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者,練劍需專心!”
南鋒璇見李玄東張西望,手上的劍招加快了幾分。
“哦——”
李玄拉長了語調回了一句,但腦袋依舊沒有轉過來,視線依舊停留在安康公主身上。
南鋒璇心中不爽,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她一開始為了照顧李玄初步接觸劍法,教學的時候多有放水。
結果偏偏李玄學得吊兒郎當,卻反倒進步神速。
南鋒璇一步步將強度提升上來,但依舊奈何不得李玄。
李玄張著嘴巴,打著哈欠,漫不經心地跟南鋒璇對招。
他用尾巴卷住一把寶劍,將千仞劍閣的劍法使得天花亂墜。
千仞劍閣的九大劍法李玄已經全部入門。
興許是他現在的實力高了,修煉起功法來,進度長得也是飛快。
還有南鋒璇這個千仞劍閣的劍首給他喂招。
因此李玄的劍法可謂是一日千里。
南鋒璇已經默默地將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提升到了三品境界的極限。
她知道李玄也不過是剛剛領悟自己的道不久,算是剛剛踏入三品。
雖說由于李玄是獸族,在力量和速度方面,遠超尋常的普通人族武者,但南鋒璇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她練劍練了一輩子,總不至于教一只小貓的時候動真格的吧?
可偏偏李玄學劍的態度不端。
南鋒璇心中有氣,本想教訓教訓這只目中無人的小貓,可發現李玄還真有一點底氣。
“看來天命者終究是天命者。”
南鋒璇在心中暗自感慨。
李玄的天賦之高,聞所未聞。
即便是在人族武者中,想要找到有如此天賦的存在也是極難。
更不用提李玄本就是獸族,原本的天賦在一身強橫的肉體上。
再加上這般妖孽的悟性,未來的成就屬實不可限量。
在李玄日后的成就中,南鋒璇也自然希望他們千仞劍閣可以添磚加瓦。
只是李玄這漫不經心的學劍態度,屬實讓南鋒璇有些無奈。
千仞劍閣的陰陽功法,不是她想要傳給李玄就可以傳的。
千仞劍閣的所有功法全都在一把劍上。
若是這九大劍法學不好,根本就不可能習得千仞劍閣的陰陽功法。
而想要將這些劍法學好,并不是像李玄這樣只將劍法熟練就可,還需用心。
李玄本就是半路出家,若是再不用心的話,只怕根本沒有可能領悟千仞劍閣的精髓能力,劍氣。
說起來,劍氣的神妙,李玄其實是見識過的。
之前龍嘯風幾次動手時,其實都施展過這門能力。
但他的真氣屬性是風,因此并沒有那么彰顯。
南鋒璇見不給李玄長點教訓,他就不會認真學劍,當即咬咬牙,偷偷施展起了劍氣。
南鋒璇的寶劍壓根都沒拔出來,連著劍鞘就給李玄喂招。
李玄擔心靜遠禪師教壞安康公主,因此一直專心看著。
畢竟,小丫頭學新功法可能會引得體內寒意有所反應。
他在一旁聽著靜遠禪師對安康公主的講解。
明白浮云寺的這門“如來十力”只是增長力氣的一門技巧,算不上是武學,跟彈石法有些類似。
如來十力下至三歲孩童,上至八十老翁,都可以進行修煉。
按照不同的體質和年齡段,各有不同的妙用。
普通人練了也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這門功法是給浮云寺的弟子們打根基的。
按照天賦不同,各有不同成效。
按照靜遠禪師的解釋,這法門并沒有大成圓滿一說,活到老練到老,總有效用。
只不過,一開始或許見效頗多,增長力氣。
但到了后期,頂多就是保養身體,恢復疲勞,這般作用。
至于增長力氣的效果,全看天賦。
靜遠禪師就是看安康公主體魄強大,天賦異稟,所以才想試著教她如來十力。
此外,他也是看出李玄對安康公主格外在意,因此想借機送個人情。
浮云寺由于是寺廟,還常年悠然于世外,因此難以跟外人建立起深厚的關系。
因此,結善緣就成了浮云寺常用的手段。
類似如來十力這樣的法門,雖然也是浮云寺的核心之秘,但能練成什么效果,全看各自的天賦,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武學,正好拿來結善緣。
李玄正專心留意安康公主的狀態,順便也跟著偷學這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法門。
結果,他突然感覺到尾巴上卷著的寶劍壓力倍增。
李玄疑惑地轉過頭來,結果發現南鋒璇的連鞘寶劍上竟迸發出熾熱劍氣,宛如紅霞一般。
紅霞從劍身上蔓延尺許,一把纖細的寶劍,頓時“厚重”了起來。
不僅如此,每一次交擊都讓李玄的長劍震顫不已。
這股力量順著李玄的尾巴蔓延,頓時讓他的屁股感到一陣酥酥麻麻,酸爽至極。
“你,嗚,你竟然耍賴欺負我小貓咪!”
