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修學院僧開始 第556章、供養財寶天王的寺廟(下)
這一股子怨氣,確實對陸峰有惡意。
這是眾人意識。
隨手一抹,這些怨氣便消散不見,止余留下來了里頭的信息。
這些怨氣,是最后還留在了寺廟之中的那些僧人,他們臨死之前諸般怨念糾纏在了一起,化作的“魔氣”。
頗為不甘,亦可稱為執念。
止這“執念”,純粹又混亂。
“不甘”之念,便是純粹。
所謂“混亂”,是這個“不甘”之間,個人緣由,卻又不同。
故此相比較于“蓮花欽造法寺經論院”的諸般執念都匯為一體,成為了一根繩子——繼承法脈,重建寺廟。與其相比,這些“執念”卻又不同,故而在這念頭之中,諸般體系俱都駁雜不精,陸峰便如一個世外人一般,出現在了此間。
整個“大施恩寺”,此刻便是一片混亂,大門洞開著,叫陸峰在意的是,此處小佛像還有些許,至于大佛像,一個都無。
便是如同是“巴音蓮花圖”佛子所言——來人的確是上挖三尺,下挖三尺,在這寺廟之中大量的值錢物什都無從得知其去處,無從得見其模樣了。
地上混亂的車轍印,叫人分不清楚這是離開僧人們的倉促,亦或者是其余搶奪走了寺廟之物的貪婪,陸峰站在了洞開的大門里,看著黑漆漆的外頭。
整個寺廟之中,燈火卻都集中在了幾處,油脂火把的火焰滴落在了地上,混合著僧人們的腳印和粗重的呼吸聲音,共同組成了這寺廟的最后一夜,陸峰的“法眼”在此處卻起不得作用,在這黑漆漆的門洞里頭,看不得門洞外頭的僧侶是否已經逃離。
行走在了這“記憶”之中的廟子里頭,很快,陸峰就看到了那些行色匆匆的“剩余者”,五六個僧人迎面而來,手里抬著“藤箱”。
從此間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一臉絕望。
亦是將諸多之物都放進了“藤箱”之中,朝著“地牢”過去,將東西放在了里面,以期保存。
“將這些尸首亦抬過去罷,不能留給了這些佛敵分毫。
若是還能升起來一團大火,就將他們都燒了罷!”
“未見柴火了。”
一位僧人匆匆走過,在他的身邊說道,陸峰知道他們無有說出謊言,在他們手上的火把,無可得知油脂是從甚么地方來的,但是把柄是人的腿骨,上面燒的是“僧衣”。便是如此的情況,無有柴火實屬正常。
此間說話的,就是留下來的最高之長老,寺廟之中的“領經師”。
亦是為數不多,還有“大咒力”之人,其余的幾位僧人,便是連著還算是正常的“黑暗”都不得看穿,哪里又有甚么咒力呢?說罷了之后,有人——便是那位死去的,“執事僧”一般的人物,將尸體都抬了起來,吃力的拖住!連扛起來都不能,止是在地上拖出來了一條印記走。
來到了地牢旁邊,止實在是無力,便是丟擲了人,亦像是以前丟罪人一樣,丟了進去。
那“領經師”保存著最后的一點氣力,卻無可得知是要做甚。
陸峰穿過此處,往這寺廟的后頭走去,在走的時候,還往上看了一眼。
便是在這“記憶”之中,這些僧人都察覺得到,寺廟上空的黑,并不同尋常,但是從這“記憶”之中,卻是無可能看的清楚,這個天空之中的東西到底是何物,應這是“大家”的記憶,更遑論大家此刻心情雖都不一,但是卻自然都可看的出來,并不平靜。
所見之物,亦有偏差,所以這上空這混沌的,由諸多人的偏差所組成的“怪物”,便是陸峰,都無肯定上面的這是甚么,止能說是有甚么東西在這天上,遮蔽的此地更加的黑暗,更加的混沌了。
走到了這寺廟的后院。
陸峰進入此間的時間,心有所感,在這后院之中,一定是有甚么東西在等著自己,他走過了黑暗的長廊,走過了無人的過道,來到了寺廟的后頭。在這寺廟的后頭,更加不成模樣,被圈起來的地方之中,有一個大坑。
坑里還有兩三位僧人正在挖掘,這些僧人并不和搬運東西的僧人一起,也無有人來叫他們。
在此時此刻,便是在這眾生相之中,僧人無有化作“厲詭”,佛心破碎,都已經是一件難得之時。
還能有誰人管別人的閑事哩?
