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從長計議

“不知諸君可還有他言教孤？”劉備見耕牛一事告一段落，于是按例詢問文武。

“啟稟主公，臣以為當速行疲民之策！”

劉備話音一落，劉玄立馬接話說道。

“何謂疲民？”

從字意而言，劉備知道是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為何非要疲民，好生生的讓百姓休閑一下不好嗎？

“凡聚邑百姓，素來喜歡扎根齊聚，飲酒作樂，不僅容易觸犯律法，也易滋生游俠械斗。

是故臣以為，當昭告諸郡百姓，多多豢養豬、狗、雞、鴨等禽獸，以及命各地立正，帶領百姓訓練劍術、箭藝、等搏殺技巧。

豢養禽獸則是，禁食牛肉之后，必有一肉代替，豬肉多膏好養，其肉香醇，乃絕美佳肴，而雞、鴨可助百姓售賣換錢。

至于訓練搏殺之計，乃亂世之中，讓百姓足以自保，他日強敵來臨，亦可隨時為大司馬效命。”

古代百姓好爭斗，那是習以為常之時，甚至二百年前，王莽開國之時效仿宗周雅政，對聚眾飲酒者處以嚴懲，五人之上皆在處罰之例。

其中恐怕就少不了，百姓閑著沒事做，就鬧事的緣故。

而且已經禁了牛肉，總該推動一個肉食。

豬好養活不挑食，油脂厚營養高，對于漢朝百姓而言，正缺的就是這種高脂肪食物。

且漢朝荒山野嶺，四處都是野草樹木，一年下來，一頭豬兩三百斤輕而易舉。

百姓不但可以嘗嘗肉味，還可以到年味售賣出去，換點錢過年，簡直就是一舉數得。

至于雞、鴨，因為肉食的減少，豬的成長期太長，中間需求量大之時，則可拿到市井售賣，換物錢財補貼家用。

“二來，古來將士多食糗糒，此物寡味難食，將士出生入死，食此等事物，如何有力為國家出生入死？

是故臣以為，每月將士當食肉兩次，如此當有士氣、力量與天下英豪并爭天下，且夫豬肝臟等物，食之可治夜盲之癥，伏望主公明鑒。”

漢朝將士出征之時吃的是糗糒，糗糒就是將小麥炒熟之后，加水搗制、揉搓成形、最后再晾干的鍋巴。

當然不光能用小麥面加工，還可以用大米、大豆、小米、小豆以及用其他糧食來加工。

加工的方法大同小異，都是先擱鍋里炒熟，再擱石臼里搗碎，再加水和勻，再揉搓成塊，最后再鋪開曬干。

單看形狀而論，與二十一世紀超市所售的真空包裝的鍋巴一般。

只不過鍋巴是油炸的，至于加工方法則更不一樣。

而且味道寡淡，每逢將士食用之時，則會備帶一筒用醋、鹽、姜絲等調制的鹵汁。

這玩意兒，毫無營養可言，只能圖一個果腹。

若不是這些將士無法選擇，估計誰也不愿意天天吃這些東西。

既然出征吃的這么差，那就平時給將士加餐，這樣一來將士訓練之時，就可以加大力度，從而彌補與北方兵力差距。

但由于劉備財力問題，劉玄也只敢說每個月給士兵吃兩次肉。

不然真像某些小說寫的一樣，頓頓吃肉，不需要十年，足以將豬吃絕種，將一個富擁四海的大統一王朝吃垮。

因為生產力不夠，豬也沒辦法像后世一樣，用豬飼料，或者其余技術，讓豬在一年之內，足夠長到兩百斤。

同樣也沒有這么多人去養豬。

一旦全部成了養豬專業戶，那豬吃食從哪里來？

這些都是連鎖反應，不能拍屁股硬上。

一個月兩次，也是劉備現在的極限。

這同樣也歸功于，劉備麾下將士不多。

現在滿打滿算，大概三四萬人，其中還要算上降卒，以及襲肅等人投奔的將士。

三四萬人，以一頭豬平均兩百斤來算，一個月也要消耗五六百頭豬，才勉強夠讓將士吃到葷腥。

消耗雖然大，但為了拉平雙方差距，這些消耗也就在所難免！

“耗費如此大？”

“還是算了……”

“古來將士皆是如此，何必如此麻煩？”

是故當所有人聽到說一個月兩次肉之時，不禁愁眉難展，嘈雜不堪。

要知道五六百頭豬，那還是往小里估算。

以十三四萬斤豬去除毛屎，合計能夠有十萬斤骨、肉、內臟就不得了。

想要人人吃到肉，恐怕以劉備實力，很難負擔。

見到眾人各自竊竊私語，劉備皺著眉頭說道：“禽獸可養，百姓聯系技藝亦為良策，然將士一月兩次肉，孤竊以為還是從長計議！”

劉備肯定不能直接說不能。

不然傳出去，將士如何還會為劉備賣命？

“亮也以為此事茲事體大，不可匆忙做決定，暫且擱置，綱紀以為如何？”諸葛亮同樣對劉玄說法不太同意。

一月消耗數百頭豬，如果偶爾一次兩次，劉備還能吃得消，要是月月如此，劉備財政怕是要到崩潰的邊緣。

“玄思之欠妥，就依諸君所言，從長計議！”劉玄也知道，這件事顯然不可能這么容易辦成。

就如先前大家所言一樣，古往今來將士都是這么打仗，沒必要突然來個特殊對待。

而且劉備最近打造軍械、農具，本來財政就頗為拮據，若不是曹仁在江陵留有足厚的錢糧，這會青黃不接之時，恐怕都要發生亂子。

眼前想要給將士謀福利，的確是為難劉備，見到大家都覺得不行，劉玄也沒有再強迫。

反正歷史上，這些將士沒有劉玄謀福利，依然能夠打的曹魏跳腳。

不過這件事辦不成，劉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完成，遂再次開口：“臣近來隨主公觀三軍將士，見其操練不足，號令不嚴，是故仿古之名將故事，寫書數卷，名曰《練兵操典》，伏望主公過目！”

劉備軍雖然當世義兵，但對于操練而言，實在太過懶散，而且大多士卒，根本不知號令，全靠跟著大家走。

于是劉玄從《練兵紀實》以及后世軍訓內容，互相截取，在摻雜眼下時代特色，書寫一篇《練兵操典》。

里面基本上都是將士紀律，以及操練內容、軍中號令、旗令等，至于排兵布陣，劉玄根本不懂。

他倒是知道前后轉，可這在古代不過排兵布陣的入門關卡，根本算不了什么。

劉玄說完之后，將懷中一本薄薄的，修訂成本的書籍遞給劉備。

劉備聽到劉玄說《練兵操典》感覺甚是驚奇，于是翻開書本一看，撲鼻的墨香，以及書本清香迎面而來。

劉備當場愣住：“這是！”

文武群臣這時一愣，就一本紙張書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難道劉玄寫了什么了不得得東西？

蔡倫改造的紙張，早風靡天下，士大夫皆以用蔡侯紙為榮。

雖然其售價太高，故而很難流通，大多還是以竹簡作為書寫載體。

但以劉玄的家世，想要用蔡侯紙作為書寫載體，也并非什么很難之事，有必要這么激動嗎？

搞得好像劉玄寫出了一本無上巨著一樣。

曹操根據《孫子兵法》寫出一本兵書，也沒見有這么震驚的樣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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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炎漢 174、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