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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更新時間:2025-02-02  作者:吾誰與歸
朕真的不務正業 第八百零八章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言官們反對吉福總督府,畢竟都到非洲南部了,海程超過了兩萬里,那么遠,當地也沒有什么值得大明青睞的特產,跑那么遠建立一個總督府,實在是有點過于激進了。

而且投資不小,國帑內帑都沒銀子,朝廷還攔著陛下不肯舉債,投資從哪里來,就成為了一個問題,言官們當然會嚴詞反對。

可是,麥哲倫海峽被封鎖,吉福總督府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新日運河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而且三五十年的工期,實在太久了,通過西洋、大西洋繞道泰西,也是一條路。

“王謙,你稍微收斂一點,有些時候,手底下松一點,別四處樹敵,錢又不是你的。”王崇古說起了王謙的燕興樓交易行事務,這個活兒,太得罪人了。

王謙頗為鄭重的說道:“我知道爹的意思,但我不會改變。”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怎么越活越像海瑞了?這天下,哪有那么多事,干干凈凈的?”王崇古十分無奈,兒大不由娘,王謙年紀大了,王崇古真的管不住了。

王謙深吸了口氣十分堅定的回答道:“他們最好能殺了我!那姚光啟為了幾千斤的海帶,都能拼死挨海寇一刀,他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尚且能夠如此豁得出去,我也能!”

“我去燕興樓了。”

王謙拒絕跟王崇古繼續交流,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跟姚光啟的戰斗,從當初的闊少,比拼到了官場之上,不僅僅是立功,還有一些看起來有些空泛的虛無理想,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王謙抵達了燕興樓后,召集了所有燕興樓的吏員,在燕興樓五層開了個小會。

王謙深吸了口氣說道:“我今天說幾個條件,有以下幾個特征符合任何一個條件的民坊,就不用往我這兒報了,我不會準的。”

“除非你們能說動陛下,讓陛下下圣旨,否則,在我這兒,就過不了。”

“第一,熟練匠人沒有身股,這些個股份,就只在東家、東家親眷、大掌柜、掌柜親眷手里打轉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二,利潤已經沒有了明顯增長,甚至開始下滑,多數靠東家人情維持利潤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三,在入市之前,突然對主要股東進行了大規模分紅,導致了賬面銀錢不足支撐經營,以補充流動性為由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四,民坊利潤來源過于單一,利潤單一來源超過了一半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五,民坊主營,是為朝廷衙門當買辦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六,要對資產進行親自調研,哪怕是他的鐵礦、銅礦在絕州、在泰西,都要親自前往探查,確定為真,含糊其辭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七,無法進行穿透,找不到真正控制人,只能找到代持經紀買辦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八,不能提供完稅票證,沒有通過稽稅院稽稅,有逃稅漏稅記錄者,不必報聞,不準。”

“第九,直系三代以內,有欽犯者,不必報聞,不準。”

“九不準!誰報上來,自己去北鎮撫司接受緹騎審問!”

身股制在大明已經非常普遍了,就是熟練工匠也是民坊的主人之一,雖然持有少量的股份,而且多數都是虛假的,沒有決策權,只有分紅權,但這已經足夠了。

身股制的分配,比雇傭關系更加可靠合理。

身股制是鼓勵生產積極性、積極改進生產工具、提高生產效率和生產力的新的生產關系,這是在自由雇傭生產關系之上的一種生產關系。

熟練工匠沒有身股,代表著這個民坊沒有什么前途,沒有任何生產積極性。

第二條的人情生意,是垃圾中的垃圾。

比如前段時間,王謙就否了一家民坊,這家民坊完全靠著自己的小舅子,在寧波遠洋商行做供給,今天這小舅子在,買賣在,明天小舅子鋃鐺入獄,這生意立刻就沒得做了,樹倒猢猻散,留下一地雞毛。

