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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假如沈棠提前蘇醒(二十三)

  沈棠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只是狐疑看著魏樓。

  “君侯為何有此一問?”

  魏樓道:“賢君近來心情不佳。”

  而魏樓實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讓她如此不快,公西一族提供源源不斷的豐厚家底,附帶近兩千無腦聽從的精銳,她自身實力也能在此間橫著走,被她抓來的戰俘沒有一個不懼怕她的,治下黎庶也都順著她的意思生活經營。

  她有什么不快的?

  沈棠指自己問:“心情不佳?我嘛?”

  魏樓的眼神說明一切。

  不是沈棠,他何必多此一問?

  沈棠:“…我近來心情沒有不好。”

  魏樓哂笑:“是嗎?”

  沈棠:“…”

  她錯開對方的視線,擺擺手道:“行行行,我承認是有點不太好,但這不正常嗎?誰也不是那只對生活充滿熱情的黃色海綿,哪里能天天笑嘻嘻?心情有點起伏不很正常?”

  沈棠并未對自身情緒多深究。

  成年女性的心情每個月都會受生理影響,區別只在于多少。月有陰晴圓缺,身體也有喜怒哀樂,起起伏伏很正常。她這個回答并未說服魏樓:“賢君心情不佳是源于孤寂。”

  那什么黃色海綿,他也不懂。

  但大致意思能理解三分。

  沈棠側目看他:“孤寂?”

  “無人知曉無人了解無人陪伴的孤寂。”

  公西一族全體族人都將她奉為神靈,一直仰視著她,無條件供她驅策,此舉固然讓沈棠在世俗得到極大的特權以及資本,但也出現一個問題——雙方不太可能存在交心基礎。

  跪俯在神龕下的信徒是看不到神容的。

  自然不知神的面容是悲是喜,是哀是愁。即便抬頭,看到的也是他們心中的那尊神。

  即便是即墨聰也不曾察覺沈棠異樣情緒,也有可能是她早就察覺,但她固守著信徒的位置,不敢也不能貿然離開這個位置問沈棠。

  而魏樓并無這個顧忌。

  沈棠:“你是想給我推銷男色?”

  她承認自己行為被視為異端讓她有些難受,繼而發出高處不勝寒的感慨,但她是心理冷啊,不是身體冷。老登不愧是老登,不論男女都有給人相親的愛好:“那我沒興致。”

  魏樓:“…”

  沈棠看著莫名甩臉走人的魏樓,又是一頭霧水:“不是,有生理期的是這老登吧?”

  她是知道男性也有類似生理期的時期,身體激素也有波動起伏,但這翻臉也太快了。

  沈棠跟魏城打聽情況。

  魏城哪里知曉?

  “叔父近來都挺正常的,也沒跟我說什么,僅偶爾感慨那個叫令德的女君天賦好。”

  沈棠蹙眉:“沒有提我?”

  魏城道:“不曾提。叔父不喜私下語人是非,更別說是他一向敬重欽佩的沈君了。”

  沈棠:“那就納悶了。”

  不對——

  “你說他敬重欽佩我?”

  沈棠眸瞬感覺是文盲,不認識這四個字。

  這個老登瞧著悶騷別扭又擰巴…她腦中倏忽靈光一閃,蹦出一個堪稱驚悚的猜測:“你說有無一種可能…你叔父他心有所屬?”

  魏城:“???”

  “他老樹開花了,孔雀開屏了。”

  魏城:“!!!”

  沈棠第一次從魏城白森森的露骨臉上讀懂了何謂驚慌失措,眼眶的火焰都快跳死了。

  “…叔父他心有所屬了?”

  魏城一向渾厚的聲音變得尖銳。

  眾所周知,武膽武者的耳力是驚人得好,百丈開外的蜻蜓振翅都能聽到,更別說魏城這回還失控。不用一天,僅一個上午,魏樓就收獲一圈微妙的眼神。他上前詢問,對方就會露出兄弟都懂的猥瑣表情,看得魏樓愈發嚴肅。

  打聽一圈,他發現謠言源頭在侄兒身上。

  魏城:“…”

  這是出了個家賊啊。

  魏城尷尬摩挲大腿骨:“叔父,那…”

  魏樓波瀾不驚:“你怎么知道的?”

  魏城:“…”

  他驚得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上下兩排露骨牙齒不斷碰撞:“所以沈君說的是真的?”

  魏樓:“…”

  他以為是侄子突然漲了情商,未曾想是賢君慧眼識破。他垂眸選擇沉默是金,魏城上前坐到他叔父身邊,擺出一副要跟叔父推心置腹的架勢,鼓勵叔父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

  雖然他們叔侄都是舊時代的人,但也會成為新時代的引路人,當年那場夢魘不該困住他們,特別是叔父。魏城眼眶火焰滿是真誠:“叔父能有中意之人,侄兒是最開心的。”

  魏樓:“玉成…”

  魏城勇了一回,一把將叔父抱住。

  “勇敢點,叔父!”

  結果——

  沈棠一連七八天沒看到魏樓。

  “…雖說只是勞動派遣,我管不了他,但他曠工這么久是不是不太好?”沈棠低頭看著這幾天都跟著自己的公西風,“他病了?”

  公西風搖頭:“不知道。”

  不過,她能敏銳感覺出魏君心情不好。

  也有一個不保真的小道消息,說是魏樓失戀了,被女方拒絕了,又跟侄子魏城鬧了次不愉快。沈棠表示這個消息可太狂野了:“這瓜也太假了,君侯那陰濕男鬼的性格…”

  要真是被女方拒絕,沈棠都擔心女方全家的小命,而且最近官府也沒收到民間上報滅門慘案。再者,失戀就失戀,跟侄子鬧什么不愉快?難不成這還是一場狗血的三角戀啊?

  這倆能搞三角戀?

  信她成為秦始皇還是信這個假瓜?

  不過,眼下也不是操心這些事情的時候。天氣剛回暖,治下庶民開始春耕,這可是最要緊的活動,關系到今年收成以及全家老小的口糧。沈棠本想與民同樂,但剛帶著公西風下了田,教她如何耕作,天空盡頭陡然炸開一朵煙花。她直起腰,遙看警示傳來的方向。

  “誰啊,這么不長眼?”

  專門趕在春耕時節過來搞破壞?

  “嘖,令德,你隨我來。”

  沈棠冷著臉踩上田埂。

  “我教你如何殺人!”

  公西風驚懼之余也生出幾分勇氣。

  她仰頭看向沈棠的眼神滿是孺慕信任之情,即便接下來要面臨血腥之事,此刻也沒有絲毫的懼怕,有的只是對未知的激動。

  只是——

  “為何有這么多人?”

  盟軍數萬人,圍剿他們鼻嘎大的地方?

  魏樓:是誰造謠老夫被拒絕就沒臉見人的?——來自不曾曠工的勞動派遣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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