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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一 天命隱于易數間

一七七一天命隱于易數間  “哦?主人看出什么來了?”黑澤老龍一臉疑惑地抬眼問道,目中雖透著些許驚訝,但更多的是好奇與期待。

  千云生聞言,微微一笑,卻不急著答話,只是抬手將一頁易書隨意翻過。隨后才雙目微瞇,緩緩地道:“你之前搜魂時,是不是察覺到,那名執事…其實也是一名命師?”

  “命師?”

  黑澤老龍聞言一怔,眉頭微皺,似在回憶什么。片刻后,他忽地一拍額頭,眼中寒星一閃,恍然道:

  “還真是如此!怪不得當時我覺得他的記憶有些支離破碎,許多內容遮遮掩掩,那家伙居然冒充盲眼天機的傳人?”

  “繼續說!”千云生眉梢微挑,語氣卻平淡無波,如同早已料到這般答案。

  黑澤老龍略一沉吟,才略帶回憶地說道:“那執事其實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根本沒有什么真本事。”

  “他不過是從盲眼天機的徒孫那里竊了幾件寶物,之后便以‘盲眼天機傳人’之名招搖過市,騙得不少名聲。”

  說到此處,他目露幾分不屑地哼道:“這小人后來與賽神醫相遇,一開始竟還將賽神醫騙得團團轉,直到被賽神醫識破。”

  “此后他因此被賽神醫,一直暗中捏住把柄,只得聽命行事。”

  “繼續!”千云生低聲道,聲音雖輕,卻帶著幾分無形的威壓。

  黑澤老龍點了點頭,補充道:“這其中似乎與什么天命、讖言有關。”

  “據他記憶,那賽神醫曾因急于解咒,向他提過一個開頭。而那執事則是一個草包,又要偽裝命師,因此對命師稍稍了解。”

  “但也正是如此,故而他實則對于命師一行深為恐懼。直到反噬極重,生怕其中有自己無法承受的風險,因此一直小心避讓,不敢牽涉過深。”

  “賽神醫被他忽悠過幾次,每一次都被他用話頭避過。便已然醒悟,看出他的身份。因此索性順水推舟,不讓他知曉更多。”

  他略微停頓,面露凝重之色地道:“這些年來,賽神醫讓那執事專門替他收集天書閣內的易書古籍。”

  “這執事則借職務之便,將大量古籍調來供賽神醫翻閱。因此賽神醫每隔一段時間便借送靈草靈藥之名親自過來查看,顯然對這些古籍中的內容極為重視。”

  千云生聽罷,手指輕輕叩擊,眼中光芒一閃而逝。他緩緩地道:“果然如此!我看賽神醫身上那一處的傷勢,并非尋常所致,而是與那所謂的天命脫不開干系。”

  “他在此隱居多年,分明是覺得這地方與天命之解契合,只是未一直曾參詳透徹罷了。”

  說完他將手中的易書輕輕合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地道:“這倒是有趣了,究竟是什么傷勢,竟能連賽神醫這樣的醫者也無法治愈?”

  黑澤老龍思索片刻,沉聲猜測道:“難不成是那傷勢不僅難治,更在暗中制約著他,使得他不得不為某人賣命?”

  千云生眉頭一挑,語氣篤定地道:“很有可能!賽神醫這一生心高氣傲,能讓他屈服之事,絕不簡單。”

  說罷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眸光銳利地道:“再去搜魂!我就不信賽神醫為這事在這里隱居了這么久,會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漏!”

  “好!”

  黑澤老龍聞言精神一振,龍須微擺,眼中露出一抹熾烈的神采。隨即躬身而去,化作墨色龍影沒入破曉霧靄。

  這一次直待得天光放亮之際,他才重新回轉回來。

  而千云生此時則已然重新來到的賽神醫的住處,只見得這簡陋的木屋在漸亮的天光之下顯得越發普通,宛如尋常藥農的寒舍。

  屋檐低矮,墻角覆滿青苔,斑駁窗欞漏出幾點暗淡光影,如同世間再也找不出比這還更平凡的屋舍了。

  而他只聽得一旁黑澤老龍嘿聲道:“總算查清了些端倪!這賽神醫曾說漏過一次嘴,他提及了一點讖言的內容,但隨即意識到失言,便立刻噤口,之后再不肯吐露分毫。”

  “哦?”千云生微瞇雙眼,聲音低沉,語氣中透著幾分興致:“什么讖言?說來聽聽。”

  黑澤老龍略顯懊惱地撓了撓頭,低聲道:“具體的內容我搜魂中并未能完全拼湊出來,但似乎提到了‘南蠻’這樣的字眼。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清晰的線索。”

  “南蠻…”千云生重復了一遍,點了點頭,眉宇間浮現一抹深思之色。他的目光緩緩移向那間木屋,幽幽開口地道:“看來賽神醫移居此處確有深意。”