第三條上市之前大規模分紅導致流動性不足,這根本就是準備把民坊賣給燕興樓投資者了,買這些有價票證,買著買著就能買成大東家了。

第四條利潤來源過于單一,代表著該家民坊興衰榮辱,和這個利潤來源方,高度捆綁,這里面九成九有利益輸送,九成九是門檻買賣,我能別人不能,就是門檻。

比如去年,海瑞海總憲,對南衙龍江造船廠進行了反腐抓貪,就抓到了十四家這樣的民坊。

第五條給朝廷、衙門做買辦,主要是回款太慢了。

衙門比較僵化,有的時候,給朝廷衙門干活的買辦餓死了,朝廷衙門批下來的銀子,還沒走完流程。

層層審計造成了極大的僵化,這類民坊暴斃的可能性,比王謙死于刺殺還要大。

陛下這種先給錢的金主,可不多見,所以這類的工程,都是大工鼎建,是皇帝撥款,六部督辦,從快從速從優的奇觀,基本不會有大問題。

能做陛下生意的那太少了。

第六條對主要資產瞞報,不提供確切的信息,含糊其次,這根本就是來騙,來騙燕興樓的銀子來了!

王謙就吃過這個虧,山東一家民坊,說養了幾萬畝的海帶,結果過會后,這些海帶就染病全都死絕了,次年海帶又神奇的長了出來,最后王謙直接給它停了,調查清楚后,發現壓根沒有海帶,就是硬騙。

這一類,王謙直接舉報到稽稅院,讓稽稅院緹騎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去了。

第七條,無法穿透,不準,和第六條一樣,來騙銀子的,自己實控找些代持,還不想朝廷追責,那這市場,你不能入。

出了事是要找責任人的,誰做的孽誰收拾。

第八條,有完稅,代表著經過了稽稅院對賬目的嚴密審查,賬目大抵是可以放心的,再對主要賬目,審查一遍,九成九不會出問題。

第九條,案犯就別到燕興樓湊熱鬧了,在這個違法可以用銀子贖罪的年代里,能留下案底,都是重罪涉及到了刑名的惡性犯。

“九不準會不會太嚴了?”一個吏員顫巍巍的伸出手來,低聲說道:“那明公要是托人來說,也不準嗎?”

王謙歪了歪頭,看著那吏員說道:“誰派人來游說!你們告訴我,我去告訴陛下,讓陛下找他們說去!”

“咱們惹不起大臣,大臣就惹得起陛下了?擾亂人人做船東的市場穩定,就是在擾亂開海大業,就是在反對萬歷維新!就是在謀反!”

王謙扣了一連串的大帽子出去,他也是個進士,也是個士大夫,賤儒會的那些,他也都會!

要么不干,要么做絕!

這就是王謙這個紈绔總結出來的生活經驗,都撕破臉了,還想著你好我好,客客氣氣,那為什么還要撕破臉呢?

“王御史,我這里有一個案子,是王次輔托人送來的。”一個吏員用十分低的聲音,拿出了一份案例,遞給了王謙。

此言一出,燕興樓西花廳內,安靜到了極點,掉根針都能聽到。

你王謙不要說的那么大義凜然,這眼下,你親爹派人推薦的案子,要你行個方便,你行不行方便?

王謙看完了案例,越看眼睛越亮,他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

“好好好!諸位,咱們聯名上奏,參他王次輔一本!這九不準,正好缺個祭旗的!來來來!人人有份!”

吏員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很了解王謙,知道老王家有點家門不幸,老爹給兒子挖了個舉人舞弊的坑,想升轉只能走幸進的路,別無他途,兒子天天氣老爹,七星環首刀的京師風景線,也是聞名遐邇。

但是,能父慈子孝到這個地步,簡直是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這不僅不給行方便,還要彈劾!

王謙這彈劾的奏疏,寫的可謂是十分絲滑,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就像是成竹在胸,早就有成稿了。

“這不合適吧,怎么說,王次輔也是御史父親,這自古親親相隱,這么直接彈劾,是不是不大好啊?咱們否了這個案例就行。”一個御史看王謙來真的,站出來折中了。

御史、吏員們,就是要王謙表個態,你爹有人情,你給不給方便?如果你爹的人情都不給,那就是公平,一視同仁,那沒的說,大家都沒意見,九不準就九不準。

很多的法條的敗壞,都是從上而下敗壞的,而不是從下而上,在修稅法的時候,就已經討論的非常明白了,既然王謙連親爹面子都不給,只給陛下面子,那就沒什么好說的,制度可以推行。

