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裕等人聞訊趕來。云錦用神識探查李明湖,便確認她是心神消耗過度,導致體內再次五行失衡,心火沖肺了。
李明湖的身體問題,安南軍已經研究很久。有三種情況會促使她病發:一是真元使用過量,二是心神消耗過度,三是法力修為提升。
前兩者自不用說,身體或者心神變得衰弱,就沒法繼續穩定真元。
法力修為的提升,會促進體內真元的壯大,但五行之中肺臟提升比其他四臟更慢,因此會導致五行越發失衡,反過來使得肺臟更加衰弱。
林檸聽云錦如此說了,立刻變得自責起來。若不是因為我跟明湖對練,她也不會因此而心神消耗過度…
燕裕這邊抱起李明湖,將她送到二樓房間,隨后叮囑姑娘們不要靠近。
我要給明湖治療啦!
李明湖這次過來的名義,就是為了治療身體宿疾,因此大家也沒有多想,便紛紛下樓去了。
燕裕這邊將門反鎖好,又取來丹藥和水,喂李明湖服下一顆。
丹藥乃是歡喜禪為鼎爐延壽而研發,有固本培元、滋養肉體的功效。如果說李明湖的修煉是在給病情做加法,那么這丹藥是目前唯一做減法的途徑,相比之下它的那些副作用根本不算什么了。
李明湖心里清楚,服下丹藥必然會有副作用,因此只是勉力忍耐,跟燕裕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試圖忽略身體深處的燥熱:
“你跟林檸說一聲吧,她剛才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其實我沒有怪她。”
“沒錯。”燕裕說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好愛惜身體,還妄想讓他人給你背鍋。”
“是你叫我陪林檸對練的。”李明湖眨了眨眼,柔柔笑道,“哦,是我的錯呀?”
“正常人哪怕答應了要幫忙,也不會做到豁出性命的地步吧。”燕裕吐槽說道,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等等,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履行約定吧?”
兩人曾經有過約定,若是李明湖感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燕裕就會答應做她的一日男友。這個約定的本意是希望在李明湖決定犧牲自己之前,能及時通知燕裕過去救她,如今卻似乎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當然不是。”李明湖沉默片刻,說道,“燕裕,我其實…不會輕易奢求我不配得到的東西。”
“小時候我體弱多病,輾轉各大醫院不見起色,甚至有醫學專家預言說我活不過20歲。親戚朋友們都勸我爸媽再生一個,于是后來就有了阿江。”她低垂著眼瞼與睫毛,幽幽說道,“對于弟弟的出生,我是很高興的,因為如果我注定活不到成年,至少有弟弟能替我補貼家用,讓父母晚年也能有人照顧。”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從小就習慣將所有東西跟阿江分享,無論是吃的還是玩的,永遠都會給弟弟留一份。既然我隨時都可能死去,那我就沒必要占用這個世界太多的資源。”
停頓片刻,李明湖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和燕裕的視線相接,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哀婉感傷,只是依舊沉靜柔和:
“所以,當你提出在我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愿意讓我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我沒有過多猶豫就答應了。我當時心里生出一個念頭: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能夠獨自擁有的寶貴之物。所以除非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會輕易要求你去履行約定的。”
“畢竟。”她再次露出個溫柔的笑容,“冰糖要在喝藥之前吃嘛。”
燕裕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心中暗罵自己。
因為其他姑娘總是在爭,所以他下意識就會往爭寵方面去想,卻不料李明湖根本沒有任何爭的意思,她甚至還覺得自己壽命注定不長,不配得到自己的愛!
