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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說到浪費預算,沒人比我更在行

更新時間:2021-04-09  作者:范馬加藤惠
我在東京教劍道 019 說到浪費預算,沒人比我更在行
第二天,和馬剛從學校回來,就被先回家的千代子拉住了。

“哥,我們上樓上的空房間說話。”

和馬一臉疑惑:“客廳不能說話嗎?”

“阿茂在道場學習,我不想他聽見。”

和馬看了看自家走廊:這走廊還挺寬的,隔著道場的門和客廳的門,以及這一道走廊,阿茂除非有他桐生和馬的聽力,不然不太可能聽到。

千代子不由分說,拉著和馬就往二樓走。

到了二樓的空屋子,千代子從柜子里拿出小桌子和坐墊放下,然后直接坐到桌前,把剛剛她抱在懷里帶上來的大本子往桌上一放。

和馬在妹妹對面坐下。

千代子翻開大本子,一路翻到最新一頁:“老哥,這是我們家的賬本,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和馬:“有多不樂觀?”

“非常不樂觀好嗎!今年四月,交了東大學費之后我們家的存款就清零了,除了我藏在家里幾個地方的現金之外一點不剩。然后從四月到現在,我每個月都存一筆到銀行,如果每個月都存夠我計劃的份額的話,明年四月剛好夠老哥你交學費。”

和馬大驚:“我們家居然這么緊巴巴的嗎?”

“你以為呢?”千代子反問,眼睛瞪得像銅鈴,“本來不會這么緊巴巴的,我4月初計算的時候還很寬裕,明年交完學費甚至還能剩下一點存款備用。但是五月底晴琉就住進來了,她不產生任何收益,我們為了讓她繼續上學還支付了一筆學費。”

千代子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她還特別能吃!”

和馬撓撓頭:“這……我以為……”

“還好阿茂努力打工,把賺到的錢差不多都補貼道場了,不然我的存款計劃早就停擺了,到現在能存下六個月份的錢——也就是你明年的一半學費,全靠阿茂。”

和馬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可是現在阿茂不打工了,錢就存不夠了是嗎?”

“是的,而且更糟糕的是,明年晴琉要上高中了,她要真考了音樂科,只能去私立,這又是一大筆學費。如果她能像我一樣拿到獎學金免學費那還好,但我覺得她不像是能拿到的樣子。”

和馬咋舌。

千代子繼續說:“阿茂如果也考上了東京大學,那學費更不知道該從那里擠了,他自己應該有存一些,但肯定不夠的。”

和馬只能撓頭了。

千代子嘆氣:“當初的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守護充滿回憶的道場,沒有意識到延續生活是需要金錢的。七千萬啊!賣了就好了。”

和馬揶揄道:“也許現在賣也不遲?”

“遲了!現在我們這個算古跡,有文部省的牌子的!這個不能開發的,就算想賣也沒人買了!”

和馬當然知道道場現在根本不可能出手這件事,他只是借此揶揄千代子。

千代子嘆了口氣:“明年老哥就20歲了,要開始交國民年金了,又是一筆支出,說多不多,但對我們家來說是個很重的負擔。

“我20歲,是學生,這也要交國民年金嗎?”和馬非常的震驚,他一直以為國民年金只對那些出來工作的人征收呢。

千代子嘆氣:“就你這還東大學生呢,你連國民年金的認繳基準都不知道嗎?你的標準,明年就是一類年金征收人群。”

和馬嘴巴張得老大,他之前根本沒想過這些。

“要不明年老哥你去住集裝箱吧,居住地不在家里的話,就可以從區公所的在籍名單里移除了。”千代子忽然說。

和馬大驚:“你要把你哥趕去住集裝箱?”

