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我只是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命更有意義

夜里，更衣室內，電視上依然播放著新聞。

亞瑟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看著電視。

電視上正在報道地鐵上，兩名警察被毆打的事情。

主持人：“兩名警察在地鐵遭遇群眾包圍毆打，他們的傷勢十分嚴重，送往醫院后，情況穩定。”

亞瑟看著新聞，手里拿著一根煙，突然笑了。

“我們現在連線現場的聯合主持人考特尼·維德斯！她正站在貝福公園站外面，靠近槍擊發生的地方，現場情況如何？”

這個時候，有人開門進來。

是默里和吉恩。

他上前和亞瑟握手。

“謝謝，默里！”盡管默里早前用他的視頻來搞笑，但是對方邀請自己上節目，對此他還是表示感謝。

“我感覺自己很了解你，我一直在看你的節目！”亞瑟說道。

“謝謝，你臉上的妝容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參與抗議嗎？”默里疑惑地問道。

“不是，我完全不相信那些抗議，我什么都不相信，我只是覺得這樣適合我的表演！”亞瑟說道。

“你的表演？”吉恩似乎有些嘲諷。

“你沒有聽說地鐵上發生的事情嗎？有個小丑殺了人！”吉恩顯然對亞瑟在這個時候，這個敏感的時候，化著小丑的妝很不滿。

默里打斷道：“他知道那個事情！”

“不，我沒聽說過！”亞瑟搖頭道。

“是嗎？”

“瞧，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如果你讓這家伙上節目，觀眾們肯定會氣瘋了的，或許只上一小會兒，但是不能做整場！”吉恩說道。

“吉恩，這能行的！”默里說道。

“就讓他這樣上臺吧！”

亞瑟突然笑了：“謝謝，默里！”

“不過，有幾條規矩，不能罵臟話，不能講黃段子，我們是個干凈的節目，好嗎？”默里說道。

“你在莎莉醫生之后上臺！”

“我愛莎莉醫生！”

“好，很好！一會兒有人會來接你，好嗎？”默里又道。

“好的！”亞瑟點頭。

默里說完就要走，突然亞瑟叫住了他：“默里，還有一點小事，介紹我出場的時候，你可以稱我為小丑嗎？”

“用你的真名有什么問題嗎？”吉恩疑惑地問道。

“你在節目上就是那樣叫我的！一個小丑！你還記得嗎？”亞瑟對默里說道。

“是嗎？”默里一副不記得了的樣子：“我不記得了，如果你堅持的話，年輕人，那就叫你小丑吧！這名字很好！”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謝謝，默里！”

亞瑟，不，應該說此時此刻，他是小丑！

他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上方。

脫口秀舞臺現場，默里和莎莉醫生在舞臺聊天作秀，場下是觀眾們。

默里說道：“我會試一試看，但是我不確定我的老婆會答應！”

觀眾一陣哄笑。

他繼續搞怪地道：“或許我的下一個老婆吧？”

現場的觀眾再次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你得親自去見見我們的下一位來賓，我很確定他要看醫生！”默里突然又道。

“哦？他有性方面的問題嗎？”莎莉醫生問道。

“他看起來有很多的問題！”默里道。

而亞瑟就站在后臺，看著電視上的直播，他抽著煙，畫著小丑的妝。

這個時候，默里繼續道：“好了，讓我們再看一遍那段影片。”

很快地，亞瑟曾經在喜劇俱樂部舞臺上的畫面，再次出現在電視上。

就是他說：“我，我小時候討厭上學（又笑起來），但是我媽媽總是說.”

看著這一幕，亞瑟，哦，不，小丑的反應和早前是截然不同的，他就站在舞臺的藍色幕布的后面，他突然揚起了左手，扭動肢體，又一次跳起了舞來。

默里的聲音從畫外傳來：“好了，大家都過下一位來賓的影片了，在他出來之前，我只想說我們對今晚發生的悲劇感到難過，但他要我這么介紹他出場，老實說我覺得大家都需要大笑一場。”

“所以，掌聲歡迎，小丑！”

伴隨著音樂聲，聚光燈下，小丑登場了！

他登上舞臺，跳起了舞來，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在萬眾矚目之下，起舞！

觀眾們鼓掌，歡呼著！

小丑和迎面走來的默里握手，并且很自然的走向莎莉醫生，莎莉醫生張開懷抱，小丑卻上前直接親吻了莎莉醫生。

引得觀眾連連呼喊！

莎莉醫生一臉懵逼，難以置信地坐在了沙發上。

而影院內的觀眾都發現了，此時此刻的小丑和早前的亞瑟，幾乎完全不同。

他非常的從容，看不到任何初上舞臺的局促不安。

他顯得游刃有余。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才坐在了椅子上。

默里看向莎莉：“你還好嗎？博士？”

