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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葛孚雷的肖像

  聽拉卡德最后凄慘怨毒的喊聲,似乎他知道葛孚亞身上這奇怪的‘蓄力機制’是怎么來的。

  但是半神畢竟是半神,尤其還是拉卡德這種聞名已久的半神。

  在巖漿里打了個滾熄滅龍炎,之后刨開熔巖迅速逃竄,一連串的動作簡直快如閃電!

  比他剛才沒怎么受傷的時候跑過來的速度還要更快!

  顯然,剛才的拉卡德還不是拼命狂奔,但現在是了。

  而藍恩也沒追上去。

  畢竟他自問:讓他跟拉卡德對抗幾十分鐘的時間,能不能贏還很難說呢,更不用說造成這么嚴重的傷害了。

  拉卡德是個難啃的骨頭,而且在當下而言,他的重要性還不如掌握著繼承法理的葛孚亞。

  之所以那么多褪色者都去對付拉卡德,純粹是因為他遠比葛孚亞要強。還是個戰斗風格偏向于大范圍覆蓋魔法的,不加以限制的話在戰場上影響太大。

  而藍恩的實力和判斷力已經被褪色者們認可,所以才把葛孚亞這個雖然重要但在半神之中并不算強的人放心交給他單獨處理。

  從幼龍龍頭里噴出來的火焰浪潮快速消退。

  火光隱去,葛孚亞那原本郁氣難消,猙獰扭曲的臉上,漸漸掛起了一陣放松的笑意。

  讓那叛徒拉卡德受到痛苦的折磨,這也算是讓葛孚亞從剛才被藍恩技術性壓迫后的憋屈中泄了泄壓。

  胸口感到一陣暢快。

  但是暢快的感受只是一瞬間。

  火焰浪潮還在被拉卡德沖出去所帶起的勁風給卷成旋渦狀的時候…“咣!!!咔嚓!”

  厚重、巨大、暴虐的黑色大劍,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殘暴的扇形黑影,落點就在葛孚亞的左手手腕上!

  悠遠宏大的撞擊聲宛如教堂晚鐘。

  幼龍龍頭上向后生長的長角,連同葛孚亞的手腕,被粗暴的一砍兩斷!

  離開葛孚亞肢體的龍頭頃刻間從活物變成了死肉,‘啪啦’一聲,舌頭搭在外面,摔在了熔巖之中。

  “啊!”

  突然斷手的痛苦讓葛孚亞吼叫起來。

  他右手握著黃金大斧,反手就朝著藍恩砸過來!

  但是獵魔人此時已經完全拿捏住了葛孚亞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

  可以說這位黃金半神,在跟藍恩的戰斗中已經處于開卷考試的狀態了。

  “呲!”2

  這既是葛孚亞的血液從他的左手手腕往外噴濺的動靜,也是藍恩隨手將濁流·滅插在熔巖里的龍頭上的聲音。

  沉重巨大的劍刃脫手,藍恩的身形頓時變得更加靈活迅捷。

  葛孚亞揮過來的斧頭,早在他往下插大劍的時候就順勢低頭躲過了。

  橫過來的黃金大斧握桿,反而被他一躍而起的踩在腳下!

  獵魔人的身高,這時候才勉強跟葛孚亞平齊。

  對方背上的十幾把劍也沒閑著,齊齊撕裂空氣朝著面前的藍恩攢刺過來!劍尖上都帶著因為速度太快而被拉出來的空氣白痕!

  但是早在這十幾把長劍動手之前,藍恩就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湖女之劍握柄上。

  隨即,他從腰間拉出了一道銀光。

  “刺啦!叮叮當當”

  從不同角度攢簇過來的十幾把劍,在一瞬間斷在了同一個水平面上。

  劍上由戰灰附著其上的黃金力量已經隨著時間而消散,鋼鐵碎片碰撞紛飛。

  “緊繃后的放松會讓人失去警惕,葛孚亞。”在紛飛的碎劍之中,藍恩輕聲說著,“你連十幾條手臂能組成的波次進攻都忘了。”

  葛孚亞瞪大了眼睛,但是說不出話。

  因為藍恩的已經攥住了他灰白色的頭發,將他的腦袋往后拉。

  而他的身體則因為剛才藍恩的一劍,別扭了一個瞬間。

  這一瞬間,就是藍恩和曼妥思,把他經過接肢技術改造的身體,解析度拉滿到百分百后所能達到的成果。

  這位黃金半神在這個瞬間,什么都干不了。

  在他不受控制放大的瞳孔注視中,藍恩拽著他的頭發,強迫他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和鎖骨連接處。

  接著…

  “呲!”

  剛剛才橫斬一下,砍碎了十幾把劍的阿隆戴特,迅捷卻又干脆的停止了橫揮的慣性,并且精準的轉換了方向。

  從葛孚亞脖子與鎖骨的交界處,斜向下刺破皮膚和肌肉,插入胸腔!

  葛孚亞的心臟被一穿而破,血液在他強壯的心臟最后一次搏動中被從破口擠壓出來,直噴上天!

  心臟受損,這可比之前兩次被血炎影響了血液的大出血要嚴重多了!