“那樣可以不用交國民年金啊!租集裝箱的錢比國民年金便宜多了,現在有幾個新興的集裝箱放置場,里面住的都是不想交國民年金的人!不是讓你去當街友啦,只是變成法律意義上居無定所的人而已。”

日本的國民年金征收,依據是類似戶籍一樣的政府檔案。日本的每個房子門口都要掛一個寫了住在這里一家的人姓什么的牌子,這個牌子不是隨便掛的,得到區公所之類的政府機關走程序。

你有這個牌子,到了年齡區公所那邊就會根據你的檔案記錄來征收年金。

所以日本許多流浪漢,其實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逃避國民年金。

和馬是沒想到,自己穿越一年多,經歷了這么多大風大浪,現在卻被錢難住了。

千代子:“你可別真的出去住集裝箱啊,那樣這個家就太寂寞了。”

“我才不會呢。話說,我的音樂的版權費還沒到嗎?”

“我問過騷尼音樂的制作人桑了,他說這筆錢的預算應該下半年就會編列了,現在下半年已經過了一半,也沒看見蹤影……”

和馬忽然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千代子,上市公司的財年,都是從四月開始的,他說下半年會編列,怕不是十月才編入預算。”

現在正好是十月。

千代子聳肩:“那至少有盼頭了不是嗎?我記得版權費是……”

千代子拿起鉛筆,把版權費寫到了進賬欄下面,然后看了看和預定支出的差額,搖了搖頭。

“還是不夠,肯定不夠。老哥你趕快娶保奈美吧,至少把婚訂了,然后就能名正言順的找她要錢了。”

和馬:“保奈美已經每個月都交學費了,給我們的幫助已經夠多了……”

保奈美最近在道場露面的次數變少了,但是學費一分錢沒少的繼續給。

事實上和馬一直在吃她的軟飯。

千代子嘆了口氣,又提了個建議:“那,美加子的通告費,我們抽成一筆沒問題吧?美加子說的東西,都是哥哥你教給她的,我覺得我們要抽五成。”

“可是美加子的通告費本來也沒拿多少,這種新聞性的節目通告費本來就不高啦。又不是綜藝,美加子也不是明星。”

“那讓她上綜藝啊!現在她這么炙手可熱!然后通告費我們抽一半,多上幾次應該就能補上虧空了。”

和馬沉默了,他在認真的考慮妹妹的提議。

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大阪的英雄、東京的正義騎士、鹿兒島的卡麗熙桐生和馬,居然要靠賣猴為生。

但是想了半天,和馬還是搖頭:“不行,美加子太能闖禍了,現在我做惡夢都是她把千江一男給氣吐血了,輿論開始圍攻我們,說是我使用了妖術。”

“再說了,綜藝節目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越是有名的、給通告費多的綜藝節目,上去的人就越是有后臺的。”

千代子:“也是。而且日南跟我說了不少演藝圈的潛規則啦黑幕啦之類的東西,美加子進去怕不是很快就被吃干抹凈了。”

“你居然和日南里菜挺聊得來?我以為你會一直提防她呢。”

“我是有提防啊,但是這不妨礙我跟她聊天啊。女孩子就是這樣一邊互相提防,一邊成為好閨蜜的啦。”

什么鬼!

千代子看著面前的賬簿,又嘆了口氣:“這個咋辦啊,要不我們跟保奈美借錢吧。打個欠條,以后慢慢還。”

“這倒是個辦法。”和馬想了想,只能同意了,總不能自己真的去住集裝箱逃國民年金。

千代子看著和馬,忽然問:“但是借錢了,南條家的考驗就通不過了吧?所以老哥你放棄娶保奈美了?”

和馬:“你說放棄,倒不如說,還沒有到考慮這些的時候。保奈美現在注意力也在事業上。”

“嗯,也對。雖然現在提倡女性獨立的人變多了,但是如果結婚了事業上勢必會有很多阻礙吧。”

千代子發出了完全不像是高中生的感嘆。

“現在高中也教這些了嗎?”和馬問。

“不教,但是我也會自己看報紙看書啦。尤其是在看到那樣的保奈美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一下相關的內容呢。”

千代子伸了個懶腰,然后把話題扯回到原本的軌道上:“那么就這么定了,由保奈美A夢的借款來解決現在的財政問題。”

和馬擺手:“那個是最后方案,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哥!你平時吃保奈美的軟飯還不夠多嗎?多這一點怎么了?”