“這招怎么不見你教我?”
李玄差點呻吟出聲,當即尾巴用力,跟南鋒璇認真擊劍。
“天命者,你只要好好學劍,我保管你自行領悟這劍氣的奧妙。”
南鋒璇沒有察覺到李玄的異常,反倒自信滿滿地說道。
早知道李玄這么賤,她早就上更大的壓力了。
沒看自己一施展劍氣,李玄就認真學起了劍嗎?
而且看來千仞劍閣的劍氣,完全折服了這只頑皮的小貓,讓他激動得渾身戰栗。
南鋒璇自信,憑借李玄的天賦,只要他肯認真學劍,練出劍氣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一人一貓,各自以不同的緣由興奮著。
兩把劍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迸發出擊劍的火花,火星四濺。
另外一邊,靜遠禪師也是逐漸驚訝了起來。
安康公主的資質竟然相當不俗。
如來十力看似簡單,但其中奧妙無窮。
常人都是從粗淺的動作模仿中,慢慢領悟其中的真意,才能有所領悟。
但安康公主不同,她似乎有著野獸般的靈敏直覺。
往往靜遠禪師只是給安康公主演示了一遍動作,她就能完美復刻,甚至能理解動作的要領,自行領悟發力的訣竅。
靜遠禪師活了這把歲數,還從未如此輕松的教過別人。
如來十力并不簡單,但安康公主學得卻無比輕松。
僅僅片刻的功夫之后,安康公主就在靜遠禪師面前,獨自打了一整套下來,讓靜遠禪師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靜遠禪師,這對嗎?”
安康公主打完問道。
靜遠禪師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么來。
“老衲也想問啊。”
“這對嗎?”
靜遠禪師心中暗道。
他先前說安康公主跟佛門有緣,那是純扯淡。
但沒想到,自己隨口一扯,還真對上了。
安康公主這豈止是跟佛門有緣啊。
李玄見安康公主學會如來十力,突然爆發陰陽真氣,將南鋒璇給逼退。
“嘿,你這小貓!”
南鋒璇的劍氣都被陰陽真氣突然撞散,氣得她脫口罵道。
李玄不管,直接跑到安康公主的身邊,關心道:
“怎么樣?”
“體內的寒意有沒有反應?”
安康公主搖搖頭:“我沒事,阿玄。”
“而且練完還挺舒服的,好像力氣都漲了幾分。”
安康公主捏捏拳頭,感覺今天的提升,比之前因為吸收白色結晶引發的寒意爆發還大。
聞聽此言,愣了許久的靜遠禪師當即說道:
“公主殿下不如試試。”
靜遠禪師伸出一只手掌,立在身前,示意安康公主打一拳。
安康公主看看李玄,見李玄沖自己點頭,這才答應下來。
只見安康公主氣運丹田,然后一身蠻力猛地爆發,一拳正中靜遠禪師的手掌。
咣——
拳掌交接,發出的聲響竟洪鐘大呂,如深山寺院中敲響的金鐘。
靜遠禪師的手上,一點金漆一閃而逝。
一旁一直默默觀看的真一瞳孔一縮,驚訝地看向了安康公主。
“住持的金身竟然顯露了?”