陸峰亦是如此,他將目光落在了另外一處,便是此處的人,在召喚他前來。
黑漆漆的墻根底下,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僧人,和周圍人的忙碌,麻木并無相同之處,這位僧人如同是一汪死水一般的平靜。
見到陸峰看到他,他亦看向了陸峰,隨后站了起來,說道:“師兄好。”
便是一眼,陸峰便已經洞穿了他的本質,止在陸峰來到了這一段“記憶”之中,無有第一時間發現了他,便已經說明這個僧人身上亦有神異之處。
陸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并非是此地的記憶,亦并非是怨氣所化生——你是一道真靈。
你的身上有甚么,可護持得你在此地如此多年,都如初模樣。”
“是此物。”
那僧人對于陸峰一點都無隱瞞。
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了一尊不斷沙化的“護法尊”,這“護法尊”惟妙惟肖,便是現在,都可看到這“護法尊”在“脫落的沙子”之中,如神如佛。
那僧人說道:“幸得毗沙門天王庇佑,可以護得一線生靈,等待在此。”
“毗沙門天王”。
陸峰看向了已經“風化”的止剩下來半邊樣子的“毗沙門天王”,說道:“你既然依托了真靈在此,所求為何?你護持了這其中僧人的諸多念頭,叫其不被怨氣所化,導致后來之人,無可辨別。如此費心,你欲要留下來甚么?”
那僧人說道:“我起先亦是不可得知的,菩薩叫我留下,我便留下來了。
本來我亦不可知菩薩叫我如此,究竟有何原因,我獨止能在這一場輪回之中,不停轉世,不停輪回,千夜如一夜,百世如一世,如今卻看到師兄前來。萬事定矣。”
他對著陸峰合十行禮,坦然說道:“我是在等待師兄你過來,止為見一面。”
陸峰聞言,目光復雜,說道:“上師法號——”
“圓光”。
“圓光”僧人清淡的解釋說道。
他卻是一個來歷稀奇的人物。
他原來是中原漢地一處殊勝寺廟的僧人,后來卻隨著某一年回去的朝貢隊伍,留在了草原。
來到了“草原”上之后,他拜師學藝,學習了密咒、方法之后,卻是回不得“漢地”了。中原之中,修習密咒的寺廟本來就少,就算是有幾處修行秘法的廟子,亦是人員滿足,接收不得他,于是“圓光”索性便留在了此處,好在寺廟之中的主持對他青眼有加,他這些年過的亦不錯。
止現在,“主持”圓寂,留下了“圓光”僧人在此處,便是在這諸多次的“輪回”之中,一直循環往復,止為了菩薩的期許,如今愿望完成,便是“圓光”,亦是露出來了許多歡喜之色。
他說道:“請師兄和我站在一起——不須得多少時日,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一切便會開始。
止在短短的半盞熱茶的功夫里頭,整座寺廟俱都會化作飛灰,再無可見之場面。
彼時整個宇宙,便會化作漆黑,無有了上下左右,無有了前后過去。”
“圓光”僧人對于這些,如數家珍。
他說道:“便是在這日子,再過些時候,整個寺廟又會建立起來,再度回到此時。
彼時即可見到所有一切宛若是明點所生,從無到有,從有到無。
如此循環往復,永無停歇。
止在這其中,佛像會保佑著我,但時間摧殘,這么多年,我已經見到了一半菩薩已經不見了。若是師兄再不得過來,我恐怕也在此間,打熬不住。”
陸峰和他一起在墻根底下無有形象的席地坐下。
陸峰問道:“那便在這半柱香的時間之內,且將事情都告知于我,廟子到底遇見了甚么樣子的災殃,能叫你這偌大的一座寺廟,化作如此模樣?‘理藩院衙門’哩?‘扎舉本寺’哩?”
“都不可說。”
說話之間,“圓光”將自己手中的毗沙門天王佛像抬起來叫陸峰看。隨著陸峰問出來了這問題,便見的這飄忽下來的沙子,陡然之間飛舞不停,化作了一道“虹光”,落在了大坑旁邊!