“我之前那可不是自己想吃軟飯才吃的。”

和馬強調道。

被人喂飯我也沒辦法啊!

“為了今后能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板,我傾向于自己想辦法解決財政問題。大不了我出去打工嘛。”

千代子:“哦!還有這一招,我以為東大學生心高氣傲不會去干那種藍領工作呢。”

和馬哼了一聲:“我們東大可是左翼巢穴啊,作為一個左翼知識分子,我從群眾中來,當然也要到群眾中去啦。”

千代子眨巴眨巴眼:“什么鬼,沒聽懂。如果老哥你要打工的話,這里有個好東西給你!”

說完千代子掀起上衣,抽出之前貼著肚皮藏著的打工雜志,拍在桌上。

和馬皺眉看著桌上的雜志。

“好家伙,千代子,你算計我!”他說。

千代子:“哈哈哈,這是卡爾馬的臺詞吧,之前深夜檔有重播過這個我看了一點。”

和馬:“你居然有空看電視?”

“當時我在給熬夜復習的阿茂做宵夜啦!做宵夜的時候把電視打開,聽著點聲音。畢竟那么大的家里一點聲音沒有,怪嚇人的。”

“你給阿茂做宵夜不帶上我?我這個當哥哥的,可是一次宵夜都沒吃過啊!”

“你睡覺了吃個屁啊,我做宵夜的時候如果你醒著,我哪次沒給你!要不我下次做了宵夜就倒你被褥上?”

和馬:“別,謝謝你。”

千代子搖了搖頭:“不提這個了,我已經翻過這本最新的打工雜志了,我發現在東大校園附近的打工,時新都比較高,所以老哥你應該在東大附近找工作,下課就過去干活!我推薦的是這個,咦,在哪一頁來著?”

千代子說著快速翻頁。

這打工雜志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招人的,感覺就是和馬上輩子在老舊居民樓里經常看到的小的大合集一樣。

“找到了,這個!”

和馬伸脖子看了眼,美加子手指指著的是一個牛郎店招工的。

“美加子!這是個牛郎店啊!”

“怎么啦,時新那么高,上班世界完全錯開了上課時間,多么好的工作啊!就是會錯過晚上最后的地鐵是個減分項,但是如果哥哥你用保奈美家的車子來回,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了!”千代子雙眼閃閃發亮。

和馬想捂臉,原來被自己親妹妹拿去賣錢是這個感覺嗎?

這一瞬間,少年見識到了人心的涼薄。

千代子還在勸說呢:“老哥你看,這個你也不損失什么啊,你個子夠高,練劍道所以身材很好,臉雖然大眾了一點,但是只要化妝就好了!你去了,肯定一下子就成了頭牌,能賺到大量的錢。

“到時候整個歌舞伎町都流傳著你的傳說,人們提到那條街的時候,會說那就是‘桐生的夜街’呢!多酷啊!”

和馬提高音量:“才怪了!這事情爆出來,東大會開除我的!你怎么想的?”

千代子一臉不服:“會嗎?當個牛郎而已……”

“會的好嗎!”和馬打斷了妹妹的話,“雖然學閥里面也不乏會去那種店喝酒的,但這和在那種店工作是兩回事好嗎!”