真一沒有聲張,但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以靜遠禪師的修為,顯然是不可能跟安康公主動真格的。
應該是安康公主所爆發的力量超出了靜遠禪師的預期,讓他的金身下意識地顯現。
可即便如此,安康公主的怪力也足以讓在場所有高手感到震驚。
原本還在生氣的南鋒璇,也是被這動靜吸引。
其他還未休息的人,只是睜眼看了一下,然后便繼續閉目打坐。
畢竟是別人門派的武功,他們也不好光明正大的亂瞧。
雖說因為身處寒潮這般特殊的環境,想要避諱也沒個避諱的地方,但表面上的尊重還是可以給到的。
靜遠禪師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后很是疑惑地對安康公主問道:
“老衲觀殿下并沒有修為在身,可是有什么難處?”
安康公主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
“以前體弱多病,根本不足以修煉。”
“后來身體康復一些之后,發現沒有辦法練出氣血之力,武道也就無法入門了。”
靜遠禪師點點頭。
通過寒意強化體魄的事情,那一晚已經聽李玄解釋過。
當時,他們還對這件事多有討論。
李玄跳到安康公主的懷里,仔細為她檢查了一番身體。
她體內的寒意并沒有爆發的跡象,這也讓李玄松了口氣。
看起來靜遠禪師說得沒錯,如來十力只是法門,并不是武學。
只是這法門當真契合安康公主。
原本他的體魄就極其強大,如今還能學會這種增強力量的法門,可謂是如虎添翼。
李玄剛才被南鋒璇分散了注意力,因此沒能跟著偷學成功。
但安康公主學會了,也就是李玄學會了。
他倒也不急于一時。
接下來的幾天,李玄跟著南鋒璇學千仞劍閣的九大劍法,安康公主則是繼續修煉如來十力。
如來十力也確實神奇,不斷地強化安康公主力量的同時,卻并沒有給她的身體帶來任何負擔。
李玄也偷摸看著學會了如來十力,只是一直沒什么時間好好練習。
他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修煉盧納斯真經上。
掌握符文之力迫在眉睫。
不然,等到了北梁,李玄還真不放心只依靠西閣隱士們的力量。
這六個家伙進入寒潮之后,每天倒是都挺老實,李玄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沒有一點廢話。
自從獻出盧納斯真經之后,李玄就發現他們不耍心眼了。
雖然他們之前說要將核心符文也交給李玄。
但李玄后來一直沒提這一茬。
別人盤了好些年的陳年老符文,李玄還真看不上。
主要是李玄修煉盧納斯真經之后,已經明白所謂的核心符文是什么了。
核心符文就是緹耶尊者當年創下盧納斯真經后,在離世時留下的力量。
這倒是和圣火有異曲同工之妙。
緹耶尊者留下的核心符文也和圣火一樣,久存不滅。
符文本身就是力量的載體。
盧納斯真經是偏向陰屬性的陰陽功法。
歷代的西閣隱士們繼承這核心符文,然后通過秘法不斷為核心符文灌注力量,使其威力變得越發強大。
但這種灌注力量的方式,其實效率并不高。
十分的力量,只能注入一二分,其中大半還會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流逝。
可即便如此,歷代西閣隱士們也都熱衷于此事。
畢竟,只要他們堅持做,核心符文的威力便會繼續強大。
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強大,也是有意義的。
他們的想法沒有錯,經過多年的傳承,核心符文相比起當初被緹耶尊者傳下來時,強大了數倍。
可問題是,西閣后來就再也沒有出過能夠將核心符文的力量發揮出來的人物。
空有力量卻無法發揮。
這就是西閣的尷尬處境。
而且這核心符文的更替交接也頗為復雜,李玄現在無暇顧慮此事。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自認為自己這個天命者的效率會遠超他們。
即便李玄從頭開始滋養新的符文,恐怕也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越西閣多年的努力。
陰陽真氣和其他真氣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這是再怎么努力也難以抹平的差距。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
李玄已經適應了在寒潮中開路的強度。
雖然隨著他們深入寒潮,路上的積雪正越來越厚,風雪也越發凜冽,但趕路的速度并沒有變慢。
而在今天,他們總算是走到了這條商路的盡頭。
大漠狼王的向導也只能當到這里了。
他蹲在地上,看著商路上最后的路標,抬起頭看向了前方。
“穿過前面的山谷就是北梁了。”
眾人的目光隨著大漠狼王看去,但卻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眼前是一座大雪山的山腳,并沒有什么山谷。
可即便如此,大漠狼王的語氣依舊萬分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