止那些“大坑”之中還在做工的那些僧人,俱都看不見這些。
原本還有一半,現在隨著陸峰的出現,天王像飛速的“融化”,好似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過些日子,這個佛像可能就成為了一抔沙子,止見到了護佑自己的菩薩忽而如此模樣,“圓光”僧人卻忽的歡喜,說道:“原來如此。”
“圓光”僧人恍然大悟,用自己的手掌拍打著額頭站了起來說道:“原來菩薩留下來我,卻是為了叫我為你分說了這邊的事情。
是這下面寺廟的事情,我就說,我就說,師兄啊,你便過來罷,我且為師兄分說了這邊的事情,叫師兄見見這底下的寺廟,這座寺廟,可是有說不出的緣法,道不盡的妙處。在‘大施恩寺’之下,卻是完全的吉祥的菩薩傳法寺。
止這座寺廟在草原之上,亦極其的著名。
是當年進京途中,途經了草原的‘至尊呼圖克圖’在夜晚停歇在了寺廟之中。
修行之事,‘至尊呼圖克圖’忽見到‘璀璨銀樹,大放光明!’
于是乎,‘至尊呼圖克圖’便隨著這光明行走,行走之間見到了一只‘紅鬃白玉獅子’落在了一處湖水旁邊。
于是乎,‘至尊呼圖克圖’就在那處建立了寺廟,將自己的僧衣和一些僧寶,俱都留在了那里。
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吉祥的菩薩傳法寺。”
說話之間,他已經來到了此處,卻是十分熟悉這大坑之中,帶著陸峰從一處方形甬道之中鉆了下去。陸峰見得在這個大坑之中,一共有七處甬道,俱都是挖成了方形,周圍用鐵鍬拍打瓷實。
每一個甬道,都可供一個大人彎腰進入。陸峰和“圓光”僧人進入了此間,卻可見到那“飄帶”一樣的“沙子”,繼續在前面引路,散發光芒。
“圓光”僧人繼續說道:“后來啊,在這座寺廟之中,亦來了許多的高僧大德,在那座廟子傳法,傳下法統。特別是‘至尊呼圖克圖’將自己在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告知了當時的中原大皇帝,中原大皇帝歡喜之下,亦送了牌匾。
又應那指引之使者是‘財寶天王’之坐騎,于是廟子之中供奉兩位本尊。
一位自然就是‘財寶天王’。另外一位,卻就是‘毗沙門天王’。
此地就變得無比的殊勝。”
說話之間,兩人穿過了這甬道,繼而抬頭,卻見到了一處“失陷”在了地下,但卻十分高大的大殿。
這座大殿無有甚么古韻,但是的確富貴非凡。“圓光”僧人帶著他往過去走,說道:“后來啊,往來的商隊,都知道吉祥的菩薩傳法寺十分的殊勝,靈驗,香火便源源不絕。
更是有商隊,每一年選擇了‘財寶天王’的圣誕,將自己掙到錢財盡數奉給‘財寶天王’,以祈求菩薩保佑,來年獲得更多的財富。
至于此地的牧民,乃至于后來當時的‘衙門’,札薩克旗主亦是如此,并以此為榮。
所以不到十年的時間之中,吉祥的菩薩傳法寺金山銀海,便是財寶天王之寶相,都是黃金鑄就!
便是再過些時日,就算是吉祥的菩薩傳法寺的財富超過許多大寺廟,都并非稀奇。
更重要的是,此地的僧侶,亦有些神異的地方在,精通密咒妙法,可以叫錢生錢出來,一時之間,就連‘扎舉本寺’財神護法的名頭,都被此處搶奪而去,此地的僧人,一度之間更是幾乎和‘扎舉本寺’并行。
止可惜,這般好光景無有多少。”
他帶著陸峰來到了一座封印的大門前頭,對著陸峰說道:“此地的主持便圓寂了,自那之后,這座廟子一落千丈,再過了些時候,便是后來的僧人,都不知道這座寺廟坐落在何處,更勿要說它是如何破滅的了。”
“它消失在了歷史之中,直到被我們發現!”
從密修學院僧開始 第556章、供養財寶天王的寺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