觀眾哄笑起來。

默里夸贊道：“好炫酷的出場啊。”

觀眾再次哄笑。

然后他又看向小丑：“你還好嗎？”

小丑點了點頭：“還好，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

默里搖頭：“跟我想的差遠了！”

現場又一次哄笑，伴隨著鼓掌。

默里又問道：“能不能說說你的造型？剛剛在更衣室，你說你的造型和抗議無關？對吧？”

小丑點頭：“沒錯，默里，我沒有政治立場，我只想帶來歡笑！”

默里問道：“你成功了沒有？”

觀眾再一次笑了起來。

小丑也笑了，很奇特，他的一個人的笑聲卻蓋過了現場的觀眾的笑聲。

默里：“我知道你是個諧星，有沒有新的梗？想說個笑話嗎？”

觀眾奮力鼓掌，慫恿小丑講笑話，顯然，他們是想看笑話！

小丑有些意外：“可以嗎？好吧！”

他從衣服里面拿出他那本破舊的日記本。

默里說：“他有記事本，一個笑話記事本！”

觀眾再一次笑了，顯然，他們都想到了，小丑在俱樂部舞臺上的糗樣！

小丑卻沒有在意，他打開日記本，他看到的句子是：“我只是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命更有意義！”

默里見小丑遲遲沒有開口，說道：“慢慢來，我們有一整晚！”

觀眾再一次哄笑起來，小丑突然開口道：“有了，這個不錯，敲敲門！”

默里反問：“這你還要先讀一下嗎？”

大家再次被逗笑了。他們看小丑的心態，如同看待“小丑”！

小丑看向日記本：“我想把它做好！敲敲門！”

“誰在那兒？”默里很配合地捧哏。

“是警察，女士，你的兒子被一個酒后駕車的人撞到了，他死了！”

觀眾聞言頓時發出一陣陣抗議聲。

一旁的莎莉醫生說道：“哦，不，你不能開這種玩笑！”

默里也說道：“這不好笑，亞瑟，這節目不能說這種笑話。”

小丑說道：“抱歉，我只是這幾周都過的很糟糕，自從我殺死那三個地鐵上的人渣！”

他的話讓全場都一片寂靜。

默里出來暖場：“好吧，我等著你的笑梗！”

小丑：“沒有笑點，這也不是笑話！”

默里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你說的是真的？你是說地鐵上的三個年輕人是你殺的？”

小丑點頭。

“我們為什么要相信你？”默里問道。

小丑卻很淡然地道：“我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再也沒有什么能傷害我了！”

撲哧，他突然笑了一聲：“我的人生，不過是一場喜劇！”

舞臺上的電視上，只有小丑的臉。

默里又道：“我先問清楚，你覺得殺了那些人很好笑嗎？”

小丑點點頭：“是啊！”

“我已經厭倦了假裝那不好笑，喜劇是主觀的，默里，大家不都這么說的嗎？你們所有人，你們的體制無所不知，你們決定是非對錯，同樣的，你們也決定什么好笑，或者不好笑！”

“把他趕下去！”底下有人喊道。

默里說道：“好吧，我認為也許我理解，你這么做是為了掀起一場運動，成為一種象征！”

小丑卻不以為然：“得了吧，默里，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能掀起運動的小丑嗎？我殺死那些家伙，是因為他們很可惡，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很可惡！足以把任何人逼瘋！”

默里：“好的，那就這樣，你瘋了，這就是你殺死三個年輕人的理由嗎？”

“不是！”小丑搖頭。

“他們連唱首歌都唱不好，所以才會斃命！”他突然笑了，有些搞怪地笑。

“哇喔，為什么所有人都為那些家伙感到難過？如果是我死在路邊，你們會直接從我身上跨過去，我每天都從你們的身邊經過，沒有人注意我，但是他們，怎么就因為他們是托馬斯·韋恩在電視上哭訴過？”