想到這里,燕裕也心生許多惻隱之情,便在李明湖身邊坐下,笑著說道:
“你不要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不然讓李照江看到了,還要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他不會的。”李明湖微笑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多想想好的。”燕裕繼續勸說她道,“你的病不是無藥可救的,你未來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活呢,沒必要擺出這種低自尊的態度。想要什么就直接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真的嗎?”李明湖掩口笑道,“想要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燕裕點頭。
下一秒,脖頸就被她突然抱住了。
燕裕下意識就要推開她,但想到這女武神的病弱身子可不經推搡啊,只能任由她將其拉到床上,隨后便是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與耳鬢廝磨。
藥效還是有點猛。
李明湖原本就在苦苦支撐,又被燕裕來了句“想要什么都可以”,終于理智失控、徹底癲狂。
李明湖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病弱折磨,我現在就是被她親幾口、抱幾下嘛,和她的痛苦相比算得了什么!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幫忙化解藥力的經驗,燕裕這次的治療效率高出不少,很快便將李明湖的理智拉回許多,原本是被本能控制著貼貼黏黏,現在已經是一半本能、一半感情地在蹭了。
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燕裕雙手忙著幫她治療,沒有工夫去管電話。李明湖本來也不想管,但余光迅速一瞅,看著來電人是李照江,頓時又猶豫起來。
上級安排她過來“治療”的事情,李照江對此一度反應激烈,只是丹藥在鎮東軍那邊,姐姐的病情又拖延不得,因此只能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定要隨時保持聯絡暢通,千萬不能讓老燕占去便宜。
如今弟弟打來電話,如果不接,只怕他又想東想西。李明湖便坐在燕裕懷里,舒展手臂,將手機給拿了過來,隨后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燕裕也是立刻會意,閉嘴不言。
李明湖這邊強忍燥熱,接通電話,只聽見李照江問道:
“姐,媽之前問了你的事情,想知道你在金陵那邊出差還要多久,什么時候回來呀?”
“大概要一兩周吧。”李明湖努力不讓聲線露出異樣。興許是因為藥力的緣故,她現在哪怕正常說話,音色也是又嬌又媚,或者用網絡上的話說——夾的跟網紅名媛似的,容易讓人引起生理不適。
“姐,你聲音怎么了?”李照江感覺不對。
“沒什么。”李明湖咳嗽了聲,說道,“剛才咳嗽太多了,嗓子有點啞了。”
“哦。”李照江也不疑有它,因為姐姐以前確實有激烈咳嗽到破聲的情況,甚至讓家人擔憂她是不是聲帶充血,“那你吃點潤喉的藥…叫老燕去給你準備藥啊!你現在暫住他那里,他難道還能不管你嗎?”
“已經吃過藥了。”李明湖忽然有些發抖,因為燕裕的雙手已經繞過了她的腋下,“沒事的,很快就會好了。”
“那個藥不是有副作用嗎?”李照江擔憂問道,“姐你怎么解決呢?”
“他們這邊給我單獨開了一個房間。”
聽見李明湖嗯,嗯嗯嗯,似乎在應付來自弟弟的關心和詢問。
忽然她又向后坐入燕裕懷里,把他的雙手給拉到身邊。仔細一看,她那白皙的后脖頸已經泛起殷紅,原來是沒有被真元壓制的殘余藥力,又隱隱有了擴散的跡象。
沒辦法,還是我來幫你吧。
對面的李照江問了幾個問題,聽到姐姐那邊回答都很正常,除了聲線有些奇怪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正要掛斷電話,忽然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嚶嚀。
“姐!”他連忙大叫起來,“你在那邊做什么!”
“啊?”李明湖也是一抖,差點沒把燕裕的嘴唇給咬了,“我…我在泡冷水澡,讓身體冷靜下來。”
如果泡冷水澡就能解決藥力,那安南軍也就沒有把李明湖送過來的理由了。事實是這種藥力必須要用真元包裹、強行煉化,而李明湖很抗拒除燕裕之外的任何人去摸遍她的全身,哪怕是女性醫務人員也一樣。
李照江卻沒有多想,只是繼續狐疑問道:
“一個人嗎?”
“難不成還有人給我搓澡嗎?哈哈哈。”李明湖想讓語氣變得詼諧點,忽然又忍不住叫了一聲,連忙將燕裕的手扯開,轉而放到對大腿上面,示意他先去處理四肢——敏感位置等掛了電話你再弄!
