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七節

翔龍傳說237——第二百三七節

王大進每天上班都相當準時，今天也一樣。不過，當在工廠門口遇到鄧文斌的時候，他還是感到這個自己尊敬的老工程師身上，總有那么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以往常的慣例，鄧文斌絕對不會在早于上班時間五分鐘內來到車間。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拿多少錢做多少事，廠里又不多發我一分工資，何必來那么早。又不搶著當勞模，累出一身病來誰給我治呢？”

但是今天則不然，八點上班，七點過一刻的時候，鄧文斌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生產車間的工作臺前。

高能電池的生產線有兩條。一是包裝，一是制造。其中尤以制造的那一條最為關鍵。這可是掌握著工廠所有人吃飯的家伙。因此，廠領導相當重視。多次叮囑車間工人在上下班時，一定要對其反復檢修、保養。絲毫不能出現一點差錯。要知道，這種東西雖然是中國制造，但就其數量而言，全中國也沒有多少。如果一旦有所損壞，那關系到的將會是附近地區的能源供應和工廠最基本的利益問題。所以，這條生產線專門配有早晚各兩名機件維修工，對它進行定時檢查。王大進就是其中之一。

電路安全檢查。這是一個相當清閑的職位，工資待遇也不高。而鄧文斌剛好是負責這一崗位的具體執行人。本來這樣的檢查，應該是在每天上班前就已經完成。但對工作心不在焉的鄧文斌根本就沒有什么興趣去做。也幸好所有電路當初在設立前就已經被進行了加固，這才一直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不過。像今天這樣鄧文斌一大早就跑到車間里“勤勞”地進行檢查，實在是絕對不多見。而異常地狀況也由此開始。

槍聲，肯定是槍聲。而且還是從與工廠僅一墻之隔的武警中隊傳來。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幫手持沖鋒槍、全副武裝的軍人。從服裝上看，他們應該是屬于解放軍。但是，但是他們為什么會朝自己人開槍？

越軍突擊隊早已潛伏在由特工人員提供的兩處隱蔽民房內，從國境偏僻處潛入的他們沒有驚動邊防哨卡，堂而皇之的以正式軍隊地身份走上了城市大街。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本該以偽造公文進入工廠后對電池生產線進行拆卸，并且交由直升機運輸回國。畢竟。那條流水線體積并不大。兩架重型直升機就裝下它們的全部。而事線找好地內應鄧文斌，也會提前將工廠所有電路切斷，在短時間里使這里與外界完全失去所有聯系。不過，這個花了大價錢弄過來的奸細作用并不僅僅于此。他還是一名相當重要的“電池生產工程師。”當然，這是從他自己嘴里說出來的。

因此，保護流水線和鄧文斌就成了越軍突擊隊目前最主要的任務。但是很不幸，在接近電池廠大門的時候。負責防守的武警戰士發現了其中地倪端——這些所謂的軍人居然步行來到工廠，而且手上的武器也與目前軍隊的制式裝備根本不同。沒辦法，中國軍方對于他們的裝備控制相當嚴格。盡管越南當局想盡一切辦法，也還是沒能弄到足夠裝備突擊隊的中式武器。戰斗也就由此發生。

一個中隊的武警官兵相當英勇，倉促應戰的他們絲毫沒有畏懼敵人地強大。但是戰斗力的高低最終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關鍵。在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代價后，越軍突擊隊也消滅了所有的阻撓者，完全控制了整座電池廠。

三名特別工程師正在秘密研究室里當天的生產編制電腦程序。意外地襲擊早已使他們將所有生產相關數據在幾分鐘內全部銷毀。電腦中的控制程序和材料分析報告雖然數量眾多且占據了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資源，但在武警戰士及工廠保衛者拼死抵抗下。仍然為他們的銷毀工作提供了充足的時間。幾分鐘以后，有關高能電池所有生產資料已經被事先安排好的電腦蠕蟲吞吃的一干二凈。而通過三人持有的衛星移動電話也在第一時間將這里發生的一切傳遞到了北京。因為，從襲擊開始以前，他們就發現：工廠所有的電話都無法與外界進行聯絡，所有通信電波也無法對其覆蓋。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塊電信盲區。

該做地已經做了，剩下地就只能是等待。等待我們自己的部隊前來支援。雖然三名特派人員并不清楚襲擊工廠地究竟是哪一路人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訓練有素的武裝份子是軍人。而且還是那種專門從精銳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突擊人員。他們的目的也相當明確，就是這座工廠里生產的高能電池技術或設備。因此，三個年輕人也紛紛從身上摸出自己配帶的手槍，準備以生命來捍衛自己所守護的全部秘密。