“你對托馬斯·韋恩也有意見嗎？”默里接著話頭問道。

“是的！”他說著轉頭看向默里。

“你看過外面的真實生活嗎？默里。你真的離開過這個演播室嗎？每個人都對彼此大喊大叫，沒有一個人是真實有禮貌的，沒有人在乎對方的感受，你認為像托馬斯·韋恩那樣的人，考慮過像我這種人的感受嗎？想過除了他們之外的人嗎？不，他們不想！他們認為我們只會坐著逆來順受，像一個乖寶寶一樣，認為我們不會變成狼人，狂野起來！”說著說著，小丑顯得有些激動起來。

默里打斷道：“你說完了嗎？你也太自憐自哀了，亞瑟，聽起來像是在為殺死那些年輕人找借口，我告訴你，并不是所有人都可惡！”

小丑這一次看向默里的眼神卻滿是厭惡：“你就很可惡，默里！”

“我嗎？我可惡嗎？”默里問道。

“是嗎？我怎么可惡了？”

小丑看著他：“因為你播放我的視頻，邀請我上這個節目，你只想取笑我，你跟其他人一樣！”

“你根本不了解我，伙計，看看你做了什么事情，引發了什么后果，外面正在暴動，兩名警察性命堪憂，而你卻在笑！”

是的亞瑟的確在笑，小丑的確在笑。

“你在笑，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有人今天被殺害了！”

“我知道！”小丑笑著點頭。

“再來個笑話怎么樣？默里。”

“不，我們已經聽夠了你的笑話了，如果你.”

但是他很快地被亞瑟打斷了：“我不想聽，當你惹毛了一個被社會遺棄的，被當做垃圾的，孤獨的精神病患者，會有什么下場？”

小丑的聲音歇斯底里。

默里喊著：“吉恩，報警！”

“我來告訴你會有什么下場！你罪有應得！”突然他掏出手槍，對著默里，直接一槍爆頭！血濺射到了小丑的臉上。

現場頓時一片驚恐的尖叫聲。

莎莉嚇得躲進了另外一個嘉賓的懷里。

現場的觀眾慌亂四處逃竄，一片混亂。

電視上，直播了小丑槍殺默里的這一幕，他坐在那里，抖著腳，全身都在抖動著，看著被他殺死的默里，他露出了微笑。

“哈哈哈！”他拍了拍沙發。

突然站起身來，對著默里，又扣動了扳機，他丟掉手槍，站在那里，扭了幾下，突然走向了攝像機。

他把鏡頭對準自己說道：“晚安，要永遠記住，這就是.”

這個時候，直播信號被切斷。

很快地畫面切換，是一個被切斷信號的圖標。

有畫外音報道：“突發新聞，著名電視臺脫口秀主持人默里·富蘭克林，今晚在節目直播的現場被槍殺！”

“他介紹的小丑，遭到逮捕！”

“警方將嫌疑犯拷上手銬，帶出攝影棚。”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電視臺都在報道這個突發新聞，小丑直播槍殺電視臺主持人。

畫面一轉，音樂旋律響起。

街道上，警燈閃爍，一輛警車開過，小丑坐在警車的后座上，他凝視著窗外，看著街邊暴亂的人群，有人在燃燒汽車，斗毆，打砸燒搶，他看著這一切，突然露出笑容，大笑起來。

開車的警探：“別再笑了，怪胎，這不好笑，整個城市都因為你做的事情在暴動。”

與此同時，車上的無線電：“各單位注意，發生火警，請派遣救護車！”

小丑的頭靠在車中間的間隔網上，他看著警察。

“我知道，很美吧？”

突然一旁閃過一道白光，一輛卡車沖上來，撞在了警車上，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人下了卡車，走到警車前，同時另外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人也走了過來，他們合力將小丑從警車的車窗拖出來，放在車前蓋上！

另外一邊，一群戴著小丑面具的人，燒殺擄掠，托馬斯·韋恩夫婦帶著兒子走出電影院大門，急沖沖地沿著街道走向一個小巷子。

突然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看到了托馬斯·韋恩。

他跟著他們來到小巷子，喊道：“嘿，韋恩！”

托馬斯·韋恩轉過身來，男人舉起槍來：“你這是自食其果！”

托馬斯·韋恩舉起手：“不，老兄！”

可是槍聲響起，托馬斯·韋恩倒地。

托馬斯的妻子尖叫，男人對著她又開了一槍，還扎了一刀，血濺射在布魯斯臉上。

而那邊，小丑醒來，一旁圍著他的人群喊著：“起來，快起來！”

小丑在車前蓋上站起來，他突然跳動了起來，摸了摸嘴角，他用雙手抹著嘴角的血，在臉上畫著大大的笑。

催淚系導演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我只是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命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