  說完這句,他并未急著多言,而是背負雙手,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賽神醫身處的這間屋子。只見這屋內陳設極為平凡,宛若一個普通藥農的陋居,絲毫找不出一丁點特別之處。

  甚至這總共不過兩間的屋子內,隨意一瞥便能盡收眼底,壓根不像是個能藏匿秘密的地方。

  更何況,先前出手之人顯然手腳干凈得滴水不漏。即便千云生與黑澤老龍兩位大能反復以神識細細探查,也根本看不出分毫。

  唯獨屋子正中央那賽神醫的慘死之狀,格外刺眼。尸體橫陳,血跡斑駁。除此之外,屋內的一切卻都尋常得令人難以生疑,毫無半點異樣可尋。

  直到此時,千云生才突然再次開口。

  只聽得他慢條斯理一般,語氣中帶著幾分沉吟地道:“你來之前,我便一直在反復琢磨,若這賽神醫真有什么讖言,除了藏在腦子里,他還能有可能藏在何處?”

  黑澤老龍聞言,眉頭一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角,苦笑道:“這個…”

  他雖然絞盡腦汁,一時半會兒卻像是撞上了銅墻鐵壁,半點思路也無。任憑他如何冥思苦想,腦中依舊一片迷霧,找不到一絲頭緒。

  誰知千云生卻冷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地道:“易書!”

  說完他頓了頓,他目光驟利,一字一頓地道:“雖說他未必會在易書之中完整地記錄下讖言。”

  “但你想想,他對這事研究得如此之深,幾乎可以說,自打搬來南蠻之后,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光陰,全都撲在了這上面。”

  “一個如此執著的人,”千云生聲音漸高,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地道:“絕不可能不留下半點痕跡!”

  “哪怕只是些零星的線索,甚至是隨手批注,或者一些段落的劃痕,或者某個書頁反復翻看,也必然會有所體現。”

  “更何況.......”他忽然壓低了嗓音,語氣中透出一絲冷哼地道:“我甚至懷疑,他早已暗中將他心目中的讖言之地,徹徹底底地摸了個遍,甚至親自驗證過無數次!”

  黑澤老龍瞪大了眼睛,似是被這話點醒了什么,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而千云生卻不急不緩地踱了兩步,背負的雙手微微一緊,沉聲道:“這些東西,只要咱們肯用心去找,肯細細挖掘,必然會冒出無數細節來!”

  “對!”

  黑澤老龍聽罷千云生這番話,眼中驟然一亮,忍不住猛地一拍腦門,似是被點醒了沉睡的靈感。他再度環視這間不起眼的屋子,目光如鷹隼般犀利。剎那間,無數細微之處如潮水般涌入眼簾。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語氣中透出幾分驚疑地道:“這賽神醫按理說極少出門,足不出戶,可為何這屋子里竟擺滿了如此齊全的釣魚器具?”

  “竿、線、鉤、餌,一應俱全,連漁簍都帶著歲月磨礪的痕跡。”他頓了頓,皺眉自語地道:“難不成他有這方面的癖好?”

  千云生聞言,雙眼微瞇,瞳孔中閃過一抹冷光。他緩緩踱步至窗邊,手指輕撫著一根看似普通的魚竿,沉聲道:“分頭行動,掘地三尺,也莫要放過任何一處!”

  “好!”黑澤老龍毫不猶豫地應下,聲音鏗鏘有力。

  兩人隨即同時動手,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走馬觀花,而是細致入微。宛若要將這屋子的每一寸磚瓦、每一粒塵埃都翻個底朝天。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數個時辰轉瞬即過,兩人才終于再一次探查完畢。

  雖說搜出的線索零散如星,拼湊起來頗費心神。但其中最為關鍵的收獲,莫過于他們費盡心思從《易書》中破解出的四句箴言。

  這四句話并非連貫成章,而是散落于書頁的批注之中,字跡潦草卻暗藏玄機。兩人以莫大的耐心,結合神識與推演之力,才將這四句完整還原。紙上墨跡淋漓,赫然寫道:

  “天命隱于易數間,盲瞳窺破劫數牽。南蠻血咒身困厄,云生拂曉破湖煙。”

  千云生捏著這張薄紙,指尖微微用力,眉頭緊鎖,喃喃道:“湖煙…”他抬起頭,目光投向屋角那堆漁具,聲音低沉而遲疑:“難不成,這所謂的‘湖煙’,竟與這些漁具息息相關?”

  一旁的黑澤老龍卻陷入了沉思,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湖?這附近哪有什么湖啊…方圓百里之內,了不起有些小溪罷了。

  若說有名的大湖,那得是千里之外的瀘沽湖了。”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又重復道:“這湖…這湖…”難不成不是真正的具體所指,而是某種特指的意向之物不成?

  而千云生卻搖了搖頭地道:“若是特指的意向之物,就反倒是解釋不清,為什么賽神醫會有如此之多的漁具了!”

  “既然留下了那么多漁具,那必然意有所指!走!咱們去瀘沽湖繞上一圈,應該就能知曉端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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