全副武裝的軍隊自然不是三支短小的手槍能夠阻擋，盡管都受過嚴酷的軍事訓練，也曾在射擊方面有著高人一等的技術。但他們仍然無法阻擋殺紅了眼，拼命想要獲得電池生產設備的越南軍隊。就這樣，依托自己對工廠內熟悉的地形，三個忠誠的年輕人在消滅了數名入侵者之后，自己也倒在了機槍瘋狂掃射出的彈雨下。

王大進也死了。他死得很慘。是被鄧文斌趁其不備從腦后用一把重達數公斤的手錘砸中而死。由于害怕剛剛這一下不夠用力，僅僅只是把他砸暈過去。喪心病狂的鄧文斌又輪起手邊準備好的割焊鋼瓶補了幾下。直到看見王大進那顆可憐的腦袋完全迸裂成兩半，并且從中流淌出大量白色漿液后，這才罷手。沒辦法，鄧文斌不得不殺他。每天上班前。總要跑來找鄧文斌嘮叨幾句，這已經成了王大進多年來的一種習慣。而且，嘮叨也不完全是單純地嘮叨。很多時候，憨厚耿直的他也都會給鄧文斌帶了一份簡單的早餐。鄰居加老知識份子，這就足以讓王大進對鄧文斌產生相當的崇拜感。就像今天，他也同樣給這個不得志的老鄰居帶來幾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和一袋溫燙的豆漿。鄧文斌有胃病，只有吃點這類熱食才最好。

望著躺在地上雙眼圓睜早已死去地王大進。鄧文斌心里根本沒有任何愧疚感。他現在需要時間，迫切地需要時間。雖說昨晚他最后離開車間的時候。就已經把生產設備上所有地大型連接構件取下，并且按照越南人的要求把所有流水線主要組成部分悄悄分成了幾個小塊。但就數量及重量來說，還是相當的龐大。他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否在很短的時間里完全被運走，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那么多時間來給他完成這項有生以來最為大膽的工作。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的舉動有兩個字可以很好的概括——叛國。

與王大進一樣，所有早早來到車間里地工人們無一例外遭到了死亡的襲擊。兩名按照鄧文斌提供的工廠地形圖。深夜便潛入車間的越南特工仿佛兩只兇惡殘的獵豹一般，絲毫沒有放過車間里的任何人。在他們看來，行動最需要的是時間，只要有充足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絲毫不用考慮任何安全問題。畢竟軍隊地行動不同于恐怖份子，和他們以人質為要挾達成某種獲利的目的相反，軍隊的行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使計劃能夠順利完成。至于人質，那根本就是拖延自己動作，扯自己后腿地東西。因此，殺光所有的人，也就成了越南突擊隊和特工們目前要做的事。

不單是工人，工廠主要領導也遭到了槍殺。對廠長與老書記早就心存怨恨的鄧文斌怎么可能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報復機會。從越南特工手中接過槍的他親穿了他們的腦袋。望著鮮血四濺的黨委辦公室，鄧文斌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意。哈哈哈哈！你們也有進天，這就是多年來一直壓制老子的下場。看見了嗎？誰和我做對，老子就殺了誰！

就這樣，已經陷入半瘋狂狀態下地他拎著手槍在工廠上下到處追殺那些平時看起來似乎與自己有仇地人。那幾個新來的大學生，該殺！是他們奪了我地飯碗。那幾個安全生產科的家伙，該殺！是他們整天嘰嘰歪歪在廠長面前告老子的黑狀。對了，那個以前廠里最漂亮的女人，也該殺！想當初老子追求她的時候，臭婆娘是多么的傲慢。哼！這種事情我可沒興趣。我要她死。要她當著我的面死。我要讓她知道，當初沒有選擇我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還有！還有食堂打飯那個老咋種！他也必須去死！。每次打飯總要少給我一些，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等等，還有那個誰，那個那個誰。。。。。。一下子我也想不起來，但是不管怎么樣，所有的人統統都該死！

鄧文斌的瘋狂讓那個曾經與他上床并且現在正緊緊跟隨他的女特工很意外。按照她的想法，這個輕而易舉就被策反的家伙看起來頂多就是個不得志的落魄鬼。卻絲毫沒有想到他居然殺起人來如此心狠手辣，就連她這個受過專門訓練，自以為已經相當冷血的人看了都覺得有些不忍。她身上帶著六個彈匣，除了手槍里那個還有四顆子彈外，其余的統統都被鄧文斌射得精光。手槍的槍管已經滾燙，但那個瘋子卻好像沒事一般拎著到處跑，拼命朝見到的每一個人扣動板機。我的天！那可都是和他相處多年的同事兼朋友，就算平時有點過節，至于下如此狠毒的黑手嗎？血流滿地的場面，就連女特工看了也有些受不了。幸好，這個時候，從外面攻入的突擊隊也已經完成了控制工廠的任務。這才使鄧文斌停止了他那無比瘋狂的舉動。

