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情不自禁

道格爾問：“杰森真的溜掉了？”

“是的，今天晚上看來是安全的一夜。繼續監視他的父母，其他人沒事可以回去住一晚，明天再說。”

阿諾警官說完拿上鑰匙和外套，準備回到格蘭大道第五區。

黛西已經在這里住了六天，今天是她在這里的第七天。

這七天之中，阿諾警官一次沒有回來過。

她讓阿莫把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以及書用車拉了一點過來，放進了阿諾警官的房子里。

她的生活用品其實極其簡單，除了洗漱用品，和幾件用來撐場面的裙子套裝，其他全部都和普通學生差不多。普通的運動裝、休閑裝、運動鞋，沒有花里胡哨的化妝品，也沒有昂貴的手袋和高跟鞋。

她的飲食也非常簡單，每天三頓都在樓下的面包店解決，每頓一個三明治、一份沙拉、一杯水，很少重樣。

她每天都會花幾個小時和杰森斗，從第一天將杰森的主頁黑成一只黑色的骷髏標志之后，和杰森的罵戰就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課。杰森一直罵她是瘋狂變態老處女，令她氣的直發抖。無論杰森怎么躲，但是只要他在暗網上登錄，她就能找到他，讓他無法在上面進行買賣和交易。

除了和杰森斗，其他時間她都在弄她之前沒有完成的那些公式。學校已經用郵件給她下了正式的聘書，再過半個月，她就要去那里授課。

這是她人生中真正實現自由的時刻，為了等這一天，她蟄伏了二十多年，現在她終于可以離開那個帶給她巨大壓力的原生家庭。

她計劃等拿到第一筆薪水后，就從綠野仙蹤搬出來，租一間公寓，過真正意義上的獨身生活。

有時候她會忘了阿諾警官，但是有時候她會很想念他。想到痛苦的無以復加的時候，她用捧起他穿過的那些衣服，將它們緊緊抱在懷里，貼在鼻子底下嗅上面的氣息。

這是她第一次戀愛，二十八年來，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就像徹底掉進了一個軟綿綿的棉花床，令她無力掙扎，完全無法擺脫被他吸引。

或許他太優秀了，每個見到他的女人都會如此。

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行為像男孩子、毫無女人味、長相中等稍微偏上一點的女人。除了有一副高挑挺拔的身材，和一雙美麗的手，她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和他死去的夫人相比。她的男同學很多背地里都把她叫毫無女人味的老處女黛西和男人婆黛西。

她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度過，就在她打算讓自己的青春漸漸在各種漠視中徹底湮滅的時候，她的大法官表叔把她帶到了阿諾警官面前。

她的孩子般的單純、頑固和高傲在他面前時常顯得有些愚蠢可笑，有時候會令她的自尊心受到一點傷害。

他對她即若即離的態度一度令她感到絕望，然而海邊那個浪漫火熱的不眠之夜讓她徹底褪去了所有的顧慮。她在一陣強烈的疼痛中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她知道她不再是從前的黛西，她擁有了許多女人都無法企及的人生。

她知道她無法和他從前的夫人相比，無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她并不因此感到自卑。她從小就經常告誡自己，她是獨一無二的黛西，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樣的黛西。

她要過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樣的人生，她即將開啟她的獨身生活。無論阿諾警官是否娶她，她都不會在意。因為她知道自己曾經擁有過他，這已經令她感到足夠。她會很珍惜和他相處的時光，一旦結束的那天到來，她會很心痛但也會很坦然的離去。

這幾天時間里，她每天通過和杰森的對話，能推斷出阿諾警官的現狀。杰森經常在她面前數落阿諾警官，說到他和警方斗爭的過程，讓她知道阿諾警官暫時沒有遭遇到什么不測。

除了和杰森斗爭和做題，她還去樓下游過一次泳。

每天的衣服阿莫都會過來幫她清洗，除了幫她清洗衣服，阿莫還幫忙打掃了阿諾警官的房子，這讓她每天能夠在一個特別安靜清潔的環境里度過。

這天下午，她再次黑了杰森的主頁。杰森用非常難聽的語言辱罵了她，把她氣的眼前發黑。她發誓明天一定不要再呆在這里了，她必須走出去，去把杰森找出來。

杰森說：“哈哈，別說你了，就是阿諾那個蠢蛋也不可能把我找到。告訴你，我已經離開這座城市，去了其他國家，讓你和你的男人見鬼去吧！我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看上你，你這沒人要的臭巫婆！”

當阿諾警官用他的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她正趴在電腦桌上，戴著她的

眼鏡，一邊舔食一只巨大的火炬冰激凌，一邊將杰森的主頁變成了一只慢慢爬行的綠烏龜。

“這只臭烏龜，我讓你變成一只綠烏龜，哈哈！”

完成作品后，她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一回頭，卻發現阿諾警官站在她身后，頓時嚇得整個人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呢？”阿諾警官問。

“我不知道你回來了。”她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將弄到滿身都是的冰激凌用紙巾擦了擦，“我沒有罵你，你不要誤會，我在罵杰森那個家伙。他每天攻擊我，我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哦，那就好，還以為你在罵我。”

黛西嘟了嘟嘴，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從明天開始我不想再呆在這里了，我要出去找杰森。我要把他找出來以后，塞進他媽媽的肚子里面去回爐再造，哼！”

“我的天，他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害怕的。”阿諾警官說，“好了，我要去泡個澡了，連續幾天都住在警局宿舍，簡直太難受了。幸好我有單獨的浴室和房間，不然就要每天去住酒店或者比這更遠的房子了。”

“哦！”黛西說完，轉過身繼續拿起筆記本電腦“叮叮”敲了起來。

“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嗎？”阿諾警官問。

“我……”黛西拿起她沒有吃完的半個冰激凌，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我們一起？”

“天啦，你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每天呆在這里把腦子呆傻了？”他說完走過來，看了看她肩膀上的傷口，“傷口好些了嗎？”

“好些了。”她說。

“讓我看看。”他說完輕輕地掀起她的衣服袖子，一塊紅色的板栗般大小的傷口呈現在眼前。它雖然已經痊愈了，但是還沒有拆線，表面斑駁不堪，看上去有些嚇人。

“疼嗎？”他問。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這幾天都吃了些什么？”

“三明治，還有沙拉。今天阿莫過來清掃房間，我讓她幫我帶了一支冰激凌上來。”她說。

“每天三頓都吃這種食物？”

“嗯。”她點了點頭。

“噢，天啦！”他將她拉進懷里，在她的頭發上嗅了嗅。

“你怎么了？”她問。

“對不起，是我害的你這樣。”他說。

“我很好，每天除了罵杰森，還做了很多之前不能安心做的事。”

“我知道，我有從監控里看到你。”他說。

“哦，不會我在洗浴間或者衛生間的時候你也偷看吧？”

“沒錯。”他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天啦！”她大叫一聲，臉紅成一片，“拜托你不要這樣！”

“我們都這樣了，這有什么的呢？”

“可我還是……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不要這么害羞，你這樣會令我……”他說完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什么。

“情不自禁？”她繼續拿著那個沒有吃完的冰激凌，眼圈一下子紅了，“可這么多天……”

“你想我了？”他問。

“才沒有。”她轉過身，眼淚“吧嗒”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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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橘子鎮 151、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