他們沒想到,王謙還準備彈劾王崇古,這就出現了子告父的奇景。

不過這也沒什么,張居正也被自己的學生給彈劾過,算是同病相憐了。

這年頭,天地君親師,師生關系,這弟子是半個兒子,張居正也被弟子彈劾過,王崇古這現在被親兒子給彈劾了。

王謙吹干了墨跡,眼神里閃爍著興奮,大聲說道:“哈哈,你們不敢,我就自己彈劾,要是有點膽子,就簽字,他王次輔,現在七星環首刀舞不動了!”

大明朝堂不都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王崇古也免不了有抹不開面子的時候,出面游說之人,和王崇古有關系,但也沒有那么大的關系,大抵就是若即若離、懂的都懂的關系。

這事兒,就是捅到朝堂上,王崇古只要咬死了不是自己授意,言官都拿他無可奈何。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日后王崇古和張居正吵架,張居正只需要一句,你被你兒子彈劾過,王次輔根本沒辦法還嘴了。

“沒人簽字嗎?”王謙把寫好的奏疏傳了一圈,發現這些御史吏員,沒一個寫自己的名字。

“王御史,您得罪了王次輔,頂多回家跪兩天宗祠,我們得罪了王次輔,那明天恐怕會因為左腳進門,被流放椰海城了。”一個御史解釋道:“您也別為難我們了。”

“那倒也是。”王謙將奏疏遞給了司務說道:“送通政司奏聞朝廷。”

奏疏一旦遞給了司務,表明彈劾流程正式開始了,代表著王謙彈劾自己親爹的事兒,開始走行政流程了。

按照大明既定的規則,一旦開始走流程,這件事就必須弄個明白,尤其涉及到了大臣的問題。

王崇古見到了彈劾奏疏后,差點氣暈在了文淵閣!

但他還是得按著流程寫了一本陳情疏,把問題陳述清楚,奏疏很長,意思就是對于具體情況他并不了解,但他會承擔責任,請求致仕。

畢竟御下不嚴,家風不正,在大明也是大臣不能齊家的表現,按照大明傳統的價值體系,王崇古不適合繼續擔任次輔一職。

“其實沒什么,這家惠生民坊,是做米面糧油毛呢生意的,這九不準,只有這一個為朝廷買辦者,不符合規矩,其他八條,都能過關。”

“王謙這也是為了借勢來了。”朱翊鈞看完了這些奏疏,了解了事情的詳情后,只能說王謙是真的適合做官,他自己推動九不準有些困難,就只能借自己親爹的名聲一用,獲得陛下的認可。

案子沒問題,就是專門做綏遠羊毛初加工起家逐漸擴大到米面糧油,九不準,只有一條不符合,那就是做朝廷買辦,主業毛呢初加工的回款賬期有點長。

跟衙門做買賣,就這一點,錢可能會拿到手,但時間有多久,那就不曉得了。

就因為這個,這家惠生民坊,被攔在了門外。

關于燕興樓交易行是否允許民坊籌措資金一事,大明也吵鬧了很久,最終四大遠洋商行成功入市,算是正式打開了大門,但是隨著寧波遠洋商行大案之后,燕興樓交易行入市規范,就一直在收緊門檻。

一個政令,總是如此,起起落落,最終才能達到大家都能接受的沖和狀態。

現在,最嚴格的九不準來了,但是要執行到位,又是困難重重,王謙一個人的力量有些微弱,他的名聲,陛下的權威,他都要倚仗。

朱翊鈞吐了口濁氣,思索了許久搖頭說道:“朕起初就是想著南北不要撕裂的那么嚴重,給北方的勢要豪右們共享這開海的紅利,才在精紡毛呢,帛幣的廢墟上,建立了交易行。”

“朕想著等到北方勢豪們在海貿上說的上話,就把這交易行給關了,但很多事,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

“王次輔就罰俸半年,略施小懲,王謙子告父,官降一級,以示訓誡吧。”

朱翊鈞做出了一個各打五十大板的決策,這件事里,朱翊鈞只能端水,既需要王崇古繼續效命,也要給九不準站臺。

只能學那申時行,端水大師來端水。

王家屏還在廣州,這王崇古真的致仕了,皇帝親自打理工黨事務不成?如果不打王次輔的板子,那九不準要不要搞?讓那些騙子們到燕興樓交易行來騙錢?