流水線的分拆早已完成，兩架從陸路車載進入國境內隱藏好的重型直升機也在幾分鐘以前，從相關地隱蔽場所騰空而出。一直飛臨到了工廠車間門口那空曠的場地上停放。兩個空蕩蕩的集裝箱就是它們需要拉運的目標。

裝！快裝！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去。越軍所有突擊人員除留下部分必要擔任警戒外，其余的人包括鄧文斌在內，全部都投入到了瘋狂的裝運工作中。他們明白，如果不搶在中國人發現并派出軍隊他們進行攔截之前把所有東西全部運走的話，等待他們地只能是死路一條。畢竟，工廠里里外外這幾百條人命，就算把他們一人槍斃三次以上也絕對不夠相抵。

分割好的設備裝運起來相當快。車間附近地裝卸叉車也成了罪惡行動中被迫的幫手。就這樣，整個計劃安排得看似天衣無縫的越南人。硬是在十二分鐘內，完成了搬運的所有任務。剩下來的，就是等待直升機發動、升空、然后撤離。

三名特派人員臨死前發出的警報經由衛星一直傳達到了昆明軍區司令部及北京軍委直轄的控制中心。接獲這一消息包括我在內地所有人均震驚不已。越軍此前大膽的攻擊，以及莫名其妙的戰爭目的，如今都已變得那樣清晰。越南人的目的就是這批電池生產設備，他們就是要以戰爭的形式把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邊界地區。僅此一點，也不得不讓我在憤怒之余佩服陳德良這個狗咋種居然有這么大地魄力。硬是以五十萬軍隊的巨大代價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將整個老街地區至于我軍攻擊范圍內，以此來換取如此“微小”的戰略目的。

“馬上命令云南邊防部隊所有哨卡緊急戒備，“天眼六號”衛星也立刻改變目前軌道，對云南邊境地區進行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偵察。對云南、廣西邊境地區緊急啟動禁空令。一旦發現任何有企圖越過邊境的飛機，不管什么理由，全部予以擊落。這一地區地面邊境站點也全部封鎖。命令附近駐軍、武警、公安立刻對各哨卡進行增援，沒有軍委發出地特別通行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出入。如有反抗。可以立即執行槍決。要求所有邊境鎮寨居民及地方民兵進行配合，發現越軍突擊隊馬上向昆明指揮中心報告，絕對不能讓這支越軍部隊順利逃回其國內。”

應該說，命令的發布已經很及時。昆明軍區司令部的動作甚至比我還要快，收到警報的當時，他們就已經派出一個完整的戰斗機中隊緊急趕赴個舊。一同出發的還有陸軍一個特戰營。與我的命令一樣，昆明方面的指示也是：“一旦發現敵機，立即予以擊落。”

畢竟，電池商品可以出售，但最為關鍵的制造技術，那是萬萬不能落到敵人手里。

盡管我們的反應很快，軍隊地行動也相當及時。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由于個舊方向地駐軍已經在此之前全部調往前線。因此，等到從周邊地區聞知消息并緊急趕來的警察與民兵大隊抵達以后。卻發現：往日熱鬧地電池工廠里，除了大量被槍殺的職工、保安、還有武警官兵尸體之外。跟本再也找不到一個越南人的影子。而那條被稱為重中之重的高能電池生產線。也早已消失了它的的蹤影。

與此同時，朔江方向哨卡也發來急電：“兩分鐘以前。該地區上空突然出現大量越軍飛機。它們直接護衛著兩架高速疾駛而來的直升機進入了越南領空。”

已經完成變軌的“天眼六號”證實了這一說法。并且以特有的動能感應追蹤系統為這群奪路狂奔的搶劫者打上了烙印。而奉命追趕的戰斗機群也在國境邊被指揮中心召回。目標已經溜走，在情況不明的現在，派出大量飛機尾隨追趕，根本就是無用的舉動。既然越南人肯拿幾十萬軍隊做誘餌引我們上鉤，那他們肯定也會在奪路奔逃者的后面安置大量防御武器。如此一來，追擊也就變成了送死。

北京，軍委指揮中心。

“接通河內，我要親自問問陳德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冷冷地對接線員發布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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