日本這邊,風俗店不一定是賣那個的,也可能只是有漂亮陪酒妹的夜總會。

去這種夜總會被視作正常應酬。

有的公司會專門批一大筆招待金去招待客戶去這種地方,一晚上用不完就是給公司丟臉,會被領導罵廢物。

但是去這種地方消費是一回事,在這種地方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女性在這種地方工作,爆出來了就是不折不扣的丑聞。

男性也夠嗆。

千代子被和馬兇了一頓后,一臉遺憾的看著招聘:“這樣啊,抱歉,我財迷心竅了。”

說完她又嘆了口氣:“唉,當時我怎么就不賣道場呢?有時光機的話,我首先就回去揍一頓那個時候的自己。”

和馬:“你傻啊,有時光機的話,肯定是先記住大樂透的號碼然后回去告訴……誒?”

和馬忽然愣住了。

千代子疑惑的看著和馬:“你怎么了?不是吧?你發明了時光機?東大這么給力的嗎?”

和馬拍了下千代子的頭:“怎么可能嘛!但是你老哥說不定想到了可以迅速來錢的辦法了!”

千代子依然將信將疑:“什么辦法?讓玉藻占卜一下然后買樂透?”

“不不,但也差不多了。”

和馬說著起身出了房間,千代子跟了出來,還在疑惑的問:“到底什么辦法啊?搶銀行?”

“我瘋了我搶銀行?”和馬啞然失笑。

“誒?可是,我覺得如果是老哥你的話,說不定就能想到什么完美犯罪的辦法,把幾億日元給盜走。”

“就算盜走了,在追溯期過之前也不能花啊。在那之前只能住集裝箱了。我想到的辦法是……”

和馬一邊說一邊下到一樓,進了客廳拿起今天份的報紙。

他翻到賽馬那一版。

日本有著濃厚的賽馬——或者叫賭馬——氛圍,所以在報紙上每周都有一次專門的賽馬版面。

版面上刊登了這一周的賽況介紹,馬券銷售狀況之類的情報,還有下周會舉行的賽事的情況,以及名馬現在的狀況、著名馬場主的專訪什么的。

千代子大失所望:“賭馬啊,這怎么可能快速來錢呢?實力差距大的比賽,強馬賠率太低了,你難道每次都要壓黑馬去撞大運嗎?”

“聽你說話這么專業,你已經研究過了?”和馬有些驚訝的問。

“當然研究過了,我可是把所有有可能賺錢的項目都考察了一遍。反正賭馬這事情,我不會給你錢的,你要買馬券就省自己的餐費來買吧。”

和馬聳肩。

他其實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因為他對賽馬的了解完全來自賽馬娘這個動畫和相關的手游,然后動畫和游戲里登場的馬娘的原型,大部分都是90年代才開始嶄露頭角的名馬,有些干脆是2000年后才開始跑的馬。

但是這個時空,很多事情的發生時間都亂了,馬島海戰提前了大半年爆發,那有一些名馬提前誕生也完全有可能。

當然,千代子說得很對,奪冠熱門的賠率低,因為大家都押寶在它身上,就算贏了也賺不了多少。

所以就算和馬看到提前誕生的名馬的名字,也不能保證從他身上大賺特賺。

只有看到那些會爆冷的馬的名字,才意味著他一夜暴富的機會來了。

比如米浴,和馬上輩子,這家伙擊敗了奪冠熱門美浦波旁,讓許多人的馬券原地蒸發,所以當時雖然它贏了,但觀眾席是一片罵聲。

但是這也意味著它和馬能在它身上大賺一筆!

米浴,我的英雄!

和馬仔細觀察下周要登場的賽馬的名單,然而并沒有看見他熟悉的名字。

千代子在旁邊看著和馬的側臉,狐疑的問:“老哥,你不會真的知道哪匹馬能贏吧?難道你給美加子的指導,并不是什么根據國際關系學常識做出的分析判斷,而是單純的未卜先知?”