所以只能這么各打五十大板了。

“臣遵旨。”馮保領命。

王崇古自萬歷三年被削了一縷頭發放在宮中后,第一次被處罰,罰俸半年看起來不多,但這種事繼續發生,絕對不是罰俸那么簡單了,作為次輔,威權和面子的損失,就是實際利益的損失;

而皇帝的意思也非常明確了,騙錢別到燕興樓交易行。

朱翊鈞的手指在桌上敲動著說道:“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帶人發財,等于衣食父母了,這王謙干的這事兒有點得罪人了,你宣旨的時候,叮囑下王謙,注意安全。”

“陛下圣明。”馮保領旨去王家宣旨去了,他親自去宣旨,他要去看熱鬧!

現在的老王家一定非常熱鬧!

至于政令的深遠影響,需要看推行效果,但今天老王家一定是家宅不寧,這各打五十大板,誰都沒撈到好處,父子倆,指不定鬧出多大的樂子來。

馮保到的時候,卻看到了極為平靜的家宅,王崇古沒有拎著環首刀要砍了王謙,王謙也沒有把家里折騰的雞飛狗跳到處跑,父子二人,反應比較平淡。

馮保宣旨之后,才知道,這次鬧大了。

“二位二位,這父子之間還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這王謙要搬出王家家宅了嗎?不至于不至于。”馮保驚訝的問道。

王謙被王崇古逐出家門了!

“有孫子在,我管他死活,我苦口婆心的對他說收著點,他不聽,還把親爹給告了,我容不得他,愛去哪兒去哪!”王崇古氣急敗壞的說道:“張居正他學生告他,我這親兒子告我!內閣首輔次輔,都遭了這趟罪,老臉都丟盡了!”

“他現在也是能耐了,有錢了,自己能置辦產業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把孫子留給我就行了,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王謙也不含糊,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把收拾好的行囊放上了車,帶著妻子離開了王家家宅。

“哎。”馮保看著王謙離開,嘆了口氣,這等同于告訴所有人,這是斷絕了父子關系。

這么做,是為了保護家里的小孫子,日后王謙闖了天大的禍,也不至于讓他們老王家絕了嗣。

王謙毅然決然的離開,是知道自己走的路,從古至今都是一條絕路,或者說,萬歷維新本身就是一場絕路,只不過陛下英明神武,王謙想試試,跟著陛下一起試試。

成了最好,不成,也是盡力了。

這就是黎牙實反反復復提起的殉道者,中國從來不缺少殉道者,無論哪個階層,都能成為脊梁的一部分。

“王次輔保重。”馮保甩了甩拂塵,帶著小黃門回宮去了。

王崇古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但他還是愣愣的看著街口,看了很久很久,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他在揚州殺倭寇的時候,在西北殺韃子的時候,組建晉黨的時候,也是如此毅然決然,后來,變成了奸臣佞臣。

人年紀越大,就會越保守,完全相信自己過往的經驗,就會越來越怕事,怕自己身后名,怕自己死了,孩子不能照顧好自己,越怕就會越保守,越按照既定的經驗行事。

王崇古可以理解王謙的想法,但他不支持,父子二人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誰知道以后會怎樣?”王崇古搖了搖頭,回去看孫子的學業去了。

王謙這點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師,大家看了個熱鬧之后,立刻被另外一條消息給吸引了目光。

那就是有非常明確的消息表明,在絕州,有數量很大的金礦存在!

