茫然無措,只見燕裕突然彈起身來,大叫一聲:
“哇!”
如果說剛才是嚇得魂飛天外,那這一聲喊就差點叫她七魄走了六魄,甚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燕裕大笑著伸手來拉她,“這次給你長個記性,下次別動不動就襲擊人…”
話音未落,惱羞成怒的魔門妖女,已經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口實在夠狠,哪怕燕裕反應神速開了象咒,也來不及阻止鉆心的疼痛涌上腦海。
他以空閑的左手飛快掐住趙元真的兩頰,試圖逼迫她松口。妖女則是以某種極其狠毒的堅決氣勢,一邊死死咬著象咒化的堅硬肌膚不肯松口,一邊惡狠狠地怒視著他,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
燕裕見攻上不利,立刻轉而攻下。這回趙元真就撐不住了,她還得留著元陰沖擊金丹瓶頸呢!因此連忙抓住他的手腕,松口叫道:
“你瘋了!快住手!”
“該住手的是你吧!”燕裕果然停下動作,得意洋洋解釋說道,“什么秘法,根本不存在的。我只不過開個玩笑而已,誰叫你信以為真這么緊張的?自己被騙了還怪別人?”
哇呀呀呀呀呀!趙元真氣得七竅生煙,心說要不是我還需要你來與我雙修,你看我管不管你去死!
心里想著,腦海里便又有畫面:
只見若干年后的結婚紀念日,其他隊員都識趣地出遠門了,留下自己和小賊共進燭光晚餐、互換戒指。
情到濃處,自然發生。小賊還有些猶豫,但自己勸他說其他人不在此處,他也就逐漸放松警惕。
突然從門外沖進來四個只穿輕紗的窈窕淑女,將面露驚恐之色的燕裕團團圍住。
“臥槽!你們不是都出了遠門嗎?”
“哈哈哈哈,我只不過跟你玩個把戲,誰叫你信以為真全都交出來的?自己被騙了還怪別人?”
“呱,救命啊!”
燕裕見她雙目無神、一臉傻笑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她在腦補什么東西,但終歸是沒有明確反對這件事情,便確認問道:
“總而言之,咱們還是按照約定交換元陽元陰,在結丹環節互相扶持。至于結丹之后,我要怎么用這門秘法,那就是我的事情了,行吧?”
“哼,只要元陽歸我,其他不干我事!”趙元真回過神來,再次將渴望復仇的心思隱藏起來,面上漠然說道,“以后少拿這件事情威脅我!”
對于《牽絲大法》而言,她了解的遠比燕裕了解得多。元陽已破,哪怕是跟處子修煉,龍虎之力也根本無法形成平衡,還怎么沖擊金丹品階?強行運轉心法要助其他女人突破瓶頸,除了經脈受損、吐血三升之外,不會有別的下場!
至于單方面供人采補,對妖女而言更是難以想象的天方夜譚,因此壓根就沒往那個方面去想。
“這可是你說的。”燕裕略微有些不悅。你倒是吃醋呀?我不是你的正牌道侶嗎?你對我的獨占欲望哪里去了?
“我說的又如何?”見對方臉色不爽,趙元真反而心情越發順暢,輕蔑不屑地說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會竭盡全力阻止你嗎?少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對我的全部價值就跟你的元陽等重,待我修煉有成之后,你對我便再也沒有半分價值,到時候我就會把你狠狠一腳踢開!”
這句話反倒把燕裕給搞懵了。
他原以為經過這么多年的朝夕相處,妖女起碼也對自己有了無法割舍的感情…卻未曾想臨到頭來,居然仍舊將自己當做修煉爐鼎?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