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燕裕的態度很簡單,你需要我的元陽,我不一定需要你的元陰,所以你自然就被我拿捏了。
卻不料趙元真反將一軍,我只需要你的元陽,其他什么都不需要。我對你只有利益,沒有感情,你拿捏我又有什么意義?
燕裕當下差點給她整得背過氣去,有一種真心全都喂了豬的美感。
只不過終究兩世為人,仔細回憶一下,頓覺不對。
等等,若是真的對我沒有任何感情,晚飯回來又為何會記得給我帶食物?
你他媽…不會是在故意耍我吧?
趙元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瞅見旁邊桌子上的烤鴨、面皮和分裝好的小料,立刻便意識到不對。
糟糕,我給忘了!我為什么要分他吃的呢?哎呀,我真是太善良了!
她立刻一把奪過盒子,將里面的烤鴨三下兩下塞進嘴里,全部吃了個光光,然后冷笑說道:
“想吃是吧?你不配!你就著大醬啃面皮去吧!”
燕裕:………
倒反天罡?拳頭硬了!
見燕裕神情越發陰沉,趙元真心中也得意起來。
這小賊以為我對他情根深種,妄想借由別的女人拿捏于我,我就偏不讓他如意!我要先擺出無情冷漠的態度來,讓他以為我只是將他當成可以利用的爐鼎,等到正式開始雙修的那天,我再將過去積攢的諸多怨恨,盡數都在他的身上發泄出來!
哈哈,到時候小賊那可惡的臉上,會露出何等的震驚、驚恐、恐懼、懼怕的表情,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無比的美味呀!
想到這里,為了不讓自己當場笑出聲來,壞了這近乎完美的大計,趙元真便冷漠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說道:
“少自作多情了。等我取了你的元陽,你對我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哪怕你妻妾成群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完,她便冷酷地推門離開了。
燕裕怔怔地坐在床邊。半晌,才露出一絲冷笑。
對我沒感情?
如果是假的,那么你就有難了;如果是真的,那么你就要完蛋了!
區區妖女,竟敢噬主!反了!
等安娜深夜再次來到燕裕房間,就看見他正坐在窗邊,望向外面的夜景山色,沉吟無言。
“怎么了?”安娜奇怪問道,“有心事?”
“沒。”燕裕回答,“只是在發呆。”
“哦。”安娜點頭,“借你浴室洗個澡哈。”
洗澡當然不是因為身上臟,而是為了換裝備上Buff。
等安娜從浴室里出來,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濕漉漉的金發隨意扎起,渾身都散發著沐浴露的誘惑香氣,讓燕裕也忍不住雙眼發直。
什么魔門妖女,不認識了,我要玩金毛大波浪呀!
燕裕毫不客氣將安娜抱在懷里。后者取下腦后的發圈,將金發隨意地搖散了,隨后反手摟住燕裕的脖頸,吃吃地笑了起來。
次日清晨。
當安娜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燕裕正在衛生間里刷牙洗漱。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撿起地板上散落著的、屬于自己的衣物,抱著來到衛生間里,從側面給了燕裕一個香吻。
燕裕安之若素地收下,將嘴里的牙膏泡沫吐干凈了,忽然感覺背后一軟。
安娜貼著他的后背,將側臉貼了上去,呢喃說道:
“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地做呢?”
“你很介意嗎?”燕裕覺得有些奇怪,“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更重視陪伴的類型。”
“我只是喜歡小孩子罷了。”安娜回答說道,“我也沒指望你能離開陸國陪我留在北境,還不如我自己生一個更靠譜。”
“等結丹以后吧。”燕裕沉吟片刻,回答說道,“結丹以后,就沒有更多的顧忌了。”
“那就一言為定。”安娜立刻興奮起來,臉上也染起邪惡的紅暈,“到時候…嘿嘿,不會讓你睡覺的。”
“到時候先求饒的是你吧。”燕裕輕蔑說道,“你的所有弱點,都已經被我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比如呢?”
“比如只要用手指順著你脊背的凹窩一路劃到尾骨,你就會酥麻到全身起雞皮疙瘩…”
“好哇原來你是故意的!”安娜立刻原地跳腳,從后面狠狠勒住燕裕的脖子,“難怪你昨天總是摸我的背!”
嗯,雖然體積與妖女相差不多,但彈性確實欠缺了些。
燕裕從她的懷里掙扎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身為一方霸主,怎么能有這么明顯的破綻?我這是在幫你脫敏呀!”
“敵人也不可能抱著我不停捋我的背吧!”
“誰說不可能?萬一偽裝成我的模樣呢?”