  葛孚亞背后的十幾條手臂徒勞的揮舞著,想要在最后時刻抓住獵魔人。

  但是那些手臂伸到一半,就被噴泉一樣從葛孚亞脖子里噴出來的血液染紅了,無力的垂落在身上。

  跟著葛孚亞的身體一起,‘啪嗒’一聲砸在了熔巖湖里。

  血液在他趴下之后還在噴,落到熔巖上,發出‘呲呲’的蒸發聲。

  事已至此,這位作為半神聯軍集結起來的最大名義的半神,現在雖然死不掉,但是也已經沒有再卷土重來的能力了。

  他趴在熔巖上的雙眼無神,這既是失血造成的無力,也是明白自己失敗后的茫然。

  他致敬自己哥哥的黃金大斧,還有那些手上殘破的劍柄,也因為失血的無力而都乒鈴乓啷的掉在熔巖上,互相碰撞。

  但是就在那一堆廢鐵劍柄都要慢慢沉入巖漿下面時,藍恩卻彎腰伸手,從里面扒拉出來了一個常人手掌大小的東西。

  “這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

  藍恩拿起那個東西,他發現葛孚亞的眼珠也隨之轉動,但很快就又閉上了。像是不想再聽藍恩說話。

  但是他不回應,或者說沒力氣說話,其他人卻有。

  “藍恩,你的腦子還沒好利索?”基甸·奧夫尼爾的身上閃爍著魔法的光華,踩著熔巖朝靠近,邊走邊說,“曾經效忠的陛下的肖像都不認識了。”

  在他身邊,巴格萊姆、朵羅雷斯、克雷普,乃至是騎著戰馬的克里斯托弗都一陣風似的沒管兩人,徑直繼續向著拉卡德逃竄的方向追過去。

  但是相比于在被葛孚亞轟了一發蓄力龍炎之前,都沒怎么受傷的拉卡德,褪色者們的狀態就差得多了。

  克里斯托弗的戰馬明顯不是他一開始騎著的那匹棕毛馬,馬鎧之下成了奶牛色。

  巴格萊姆直接有一只手消失了,他現在單手扛著那把狩獵神祇大劍。

  這還只是追過來的褪色者,沒追過來的估計還在那片交戰的戰場上,情況更慘。或者按最嚴重的猜想,直接死了也說不定。

  “拉卡德一旦專心奔逃,沒有你的麒麟我們沒可能追得上,追得上也八成打不過了。”基甸·奧夫尼爾見藍恩看著褪色者們追過去的背影,給他解釋著。“我跟他們分析了,但是你也知道,褪色者大多不怎么容易放棄。”

  說著,百智爵士聳了聳肩。

  顯然,勸是勸了,可既然別人很執著、不聽勸,那百智也沒有非要跟著一起的想法。

  “我當然認得初始之王的肖像。”在百智解釋過之后,藍恩也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只是不知道它對葛孚亞的意義。”

  他手上舉了舉那常人巴掌大的物件。

  那是一個看上去由石膏制成的白色小巧半身像,刻畫著初始之王葛孚雷的側面剪影——艾爾登之王本就氣勢磅礴的身影,肩上還趴著一個雄壯獅子正咆哮著的腦袋。

  那是輔佐艾爾登之王,讓他從無窮的戰意中保持理智、治理國家的野獸宰相瑟洛修。

  在這個構圖之中,咆哮的雄獅象征著智慧和克制,人類卻象征著無窮的戰意和野蠻的兇性。

  跟一般的世界大不一樣,卻符合交界地所在世界的文明發展歷史。

  這是初始之王葛孚雷常在黃金王朝各種畫作和記載中出現的形象,藍恩就算剛來的時候不認識,現在也必然認識了。

  圓桌廳堂里都掛著一副這種形象的大型油畫呢。

  百智聽到藍恩這么說,這才提起興趣,踩著巖漿靠近點,滿是耳朵裝飾的頭盔湊近打量。

  最后,他像是個識貨的古董商一樣發出贊嘆。

  “葛孚雷的肖像!這是傳說中的護符之一啊!”基甸·奧夫尼爾轉頭,看著地面上已經有一半身體陷入巖漿的半神,“葛孚亞大人,這是葛孚雷陛下在被放逐離開之前給您的臨別禮物?上面還帶著戰王的力量啊!”

  “真是貴重,帶著它上戰場,足以見得您在這次戰爭中的堅決。但可惜…”

  可惜,自然是可惜葛孚亞無論再怎么堅決,現在也已經戰敗了。

  另一說,用百智的語氣和聲音去說可惜,聽起來更像是一種陰陽怪氣。

  說著,基甸·奧夫尼爾還給藍恩介紹了一下這塊交界地‘傳說中的護符’的能力。

  葛孚雷身為橫掃交界地的戰王,不論是戰力還是戰意都像是無窮無盡,他將自己的肖像附帶著一部分力量,在離開交界地之前作為禮物留給了自己的弟弟。

  只要佩戴者進行了戰意澎湃的蓄力攻擊,那么甚至無論是魔法、禱告,還是戰灰,全都將受到這護符上,葛孚雷王力量的直接加持!

  百智介紹到這里,藍恩就已經用一種不言自明的眼光,看著地上閉目不語的葛孚亞了。

  “賜福王會喜歡這個戰利品嗎?”

  藍恩舉了舉葛孚雷的肖像對百智問道。

  結果對方很詫異的樣子:“什么叫‘賜福王的戰利品’?這是你的戰利品啊,藍恩。他是你打倒的敵人,功勞、戰利品,自然都是你的。”

  神代王朝,有時候會表現的相當淳樸。

  獵魔人聳聳肩:“可我聽說,這次戰役的功勞會在戰后得到獎賞。”

  “那也是你的。”百智無可置疑的一揮手,“功勞獎賞是功勞獎賞,戰利品是戰利品。這是從遠古時代就有的準則。”

  “那就好。”藍恩將葛孚雷的肖像在手上上下掂了掂,笑著說,“其實我還想用那個戰后獎賞的額度找賜福王辦點事兒呢,生怕額度不夠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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