消息是從呂宋總督府傳來,呂宋總督府專門派遣了一條獻祥瑞的船,抵達了松江府,船上是發現的天然塊金。

大明的觀星艦,在和土著人貿易的時候,獲得了一塊三十斤的天然塊金,因為外型酷似雄雞,所以也叫絕州金雞。

這一批祥瑞,超過五斤的天然塊金,一共有三十多塊。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把整個大明京師給點燃了,而且這些金子主要來自于絕州東南方向的宜居區域,不是西邊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絕地。

黃金在大明不被作為貨幣使用,不是不想,實在是大明沒有金山銀山,供大明揮霍,只能使用銅錢。

絕州金雞這一大批天然塊金,在萬歷十五年中秋節的前三天時間,在天津州塘沽港上岸,而后使用火車押送到了朝陽門站,在朝陽門站經過了嚴密的檢查,被緹騎送到了通和宮內。

朱翊鈞看著面前擺放著二十多塊的天然塊金,看了半天,才說道:“還真是黃金啊。”

純金光澤鮮亮,但所有的天然塊金并不純,一些黑點鑲嵌其中。

絕州金雞,表面非常光滑,沒有棱角,還有些蜂窩狀的小坑洞,種種跡象表明,這都不是呂宋總督府呈送御前,哄皇帝開心的假祥瑞,這是真祥瑞。

“殷總督說:這些天然塊金的集中發現,表明在絕州的東南方向,有一個大型的金礦存在,已經派了海防巡檢前去探聞。”押送黃金入京的是朱翊鈞名義上的女婿,殷正茂的小兒子殷宗信。

這是工作的時候,殷宗信自然稱職務。

朱翊鈞看著只比自己小兩歲的女婿,面色凝重的說道:“金礦對大明很重要,尤其是萬歷二十五年可能需要發行寶鈔。”

“朕起初以為只需要開海,讓白銀源源不斷的流入就足夠了,后來發現需要赤銅,慢慢發現,泰西稍微收緊白銀,朕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動彈不得,現在,白銀不夠用了,赤銅勉強夠用。”

“朕的確是天子,可是朕要發寶鈔,總要有點東西,讓百姓們相信朕可以兌現。”

“所以,不擇手段,把黃金帶回來。”

“臣遵旨。”殷宗信俯首領命,呂宋總督府大張旗鼓的整這么一出,自然是為了請到皇帝的圣旨,有了皇帝的圣命,才方便行動。

大張旗鼓,廣而告之,還有一個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人不夠用。

不是力役不夠用,而是主體地位的漢人不夠用了,這采金礦,可不是小事,要仔細經營。

朱翊鈞起初以為,殷正茂是為了南洋人口缺口,故意弄了個南洋遍地黃金的故事,來騙大明人下南洋。

但見到殷宗信的時候,朱翊鈞非常確信,呂宋總督府來真的。

這么大的事兒,駙馬都尉押解入京,代表了背起了這個責任,沒有更多的黃金流入大明,是要背負欺君的罪名。

“需要什么?”朱翊鈞詢問呂宋總督府的困難。

殷宗信也沒客氣,俯首說道:“陛下,需要更多的觀星艦、地師、舟師,需要水師駐軍,需要水師保證采冶安全、保證航線安全,需要更多的火器對付跳兔和土著。”

“沒有這些,單單是呂宋總督府,是吃不下這么多金礦的,而且呂宋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黃金。”

臥馬崗是發現了一塊天然塊金,有了一個大礦區。

而這一次,發現了數十塊天然塊金,這個礦區從尋礦、采冶、修路、安全海運到大明,都需要大明本土的鼎力支持,光靠呂宋總督府,幾輩子都不可能成功。

“坐下說,張伴伴,給宗信泡杯好茶。”朱翊鈞伸了伸手,對著馮保說道:“你現在去皇莊,把這批天然塊金送到皇莊去,怎么顯眼怎么來,讓大明人都知道,朕得了個寶貝,在絕洲發現了大金礦。”

馮保俯首領命,帶著小黃門去了皇莊,在門外搭了個展示柜,安排了數名番子看守,展覽這一大批天然塊金。

天然塊金很是珍貴,即便是大明宮廷收藏,也沒有這么大、這么多的天然塊金。

戶外展示一共三天,而后會擺放在皇莊最顯眼的位置,任何人從皇莊路過,都能看到這些天然塊金熠熠生輝的樣子。

為了效果,馮保還專門加了兩個石灰噴燈為這批塊金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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