“你放心,就算有人能把你的外表模仿得天衣無縫,也不可能復制出你這種淫賤悶騷的氣質。”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這種玉樹臨風、絕世強者的氣場還是很難模仿的。”
燕裕離開衛生間,將丟在旁邊的衣服撿起來穿好了,說道:
“窗戶我給你留著了啊。”
“我等下就要從正門出去!”安娜賭氣說道,“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昨晚我在你這里過夜了!”
“然后刺激她們產生危機感,今晚輪流來我房間是吧?”燕裕說道,“到時候你來我這還得排隊取號,沒三五個小時輪不到你。”
“我馬上走窗戶,謝謝。”安娜迅速改變主意,“我們的關系還是保密比較好,再見”
她朝燕裕丟了個飛吻,隨后從窗戶處一躍而出。
燕裕則是慢悠悠地出門,去參加基地高層組織的會議了。
科研基地的日程表已經暫時定下:晚上休息,下午沖級,上午則是各種大會小會。燕裕自己作為修士一方的領導,要和基地領導、科學院代表梅映雪,以及樞密院派來的欽差大人,保持頻繁且密切的溝通聯絡。
目前陸國修士們在武當山秘境的修煉速度,差不多是外界正常修煉的3倍左右。這個數字在全球范圍算是中上水準——首先確實足夠高了,其次還不是最高的,因為它終歸兼顧了安全性和可控性。
在米契的超英聯盟,他們并未組織大規模的集體沖級活動,而是將其轉交給各大企業財閥來處理。有些行事風格比較激進的財閥,比如大名鼎鼎的肯辛頓制藥集團,已經推出了某種實驗型的特殊藥物。據說在超凡者長期服用的情況下,能將法力的增長效率穩定推到4.1倍左右。
代價則是仿佛搖彩般的致殘率和致死率,每一次服藥都有可能在下一分鐘就突然嗝屁。
陸國特工通過極其復雜的隱秘渠道,終于將這種藥物的樣品弄回國內,交由科學院進行逆向分析。梅老師是逆向工程的負責人,但奈何她對西方的煉金體系了解不深,因此過來找燕裕詢問建議。
燕裕前世也沒怎么接觸過煉金,好在他知道有人肯定懂,一個電話便將安娜叫到會議現場。
“這不是煉金術啊。”安娜對著藥物樣品放了幾個鑒定法術,詫異說道,“確切地說,這應該是巫毒術。”
“巫毒術?”梅映雪皺起眉頭,“海地的巫毒術者?”
“嗯。”安娜說道,“中美洲的超凡體系,同樣以詛咒和黑魔法聞名。”
“所以這種藥物的危害是無法祛除的?”梅映雪立刻意識到,如果涉及詛咒和黑魔法,那么服用這種藥物的代價必然也是麻煩至極。
“不好說。”安娜搖頭說道,“這玩意應該是血祭的產物,制作起來需要大量的新死靈魂。副作用暫且不提,我估計這么一枚丹藥需要血祭差不多上萬人吧,你們能做得到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陸國畢竟是世俗政權,除非遇到山河傾覆的局面,否則誰敢先開這種驚世駭俗的先例?
梅映雪沉默地收起藥物,打算去科學院找專精中美洲體系的學者專家確認,只聽見燕裕問道:
“我們丹藥這塊有新產品嗎?現在大家都化府階了,筑基丹的效果也有點乏力。咱們都已經在金丹階的秘境里修煉了,能不能弄點金丹真人吃的丹藥來輔佐修行呢?”
梅映雪無言地看著他,目光里流露出詫異之色。
確切地說,大概是“咱們現在連金丹階的秘境都打不過從哪里給你們弄金丹真人吃的丹藥”的意思。
“努努力啊,梅老師。”燕裕開玩笑道,“既然要不惜任何代價地沖級,不冒點風險怎么能行?”
“我知道了。”梅映雪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誒,居然當真了?
等梅映雪離開之后,安娜便跟燕裕吐槽說道:
“這女人是開不起玩笑的,你還是少逗她為好。”
老娘就在這里,你逗逗我不行嗎?
“沒事。”燕裕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她沒辦法的。武當山秘境你也看到了,連我都打不過,她能有什么辦法?只是希望她跟上面匯報一下,不是我們修行不努力,只是因為丹藥方面遇到短板了嘛…對領導的預期管理一定要做,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雖然他說是有備無患,但在安娜看來卻是多此一舉。畢竟以燕裕現在的地位,她可不信陸國還有什么人敢對他產生不滿。
日常的吐納煉氣工作也在繼續。隨著熟練度的加深,各隊的劍仙們也逐漸適應了真武蕩魔大陣的節奏,開始嘗試進行獨當一面吸引陣法火力,替團隊吐納爭取時間。
燕裕和劉龍韜兩人作為最后保險,工作方面也逐漸輕松許多,甚至有時間坐在一旁閑聊吹水。
“話說回來,老燕。”京爺看著遠處的大陣劍氣,隨口問道,“您最近是不是和葉筠吵架了?”