“姐,怎么了?”李照江聽到她的驚叫,連忙問道。
“肥皂掉地上了,沒事。”李明湖重新恢復平靜,雖然臉色緋紅,聲線卻是沉穩起來,“剛才嚇了我一跳。”
“姐,不是說在浴缸里泡冷水澡嗎?”李照江懷疑問道,“怎么還要用肥皂的?”
“你問那么多干什么?”李明湖的語氣帶上了淡淡的惱怒,“我泡澡就不能擦肥皂了?還是你要跟我視頻確認我沒有撒謊?”
多年的長姐威嚴,讓李照江下意識就瑟縮起來,連聲否認,堅稱不敢。
“就這樣,掛了。”李明湖冷冷說道,將電話猛地掛斷,轉頭又和燕裕吻在一起。
只要體內藥力沒有煉化完畢,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去享用這些親密行為,怎么能讓弟弟打擾她短暫的寶貴時間?
李照江被掛斷電話,沉默片刻,臉色逐漸驚恐起來。
完了,老姐不會真的被燕裕給拿下了吧?
不要啊!我不要叫老燕作姐夫啊!
正好徐錦從房間外面經過,李照江連忙將她叫進來,將自己的懷疑跟徐錦描述了一遍,讓她幫自己分析分析:
“…上次秘境里我就覺得不對!要說煉化藥力必須要觸摸身體,我姐也應該選擇身為女孩子的你才對吧?怎么就讓老燕給占了便宜呢!”
因為喜歡他唄,徐錦心里暗暗說道,嘴上卻道:
“因為剛好燕裕就在她身邊吧。事急從權,不代表李副隊和燕隊有什么關系,我覺得隊長你還是太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嗎?”李照江大驚失色,“可是她聲線也明顯不對!”
“吃了藥是這個樣子的。”徐錦說道,“甚至不需要吃藥,女性每個月是有生理期的,有些時間段不僅聲線會變夾,還會特別想要談戀愛,這是生理激素決定的。”
“而且她還叫了一聲!”李照江堅持說道,“她說是因為肥皂滑落被嚇到了!你信嗎?”
“我相信。”徐錦說道,“肥皂本來就是滑溜溜的,一個沒抓穩讓它滑落了,女孩子都會被嚇到吧。”
“問題是她在泡冷水澡啊!”李照江吐槽說道,“淋浴的時候才會涂肥皂吧,有誰會在泡澡的時候涂肥皂啊!”
徐錦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隊長,別這樣。”
“啊?”李照江直接傻眼。
“每個人洗澡都有自己的習慣。”徐錦說道,“我不覺得泡澡的時候涂肥皂有什么問題,倒是隊長你對你親姐的洗澡習慣那么感興趣,稍微有點讓我感覺不適。”
“不是不是,這跟洗澡本身沒有什么關系吧!”李照江激動說道,“我擔心的是老燕會趁著我姐藥力發作的時候,偷偷摸上她的床啊!”
“隊長。”徐錦認真問道,“如果燕隊那樣做了,你姐會拒絕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李照江大喊起來,“我怕她壓根就不會拒絕啊!”
“既然如此,就說明他們兩情相悅。”徐錦微微嘆了口氣,“隊長,你姐是一個有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她如果跟一個男人兩情相悅,你怎么有能力阻止他們呢?我覺得你還是盡快接受現實比較好…”
外面的客廳里,蔣宏和王浩然正拿著手柄打NBA游戲,忽然聽見里面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喊:
“那種事情不要啊!”
“怎么了?”旁邊沙發上的陶行遠轉頭看去,“好像是隊長在叫。”
“估計又被徐錦打出暴擊了。”王浩然隨口說道,“她是支持咱們副隊長去跟燕隊談戀愛的。”
三人面面相覷片刻,忽然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今天確實拖得晚了,主要是我寫著寫著就有些不適,大家都知道我是純愛戰士,特別不擅長寫這種有牛的情節,但大綱到劃到這里了只能強忍不適將其寫完,所以拖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