和馬心想你說對了,但嘴上說的是:“怎么可能啊。我又沒有一臺藍皮膚機器人跟著。”

說完,他扔下報紙。

——沒有看到熟悉的名字,靠賽馬一夜暴富的夢想,也破滅了。

看來只能去找個時新比較高的打工先干起來了。

穿越一年多,拯救了大阪東京,經歷了一系列轟轟烈烈的事情,然后還要繼續去打工——這個展開,有日本輕內味道了啊。

輕的名字和馬都想好了,叫《打工吧!劍豪大人!》

千代子看和馬的樣子,在旁邊說:“好啦,老哥,好在時間還充裕,選個時新高的打工干上半年,錢的問題還是好解決的。我之后也找個地方打工去好了。”

“不行,你已經要做家務了,再打工……”

“家務可以交給高見澤學姐啦,她現在相當于一個免費工人耶,我們出房間給她住,她來幫忙干活,不用給工錢,我們得好好使喚她才行!”

和馬看了眼千代子:“妹妹啊,你這樣的黑心資本家,將來是要上路燈的。”

“這是日本啦,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千代子擺了擺手。

和馬嘆了口氣:“那還真是悲哀啊。”

日本,一個悲哀的國家。

和馬正想回二樓和千代子一起找找看有什么好的打工,門鈴響了。

千代子看了看客廳的掛鐘:“這個時間?大概又是推銷員。”

桐生道場的人要么自己有鑰匙,要么不喜歡走正門,會規規矩矩按門鈴的是一個都沒有。

千代子高聲應著“來了來了”,快步走去開門。

然后和馬聽見了庵野明人和岡田幸二的聲音:“千代子妹妹啊,桐生老師在嗎?”

千代子:“在的在的!”

她的語氣仿佛在說“我聞到了小錢錢的味道”。

唉,自家妹妹要是早一點變成守財奴,現在桐生和馬怕不是早就靠著投機倒把成了富甲一方的富豪。

和馬這樣感嘆的同時,岡田幸二和庵野明人出現在客廳門口:“桐生老師,好久不見啊!”

和馬裝出才知道是他們的樣子:“是你們倆啊,我聽聲音還覺得熟悉呢。”

其實是一聽聲音就認出來是誰了,但這不重要。

岡田幸二笑道:“是我們不好,這么久沒有來拜訪桐生老師。”

庵野明人接口道:“主要我們想把東西先弄出來,帶著東西過來跟同桐生老師匯報,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和馬大喜:“你們居然半年就搞出東西來了?不錯啊!”

言下之意是這不像是和馬記憶中那個以磨洋工和揮霍投資聞名的藝術家團隊。

庵野明人和岡田幸二把這當成贊譽,美滋滋的笑了。

庵野明人把隨身的箱子往桌面上一放,打開拿出了一盒錄像帶,錄像帶的側面貼了張便簽紙上面寫著“概念演示1”。

和馬面露難色:“我這邊沒有錄像機……”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帶了一臺錄像機來。”庵野明人說著從箱子里把錄像機拿出來,“我們還帶了信號轉錄器,老師你的電視應該還是舊式的輸入接口吧?”

和馬心想那肯定啊,沒回答。

庵野明人和岡田幸二迅速的把錄像機裝好,稍微調試了一下。

搞定之后,庵野明人鄭重其事的把錄像帶塞進錄像機的卡槽里:“下面請老師您觀看我們這些天頭腦風暴出來的杰作。”

千代子正好進來送茶水,送完之后把空了的盤子抱在胸前,好奇的看著電視屏幕。

伴隨著一陣音樂,概念演示開始了。

第一個畫面后,庵野明人按下暫停鍵解說道:“這個音樂是我們隨便找的交響樂,只是演示用,以后配樂肯定用您作曲的曲子。”

和馬點了點頭,示意演示繼續。

庵野明人又按下播放鍵。

在恢宏的交響樂中,和馬看到的是炫酷的畫面,令人眼花繚亂的賽博忍者的戰斗場面。

演示很快就結束了。

和馬:“你們弄出來的是什么啊,怎么感覺和上次你們跟我聊出來的東西又不一樣了呢?”