“咋了?”
“她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劉龍韜說,“有時候問她話呢,一句不帶理的。我連問了三遍,嗬,給我回個‘啊?’,小表情還挺茫然。”
“可能是太焦慮了。”燕裕總不能說“是因為元陰被我預定了”,因此胡扯說道,“你想啊,她最擅長的就是防御,結果遇到這種真武蕩魔大陣,防不住,換你你不焦慮?”
“那是得焦慮。”劉龍韜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忽然悄悄傳音給燕裕說道,“上面打算換人了。”
“換人?”燕裕皺眉,“什么時候?”
“不知道呢。”劉龍韜嘆了口氣,“有人打算把她換出去,讓蔡潛龍進來,優化一下隊伍結構。”
“臨陣換將?不是吧,就不怕引起我們的集體反感?”燕裕略微沉默片刻,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什么優化隊伍,合著是想讓小蔡進來蹭靈氣吧!”
“岳父發力了唄。”劉龍韜呵呵說道,“葉筠沒什么背景,實力上也拿不出可圈可點之處。當初能進龍驤戰隊,是因為咱們三劍仙一法修,需要增加更多的戰術空間來容錯。”
“如今大家都發育起來了,就不需要這個專職防御了。”燕裕也冷笑起來,“不如換蔡潛龍進來補強,是吧?”
“明面上是這個說法。”劉龍韜傳音說道,“實際的原因您也猜到了,昨晚我老爹還來問我的意見呢。”
“那您怎么說?”燕裕問道。
“廢話,我肯定同意啊。”劉龍韜理所當然地道。
“你同意尼瑪啊!”燕裕立刻冷聲怒斥,“老劉,葉筠在龍驤戰隊里給大家當牛做馬,事到臨頭卻把她一腳踢飛,讓外人進來摘桃子,不合適吧?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就不怕將來給人吊城樓上面吊死?”
“放屁,我是那種人嗎?”劉龍韜反駁說道,“我是為您著想吶,老燕!”
“怎么著又賴我了?”
“我要是出言阻止,那人情可就記在我身上了。”劉龍韜沖他擠眉弄眼,“但我先同意下來,叫葉筠以為大勢已去,正在悲觀絕望抹眼淚呢,您再以陸國執劍人的身份出來仗義執言,叫樞密院收回成命…誒!她不就又欠您的人情了?那不得以身相許什么的嗎?”
燕裕聞言瞠目結舌,半晌才道:
“好賤吶!老劉,我每次以為能看見你的下限,但每次都證明是我低估了人性之惡!”
“這算什么人性之惡吶!”劉龍韜抗議說道,“我這叫成人之美!她一直喜歡您,卻不敢開口,我在后面推一把怎么了?”
“玩弄人心怎么不是人性之惡了?”燕裕冷笑。
“別!我只是出主意,聽不聽隨您。”劉龍韜也冷笑起來,“您要有那道德潔癖,嫌臟,那您可以不說話呀,就讓葉筠這么給上面開除咯,省事兒!顯得您清高圣潔、不沾女色吶。”
燕裕沉默良久,傳音說道:
“我并非刻意要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博取葉筠的好感,我只是見不慣體制之內干苦活的人沒有功勞罷了,這股歪風邪氣必須要狠狠剎住!”
“對頭!”劉龍韜鼓掌笑道,“是這個理!”
“是什么理?”葉筠在背后問道。
兩人均是虎軀一震,還以為剛才的傳音被葉筠聽到了…什么自己嚇自己,私下傳音怎么會被聽到呢?
“咋了?”劉龍韜趕緊問道。
“我們都吐納完了。”葉筠指著遠處說道,“燕裕,你去替一下艾陸,讓他和老劉去修煉唄。”
“好好好,我老燕走也!”為了掩飾心中尷尬,燕裕立刻駕起劍光飛遁出去,替遠處艾陸引走大陣攻擊。
葉筠目送燕裕離開,又狐疑地盯著劉龍韜,問道:
“剛才在聊我的事?”
“沒呢。”劉龍韜裝傻說道,“為什么這么問?”
“你們兩個剛才見了我,立刻露出了很心虛的表情。”葉筠說道,“就跟那農村里的孩子偷雞摸狗當場被大人逮著了似的。”
“您誤會了。”劉龍韜否認說道,“是老燕非得纏著我,要把您從我們隊里挖過去,催我放人。唉,跟他說不聽!”
“…行吧。”葉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反正我沒意見。”
“葉筠,這話我可不愛聽啊。”劉龍韜忽然有些微妙的不爽,“咱們戰隊也沒虧待您吧?您就這么急著想去老燕那兒?”
“你是認真的?”葉筠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煩躁地說道,“那我這么跟您說吧: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在龍驤戰隊里開心過。”
“一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