“是的,我們一直在頭腦風暴。怎么樣,現在這個看起來很不錯吧?”庵野明人雖然用的問句句式,但是表情和語氣都表明他堅信這個非常屌,會得到桐生老師的贊賞。

和馬摸了摸腦門:“我只看到了炫酷的戰斗畫面,其他別的都沒怎么看出來。”

千代子這時候也插嘴道:“我也是,完全沒怎么看懂的感覺。”

庵野明人兩手一攤:“但是他很酷啊!不光是畫面,還有闡述的概念,以及蘊含其中的故事,都酷爆了!”

和馬張大嘴:“這段演示還有故事在里面?哪兒呢?”

“您看不出來嗎?是用鏡頭語言講述的故事啊!”說著庵野明人用雙手比了個鏡頭的取景框,對準和馬。

和馬嘴巴張成O型。

媽蛋,雖然王立宇宙軍被自己這個穿越時空的蝴蝶給一翅膀扇沒了,但是這幫人那德性可完全沒變。

王立宇宙軍哪兒都好,但就是不好看,看起來很悶,很無聊——除了最后那段空戰。

但是那段空戰一共就那么幾分鐘時間。

這電影剩下的時間,全都是又長、又悶、又無聊。可能他們用鏡頭語言講了個很復雜的故事,但是因為不好看,所以除了就是過來玩解讀的列文虎克之外,其他人都看不下去。

和馬用手按住了興奮講解中的庵野明人:“庵野,你是個天才,我必須承認這一點,但是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都是俗人,你想讓我們接受,就得先講一個我們俗人會覺得有趣的故事,然后我們才能欣賞你的天才構思。”

庵野明人大驚:“我和您比,哪兒能叫天才啊,這都是您的思考火花激發出來的啊!”

和馬:“是,這可能是我的思考火花激發出來的,但是我現在已經看不懂了,你能不能把握的思考火花激發出來的東西,整成我能看懂的形勢?”

庵野明人一副受到了極大震撼的表情:“您……也看不懂嗎?我跟千代集團的那些肥頭大耳的人講解的時候,他們看不懂,我以為您一定能……”

和馬:“相信我,雖然我也很不爽那些肥頭大耳的上位者,但是我想這次他們看不懂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錯。”

庵野明人整個人都泄氣了,他一屁股坐到坐墊上,雙手向后撐著榻榻米,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

“居然……沒有得到桐生老師的承認啊……是我太激進了嗎?”

和馬趕忙安撫道:“其實,戰斗已經很炫酷了,這個戰斗可以說是革命性的。光是這個戰斗,就應該可以忽悠千代財團繼續投錢了吧。”

這時候岡田幸二開口了:“不,實際上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資方準備把從我們這里扣下來的錢,投給一部新的高達作品。”

和馬想了想,這個時間點,應該是Z高達。

他不由得哼了一段Z高達的名曲《水星之愛》的旋律。

岡田幸二不知道和馬什么意思,愣了一下,然后才繼續說:“桐生老師!幫幫我們吧!我們不想被扣資金!我們要在下一次審議會上整出一個能讓他們大把投錢的演示!”

和馬:“以你們的能力,搞出一個演示肯定沒問題的,只要不要太想著標新立異就可以了。要記住,動畫曲高和寡是不行的,至少現在不行。等你們混成動畫大師了,就算拍出來一坨屎,也有人幫你們吹。”

庵野明人直接往榻榻米上一趟,雙手墊在后腦勺下:“要追尋藝術,就要先混成動畫大師么……”

和馬正要說什么,岡田幸二湊近他小聲說:“您還是過來看著我們吧。就下午過來露臉好了,我們可以給您開工資。”

千代子突然插進來:“多少工資?”

岡田幸二伸出兩個手指頭。

千代子:“時薪兩千?我們做了!”

岡田幸二搖搖頭:“是日薪兩萬。”

千代子一拍和馬的肩膀:“這個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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